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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对比,她的身体顿时条件反射似的,感觉好像更冷了。
她瑟瑟直抖的样子,让姜启凡看到眼里,怜在心里。
他放下药,二话不说,刷刷两下,俐落地拉起了窗帘。
亮堂堂的病房,顿时黯淡下来。一室的洁白,随着窗帘的颜色,霎时染成了暧昧的柠檬黄。
他想干什么?丛珊瑚惊弓之鸟似的瞪着他: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还要拉起窗帘,掩人耳目的干什么?
当姜启凡回过头时,正好看到,她把娇小的身子,整个的缩在曲起的大腿后,尖尖的下巴搁在削瘦的膝盖上,两只睁得忒圆、忒大的眼睛,流露出防贼似的警惕。
一只手更是悄悄伸到半潮的被褥下,摸来摸去,好像在找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利器!
“你在找什么?”姜启凡牵动嘴角,苦苦一笑。
突然欺上来,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摁住了她藏在被子下的手,“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眸子里,透着哭笑不得的无奈!
呃……!
丛珊瑚本能地往后一缩,可依然无法从他笼罩的阴影下逃开。
男人都是色狼,柳下惠从来只是个传说!
这话是谁说的,她不记得了。
但她心里,多少承认这句话,至少有七、八分的道理。
尤其是在她遭遇到,况铭浩这样轻浮散漫的浪荡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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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不相信学长你会……你像况……”丛珊瑚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畏惧。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启凡的脸,贴得更近了一分。
令人沉醉的气息,比迷幻药,更具催眠的功效。
丛珊瑚不受大脑控制地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那双和况铭浩截然不同的眸子里,闪着同样具有侵略性的火花。
他也想吻她吗?
或者,他还想对她……做点别的?
不!不行!太快了!
她幡然醒悟。
一切好像都进行得太快!
学长在她眼里,不!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一直都是个温和礼让的谦谦君子呀!
可是,今天,还有现在……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反常态的孟浪。
先是在洗手间里,突如其来地向她表白,现在……现在,又用这么佻薄的动作,来逗弄她,或者说,勾引她。
这一切,都显得太诡异!
难道……
丛珊瑚的心,突然像拧干的海绵似的,缩成了一团。
难道,因为他听了况铭浩的那些混话,以为……
以为她是那种搔首弄姿,肤浅放荡的女孩子吗?
“怎么又不说话了!”姜启凡懊恼地问。
她是在他面前,习惯性的保持沉默,还是在所有人面前,都喜欢保持沉默。
不过,现在没时间,追究这个!
他正要松手,去拿床头柜上的一套衣服,丛珊瑚开口了。
“姜学长,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冷冰的语气里,充满了错看他的义愤。
“什么?”姜启凡一头雾水。
捏紧她下巴的手,不自觉地使了点力。
“放开我!”丛珊瑚鼓起勇气,用力拍开他的手,“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你不要听了况铭浩的胡话,就以为可以……可以……”
她词穷,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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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什么?”姜启凡明知故问。
脸上的表情,开始多云转阴。
她把他,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人云亦云,是非不分的糊涂蛋吗?
他就算相信骗子强盗的话,也不会相信况铭浩说得话。
“我只想告诉你,事情才不像况铭浩说的那样。就是他,在侮辱我的时候,我也没让他尝到好果子吃!”她捏紧了小拳头,示威般的挥了挥。
“呵呵!”姜启凡盯着她因为愤怒,而涨得酡红的小脸,出人意外地笑起来,“我倒真想看看,你揍他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女孩子生起气来,大抵都会呈现出,与平日完全不同的风情。
现在这个浑身带刺的丛珊瑚,和几个小时前,那个缩在龟壳里,自怜自艾的灰姑娘,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他到底更喜欢,哪一个版本的丛珊瑚,他也弄不清!
许是,两个都喜欢。
“那……你,不相信他说得吗?”丛珊瑚有点傻眼。
为什么姜启凡的反应,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为什么要相信他说的话!”姜启凡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套衣服,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好了,你现在该换身衣服了!我让人专门找来的校服,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快点把身上的湿衣服先换下来吧!当心感冒了!”
这套校服,是他早就放在病房里,只等她一醒来,就能换上的吗?
他的细心程度,可见一斑。
而她,竟然把他和况铭浩那样的坏小子,混为一谈。
“对……对不起!学长。”丛珊瑚对他报以羞赧的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对他的歉意,“还有……刚才,真是谢谢你,救我了!”
“你想一直穿着湿衣服,和我就这么坐着聊天,然后因为感冒,而错过开学几天的课程吗?”姜启凡拍了拍她的脸,“有什么问题,待会再说吧!我去帮你倒杯热水,喂你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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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丛珊瑚连忙腼腆地点了点头。
她暂时还是不太习惯,姜启凡这些时不时,会冒出来的亲昵动作。
在姜启凡开门出去之前,她捺不住好奇,又冒出了一句,“可是,学长。我听说,你们……你和况铭浩是表兄弟呀!”
“是,没错!”姜启凡并不否认,回头冲她坦然地一笑,“不过,我跟他从来都不是很熟!”
这倒有可能,像况铭浩那么霸道、自私、无礼,缺乏教养的家伙,除了脑子进水的童斯璇,大概没有谁,能够忍受得了他吧!
可是,丛现瑚还是有很多的疑问,很多的想法,甚至很多的担忧,想等着问姜启凡,想向他倾诉。
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这套校服出奇的合身。
让她怀疑,学长是不是拿着尺子,比划着她的身材,剪裁出来的。
“咚咚!”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等着她说了声“请进”,姜启凡才推开门,抬着一大杯白开水,走进来!
她连忙从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上,跳下来,想接过杯子。
“我来吧!”姜启凡一口拒绝了,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吩咐道,“你快去床上,给我好好地躺下休息吧!”
这口吻,这语气……
唉!丛珊瑚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也许男生,都是霸道的动物吧!
姜启凡打开药盒,按照校医的吩咐,掰出相应剂量的药丸,然后放进丛珊瑚的手心里,看着她含进嘴里,才把温吞吞的白开水,递到她手上。
直到她把最后一颗药丸顺利地吞下去,照他的要求,把最后一口水也喝完掉,姜启凡似乎才安下心。
等他放下水杯,回头发现依在床头的丛珊瑚,半敛眸子,弯起的唇瓣像刚吃了颗蜜糖似的。
“笑什么?”他自然而然地在床沿边,坐下了。
丛珊瑚羞涩地瞥了他一眼,才扭扭捏捏地说:“没,没什么。我……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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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比喻?姜启凡的眼角,尴尬得抽了抽。
他佯装生气地别过头,“我有那么老吗?”语气里,充满了调侃的味道。
“不是的!”丛珊瑚连忙扑过去,惭愧地解释说,“从小到大,每次我生病的时候,我爸爸都会像你刚才那样,一边唠唠叨叨,一边伺候着我吃药!尤其是……”
“是什么?”
“一定要我,把杯子里的水全喝完掉,一口不剩。这一点,你们俩简直一模一样!”她嘟嘟哝哝,情急之下,没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按在姜启凡的手背上了。
“呵呵!”姜启凡开怀一笑。
打心眼里喜欢,她拿自己和她的爸爸做比较,“对了,丛叔叔,我是问,你爸爸,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呃!丛珊瑚微微一怔。他问的这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他,很好呀!昨天才找到一份新工作!”她老实回答。
“昨天?”姜启凡似乎才想起来,况怡瑞在暑假里,告诉他的一些事情,“对不起,珊瑚,我替我外婆对你和你爸爸所做的一切,表示歉意?”
呃!丛珊瑚看着他盛满恳切的眸子,又是一怔,“学长,你……”
“想说什么?”姜启凡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下。柔若无骨的小手,像块光滑的玉笋,让人捏着,就爱不释手。
“呀!”她的手,怎么跑学长的手心里去了?
丛珊瑚连忙抽回手,整个人像乌龟一样,往床的另一半,迅速地缩了缩。
姜启凡望着自己突然空掉的手,掩不住失落地瞅了她一眼。
他转了个身子,大大方方地把腿搬到床上,然后,和她并排靠在床头前。
呀!丛珊瑚又是一声低呼。
他……他怎么会,怎么能这么放肆?
为了逃避他的入侵,她杵着床,再度往后缩了缩,半个屁股,已经在床沿边摇摇欲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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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启凡连忙抓住她的一只手,似笑非笑地说:“别退了!再退,当心,掉下去了!”
这些轻薄的动作,怎么到了他身上,总是显得再自然不过了呢?
“我们就这么坐着,说会儿话吧!”
这句话,明显是为了安慰,心脏在以每分钟两百下的速率,疯狂抽动的丛珊瑚。
“嗯!”她羞羞答答地点了点头。有种想用被子捂住头的冲动。
说说话。
可是,心慌意乱的俩个人,该说点什么呢?
丛珊瑚满肚子,想对他说得话,想问的问题,好像一下子被席卷全身的热潮,冲洗得一干二净。
“你刚才想说什么?”姜启凡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
“刚才?”丛珊瑚定了定神,终于从一团棕丝里,扯出了一根头绪,“我是想说,学长,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向我和我爸爸,道歉呢?”
姜启凡默而不语,脸上挂满了,她看不懂的晦暗和惭愧。
“还有,我很奇怪的是,学长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好比况……”她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况名浩的名字。
不过,为了一探究竟,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好比况铭浩逼迫机场,辞退我爸爸的事,还有他弄伤我的手,我的电话号码,我的家,住在哪儿……好像关于我的事情,学长都无所不知。而我……?”
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他是典枫的校草,女生心目中的王子,他有一对有钱的父母,其余的,丛珊瑚好像对他就一无所知了。
“你忘了龙滨和我是同学吗?”姜启凡轻描淡写地说,“还有,况怡瑞,她就是在学校里,也有一个很出名的绰号!”
“什么绰号!”
姜启凡神秘地一笑,用手作筒,咬着她的耳朵,小声告诉她,“大嘴巴!”
卟嗤!她掩嘴而笑。
反正,除了学长,她对跟况家,沾边的一切人或事,都没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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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过之过,她心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疙瘩,依旧没能解开几个!
“那学长,KTV里发生的事情,龙滨都跟你说了……”她汗颜的垂下头,紧张地绞着被子角,问,“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介意什么?”她的话题转得太快,姜启凡云里雾里,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