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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愣神,那人已经冷哼一声,冷不丁推了他一把,又后退了一步,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凑上来,目光泛寒地盯着他。
顾怀被推了一个趔趄,还在盯着对方苦思冥想,这人是谁呢?怎么他不记得书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燕顾怀!你看什么?”那人眼睛眯了眯,抄着手,黑帮少爷一样站在那几个壮汉中间,金边的箭袖叠在胸前白衣上,越发显得贵气了。
顾怀非常想说看你好看,对上那个冷冰冰的眼神,到底没说出口,收回了目光,盯着地面友好又乖巧地道:“嗯……谢谢小公子救我一命,不知怎么称呼呢?”
他怎么不记得山殿有人救过燕顾怀?山殿里还有这种好人?果然因为做梦,剧情不按常理出牌吗?
“……”对方脸色一沉,简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顾怀一脸茫然:怎么了?我这么友好,为什么觉得他杀气更重了?
“不愧是水阁的蠢人,不知死活,倒向我道谢。”那人抿唇讥讽的一笑,转眸与那几个壮汉对视,“这等愚笨之辈,竟也妄想修仙。”说着几人非常应景地哈哈大笑。
顾怀:“……”
啊,果然是山殿的小坏蛋啊,看来剧情还是符合原著的,刚才他应该是想把自己抓过来打一顿吧……可是这个强行嘲讽装逼笑的感觉看上去还……蛮可爱的怎么回事。
小坏蛋不怀好意地看了他几眼,忽然启唇,无声地说了什么,冲他挑眉一笑。
顾怀登时心里一紧,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嗡嗡之声,回头一看,竟是一群不知何来的马蜂,劈头盖脸地冲他而来。
顾怀这一惊之下,慌不择路,嗷嗷大叫着就钻入了正打的不可开交的两方人马之中。
于是那马蜂也跟着他冲过去,一时间人仰马翻,众人纷纷捂脸大叫,四下逃窜。也有人用法术对付马蜂,可惜要么是误伤他人,两人在被蛰的同时还要打架,要么的确抵挡了一时,却又被其他人无意拉下水去,并没能控制住局面。
顾怀心中十分抱歉,可是眼下也只能一面抱头鼠窜,一面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梦境是要塌了吧!百忙之中回头一看,那小坏蛋远远站在一块石头上,正捂着嘴,眉眼弯弯的,明显是在偷笑,那神色真是得意极了。
顾怀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捂着被马蜂叮肿的脸,竟忍不住跟着好笑地咧了咧嘴,接着又嘶嘶痛呼起来。
就在场面混乱至极之时,忽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钟鸣,仿佛撞在众人脑门上似得,所有人都脑中轰鸣着停了下来,龇牙咧嘴地纷纷跪下,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那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马蜂纷纷坠地,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顾怀随波逐流地跪下去,便瞧见四个人腾云驾雾地从天而降,落在崖上。
前面两个,一人着黑底金纹的宽袍,显得尊贵霸道,一人则一身青衫,风骨如仙。后面跟着的两个则一人穿着山殿的白衣,一人是水阁的青衣。
顾怀飞快地瞥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里,依稀能看见这几人的相貌。
黑衣那人看着十分沉稳,长脸细眼,应该是山殿殿主仇独眠,青衫那位一头白发,相貌却年轻而普通,是水阁阁主牧应秋。
后面那两个,自然就是被带去守辰的内定人员,山殿的大师兄钟无笙和水阁的大师兄迟弦郁了。
迟弦郁是个有些温吞自责的性格,见这一地混乱就知道水阁和山殿又有冲突,当即低了头,羞愧道:“阁主,是我没能约束好师兄弟。”
牧应秋冲他一摆手,看了仇独眠一眼,道:“今日之事……”
仇独眠厉声打断:“谁动了手,全部站出来。”
众人都低着头,场面寂静了一瞬,司空磬忽地站了起来,一脸光棍地指着山殿的人,毫不留情地拉下水:“他跟我打的。”
那个人也站起来,狠狠瞪他一眼,指着一个水阁的人道:“他也动手了!”
“……”
于是两边的人纷纷互咬,最后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
顾怀抬头一看,昊蚩跟牧庭萱果然也都站了起来。
仇独眠面色黑沉,拢眉喝道:“今日动手之人,立刻去小孤峰面壁,不得参加日神祭!”
那群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水阁有人不服道:“凭什么!他们先动的手!”
“胡说!分明是你们先来挑衅!”
“你们强占了好位置!”
“那你们也不能动手!”
“你们还放马蜂呢!”
“呸!是你们的人干的!”
“都给我住口!”仇独眠怒喝,看着众人脸上那花花绿绿的惨样,简直怒极攻心,“谁放的马蜂?!”
牧应秋也忍不住叹道:“日神祭是我们出泉宫迎神之日,即便是打斗,也不应伤在脸上,瞧你们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有什么面目去迎日神呢?”
仇独眠满面煞气,声音冷冷的:“放马蜂的人,此刻站出来,就去小孤峰跪上一个月。若是叫我逮出来,就去黑水林待着吧!”
顾怀低着头,想要去瞄小坏蛋,又怕露了痕迹,心想哦豁你这熊孩子,这下可玩脱了吧,那个黑水林可不是好玩的地方,照书里所写,除了顶着男主光环的燕顾怀,还没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呢。
见没人应答,仇独眠冷笑一声道:“都给我抬起头来。”
要知道是谁放的马蜂,看谁没被叮就知道了。
药丸啊药丸。
这可咋办呢?
顾怀跟着抬起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往左边瞟了一眼,还没瞟到人呢,就听见仇独眠一声厉喝:“你!站起来!”
顾怀心惊肉跳地回眸一看,仇独眠指的人竟然是他,霎时错愕又茫然,在那审视的凌厉目光下硬着头皮缓缓站起来,不知为什么有种同流合污被抓一般的心虚。
“你知道是谁,说!”
“……”顾怀心中抓狂,我就转转眼睛,这你也能看出来?!
“快说!”
“这个……”顾怀被那压迫的目光盯得满身冷汗,却偏偏不想把那个小孩子供出去——他才十四五岁,长得又好看,做个恶作剧而已,要是进了黑水林死了,多可惜啊,只是书里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干嘛非要我在梦里造这种杀孽?
……对了,只是做梦啊!
想到这点,他忽然生出一股勇气来,猛地抬头:“那个,殿主,天要亮了,日神……日神也快来了,算账的事,不如之后再说吧。”
“你!?”仇独眠怒瞪双目,竟被这个小弟子的英勇噎得一滞。
众人也纷纷对他投去震惊又佩服又像看智障的目光——这位烈士这是不想活了啊?
牧应秋看了他一眼,见是水阁的弟子,约莫以为他是为了水阁的师兄弟遮掩,便也道:“师兄,他说的也不错。待日神祭过去,再行惩罚也可。”
“哼,你倒是护着你们水阁中人。”仇独眠怒极反笑,“好,你既不肯说,就算是你做的!日神祭后,你就去黑水林领罚!”
顾怀想了想,毫无压力地点点头:“……是。”
天一亮,他也差不多该醒了,谁去什么黑水林啊。就算真的燕顾怀要去黑水林,那也只不过是提前去捡装备而已,求之不得呢。
想到此处,他更加得意了,忍不住追加了一句:“其他师兄弟也和我一样,待日神祭过去再领罚吗?”
“咔擦”,仇独眠脚下的板砖裂了。
牧应秋看着他,眼里倒是露出一丝笑意,颔首肃然道:“自然。”
天亮之前,众人终于纷纷列好了阵型,整理好衣衫,脸上的红肿都被牧应秋施法掩去,终于恢复了一个修仙门派应有的样子。
顾怀跟众人一起,昂首抬眼,静静看着山崖外的云雾,等着那一线一跃而出的红光。
他曾去过很多名山,也看过很多次日出,此时的场景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山顶的风总是很冷,吹得人衣袂飘飘。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目光虔诚地,心里骚动着,喉咙里压抑着一丝欢呼。
直到太阳就像现在一样,终于穿透云雾,君临天下般投下第一缕曙光,接着一轮红日一跃而上,映照着翻涌的云海都变成一片晕染的金色,然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快看!出来了!”顾怀兴奋地嚎了一嗓子——吸引了全场关爱智障的目光。
但他却没注意到所有人甚至是仇独眠杀人的眼神,一个念头闪过,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把他整个人都冻住了——
天亮了。
但他还没有醒。
太阳,是真实的;刮在脸上的冷风,是真实的;鼻尖山间草木的味道,是真实的;左右盯着他的目光,都是真实的。
一个想法狠狠敲打着他的脑袋,像是一根钉子被锤入了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忽然面色苍白,满身冷汗地明白过来。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里,坐在地铁上的人们刷到一条微博——26岁XX大学建筑系博士因熬夜猝死家中。
第三章 狰狞山殿怪
直到被日神选中,顾怀都没能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他穿越了。这样不科学的事竟然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了。可是他没有回到任何一个朝代,而是来到一个虚构的世界,这算怎么回事?时空回溯虽然也不科学,但至少那些的确是真实存在过的世界。而他被困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跟被困在梦境中有什么区别吗?难道他变成一个书中的人物了吗?他从三次元变成一次元了吗?难道这本书的字会因为他的出现变成另一个字吗?
“疑困之人,吾可为汝解惑。”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仿佛日光一样通天彻地。
顾怀从沉思中惊醒,惶然四顾,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片无边的金光之中。
“日神?”
顾怀知道日神无形,于是抬头看着上方万丈金光。
“吾可答汝三问。”
顾怀沉默了一会儿,说:“日神的赐福有三样东西,第一样是离火三昧箭,能聚乾坤之光,射人于万里之外;第二是正阳神体,引日光炼体,可以洗髓伐骨,使肉体凡胎亦能受烈火之焚;第三是涅槃焚天掌,一掌出万里焦土。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么?”
“有见则有知,汝既窥天命,当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么?”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从何来?汝从何来。”
“那我怎么回去呢?”
“真作假时假亦真。此乃真,何执假?”
“……能说人话么?”
“知道你是其他世界的人,但是你已经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看着办吧,再见。”
“……”
顾怀惊愕之间,就觉一股强光猛地将他推了出去,三团火焰顺势被打入他内府,正是那三样日神赐福之物。
顾怀怔怔地坐在崖前,看着眼前翻涌的云雾,神志清醒的人不论如何都能分辨真假。而眼前这一切,的的确确都是真实的。他真的来到了一个书中的世界。
豁然起身,身后是一排排静静在原地打坐的师兄弟,每个人都虔诚地闭眼沐浴着阳光,仿佛在接受光合作用一样,身上笼罩着一团团各种颜色透明的特效,连特效都如此真实。
司空磬的特效是一团银白色的小龙,盘在他胸腔之上,不停地以8字状转圈。昊蚩的是一个紫色的葫芦,非常小,静静地待在在他的腹部。牧庭萱的是一个小巧的光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