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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没空跟他解释,疾言厉色:“快咬舌尖!”
顾怀满脸苍白,仓皇地看着他,试探着伸了伸舌头,满头大汗:“不行!我咬不下去……”
“……”凌容与气结,闭了闭眼,猛地一把攥住他的衣襟拉过来,按着头狠狠凑上去,四片唇登时碰到一起。
唇舌交缠,顾怀愕然瞪着近在咫尺一双泛红的桃花眼,心神震荡,脑中一片嗡鸣,已被他长驱直入地用舌头撬开牙齿,攻城掠地地扫荡了一圈,只觉浑身一软,仿佛一头栽入缠绵春水中,整个人都要融化一般,正满面绯红,心跳如雷,不知今夕何夕,就觉舌尖蓦地一阵剧痛,被对方狠狠地咬了一口,刷得落下两行眼泪,登时醒悟,惨叫着捂住了嘴,默默咽下一口血。
凌容与毫无愧意地厉瞪过来,额上已经渗出了汗,手中的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大力撕扯,眼见就要支撑不住:“快!”
顾怀连忙闭目运气,内府中那颗碧血珠一经血染,霎时间暴出一片莹碧的光芒,他修为暴涨,体内灵力汹涌澎湃,如同倾泻的洪水胀满,身体变得轻盈如无物,充斥着一股超脱天地约束的狂野之力,浑身都似被一团狂风笼罩。
凌容与却再支撑不住,手中金光一散,蓦地被突破罗网的力量反推倒在地,捂着胸口,嘴角渗出一丝血,还不忘凶巴巴地催他:“快点走!”
“你怎么办?”
“笨蛋!他们不敢伤我!”
“呸!”……上辈子你死的时候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顾怀眼眶一红,握紧了拳,忽转过身,猛地迎上那几个冲过来的人,心中只剩一个铺天盖地的声音——谁也不能伤害他!想动手——那就去!死!吧!
若是齐蕴真在场,一定会惊掉瓜子,因为他的身上,终于也有了不顾一切的杀气。
化神期的涅槃焚天掌威力非同小可,尤其对魔而言,日神的一切都是恰好克制他们的东西。
顾怀双手蕴火,在胸前相合,出手就是涅槃焚天掌最后一掌——浴火焚天。他还一连打出三掌,整个人仿佛浴火一般,浑身都笼罩在一团金红烈焰之中,霎时间此方天地犹如旭日初升,天光大亮,漫天飞红,荒岩似被烈日笼罩,剧烈震颤着变得一片滚烫,那些冲来的人顿时如堕炼狱,“啊啊啊”凄厉痛呼着倒地翻滚,浑身都被灼伤溃烂,黑烟亦被灼伤,“滋滋”地化作一团团白烟。
顾怀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分明是打出的烈火,却觉得手脚冰凉,忽听身后凌容与一声疾呼,下意识隐身一倒,避过了一击,回头看时,原来戚忘言也被这动静惊动,追了过来。李逐的散魂根本见不得光,已经化成一团白烟。
凌容与咬牙又骂一句“蠢死了”,他只叫他跑,就是知道如果打起来,戚忘言一定会被引过来,他又怎么打得过?
戚忘言找不到顾怀,回首对着凌容与就是一阵魔音穿脑,凌容与顿觉浑身骨骼都被针刺火烧一般,“唔”地咬紧牙关,浑身冷汗地跪倒在地,却又强撑着抬起头,硬挤出一个讥讽的笑,断断续续道:“看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要是章烨,我也……宁死不会跟你在一起!”
戚忘言大怒,铮地一声,指尖弦根根而断,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荒岩上,凄厉怨愤至极,直上云霄:“胜者为仙,败者为魔!天道如此,我与你们又有何不同!”
“自然不同。”男子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二人同时一惊,回首看去——那具傀儡站在涅槃焚天掌尚未消散的光芒中,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轮廓与眉目却陡然清晰,甚至能看清他眸中冰冷的神色。
戚忘言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张了张口,似乎要叫他的名字,却见他抬手扯下脖子上的一个东西,竟朝凌容与掷了过去,阖目道:“弟子章烨,愿入出泉宫。”
“章烨!”戚忘言双目血红,蓦地扑了过去,却只抓了个空,怔然失神间,忽觉胸中陡然一烫,低头看时,原来离火三昧箭宛如天火流星,夹带着诛邪伏魔的乾坤之气澎湃而来,霎时间已穿胸而过。
她抬起手,血肉之躯之下,那股黑气仿佛朝阳中的阴影,千疮百孔,几乎被一片刺目的光芒吞没无踪!
“啊——”她神魂撕裂,一阵剧痛,一时间竟似被那无形之箭封印一般动弹不得,惨嚎着挣扎起来。
凌容与一咬牙,趁机疾扑过去,啪地将一张如意符贴在她身上,像平时捕捉奇虫般熟练地一把将缩小的人塞进了一个葫芦之中,飞速盖上了盖子。
用过离火三昧箭后境界陡降的顾怀显出身形,慌忙跑近他身侧一看,霎时愣住——这样也行?!
凌容与按着不断颤动的葫芦急道:“愣着干嘛!拿火来!”
顾怀会过意来,接过那个几乎要跳出他双手的葫芦,双掌蕴着体内的真火,死死按住,心中万分忐忑。
这个葫芦十分眼熟,分明就是那个会把所有东西都化作水的葫芦……但戚忘言可是化神境后期的魔啊,能被克制住么?
过了不知多久,那葫芦震动得越发剧烈,凌容与已经又从须弥戒中摸出了一大堆法器,面色紧张地候在一旁,若是戚忘言破牢而出,他就会立刻将这一大堆东西砸过去。
忽然间,那葫芦猛地一个剧颤,“砰”地一声,顿时炸裂开来!
两人躲避不及,一脸骇然地被炸了一身的血水。
“……”这次两人都忍不住,转过身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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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美人计啊〒▽〒
凌容与:一心打怪,并没有占便宜╰( ̄▽ ̄)╭
章烨:不要找我谈恋爱,我的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修行(ノД)ノ
第二十一章 四方邪魔生
一场激战下来,两人都惊魂未定又精疲力尽,吃了些仙丹,这才定下神来。人在生死之间爆发的凶戾是无穷的,顾怀方才不觉得,这会儿才发现两人的手法可以说是相当惨无人道,不由在心中默念了一百万遍正当防卫,不敢看这个凶杀现场,扶着凌容与站起来,两人也不敢耽搁,只能尽快离开此地,以免又有追兵。
顾怀的伤稍微轻一点,只不过是体内仿佛干涸了一般再榨不出一滴灵力,凌容与就惨了,伤及神魂,走几步还要吐口血。
顾怀心疼得不得了,偏他就是不让背,拿出生生回春液来,他又说不是真的要死就不能瞎喝,只自己挑拣了几种灵丹吃了,却也没什么效果似的,急得顾怀想直接把他打晕。茫茫荒漠,两人不辨方向地走了不知道多久,自觉已经离白骨传送阵有很远的距离,方找了一个岩洞,躲在里面休息。
顾怀看着身上剩下的半块符咒,面露担忧之色。
师父一直没有出现,一定是被拦住了……他们现在撞破了魔的事,日后四方魔不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们了。
“别担心,出去我就传讯给父亲,什么魔不魔的,很了不得么?”凌容与靠在墙上,闭着眼,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头微拧着,显然还处于剧痛之中,说了几句话,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顾怀浑身颤抖,把他抱在怀里,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以身相代。
就在这时,洞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怀神色一凛,将凌容与护在身后,聊胜于无地握着他从须弥戒中取出的一把剑,虚张声势地喝道:“谁!”
那脚步声一顿,继而又很快地靠近。
一团微光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怀紧张得浑身发颤,几乎要握不住剑:“别过来!”
那人却不顾阻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一低头,讶然道:“燕师弟?!”
“哐”地一声,顾怀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差点砸了他的脚,那人往后一跳,却被顾怀死死扯住了衣摆。
顾怀简直像在黑暗里看见一团光似的,抓着人就不放手:“闻师兄!救命啊!”
闻枫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拢眉道:“你们怎么了?怎会在此?”
“被戚城主打的……”顾怀话刚开头,便觉怀中的凌容与动了动,口中又涌出一股血,登时六神无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慌忙替他擦去了脸上的血,擦着擦着忽哽咽了一声。
闻枫落伸手握住凌容与的脉门:“神魂震荡,气血翻涌所致,不必太过担忧。我先替他稳住血气。”说着便将人扶起来,双掌中蕴着一道银蓝的光辉缓缓抵入他体内。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凌容与的呼吸渐渐沉稳绵长,面上也变得平静起来。顾怀连声道谢,吸了口气,冷静道:“闻师兄,请你先带我们出去找师父吧,只怕生死城要大乱了。”
“好。”闻枫落不再多问,御剑让两人坐了上去,自己站在最前面,带着二人往外飞。
看见死门之时,顾怀忽地想起一事,忙叫道:“等等!”闻枫落疑惑地看过来,顾怀犹疑了一瞬,念在闻枫落救命之恩上,还是垂眸道:“吴江冷吴师兄被戚忘言关在戚园地牢中。”
“什么?!”脚下的剑猛地一沉,又稳住了。闻枫落惊愕地看着他,顾怀低着头,闷声道:“究竟是为何事,师兄自己去问他吧。”
不知何时醒来的凌容与睁开眼,仍旧躺在顾怀腿上不动: “说起来,衡小芜八成还被关在里面。”
顾怀见他醒来,忙问:“你怎么样了?”
凌容与伸手扯了扯他的脸,嫌弃道:“都说没事了,你还哭得跟花脸猫似的。”
顾怀啪地打掉他的手,笑了:“那是你看不见自己的脸。”
“……”闻枫落不知为何忽然有点想把二人一起扔下去,忍了忍才道,“江冷被关在何处?可否带我去相救?”
凌容与张口就要开嘲讽,被顾怀一把捂住了嘴。
顾怀沉吟着,如今大boss已经被他们一通乱拳打死了,能拦住两位师父一定是出动了高手,戚园中八成只有些小虾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他们这里有一个刚出关的闻枫落,至少也是元婴期的修为,再救一个吴江冷和一个衡小芜,战斗力应该不错。听李逐的意思,这些魔的魔窍都在戚园里。他知道魔窍,那相当于魔的心脏,也是魔没有驱壳之时的栖身之所,失去了魔窍的魔一定会死。若是能从戚园里摸一两个魔窍走,再加上凌容与,就能既有人证又有物证地证实魔的存在了。
三人对视一眼,顾怀又问凌容与:“你真的没事?”
凌容与从他腿上爬起来,不悦地看他一眼,脸虽还有些白,却比方才好得多:“都说没事了,走啊。”
很快,三人就从死门的传送阵后被传送进了戚园。戚园中一片寂寂,莫名荒凉。
闻枫落明显比二人江湖经验丰富得多,一落地,先放出神识,小心翼翼扫荡了一圈,发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这才坦荡起来,让顾怀带路。
顾怀也不知道路,只得猜测道:“总之是在一个地牢里。地牢么,一般都修在后花园,要么是在假山后面,要么是在池塘下面。”
“……”闻枫落顿时后悔,觉得该把他们放回师父那里再自己来救人。
几人走来走去,偶然遇到几个一脸慌乱的侍卫,都被提前感知的闻枫落从背后先下手为强地收拾了。顾怀一晚上看多了尸体,已经麻木了,还能盯着分析:几个尸体中都没冒出黑烟,也不知是装死还是真死。
可是地牢怎么都没找到,凌容与想了想道:“先找衡小芜!她和戚忘言认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