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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最前方的顾怀却忽地一顿——浓雾中忽然间紫光闪动,雷鸣阵阵,分明是一道雷电交织之林。
“小心!”凌容与拽了他一把,堪堪避过一道陡然劈下的闪电,再次撑起金刚罩,将众人笼罩其中。
司空磬急道:“怎么办?”
身后的轰鸣声已然震天动地地追了上来,凌容与眯眼道:“进去!”说着与顾怀一同率先闯入了雷电之林。
霎时间电闪雷鸣,仿佛一头栽进一团雷云之中,雷电狠狠劈在泛着金光的金刚罩上,火花飞溅,却被统统屏蔽在金刚罩外。
凌容与抬眸看了一眼,放下心来,按住顾怀想替他输灵力的手:“无碍。”
众人见他云淡风轻,心中皆是一松,劫后余生般回首看着那被雷林挡在外面的滚滚洪流。
顾怀含怒看了钟无笙一眼:“钟师兄,还请你别再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
钟无笙微低着头,目光幽深地抬眸在众人忿忿不平或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上扫过,最后眼神邪戾地睨了顾怀一眼,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看来此阵果然是照八卦五行所布。”司空磬出声道,“凌师弟,你易学最好,快算算阵眼所在!”
不用他说,凌容与已然闭上了眼,拇指在四指指节间点算一番,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在掌中运转出一道小金盘,飞速旋转起来,待他霍然睁眼,五指一收。
顾怀见他唇角微扬,眸光流转之时一抹焕然自得之色,阵眼所在之处显然已了然于心,不由也跟着勾起嘴角,转身道:“大家千万勿要再攻击此阵,其他术法倒是可用。之后我们要直取阵眼,破开此阵——谁会瞬移术?”
“……我。”静了一瞬,站出来的人竟然是柳寸芒,但他面色平静,看上去竟比往日里那欠揍的模样顺眼得多,“但我只能移动三十里之内的距离。”
顾怀回眸询问地看向凌容与,见他点头,方问道:“你可敢为我们打头阵?”
柳寸芒却又讥讽地一勾嘴角:“这有何不敢?”
顾怀白他一眼,假装没看见他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回身递给牧庭萱一块随手掰下的山石:“小师妹,能变出一条绳子么?越长越好。”
“……”柳寸芒霎时面色一沉,颇为后悔。
牧庭萱却会意地一笑,一手捻诀,光芒闪动间,手中果然幻化出一条极长的绳索来,牵起一头,向他掷了过去,示意地在腰间比划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柳寸芒紧握住那条绳子,竟半分也没挣扎地垂眸绑在了腰间。
顾怀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向凌容与递过去一个质疑的眼神——这人忽然这么听话?不会有诈吧?
凌容与见他神色惘然,不由嗤地一笑,眸光闪动间颇为意味深长,似乎想伸手捏脸,最后却只看了牧庭萱一眼,越过他对柳寸芒道:“阵眼在西南方三里之处。”
柳寸芒便一颔首,捻诀念咒,周身光芒闪过,顿时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只剩那根极长的绳索,一头还攥在牧庭萱手中,另一头却没入了山石之中。
这一回,不待顾怀出声,已有一人站了出来:“我会穿山术——我来!”
不多时,山石之中已出现一道弯弯曲曲的通道,顺着绳索伸向远方。众人便自雷霆中逃脱,纷纷钻进了山壁之中狭窄的山道里。
顾怀与凌容与并肩走在最前面,一转眼就没入黑暗中。
顾怀正欲用真火探个路,却觉凌容与忽一把揽住他的腰,低头啃了他一口:“笨蛋。”
顾怀脸上一烧,一头雾水地抬起头,正欲以牙还牙——却觉身后骤然一亮,眯眼回眸,便见以司空磬三人为首的众弟子都一脸无语地看来。
钻入地道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用起了夜明术,荧光相聚,便将山道照得如同白昼,自然也将两人情态照得一清二楚。
“小师兄,”昊蚩尤为不忿地垮着脸抗议,“我的流音都找不到了,你们还这样。”
霎时间激起一片附和之声:“是啊,我娘子也没了。”“我的家人也在镜中……”
“……”顾怀尴尬地离凌容与远了些,又被他揽了回来,只听他理直气壮地淡淡说了句“山道狭窄而已”便被半拉半抱地拽走了。
“……”顾怀不回头都能感到身后无数眼刀中,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无声的——山道狭窄,你们可以前后走啊!
所幸众人不敢耽搁,都走得很快,没过多久便钻了出去,眼前骤然开阔,一片红光流转间,半空中静静旋转着一颗半人高,通体殷红的六棱体血玉。
柳寸芒已解开了腰间的绳索,静静立在下方,仰头望去。
顾怀眸光一亮,兴奋道:“就是它了!各位师兄弟,打碎它,我们就能出去了!”
众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取出了各自的法宝。
顾怀眸中光芒闪过,轩辕弓与离火三昧箭霎时间出现在掌中,拉弓搭箭,在轩辕弓那亟待饮血的颤栗中,将三道熊熊燃烧的真火对准了那块血玉。
凌容与已腾空而起,双手结印间狂风乍起,白衣凌风而动,双掌中仿佛有一团风火雷电混杂的混沌之云,光芒流转间,一股威势如同山海将倾。
司空磬则将画地剑平举在胸前,双指在剑上一划而过,灵力尽数灌注其中,剑身陡然暴涨数尺。
只听顾怀清叱一声,离火三昧箭霎时脱手而出,紧接着无数法宝与攻击铺天盖地,滚滚江流般源源不断地向着那血玉冲去,刹那间各色光芒一闪而过,万千道灌注了全部灵力的攻击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声势浩大,惊天动地,整座洞府都轰鸣着震动起来!
“轰隆!”只听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那块血玉上爆开一团巨大的光芒,令人睁不开眼,山摇地动,尘土飞扬。
顾怀被凌容与用力按在怀中,直到震动停止,方才抬头望去,只听“咔咔”几声,那块血玉果真裂开了一道道缝隙,裂缝蜿蜒着越来越大,接着便“轰”地一声四分五裂,向四周飞射开去。
凌容与抬手接过一块,颇觉有趣地放入了乾坤袋中。
而就在血玉炸裂之时,洞府上空便出现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
这就是出口!
顾怀心中激动万分,拉着凌容与,领着众弟子冲了进去,只在眨眼间,霎时便冲入了一片明亮的白光,终于重见天日!
一片劫后余生的欢呼声中,顾怀眨了眨眼,望着眼前的流水飞瀑,千里山林,心情激荡间用力握紧了凌容与的手,几乎要热泪盈眶。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在黑暗不见天日的无常阵里,他们经历生死,轮回一世,终于还是一同走出了这场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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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阵中本就不知时日,加之在轮回镜中的十几年,再回到汤谷秘境之中,恍如隔世,但众人抓了一个散修一问,方知原来只过去了一日,距离出境之日还有两个半月。
山殿和水阁的师兄弟们也算同舟共济,心无芥蒂地合作了一次,关系自然亲近了不少,再加上轮回镜中的经历使彼此都变得更加成熟,因此往日里许多旧事也都一笑泯恩仇了,激动之下欢呼雀跃地抱在一起或击掌喝彩,十分忘形。
钟无笙远远站在一边,目带嘲讽地看着和平共处的山殿水阁中人,冷笑不语。柳寸芒因帮助顾怀而被他警告地看了几眼,也垂着头默然无话地跟在他身后。
这边众人合计之下,很快便决定将乾元门留到最后抢夺境心的战役之中——照司空磬的话说,这是“养肥了猪再宰”,于是便寻了个通往境心路的山头,一起占山为王,每日打劫过往的修士,让顾怀总有种落草为寇的错觉。
流云舒卷,日升月沉,很快时间便过去了半个月,在顾怀的指导下,众人齐心协力,各种术法法宝齐上,早在山间搭起了一片小木屋,还设下了禁制外人进入的阵法。远远望去,这数十间木屋掩映在苍翠山林之间,显得十分幽静。这一回,连山殿弟子都没嫌弃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子,欢欢喜喜地住了进去。顾怀和凌容与自然住在一起,旁边便是司空磬三人各自的房间和四个傀儡的房间。钟无笙和柳寸芒颇有些离群索居地住在另一边,柳寸芒却常常跑到此处来晃悠,也不知有什么图谋。
朝光落入山林,穿窗入户,照在床边一对合抱安眠的少年身上,光芒都温柔了起来。
这房间十分简陋,窗户没有帘子,床也不过只是一块粗糙的木板,但他们却睡得十分安稳,长发交缠在一起,无意识地十指相扣。
窗外鸟雀叽喳,虫鸣啾啾,顾怀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便是一张沉睡中月画烟描的俊脸,一时间如堕梦中,嘴角一勾,便小心翼翼抬手抚了上去,心中有种偷香窃玉的暗爽。
凌容与呼吸绵长,一双眼睛紧闭着,仿佛对一切毫无所觉。
顾怀的手自他额上抚过,刮过高挺的鼻梁,然后……意图不轨地滑到了脸颊,正想报仇,却被一把握住了手腕,眼前人黑眸蓦地睁开,闪过一丝莫名恼怒的光芒,长腿一伸便一翻身压了上来,拽着他手腕压在胸前,黑发如瀑泄下,挡住一个凶狠又温柔的吻。
“唔——”顾怀作案被抓,造反不成,只好甜滋滋地躺平任亲,谁知凌容与吻着吻着便向脖颈滑去,霎时间从发顶至脚尖过电般酥麻一片,脑中顿时飞过轮回镜中的无数画面,刷得一声满面通红。而埋首在他颈侧的人双手已轻车熟路地自宽松的中衣抚了进去,顺着腰间划过,让他腰身一软,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又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低吟一声,浑身颤栗着紧紧揽住了水深火热间唯一的浮木,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近:“凌容与……”
凌容与又咬又舔地在他锁骨上留下一片红痕,双手已经几乎将他剥了个干净,却在从腰间往下滑的时候停了下来,硬物抵在他双腿之间,微微撑起身子,垂眸与他对视。
顾怀迷蒙间睁开眼,一眼便望进他深邃黑眸中灼灼欲燃却将倾未倾的炙热之色,霎时间有些恍惚——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神色是在锦山行宫的温泉中,那时的小太子也是这样,分明是存心干坏事,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这样望着他,好似一句询问般。那时,谢琀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胸口胀满甘苦难言的万般滋味,见他望来,像是被火点着一般,毫不犹豫地抬头,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双手一按,把他拉了下来,之后骨骼交缠,抵死缠绵之时,谢琀那欲哭欲笑的悲凉和满足,霎时间又涌上心头,顾怀脑中轰得一声,眼眶一红,再一次抬头凑了上去,恍惚间,不知是顾怀吻住了凌容与,还是谢琀吻住了慕容毓。
“合体期之前不得双修!”
“你们结成道侣了吗!”
“小师兄……我们还要出门呢……”
“快点出来!”
“哈哈哈哈,棒打鸳鸯。”
……
窗外忽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情动之处的两人顿时浑身一僵。
凌容与脸色陡然黑沉,霍地支起身子,手中千变一闪而过,轰得化作一片急光,向着那群蹲在窗外不远处的树上看好戏的师兄弟们飞射而去。
他出手不知轻重,这一下真正含怒而发,若真打中,不知要让这些作死的师兄弟们躺多久。
“别!”顾怀一惊,顾不得尴尬,已霎时隐身,翻身而出,转瞬间追上了千变化作的万千急光,挡在师兄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