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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蝶惊讶道:“那肯定是很急的事,但愿没事吧,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话落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涯。
云涯微微一笑:“我脾气这么好,怎么可能和人吵架呢?蝶姨多虑了。”
纪蝶点点头:“就是,我们家云涯性子这么好,谁舍得跟你吵架。”
话落有些神秘兮兮的凑近云涯:“他是不是在追你?我看长的不错,家里条件怎么样?父母是做什么的?”
云涯笑着摇摇头,抬步朝楼下走去:“蝶姨,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纪蝶不信:“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云涯很肯定的点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如果哪天我交男朋友了,一定第一个带回来给蝶姨掌眼。”
纪蝶这才笑着点点头:“那好,蝶姨就等着那一天了,我还年轻,到时候还能给你带带孩子什么的……。”
兀自沉浸在幻想中的纪蝶没发现,走在前边的少女忽然僵住的身体,也仅是一刻,就恢复了正常。
纪蝶晚饭做的很丰盛,两个人根本吃不完,纪蝶又念叨起了云涯的那个朋友。
云涯安静的吃饭,纪蝶会问起她在云家的生活,她也偶尔的回两句,以宽慰蝶姨的心。
吃罢饭,她喂过阿九,把它放到一个小篮子里,里边垫了小被子,上边还蒙了一层布,不受风吹日晒,在纪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背转身的那刻,云涯脸上的温柔笑意顷刻如潮水般逝去,一张脸面无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的冷漠。
乘电梯下楼,四月末的晚上还带着一丝凉意,夜风迎面吹来,云涯混沌的脑子立时清醒了许多。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云涯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小小姐,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云涯眼神飘渺的望着夜空,汽车行驶而过,带来的气流扬起她的红裙。
红唇微勾,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森冷的笑意:“把他送到云姝身边,记着,不要太刻意,那女人太精明了,一个不慎就容易打草惊蛇。”
“是,不过那人提了个条件。”
“什么?”
“他要云姝的命。”
云涯轻轻笑了:“不谋而合。”
“常叔,给我派一个司机吧。”说到这里,云涯叹了口气,出门总是打出租车也不方便,比如此刻,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小小姐没吩咐我也不敢自作主张,明天我就让人去报到。”
云涯淡淡道:“明天中午,在第一人民医院地下停车场jp0518的车子旁等我。”
挂了电话,云涯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依旧一辆出租都没有。
她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尾巴。
晏颂推着单车,看着云涯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踟蹰独行,风扬起酒红的裙裾,莫名的将那身影映的更加飘摇,如同风雨中雨打飘萍的荷叶,让他的心随着那飞扬的裙裾一同,浮浮沉沉,再也落不到实地。
在那一刻,他是很生气的,气她的不信任,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其实他不愿承认,最大的原因是他害怕,她就像一阵烟雾,虽然就站在你面前,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抓牢,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所以他害怕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情,选择了离开。
他在楼下等了很久,他以为她会追出来解释,他已经想好了,非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可是他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他绝望的想,她心底根本就没有自己吧。
当时那种感觉,就像掉入了无底深渊,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痛的滋味。
纪云涯,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在心底对自己说,像个赌气的孩子似得。
他在小区门口等了很久,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她要是出事了,他妈回来一定饶不了他,所以他根本不是关心她,是因为怕妈妈责怪而已。
就是这一段时间,让他冷静下来,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昨晚上给他补习英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早上就有些不对劲了,一定是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家里能发生什么事情?晏颂忽然想起那次宴会后,云涯发癫疯狂咬自己的样子。
莫不是她自己掐的?
那一瞬间,晏颂心拨凉拨凉的。
他掏出手机给苏郡打电话,“呦晏大少爷,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苏郡坐直了身子,“什么?”
晏颂指腹缓缓摩挲着,那指尖仿佛还停留着她身上柔软的触感,他眸光微眯,声音低低冷冷的。
“一个人自残,是因为什么原因?”
苏郡家里是开医院的,从小耳濡目染,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医科全书,也因此晏颂才会第一个想起来问他。
苏郡笑道:“自残还能因为什么,心理有病呗,就是俗称的神经病,怎么,别告诉我你晏大少有自残倾向,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郡感觉对方呼吸骤然停顿了一下,他感到一丝不对劲,不由得压低声音问道:“究竟怎么了?”
“如果一个人咬自己,还掐自己脖子,但平时却表现的跟个正常人一样,这是因为什么?”
苏郡皱了皱眉:“已经有严重的自残倾向,看来已经比较严重了,初步判断应该是精神分裂,是你朋友吗?改天带到我爸的医院,我认识一个神经学专家……。”
苏郡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精神分裂——晏颂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他实在无法想象,看起来那么美好而温柔的少女,怎么可能会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可是这两次的经历让他不得不相信。
这时候,一道纤瘦的身影从小区内走出来,晏颂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她走出来。
她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银月一般的辉芒,五官精致而美丽,如同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只是那标志性的温柔笑意消失不见,面无表情,漠然而清冷,却又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睥睨冷艳,令人望之心惊。
晏颂眉头紧蹙,他记忆中的云涯一贯是温柔的,那笑容就如同一张面具已经深深的和她的脸颊融合在一起,让他几乎以为,那就是最真实的她。
可是现在,这张面具揭去了,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她。
深入骨髓的冷漠和薄凉。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除了寒凉的月光,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他的心底空落落的,眼睁睁看着逝去,却再也无法抓住的无奈。
他推着单车,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
那一段时间里,他追随着她的脚步,走着她走过的路,月光寂寂,夜色深凉,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如果这样走一辈子,即使只能远远的遥望着她的背影,他竟然也会觉得满足。
一个喝醉酒的大汉踉踉跄跄着走来,忽然支着路旁的榕树大吐起来。
云涯从他身旁静静走过。
醉汉眼角本是不经意一瞥,霎时惊为天人,本就是醉了,一时色心忽起,一下子拽住了云涯的手臂,“小姑娘,一晚上多少钱?”
云涯早有防备,然而这大汉手劲奇大,云涯一下子竟然没挣脱开来,下一瞬就被他抱了个满怀,那酒意涌上鼻尖,恶心的云涯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她眼眸一瞬间变得寒凉,仿若幽冥地狱,泛着森冷而残酷的薄光。
“好香啊……只要让爷爽了,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云涯摸到脖子里的坠子,手指轻轻一拧,那葫芦型的坠子滑到她手心,指缝间,幽凉的针尖闪烁……
她趴在男子耳边吐气如兰:“我送你下地狱可好?”
温柔而残酷。
男子愣了愣,云涯眼底寒芒掠过,一手绕过后脑,朝男子发间拂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矫健的身影忽然蹿过来,飞起一脚就朝那男子踹去,男子晃悠悠带着云涯就往地上倒,下一瞬,她的手臂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握住,那掌心仿佛燃烧着火,将她的肌肤灼的刺痛起来。
她惊惶回眸,余光里,是少年阴沉薄怒的俊美面容,昏暗的路灯下,那眼底的幽光明灭不定,却如同黑暗中的鬼火,一下子照亮了她的世界。
下一瞬,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抱得那样紧,几乎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鼻尖发酸,她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埋首在他怀里,害怕的颤抖起来。
“晏哥哥~我是在做梦吗?”
那声音小心翼翼里夹杂着一丝颤抖,让晏颂的心一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别怕,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坚定阴沉的嗓音于这无边的夜色里缓缓蔓延开来,唇角微勾,她却用害怕极了的声音小声道:“晏哥哥,我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呢。”
晏颂真的无比庆幸没有一气之下真的走掉,否则云涯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揽着她的肩膀,他低低道:“不会,是晏哥哥错了,以后你不想说晏哥哥就不逼你。”
云涯愣了愣,他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该是这样的啊,晏哥哥,你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
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那模样满是依赖,“晏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你会不会讨厌我……。”
他忽然收紧了双臂,一字一字无比坚定:“不会,无论你变成怎样,始终都是纪云涯,叫我晏哥哥的纪云涯。”
默了默,他低声道:“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云涯又喜又悲,一时眼泪控制不住就流出来了,沁湿了他胸前的衬衣,也灼痛了少年的心。
晏颂脱下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嗔怪道:“小哭包,脸都哭花了,真丑。”
这时那醉汉摇摇晃晃着站起来,破口大骂:“你tmd敢打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
晏颂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就朝醉汉走去,飞起一脚踹上醉汉胸口,重重的飞出去撞上树干又狠狠的滚落在地上。
“天王老子也照打不误。”
晏颂阴冷的说出这句话,骑在醉汉身上拳头就朝着他的脸劈头盖脸的落下来,晏颂常年练拳,臂力不是一般人可比,三两下那醉汉的脸就肿成了猪头,求饶声也变得含糊不清。
即使如此依旧难消晏颂心头之恨,抽了醉汉的皮带,一鞭鞭甩在他身上,每一鞭子都用尽了力道,可把醉汉抽的哭爹喊娘的。
云涯看着那高大的少年一脸阴狠的抽打,跟地狱修罗似得恐怖,她唇角只是勾着温柔的微笑,静静看着。
晏哥哥,只要你不弃我,我便不离。
晏颂直接把人抽晕过去了,就这还不解恨,又狠狠的踹了几脚,忽然扭头朝云涯道:“扭过头去,不准回头看。”
云涯微微一笑:“好。”十分乖巧的转过了身去。
晏颂确定她不会偷看,三下五除二把醉汉身上的衣服扒了,连小内内都没放过,看到那玩意儿还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尼玛比太监也长不了多少,就这还敢调戏云涯……。”
想到这里,少年眼底戾气翻滚,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