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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十日已廋了一大圈儿
又说金鹤龄在京城做官如今已升任了三品大理寺卿朝廷厚恩推及金鹤龄母亲冯氏妻子康氏俱封淑人且独子金兆麒去岁上业已中了举人正得意之际忽然就接得了噩耗他素来疼惜这个不由也忧心又知母亲最疼这个庶出女儿自这个亲生儿子倒靠后老人已近七十高龄就叫不告诉她强掩悲伤回来叫了儿子金兆麒来
兆麒今年已一十七岁去岁上中举正预备着来科春闱正在书房日夜攻读以期来年折桂忽然得父亲召唤就撇了书本就到了父亲书房里惊见父亲脸带泪痕他长这般大几时见父亲哭过自着慌抖衣跪下就问:“父亲何事伤悲孩儿愿为父亲分忧”
金鹤龄叹息一声就把金氏信与他瞧了又道:“我儿你可还记得你那富阳县上姑姑么”兆麒就道:“孩儿记得姑姑最疼孩儿孩儿身上这件袍子都姑姑得知孩儿中举亲手做了赏给孩儿”金鹤龄就点了头叹息道:“如今你姑父没了你那几个表弟都小你姑母一人勉力支持好不可怜我官身行动不得自由倒想你替我走一趟儿瞧瞧你姑母有能帮着想到就料理些也你一片孝心只你要赴来科会试课业甚重叫你走这一回只怕就耽误了你自意思怎么样?”
兆麒得父亲这样问反笑道:“姑父不在了孩儿小辈去奔一回丧也正事如何就能因着要会试就不顾至亲骨肉了吗?课业也无妨孩儿多带着些书就了便来科不中还有下回有甚紧要”金鹤龄得答应得极为爽快不由心怀大慰着人与兆麒收拾衣多带细软又嫌兆麒小厮松俊不老成点了两个老成人陪着连夜就送了上官船
金鹤龄回来只同老母说兆麒为着应考找了避人地方攻读去了对着妻子康氏倒说了实情康淑人因怕耽误儿子前程心中颇有些不愿意奈何老爷情愿且儿子也走了只得罢了反说些痛惜姑娘话金鹤龄了也就洒了一回泪
又说兆麒官船一路顺水而下日夜兼程十余日就到了富阳县码头上此时苏员外已然故去了将将一月
兆麒离开富阳县时不过个五岁孩童时隔十二年回来只觉景陌生风景同京城有异也无心观看领着小厮人抬了奠礼由识路老人引着一路就往苏府赶了去
到得苏府前但见得大门洞开一眼望去白幡如雪里头哀乐声声来往人身上都带着重孝兆麒翻身下马就叫人拿着父亲金鹤龄名刺投报自就在门前了
里头金氏得知侄儿兆麒来了甩开了丫鬟仆妇扶持跌跌撞撞就赶在了门前来在苏府大门前却见眼前立着一个素服少年生得神清骨重唇红齿白甚文雅俊秀这小童长成少年面目变化甚大金氏一时也不就认只哭道:“可我那兆麒侄儿吗?”
兆麒隐约还记得姑母模样却见眼前这妇人一身缟素脸带憔悴眼儿红肿依旧不减端正雍容仿佛就从前模样就跪在地上哭道:“侄儿兆麒给姑母磕头姑母节哀侄儿来得迟了姑母恕罪”说了恭恭敬敬就磕下头去金氏了几步上前一把就把兆麒抱了在怀中只叫得一声“我儿”就放声痛哭兆麒从小就亲这个姑母此时姑母哭惨切不由也哭
碧蝉丫鬟都过来劝了好一会儿金氏方止住哭声扶了兆麒起来引着他到了里头就有丫鬟拿了孝服来给兆麒换了金氏又与他引见了秀林宝林凤林三人表兄弟见都见了礼
这兆麒究竟大得几岁知识已开外头要奔走事务就都领了去颇能帮得上金氏手便有不知道缘故进来问问金氏也就能应付过去金氏到了此时方得歇口气
到了下葬那日白幡如雪黄纸漫天哭声震天一路浩荡就到了城外苏氏祖坟将苏员外安葬了金氏就在坟前格外痛哭一场三个孩子也哭得止不住兆麒因见姑母哀痛表弟表还年幼且姑父才去世里千头万绪一时也不忍就走就写信回去禀告只说要在苏府住上些许日子待得转过年再回去金鹤龄看了自然依从
这苏员外一故去苏府在外头多少生意就没个人做主虽有各处管事在到底不当人多少事都要进来回了金氏才能决断金氏虽也个极为能干生意上头却个新手一时之间颇为焦头烂额顾此失彼一连就丢了几宗生意金氏口上不说心内未免就有些焦躁兆麒心中虽有盘算只这爿生意乃姑丈他一外姓人不好插手只得领着弟弟凤林念书好叫金氏少操一点子心
又说秀林这孩子自知道了自庶出渐渐就有了同金氏生分意思这苏员外一死团圆儿多少次就在儿子跟前道:“可怜你没投胎托生在奶奶肚子里你爹爹这一去这里万贯财可还不你那个嫡母说了算她从来只偏心着她那两个孩子哪里就想得到你只怕一大半都落在你那个眼珠子里没有人弟弟手上”
这一回两回秀林尚能稳得住回数多了他到底个孩子如何就能不在心上又想着金氏从来都疼爱着凤林宝林多些待得日后分了产自这一支亏吃定了不由懊恼
因苏员外一死子女妻妾都要守孝三年子女不能嫁娶亦不能应试从前想隔年去乡试念头只能暂且搁下
这日秀林念书毕了想着左右无事倒不如去帮衬着嫡母些儿一来个体贴意思二来也好心上有个计较免得到时一片糊涂叫人蒙了也不知道想毕了就走在金氏房前碧云见秀林来了就笑道:“大少爷来了“说了就打起帘子引秀林进去
里头金氏正拿着账簿子盯着宝林打算盘想数目不对就丢了簿子叹道:“你父亲在日我从不晓得生意上有这许多啰嗦事儿他这一去丢得我们孤儿寡母我若不能守成业日后如何就有面目去见你父亲”说了悲从中来拿着帕子捂了嘴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宝林就劝道:“母亲何须伤心父亲在地下见了你这样也不安心呢如今哥哥弟弟都秀才待得服满以他们聪明中个举人自然如探囊取一般日后走仕途这些儿生意也没甚要紧母亲请放宽心母亲若病了孩儿们可依靠谁去呢”金氏了就叹息道:“你倒长大了你父亲在地下见了你这样也必喜欢”
秀林在外屋道这里就咳嗽一声方迈步进来先给金氏问安又向着宝林道:“也在”
宝林待秀林这个哥哥向来无甚好脸色只道:“哥哥也来了”秀林就道:“母亲也无须忧虑孩儿长子理应替母亲分忧这算一门先生也曾教过不如让孩儿来试上一试到底个女孩子”说了过来要接宝林手上算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宝林先一怔见他手都伸了过来就笑道:“这样倒也好哩”说了丢了算盘就走在一边自倒了茶喝看着母亲念秀林打第一回也错又连着错了两回第四回上方对了秀林就抬眼瞧了眼宝林但见她若无其事低眉垂眼地喝茶就笑说:“倒有孝心日日陪着母亲阿鲤却顽皮如今父亲故去也多少日子他就不老实呆着”
见妹 离心
只说秀林想着去金氏房中看看一来意思是体贴嫡母二来是看看又什么好插上手也免得到日后家产时叫人蒙在鼓里到得金氏房中恰恰金氏同宝林正算账秀林就相帮着算了一回因不见凤林只当着又淘气去了故意就问
金氏正要开口宝林已笑道:“哥哥这话是母亲教养了我们十多年心也不知道操碎了多少这恩情可是粉身难报如今父亲没了我们更该伺候好母亲若是还不知道孝心可是天理不容”秀林深觉话里带刺明是指着自己多亲近姨娘忘了嫡母教导之恩当着嫡母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又向金氏笑道:“母亲可还有要算没有”
金氏按着额角道:“亏得有你们两个今儿倒是没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罢我也乏了”说了就扶着碧蝉肩走到里间秀林就同宝林就走了出来秀林就问:“妹妹可是回房去?”
宝林笑道:“我去瞧瞧阿鲤那个顽皮哥哥可去不去呢?”秀林想了一回道:“先生留章我还没看熟明儿再说罢”说了提脚先走宝林看他去得远了只是一笑就自己走到凤林房间不料凤林正同表兄兆说话
从来男女大防虽是表兄妹亦不能例外宝林正收了脚要回去凤林身边小厮仲吉见了忙叫道:“小姐来了”宝林听得小厮叫破行状再要走避显得佯羞乍愧不成大家体统故而住了脚就走了进来三人各自见礼
凤林见姐姐来格外欢喜从书桌后绕了出来拿了兆写章与她看笑道:“姐姐表兄原来已中了举人了来科就要会试你来瞧瞧他章真真字字珠玑我那些章在表兄面前都拿不出手来”
宝林就从凤林手上接了章看了这宝林幼年时同弟弟一儿入学长到十二岁上方不进书房因此上墨虽略不及秀林凤林精通但善能辨良莠用心看去但见笔花墨彩篇篇锦绣;铁画银钩金门万言心上叹服就笑道:“表兄这篇精彩浩瀚小妹不略识几个字哪里就知道好歹呢只是结语尤见留心民隐轸恤时艰老成练达之处哪里像是个少年人呢”说了脸上就有些红把个稿交还了凤林
兆不料宝林能说中他章妙处不由就多看了她几眼想这宝林同凤林虽是一胞双生姐弟面貌也略有不同这凤林生得长身玉立虽略有些女貌然而长眉带杀凤眼含威做事刚方现时尚小待得长成必然是一美丈夫观宝林因是女子又在垂髫格外纤弱些然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所谓顾盼神飞不外如是
宝林因见兆看她到底年幼面嫩就有些站不住向着凤林道:“我们家虽比不得宦世家然而这园子是经母亲亲自收拾颇有几处可以赏玩表兄在我们家做客你也该带着他在园子里四处走走才是”
凤林从来最听这个姐姐话自是满口答应宝林就向兆屈了屈膝道:“家中新逢变故处处忙乱凤林是个顽皮多亏表兄照应着才没惹了乱子出来小妹在此谢表兄了”
兆忙道:“自家亲眷如何说这些话”说了也还了一礼宝林见他还礼复又屈膝道:“表兄在我家住着家母适逢巨变若有甚思虑不到之处请表兄只管说不要外道才是”兆又还了个礼道:“姑母素有治家之能表妹也颇能帮衬哪里就会有照应不周地方”宝林还要还礼凤林已笑道:“这般你一礼我一礼你们俩个倒一对磕头虫自家亲戚那里来这许多礼”
这话一出兆同宝林脸都红了宝林再站不住脚就嘱咐了凤林几句要他好好跟着兆念书便即告辞兆目送得宝林离去@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这凤林从来是个顽皮捣蛋只是肯听姐姐话又服兆章做得好果然便肯静心下来念书他原就聪明这一用功学业上便突飞猛进连先生也不住口夸金氏知道了十宽慰秀林见凤林这般用功唯恐叫他比了下去格外努力房中灯火常亮至子时@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又说兆在苏府上这一住下来别人尚可团圆儿是第一个不服气只怕金氏借着侄子在悄悄就把家当交了他搬到娘家去哪里还耐得但凡见着兆这话里就有些阴阴阳阳巴不得兆快些离了这里
兆哪里把她这些话放在眼中依然帮着姑母料理些外头杂物同凤林秀林一儿念书晚间又来陪着姑母说会子话直把个团圆儿气得咬牙切齿暗里对着秀林就道:“你这个糊涂孩子!金氏那个妇人那般狡诈把她娘家侄儿了来做什么?你真不明白吗?是来夺你家产去我们家钱不叫她一大半搬去她娘家我也白做了一世人! 你是长子这家产少说一半儿是你你还不快些去盯着”
秀林听了团圆儿话心上将信将疑偏巧金氏一次收拾箱子找了自己陪嫁时母亲陪送那一对儿花鸟纹镶百宝金香囊出来一只给了兆一只就给了凤林若说这对花鸟纹金香囊也无甚大好处所用金子也有限不上头用珍珠、水晶、绿松石、红绿宝石镶嵌各花样还罢了兆亦不以为意既是姑母所赐他当即就挂在了腰带之上他一带在身上就叫秀林看得真切
秀林如何能知这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