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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的眼中露出了迷茫和疑惑,他歪着头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妈妈在这下面工作,以前她带我来过这里。”
灵魂的记忆,果然就像碎片,毛毛想不起家在哪,只记得地铁站。
他的妈妈在这里上班?
难不成是乘务员?还是说是地勤?
与其这样想,不如下去找别的地勤员工问一下,说不定能够得到些信息。
“毛毛,你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吗?”
毛毛立马开口:“林苗苗。”
好样的,只要有名字,应该能够马上找到毛毛的妈妈。
如果毛毛没记错这里是妈妈的工作单位,就一定能找到!
我小跑着下了石砖楼梯,又是这种临近傍晚的时候,地铁站开始堵塞起来,广播里一直放着播音。
“现在是上下班高峰期,请各位旅客保管好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上下楼梯不看手机……”
色鬼紧跟在我身后,毛毛在我的左侧漂浮着,没有落下,我穿过人群,朝着一个服务台走去。
几个阿姨大妈正围着服务台,不知在询问些什么。我能够看到那个长相良好的地铁站小哥,脸上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却依旧耐着性子,解释着。
一看就是被一些难缠的阿婆大婶搞得头很大。
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强行介入他们的对话,不但问不到有用的信息,可能还会造成这个工作人员的反感。
我便站在服务窗口,静静地等着他处理问题。
不一会,一个女地勤走进了服务台,和男人交换了下眼色,帮着他去应付那些难搞的乘客了。
“真是的,解释了那么多遍,怎么还是听不懂呢?”
小哥不耐烦地嘟囔了两句,坐回了小窗口处,这才留意到了我。
脸上带上了疲惫的笑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我也不拐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我是来找人的。”
小哥一脸的惊讶,像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显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这位小姐,是不是有人走丢了?”
我摇了摇头:“我向你问一个人,林苗苗,她应该在这个站台上班的,你认识吗?”
果然!我看到了他的脸立马暗了下去,但他的情绪却有些激动,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直视我道:“你是林苗苗的家人?”
“不,我不是……但是我认识她的儿子……看你这样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
小哥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双手捂着脸,上下摩擦了下,然后一脸哀痛地看着我。
“林苗苗是我们这的一个老地勤了,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可以说是我们的前辈,但是……哎,上天真是不公啊!”
他大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悲怆,我感觉出,要是他不是男性,他绝对哭出来了。
语气充满着负面情绪,光是听着,就让人心一阵阵抽痛。
“她的丈夫出轨还欠下一屁股的债,和一个野女人跑路了,讨债地找上门来,说不还债就用房子抵,苗苗姐为了自己的孩子不会露宿街头,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
这种电视剧中才有的桥段居然被我遇到了,从一个第三者的嘴里听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苗苗没有亲戚吗?”
小哥的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家欠了一屁股的债,谁还会亲近他们,最让人心寒的是,没人帮忙就算了,还有人说出,即使他们母子两人露宿街头,都不会收留他们这种话,真是恶魔啊!”
我大致了解了下情况,心里不禁为毛毛感到悲伤。
“那林苗苗呢,她现在在哪?”
小哥说到此,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充盈了他的眼眶,缓缓地从他的眼角流下。
我的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因为操劳过度,脑溢血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轰地一声,我感觉世界崩塌了,这不是我的世界,而是毛毛的世界。我看到他的世界正在快速变成灰白色,一种象征着死亡的黑白色逐渐浮现出来。
正文 043 请你不要告诉她我死了
我看到毛毛一脸的悲痛,身体周围的灰色物质更浓了,我心里不禁着急了起来,对小哥道:“那你知道毛毛吗,就是林苗苗的儿子。”
小哥擦了擦眼泪,看着我僵硬地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以前苗苗姐将他带来上班,我们这的员工都很喜欢他,很懂事,很听话。”
我皱了皱眉,悄悄看了眼身边的毛毛,怎么自己听他的话,觉得毛毛去世的事情,他们都不知晓呢?
果然,下面的几句话,让我目瞪口呆。
“不幸中的万幸,苗苗姐的闺蜜同意让毛毛暂住在了她家,可是……苗苗姐出事那天,我们打电话联系她的闺蜜,却无人接听,很奇怪。”
我心头立马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连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我绷紧了神经,又慎重地问了遍:“你说联系不上林苗苗的闺蜜?”
小哥点点头:“我最近还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打不通,感到很奇怪,难不成有事出国了?”
我的脚有些轻飘,险些跌坐在地上,身子才向后面倾斜了一点,就撞到了一个硬硬的身板。
“华儿。”
我知道色鬼的声音别人听不到,我低着头,看了眼身边流着泪的毛毛,将心中那种假设转化成了事实。
林苗苗脑溢血住院,毛毛寄宿在她闺蜜的家,现在我看到毛毛的灵魂飘在我的身边,小哥有联系不到林苗苗的闺蜜。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毛毛在他妈妈的闺蜜家,遭遇了什么事情,经历了什么痛苦,我不敢去想象。
只知道事情已经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我严肃地看着地勤小哥,认真问道:“麻烦你,能不能告诉我林苗苗现在在哪个医院吗?”
先让毛毛见到妈妈,别的事情……等毛毛的事情办妥了之后,我再去调查。
“顺便……方便把她闺蜜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小哥纳闷地望着我,有些警惕:“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追究那么多事情?难道……你是讨债公司的?!”
他声音很响,简直就是叫出来的,吸引了另一个女地勤的视线,我赶紧解释道:“没有,你想多了!”
我看了眼毛毛,心中不忍,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认识毛毛,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求你告诉我他妈妈在哪个医院,好么……”
小哥犹豫了下,瞥了我好几眼,迟迟不肯开口。
“毛毛喜欢吃棒棒糖,草莓味的。”
毛毛开口,他指了指小哥,对我说道:“这个哥哥给我买过棒棒糖。”
我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对一直心怀警惕,犹豫不决的小哥道:“你给毛毛买过草莓味的棒棒糖,是么?”
小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没有回话。
“我这样说,你还不信我么?毛毛一直和我聊天,一些发生过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眼中的警惕终于卸了下来,从桌子上的便签本上撕下一张纸,拿水笔在上面快速写下几行信息,递给我。
“我就相信你的话,这是苗苗姐所在的医院,下面的是她闺蜜的电话号码,家住地址我不知道。”
我从小窗口接过了纸,看了眼。
是本市的一家三甲医院,医疗水平非常高,让我的心稍微安了点。
但是,毛毛这情况……我竟不知道希望林苗苗活下来,还是希望她离开人世。
若是活下来,她得知自己孩子已经死亡的消息,简直比杀死她还要残忍!
丈夫出轨跑路,亲戚背信弃义,不念亲情,唯一支撑着她活在世上的,只有毛毛了。我这个知道真相的人,怎么可以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要是她因为脑溢血去世了,或许,她和自己的孩子还能够团聚。
我没有资格让别人放弃生命,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拿着便签纸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对着毛毛苦笑了下,说道:“来,我带你去找妈妈。”
色鬼看出了我的心情,有力的手掌将我的手包裹在内。
毛毛从那之后,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跟在我身边,改变的只有他身体周围的气息,越来越黑暗了。
时间不多了!我必须马上去医院,毛毛,你一定要坚持到那边!你的妈妈还活着,她好好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我很想将这句话告诉给他,但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人与鬼之间的交流,受到很多事情的影响,我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希望毛毛能够懂我的心,懂我传递给他的想法。
……
我直接拦了个出租车,到了医院,高大的建筑物上有着很多小窗户,白色的灯光从一扇扇窗户内透出,个别几个房间没有开灯。
很大的“门诊”二字出现在我眼前,医院很大,朝着小路往东面走一点,能够看到“急诊”二字。
以前我生病,一般都就近找一家医院看一下,不会去这个离家有一段距离的三甲医院。
我直奔“住院部”,一进去就按了电梯按钮,这才记起来,不知道林苗苗的病房号。
着急使得我像是个无头苍蝇,我直奔前台询问。
“林苗苗是吗?她在八楼重症监护病房803,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我听到后转身就要离开,就听到前台的护士告诉我:“她欠下的医药费医院垫付了,如果你是她的家属的话,请速去底楼住院收费处缴清费用。”
显然,她把我当做了林苗苗的亲人了。
我暂时没空和她纠结这些事情,我搭上电梯,前往八楼。
电梯里满满的都是人,全是前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只有我一人是前往八楼的。
色鬼一直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的,给我力量,可是我心中的火苗却在逐渐熄灭。
原本的着急快速冷却下来,烦闷和不知所措填满了我的心。
马上要见到林苗苗了,如果她清醒着,我该怎么和她自我介绍,我该怎么和她交代毛毛的事情?
即将面对的一切,不是我能够承担地起的。
但是,我却不后悔帮助毛毛。
重症监护室里,每一个病房中都摆满了仪器,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被那些冰冷的仪器强行抢救回来,将命吊在那。
我在经过一个玻璃窗的时候,朝里看了眼。
躺在床上的白发老人,感觉不出一丝生机,在他的身体上,我隐约看到了一团白色的物质在抖动着,像是一团棉花。
准确地说,是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开始要从他的体内离开,由于命续在那边,导致从他体内分离出来的灵魂无法脱离肉体,也无法再次充分融入回去。
看来,那个老人应该快不行了。
我的心沉了下来,这一层的病房里,几乎间间都透露出一股死气。
看着门牌号,我终于来到了林苗苗所在的病房。
她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很多线连在她的身上,左手挂着盐水,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被子有起伏。
“妈妈!”
毛毛看到自己的妈妈后,迫不及待地穿过门,朝里面飘去。
我正打算一起跟进去,却被一个护士喊住了。
“等一下,请问你是林苗苗的家属吗?”
我摇了摇头,侧目看了眼病房,对她解释道:“我不是她的亲戚,我是她儿子的朋友。”
护士怜悯地看了眼林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