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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道:“岭南二魔为人恶毒,已被小兄击毙掌下。”
商八道:“大哥可要去见无为道长?”
萧翎道:“最好暂时不和他相见,我想暗中检视一下沈木风的动静……”
语声一顿,接道:“沈木风已和那四海君主连手,这讯息你们听到过么?”
商八道:“听到一点风声,详情不大了然。”
萧翎道:“沈木风的属下,近日活动情形如何?”
商八道:“数日之前,沈木风曾在长沙出现一次,但瞬即失踪,不知隐身何处。百花山庄中人,也常常有所行动,近两日却突然沉寂不见动静。”
萧翎道:“也许他们等待那岭南二魔和巫婆婆的讯息……”
凝目沉思片刻,接道:“据小兄猜想,那沈木风必然在长沙有一处隐秘的分舵,纵横百里之内的眼线都为那分舵掌管,他也可能就在那分舵中隐身……”话到此处,突然沉吟不语。
商八道:“大哥之意是……”
萧翎道:“如若咱们能够挑了他们长沙分舵,那就等于使沈木风在方圆百里内失去了耳目,就算不挑他们分舵,咱们知晓了他们分舵所在地,也好控制他们行动,必要时使用反间之计。”
商八道:“大哥高见,小弟立时去见无为道长,和他研商此事,遣人踩他们的窑子。”
萧翎道:“好!咱们分头进行,我和冰儿仍然易容混入长沙。”
商八道:“小弟随时遣人和大哥联络。”
萧翎道:“如非必要,最好别常联络,百花山庄中人一直未停止活动,只是他们由明入暗更为隐秘而已,小兄到此之事,不宜让他们知道,最好你悄然告诉无为道长和杜兄弟,别让太多的人知晓此事,以免走露风声,只有以隐秘对付隐秘,才能使那沈木风措手不及。”
商八只觉数月小别,萧翎似是已成熟老练很多,智计安排,无不超人一筹,当下应道:“小弟记下了。”
萧翎回顾了那执相招童子一眼,道:“这小童子是走露风声的关键,但又不能效法古人,问路斩樵,你要多赠他一些黄金,要他们尽速迁离此地。”
商八道:“小弟自会善自处理,大哥放心。”
萧翎重新易容,带上长鬓,又嘱咐了一句,道:“商兄弟,不许伤害这个村童。”
商八道:“小弟不敢。”
萧翎道:“好!小兄要先走一步。”
商八紧随萧翎的身后而出,低声解说和无为道长研订的联络暗记。
萧翎停下脚步,待他说完,才点头说道:“很好,很好,我都记下了。”
商八微微一笑,道:“长沙的会仙楼和七泽茶园,一向是百花山庄中人出没之地。”
萧翎道:“好!我们先到那两处地方瞧瞧!”
商八一抱拳,道:“小弟不送了。”
萧翎一挥手,带着百里冰大步而去。
两人行入官道,安步当车,缓缓行入了长沙城。
百里冰感觉到身后有人追踪,回目一顾,果然有一个身穿黑色对襟大褂,腰束绿带的中年大汉,远随在两人身后三四丈处,正想告诉萧翎,萧翎已抢先说道:“冰儿,装若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百里冰心中暗道:原来他早知道了。
萧翎仍是胸有成竹,直向热闹街道行去。
转过两条大街,瞥见一个高大的招牌,白底黑字,写着“七泽茶园”。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那七泽茶园规模甚大,进得大门,就是一个广大的院子,芦席遮天,四周摆满了盆花、木桌、竹椅,可躺可坐。
门口处,站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欠身说道:“两位可要里面坐坐?”
萧翎微一颔首,道:“有劳带路。”
那伙计道:“你老太客气了,小的不敢当。”带着两人行到西北角处,紧旁盆花一个桌位之上。
萧翎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只见广大的院落中,坐了有六成客人,不下五十余人。很多人一杯清茶,仰卧在竹椅上闭目养神,也有不少人,几盘小菜,一壶老酒,在小酌清谈。
敢情这座七泽茶园,还兼营着酒菜的生意。
萧翎一面四下打量七泽茶园院中形势,一面问道:“茶伙计,贵园中后面还有座位么?”
茶伙计应道:“有,除了这座前厅茶棚之外,还有三进院子,这座七泽茶园,上满了客人,少说点,也在千人以上。”
萧翎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久闻这座七泽茶园之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那茶伙计道:“两位请坐吧!在下去替两位泡茶。”
萧翎道:“慢着。”
那茶伙计回头说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翎道:“七泽茶园之名,天下皆知,在下想见识一番,不知是否可以?”
那茶伙计笑道:“大爷言重了,这七泽茶园,乃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地方,客人要在那座院落之中饮茶,那是悉听尊便。”
萧翎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兄台替在下带路了。”
那茶伙计摇了摇头,笑道:“咱们这七泽茶园,每一进院落中,都有伙计招呼,在下只招呼前厅茶棚。”
萧翎心中暗道:一个茶园如此规模,实非平常,无论如何要仔细瞧瞧。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多谢伙计指点了。”缓步向后行去。
百里冰始终是一言不发,紧随在萧翎的身后。
萧翎穿过茶棚,又进了一座门户,只见一座敞厅,布置得十分清雅。
四面一色白,白桌布,白椅垫,连用的茶碗、茶壶,也是一片雪白。
除了客人们的衣着之外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萧翎心中暗道:前面那茶棚,叫前厅茶棚,这座大厅,定然是叫前厅了……
忖思之间,一个身着白衣的茶伙计行了过来,道:“两位请坐。”
萧翎目光转动,看那伙计年约二十三四岁,白衫、白裤、白巾包头,年纪很轻,但却不似会武功的样子。当下说道:“这是前厅么?”
那店伙计应道:“不错,两位可是去中厅的么?”
萧翎心中暗道:前厅中厅,那还有座后厅了,连同那前厅茶棚,可勉强算得上四进院子了。
只听那白衣伙计道:“这边走。”欠身带路,向前行去。
绕到前厅一角,行出了一座圆门,行在一条白石铺成的甬道上,两旁盆花夹道,香气袭人。
萧翎心中暗道:前厅如此,中厅想来更是豪华了。
那白衣伙计送萧翎上了白石甬道之后,轻声说道:“两位慢走。”并又退回前厅之中。
萧翎外表上,装的若无其事,缓步而行,内心之中,却是留心着一草一木,默记心头。
突然间,感觉着这庭院布置形势似是在那里见过,但一时间,却想它不起。
走完白石甬道,登上五层石级,到了中厅。
中厅景物,又是一番布置,四壁一色金黄,桌单坐垫,也完全黄色,六七个茶伙计也穿着黄色的衣服。
萧翎还未进厅门,一个茶伙计迎了上来,长揖肃容。
百里冰目光转动,只见那大厅中,摆着十五六张桌子,但只有两三张桌上坐有茶客,看上去不过十三四人。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到后厅如何一个走法?”
那店伙计怔了一怔,打量了萧翎等一阵,道:“两位是……”
萧翎笑笑,道:“咱们路过此地,闻得七泽茶园之名,特来见识一番。”
黄衣伙计笑道:“两位来的不巧得很!”
萧翎道:“为什么?”
黄衣伙计道:“后厅中席位已满,两位只好明天请早了。”
萧翎心中暗道:七泽茶园,一层比一层豪华,那后厅景色,不知是如何一个样子?无论如何要想法子进去瞧瞧!
心中念头转动,目光打量厅中景色。
突然间发觉那四面金色墙壁,以及那黄色的垂帘、桌巾、椅垫,无一不是颜色鲜艳,好像是新做不久,不禁心中一动,说道:“阁下是……”
黄衣伙计接道:“不敢当,小的提茶、送菜的店伙计。”
萧翎道:“阁下到此多久了?”
黄衣伙计微微一怔,答非所问道:“客爷是此地常客么?”
萧翎心中暗道:这七泽茶园有些古怪,看来要得施用诈语唬他一唬,当下说道:“在下一年之前常来此饮茶,那时似是未见过你。”
黄衣伙计双目眨动了一阵,道:“小的来此不足三月。”
萧翎心中暗道:狡兔三窟,那沈木风就算在长沙别有密穴,再多经营一个七泽茶园,也是可能,何况这七泽茶园,在长沙盛名极着,武林人物路经此地,大都要一游这七泽茶园,正是消息会萃之地,作为耳目,最好不过。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既是后厅没有位置,我们就在这中厅坐坐吧!”
那黄衣伙计欠身说道:“两位请坐。”
萧翎行到大厅正中一处桌位上坐了下来。目光转动,只见一座宽敞的大厅上,十五六张桌位,只坐了三桌茶客,其中一桌上,和自己一般,只有两个人。
另外两桌之上,各坐有五六个人。
厅大人少,显得十分静寂,那些人谈话的声音,都十分低微,显然,这中厅的客人,大都是极能自制的人物,和前厅茶棚中的客人,大不相同。
那黄衣伙计轻步行了过来,低声问道:“两位吃点什么?”
萧翎道:“先来两杯上好的龙井。”
那黄衣伙计应了一声,行到厅角,伸手揭开了一面黄色垂帘,行入里面。
萧翎暗中留神着那黄衣伙计的行动,表面上却又装的行若无事,神态十分轻松。
片刻之后,那黄衣伙计手中托着一个木盘,捧了两杯清茶出来,分放在萧翎和百里冰的面前。
自从受了那巫婆婆的暗算之后,萧翎和百里冰均都变得十分谨慎小心,萧翎先望了杯中清茶一眼,道:“伙计再去拿一杯茶来。”
那黄衣伙计微微一怔,道:“贵客只有两人,要三杯茶作甚?”
萧翎道:“在下有一怪癖,只喝初道茶。”
黄衣伙计应了一声,又拿了一杯茶来。
萧翎接过那黄衣伙计的茶,把自己面前一杯推到那黄衣人跟前,道:“伙计陪在下共饮一杯清茶如何?”
黄衣人道:“小的不敢。”
萧翎道:“不妨事,客人邀饮,就算是老板知道了,那也不管你的事啊!”
那黄衣伙计略一沉吟,低声说道:“是了,贵客可是怀疑我们茶中不洁?”不再推辞,举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欠身而退。
萧翎望着那黄衣伙计启帘而入进去内室,良久之后,仍不见出来,暗施传音之术道:“冰儿,这伙计进入室后久不出现,那就证明茶中有鬼,但既被我们瞧出,决然不会轻易罢手,这一计不成,必将另有毒计对付我们,因此我想将计就计,深入内室去瞧瞧,适才那商八说过的暗号,以你聪明才智而言,想必已熟记于胸,你要先行离此,在外面等我,如若我在一顿饭工夫之内,还不出来,你就去和他们会合,告诉他经过之情。”
百里冰一皱眉头,似要出言反驳,但她终于强自忍了下去,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萧翎望着那百里冰的背影消失不见,立时举手一招。
另一黄衣伙计急步行了过来,道:“贵客有何吩咐?”
萧翎故意打量那人一眼,道:“好像刚才不是你招呼我们。”
那伙计道:“都是一样,你老要什么?只管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