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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神色不变,她知道最近这后宫谣言四起,围绕的中心便是自家主子,可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她却是最了解不过的,想靠几句流言让她主动退出去,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这与大度不大度有什么关系呀,总不过是一座房子罢了,只不过这房子您都住了五年了,什么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吗?总不能因为她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就让您去受委屈吧。您住慈安宫可是先帝下的旨意,想让您搬也行,总不过是请出先帝的旨意来好了,咱们什么时候怕过人来着。咱们无牵无挂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奴婢还不信陛下真敢对您怎么样。”
太皇太妃一开始还抿着笑,可听了后头一句话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抿着嘴,细长白皙的手指捻着碗盖翘出漂亮的兰花指来,碗盖碰在碗沿上传出轻脆的响声,一长一短,一紧一慢正如主人那犹犹豫豫的心绪。
良久,低沉的声音传来,“本宫记得杏林西边有个钟翠宫,上次路过时见了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如本宫搬那里去吧,那里更清静。”
桂嬷嬷鼻头一酸,按了按眼角,“娘娘眼光自是极好的,那钟翠宫在后宫西北角上,最是清静不过的。以后太后住西苑来了,这西苑怕是也要热闹起来,娘娘住到钟翠宫再好也没有的了。”
太皇太妃捻着碗盖的指尖一松,碗盖砸到碗沿上传来一声脆响,茶水溅出湿了桌面,如蒙了尘的心绪,乌沉沉的。
荣王府,祁荣难得在申时正就回房,甄婉怡迎了上来,声音都透着一股子欢喜,“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祁荣轻轻勾了勾唇角,拉着甄婉怡坐在西侧室的矮榻上,挥退了屋里侍候的众人,“婉儿,为夫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甄婉怡眨了眨眼,暗暗吸了一口气,坐得笔直,满脸严肃道:“王爷说吧什么事。”
祁荣一看小娇妻板着一张俏脸,鼻冀微微张大,极严肃极正经的样子,便笑了出声,伸出手揉了揉甄婉怡的头发,“不用这样紧张,不是什么坏事儿。”
甄婉怡松了一口气,也笑道:“王爷脸色那么难看,叫我怎么能不紧张呢,我还以为是朝堂出什么大事了呢。”说着便倒了杯茶送上。
祁荣接过抿了一口,“最近后宫里的事婉儿听说了吧。”
甄婉怡皱着眉头,“您是说宫殿的事?陛下还没拿出个章程来吗?这都封后十来天,马上要举行册封大典了吧,难道太后还没从凤仪宫搬出来。”
祁荣放下茶碗,“嗯。”
甄婉怡嘟了嘟嘴,“这西苑那么多宫殿哪处不能住人了,又不是非得慈安宫才可以住人,难道太后不住慈安宫就不是太后了吗?她又何必为难陛下和皇后呢?”
祁荣勾起嘴角笑了笑,“婉儿这话到是实诚,只不过人家可不这样想,好不容易熬成这大周最尊贵的女人,若不能得到与之相称的待遇怎么甘心呢。”
“太后这是着相了。”甄婉怡说完自己便抿着嘴笑了出声,随即对着祁荣眨眨眼,“王爷要与我商量什么事呢?”
祁荣右手大拇指无意识地在茶碗碗沿上摩挲,半晌才道:“我想接太皇太妃来府上住。”
甄婉怡诧异地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第一次与祁荣踏入御花园,碰到太妃得到一对精贵的龙凤镶宝镯,第二次见面是生完珩哥儿太妃送了一条极贵重的羊脂玉璎珞和好几对金银镯子,那羊脂玉璎珞还是太妃的陪嫁之物,第三次见面是珩哥儿第一次进宫,也是在御花园,太妃陪了近一个下午,抱着珩哥儿不愿撒手。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怎么这么笨呀,人家都做得这样明显了,再想想年纪,太妃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与祁荣的母妃不是差不多吗。
“王爷,太妃娘娘的事您以前怎么不跟我说一说呀?您一丁点儿都不透露,我,我都没正式拜见过太妃娘娘呢,这样是不是很失礼呀?唉呀,我还得了她老人家这么多礼物却一件也没回给她,太妃娘娘一定在怪我不懂礼,以后让我怎么见她老人家呀。”
祁荣挑了挑眉,看着甄婉怡一脸的苦恼,惊奇这好一会儿小娇妻竟在想这件事,他还以为她是在烦恼府里多一个长辈要立规矩呢。心中的暖意传遍全身每一个角落,轻飘飘的如同三月的柳絮,被暖风吹起飘扬飘扬。
“婉儿。”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说不出的魅惑,手上传来的热度让甄婉怡一个激灵,呆呆地看着祁荣,大大的眼直愣愣的看着盛着满满的柔情。
祁荣眼睛炯炯,满腔的欢喜再也忍不住,直直地将小娇人儿拉起,紧紧抱入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去,怎么会有这样合他心意的人儿呢?这样好的娇人儿怎么刚好被他找到得到了呢?
☆、第四零一章 真 相
这一夜,伴着微熏的暖风,低沉的声音里缓缓道出一断宫延密事爱恨情仇。
太妃名慕心蕊,是大周与南昭国交界处一个叫慕家寨寨主的女儿,是慕家寨里倍受宠爱的小公主,是最美的明珠。因着特殊的地理位置,慕家寨中的男女不得与外族人通婚,不管是大周人还是南昭国人,只要与其通婚便会被赶出慕家寨,永世都不能回寨。
而慕家寨的婚俗是自由的男女恋爱,有女儿的人家会在女儿快及笄时给其建一座女儿楼,等女儿及笄后便让其在小楼中过夜,这时,凡年满十八岁的男儿都可以在夜晚爬上小楼与女儿谈情说爱,他们一起奏乐、对歌、互诉衷情,等爱情成熟之时征得父母同意便可完婚。
慕家的女儿楼还没搭建完工,楼下便聚集了大半个寨子的年青小伙子,只等慕心蕊及笄便去表明心迹以求获取美人芳心。
可最终这座还没来得及完工的女儿楼湮灭在南昭国的战火里。显帝十三年,南昭国强行借道慕家寨向大周发动了战争,当时的大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康帝受命前往西南平乱,历时一年多终将南昭国打压回去。
慕寨主迫于无奈只得将心爱的女儿献出,以求得到显帝的宽恕,显帝对于慕家寨的态度倒是友善的,他还需要慕家寨继续作大周与南昭国的屏障,所以答应了慕家寨的赔罪。
对于慕家寨的这位公主,大皇子听过很多次,也远远见过,完全迥于大周的风情让这个美丽的女孩在大皇子心里留下了一丝倩影。而显帝让大皇子迎慕心蕊回京的旨意更是让大皇子与慕心蕊之间的接触多了起来。
从慕家寨到京城,迢迢千里,负责押送美人的大皇子渐渐被慕心蕊吸引,美人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皆牵动着大皇子的心绪在其心底烙下了印记,抹之不去。
大皇子一心想着回京后就请旨让父皇将美人赐婚给她。可谁知在庆功宴上,显帝对这个献舞的美人也看了眼,身为一个帝王,显帝的霸道强势轻而易举地将大皇子满怀的希望打碎。
在大皇子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的心意时,显帝当场就封了慕心蕊为昭仪,赐了章华宫。年仅十六岁的慕心蕊,自小被父母娇捧着长大的纯真女孩,就这样掉入世上最为黑暗,最多阴私陷井的皇宫里,将一腔的真情捧出无私地献给自己的夫君,满以为她和显帝会与慕家寨所有夫妻一样,恩恩爱爱,你浓我浓。
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显帝的宠爱并不能让慕心蕊安然,反而将她陷入一重又一重的陷井阴谋里,各方的明枪暗箭消磨了少女的纯真,耗尽了一腔柔情,扼杀了来不及期待的小生命,令她失去了明快的笑靥,举目无亲的慕心蕊在深深后宫里流尽了血泪,日渐憔悴。
她的伤悲、她的痛苦、她的挣扎皆被大皇子收入眼底,他的心痛。他的愤怒、他的怨恨日积月累,最终在显帝十八年,在慕心蕊入宫四年费尽所有生下一子后,逼宫了。
刚刚被封妃的慕心蕊抱着儿子眼睁睁地看着暗暗守护自己的男人杀死自己的夫君,将整个后宫变成人间炼狱,然后坐上那世间最尊贵的宝座。百转千回的念头还不及细细思索,就被儿子的啼哭声打断,认命地接受了新君康帝的册封——南妃。而在儿子周岁时悄悄地将他和一名忠心的宫女送出宫去,她选择不了自己的人生,却给了儿子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爱,至少不用叫杀父仇人做父。
一断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自祁荣口中缓缓道出,声音沉沉,天际紫橘交错的晚霞正如他此刻复杂的心绪,对于亲生父亲显帝他说不上爱,对于康帝那个救他母亲于水火却也陷她于不义之境地的男人也说不上恨。他一直以来的逃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从没叫过的母妃。
甄婉怡听完只觉脑袋不够用了,这是多么狗血,多么励志的一部宫妃奋斗史呀。她不但听到了还碰到了,成了那宫妃的儿媳妇。
“王爷,母妃被康帝册封时就没人反对吗?”
祁荣苦笑一声,“康帝是大周数百年来杀戮最重的一个皇帝,当年他逼宫时显帝后宫几乎成了座死城,兄弟姐妹里但凡有阻止的都杀了,毫不手软,所以册封南妃时没有人敢多言半句。后来宗帝起复,逼近皇城时,他又将所有的后妃和子嗣都聚集到乾明宫,一把火焚了个干干净净,独留下南妃。”
甄婉怡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康帝是有多专情多深情的一个人呀,为了一个女人义无反顾的造反了,弑兄弑父,杀尽一切反对的言论,在史记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最后关头又将所有的知"qing ren"都带走,只留下心爱的女人。这种爱到极致的只为一个人而负尽天下的爱情,何其悲壮,何其任重。慕心蕊怎么承受得起呢?也不知道这二十年七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是怎么度过来的?
“王爷,明日我进宫去请求太后,咱们把母妃接回府来住吧。我想皇宫对于她老人家来说就是一座牢笼吧。”
祁荣深吸一口气,小娇妻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看不起母妃,不但如此,她还愿意把母妃接回来一起住,心里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只紧紧地搂进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甄婉怡能感受到祁荣如波涛汹涌的思绪,她也明白祁荣何为会如此,只不过她是真的不在意,如果慕心蕊不是祁荣的母妃,对于这样一个人她虽然不会瞧不起,可也绝不会想去靠近,最多就是发出一声感慨然后敬而远之。亦如她对所有不熟悉的人与事持相同的态度。
可就是因为她是祁荣的母妃,爱屋及乌,所以她才可以站在慕心蕊的处境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却理解她的不易,从而轻而易举地接受慕心蕊成为这个家中的一份子。
“王爷,我还有一事不懂。”甄婉怡抬起头定定看向祁荣眼里,见祁荣眼里没人一丝怪罪后才道:“宗帝为什么会封母妃为太妃的呢?”
祁荣笑了笑,“呃,那就要从康帝逼宫,宗帝回京时说起了,那时康帝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宗帝回来,可紧要关头却是,是太妃送了消息给当时的太子妃,所以太子妃才能把晋王送出去,让宗帝提前得知消息,逃到岭南去的。”
甄婉怡点点头,“所以宗帝才会善待母妃,以太妃之位供养在慈安宫的。”
“嗯,大致是吧,不过,显帝在时,母妃好像对帮过宗帝几次。”
甄婉怡又乖乖点头,总之慕心蕊和宗帝之间是一个施恩与报恩的故事,也许正是如此所以祁荣才能那么顺利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