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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见如此大的暴风雨,雨珠落在身上,竟然有一丝丝的疼,四周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像冰雹砸在屋顶上的声音。
天空中轰隆隆的雷声,让人感觉似乎就在自己头顶炸开一般,短暂的白光闪过,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在这狂风大作雷电交加的夜晚奔走。
东躲西藏的回到家,云亦念全身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她靠在门边支撑着身体,无力的用手臂撞着门。
可能是因为风的缘故,巷子里能清晰的听见风掠过的声音,而那条看门狗正在这时叫个不停,也多亏了那条狗,她才能顺利的进门。
爷爷打开门,看见一身狼狈的她,惊奇的说道:“念念,你没有带伞吗?怎么也不给爷爷打电话去接你呢,这孩子,赶快进来,冻坏了吧。”
她看了眼担忧的爷爷,然后有气无力的说:“手机没电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云亦念觉得自己多说一个字都费力,她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伪装自己,让那颗心坚强,也让自己坚强。
疲倦泡在热水里,云亦念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半个小时之后,察觉到身体还是有些发抖,她越想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身体却颤抖的越厉害,她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
这让她觉得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不听从自己的意志,惊慌失措的同时,云亦念暗自深呼吸,顷刻间便没入了水里。
十几秒后,她才猛然钻出水面,浴缸里的水溅了一地,觉得比之前好了许多,迅速洗完回到卧室。
不想惊动老奶奶休息,云亦念一直没有开灯,就那么摸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终于能躺到床上,却无心入睡,睁眼闭眼都是漆黑一片,就那么静静的躺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洗完热水澡的余温,很快就从身上溜走,被子里冷冰冰的,明明不是冬天,云亦念却觉得彻骨的冷。
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格外的难受,云亦念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
起身的时候,浑身无力便又跌了回去,头脑晕乎乎的,大概是感冒了有些发烧。
爷爷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买药了,手机一直闪个不停,云亦念伸手拿起来一看,几个未接来电,她也懒得回拨。
手指慢慢往下滑,一条短信让她滑动的手指停了下来,“倔强如你,宁可伤害欺骗自己,也不愿相信我!”
☆、第五十二章 幸福的开始
短信的内容似乎有些突兀,云亦念翻着通讯录,未接来电显示的时间是昨晚九点五十分。
那个时候,她应该在回家的路上,顾翊辰那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
他说自己不愿相信他,可那又能怎样?
窗外阳光明媚,似乎昨夜的暴雨只是一场梦,草草的吃完退烧药,云亦念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睡便到了下午。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蓝蓝的天空,“咦,一一,你今天怎么没有上课啊?”老奶奶在身后疑惑的问着,“嗯,我请了一天假。”
对于“一一”这个称呼,云亦念早已无力吐槽,当初老奶奶说叫“一一”方便又好记,也庆幸这个“一”可真够方便又好记,万一是个“二”怎么办,难道要叫她“二二”?
“对了,昨晚的雨可真大,难得遇见这样的天气,我说一一啊,你昨晚回来没淋雨吧,可别感冒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
还在纠结自己称呼的云亦念,耳边就那么突兀的听见了那句“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的话,她有些动容,看着年迈的老奶奶关心道:“我知道,奶奶你也要注意身体。”
和老奶奶相处一个多月,云亦念发现她对人特别好,大概是因为自己与她的大孙女年龄相仿的缘故,老奶奶也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照顾着。
看着这样她,云亦念经常会想起自己的奶奶,以前不懂事常会抱怨她,可当她离开之后却是那么的思念。
她应该多理解奶奶一些的,奶奶一直很孤独吧,爷爷对她不闻不问,没有感情的婚姻,年迈了还要坚持自力更生。
让别人误以为是自己的老爸不愿赡养她,这一点云亦念是怨奶奶的。
可当她看见在田地里累的直不起腰的奶奶,在小饭馆后门收集泔水的奶奶,在路边捡水瓶的奶奶,却又觉得很无比的心酸。
想起那张和蔼的脸,虽布满皱纹,头发花白,却如此温暖。
傍晚,云亦念毅然决然的去了学校,爷爷劝她明天再去,感冒还没有好,应该好好休息,可她就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学校,想见到顾翊辰。
晃晃悠悠的的走出巷子,她才相信昨晚的暴风雨是多么的可怕。
街道旁的树木大多都吹断了枝桠,电线被吹的掉在空中摇摇欲坠。
墙上贴的横幅、海报,商店门口放的招牌,都早已不知被风吹的飘到了何处,满地的垃圾随处可见。
路两旁的积水还能清晰的映出蔚蓝色的天空,和几朵漂浮着的白。
看着被风雨袭击后的废墟,云亦念居然有些后怕,自己当时到底是怎样在狂风暴雨里,冒着生命危险回到家的。
这哪是雨过天晴,明明就是遭受过灾难之后的尘埃。
校园里依旧还是那么热闹,大家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昨晚暴风雨的影响。
想想也是,有谁会像自己一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冒雨回家。
吵闹的氛围,总是可以让她觉得安心,从后门悄悄的溜进教室,刚坐到座位上就被舒洛薇发现了。
“我说,云亦念同学,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不放,云亦念无力的回道:“没什么,有点不舒服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吗?”这次说话的声音明显换了一个腔调,诧异的抬起头,就见沈菡一脸怀疑的看着她。
心虚的笑了笑,云亦念倔强道:“是的,已经吃过药了,放心放心。”
沈菡没有多说,轻轻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打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云亦念,她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念念,不要捂着自己的眼睛,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然就太对不起那些在乎你的人,也太便宜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她说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撇了眼身旁的舒洛薇,后者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她。
沈菡走后,舒洛薇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云亦念的衣袖,见她没有什么异常,便说道:“念念,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云亦念突然被问的满头雾水,“什么不一样?”,舒洛薇嗔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在她面前转了个圈,云亦念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
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她才发现以前那些黑色紧身衣裤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休闲T恤牛仔裤和帆布鞋。
曾经那张浓妆艳抹的脸蛋,如今已是素面朝天,栗色齐耳短发,耳朵上再没有那些让人咋舌的饰品,整个人干净清爽了许多。
这样的舒洛薇无疑是漂亮的,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这样的你,真好!”
沈菡的那番话,云亦念很清楚她是意有所指,可眼前的一切,又让她不愿去相信,虽然她内心也是有所怀疑的,幕后黑手其实早已心知肚明。
下课经过顾翊辰教室的那刻,云亦念鬼使神差的朝里面张望着,“呀,嫂子,是不是在看我们辰哥?”
身后胖子突兀的说话声,将她吓了一跳,“那个,顾翊辰,他,他不在吗?”紧张的云亦念压根忘了胖子对她的称呼,一心只想这顾翊辰人在哪里。
胖子吹了声口哨,痞里痞气的说道:“我们辰哥,他刚刚好像被哪个班的女生叫走了,嫂子你是不是应该管管他了,一定要家法伺候啊!”说完还一脸的奸笑。
听见是被女生叫走了,云亦念心里莫名的有些怒火,自己鼓起勇气来找他,却撞见他与别人比翼双飞。
胖子还在一旁说着什么,云亦念早已没了心情,转身就要离开。
“谁要家法伺候我啊?”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云亦念的脚步定格在了原地。
她背对着顾翊辰没有转身,耳边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念儿,找我什么事?”
找他什么事?云亦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她只是想看看他。
没有回话,云亦念抬脚打算离开,才走了两步,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了回去。
顾翊辰拉着她,头也不回的一直走着,云亦念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发愣。
楼梯拐角处,顾翊辰背对着她,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一时间,云亦念有些紧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沉默了许久,她才听见面前的人缓缓说着些什么,“念儿,你一定要这么倔强吗?昨晚你就那么笃定没有人担心你是吧?自己一个人逃回家,也不接我电话,你非要这个样子是吗?”
云亦念的身体有一刻的僵硬,她想握着那双温暖的手,告诉他不要担心,动了动手指,她还是没有勇气。
不是她不接他的电话,不是她笃定没有人担心自己,只是不想成为他们的包袱。
紧紧的拽着衣脚,云亦念忐忑道:“不是的,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只是……”“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顾翊辰打断她的话,回过身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可以看着我像疯子一样为你不顾一切,看着我为了等你在雪地里站一整晚,但是,你可不可以顾及一下你自己,难过了就哭,开心了就笑。以前的云亦念,怎么不见了。”
画面一幕幕回放,云亦念脑海里全是顾翊辰的身影,他的笑,他的暖,他曾为自己做的一切。
不等她说话,顾翊辰握着她的肩膀继续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寒城,没有他,你就是个躯壳,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躯壳。你说你不愿我和你一样,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难自己,那你又是何苦呢?”
是啊!她又是何苦呢?为了寒城为难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只不过是相遇一场。
而顾翊辰呢,看着这样狼狈的自己,同样为难着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喜欢。
“其实,我们都一样,一样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折磨自己,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可是,你知不知道,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反抗,才能义无反顾的去保护你,去爱你。”
爱吗?云亦念紧握的手有些颤抖,她真的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会这么深。
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力度,云亦念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深呼吸了口气,“我们,在一起吧!”
没有犹豫,没有疑惑,顾翊辰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不能表达出他此刻心里的激动。“念儿,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以为自己大概是等不到这一天了,执念如此,他明白她心里的结,倔强如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幸福来的太突然,尽管不知前方的路有多远,既然已经来了,他一定不会让它溜走。
回到教室,云亦念基本上是不再状态的,她怎么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说在一起的话了?
手里似乎还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