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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一郎频频点头,忽听祖望之说道:“……除此之外,我还遣人私下报知了兰陵公主。”
李十一郎:……
“我夫人……”祖望之微笑道,“大约是城中屈指可数几个,上南平王府,而不会被怀疑与李兄有关的人了。”
胡家与南平王府往来一向频繁,李家这样的变故,作为表姐,胡嘉子上门探望兰陵公主,是名正言顺且理直气壮。
李十一郎沉吟道:“如何能让夫人冒这样的险!”
祖望之笑道:“她不知道。”
李十一郎这才“哦”了一声,仍踌躇道:“却让兰陵公主为难了。”
祖望之只管笑,那笑容里未免多了一味狡黠……他知道兰陵公主无法拒绝。
嘉敏也知道。祖二郎会通过胡嘉子的贴身婢子来与她报信,让她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才成亲几日,胡嘉子也是心大,贴身婢子被人笼络了去都不知道……真真什么时候被卖了都还能给人数钱。
祖二郎是个厉害角色,时机,人选,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怎么就知道不去找卢家,不去找崔家,单单找上她呢。
是吃定了她不能拒绝。
何况他提出的要求亦不算过分,不过是求她布一路疑兵罢了。调虎离山……用她来调虎离山,亏他说得出口,然而细想却是极妙,人人都知道她与李十一郎的关系,也人人都知道她收留了李九娘。
如今是所有眼睛都盯住她,猜想她会不会对李十一郎伸出援手,这个手,不伸是明哲保身,伸是有情有义。
他就等着看,这个好名声,她是赚呢,还是不赚。
第338章父子
嘉敏打算在十月初三那天出城礼佛,自然要先请示王妃。
南平王妃皱眉,李十一郎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流言说还在城里,三娘在这当口要出城……什么企图还用说么。她这时候极是懊悔给嘉敏订了李家这门亲……眼见得门第赫赫,谁想一朝崩塌。
她当然知道那不是太后的意思,太后定然不至于让她如此为难。
如今让她为难的却是三娘。
她虽然不知道嘉敏是如何与李十一郎联系……她倒不反感嘉敏有些消息渠道,说到底,姑娘要出阁,有些手段,总比没有好。
南平王妃道:“三娘收留了李家九娘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趟浑水,何必再蹚?她与她父亲自然会想法子再给她找门亲,虽然是不容易,但是好在没有过门,不过是从头再来过……罢了。
嘉敏低头道:“三娘不过是想出城礼佛罢了。”
王妃:……
这话她阿姐说也就罢了,三娘这话糊弄谁呢。
王妃也知道嘉敏打定了主意,她劝没有用,没的还能闹成僵局。挥手叫她下去再想想。转头就找了谢云然来,推心置腹说道:“三娘这孩子也是倔,这当口出城,少不得被人截拿,到时候闹出来……可不好看。”
谢云然沉吟片刻,却说道:“这件事我也有听说,但是想来三娘有分寸。”
王妃道:“这孩子忠厚,我怕她上人家的当。”
嘉敏虽然各种不省心,待人却说得上真心实意,从前对嘉言,后来对谢云然,对昭诩,对宋王,甚至是对李家兄妹,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轻薄之辈……如是,倒不需她操这个心,也不值得她操这个心了。
谢云然却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天下都知道李家冤枉……”
南平王妃略怔了怔,不由苦笑。天下人皆有后路,但是她与太后骨肉至亲,便知道李家冤枉,又能如何?揉了揉眉心,含混道:“……再说了,李家既然已经是不成了,三娘日后还须得说亲呢……”
谢云然见王妃不接话茬,也知道王妃有王妃的难处。
换了口风安慰道:“姻缘自有天定。虽然是须得母亲多费心,但是也无须太过忧心,以三娘的人才,不过是好事多磨罢了。”
王妃不说话:说得轻巧,她是没见年初她为三娘的亲事费了多少劲。
便只说道:“云娘要是拦不住三娘,好歹与二郎说一声……要闹出事来,少不得还是要二郎去收拾首尾。”
王妃坚持,谢云然也只有应声的份。
同样感慨于“姻缘天定”的还有千里之外的南,看得南平王又惊又骇:这小子,未免也太会趁火打劫了!
又想道,原以为三儿与李家郎是尘埃落定,不想这兜兜转转,还是不成……莫非当真是命中注定,与萧家那小子有缘?
南平王对于萧南从前就大有好感,特别他西山上兵变重伤那阵子,几乎以为三儿回心转意,却不想还是不肯松口。后来萧南与他同在青州,亦是表现出色……大约也有刻意讨好的成分在,然而诚意总是真的。
只不过……但凡三儿不乐意,莫说是宋王,就是吴主求亲,他也是不肯的。想到这里,南平王微叹了口气,信搁在手边,并不以为意。
昭诩回府,听谢云然说嘉敏要出城,登时大惊道:“母亲说得对,这当口,三娘不该蹚这趟浑水……”
谢云然道:“李御史不过求三娘一路疑兵,并不真个要三娘带他出城。”
昭诩略一思忖,仍是摇头道:“李御史计划得好,真个进行起来,未必就这么顺遂……就怕到最后,还是要拉三娘下水。”
郑三是疯了,先前灭了李家满门,如今又疯了一样找李十一郎……还是用的内卫,单单绕过他。对于元明炬,他可以一拳下去,与他分说个明白,但是他与郑三之间,关系却远没有亲密到这一步。
诚然他有向他示好,他也勉强算是救过他一命……如今想来,懊悔不迭。早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当初就不该……
然而当初他不通风报信,难道郑三就没有办法保命了吗?难说。
谢云然面有难色:“可是我已经应了三娘……”
“那有什么打紧,”昭诩慨然道,“不需你出面,我去与她说……”
人已经到门口,却听谢云然吞吞吐吐说道:“三娘说,她与李御史婚约未解,夫妻有帮扶之义……”
这话对南平王妃说是没有用的,对昭诩却还管用。昭诩脚步一停,迟疑道:“云娘,这几日,三娘心情如何?”……他因为李家事出意外,他竟不能预料,也不能阻止事态发生,颇觉得愧对嘉敏。
谢云然答道:“……还好。”
“还好?”
谢云然道:“三娘也是知道不能履行婚约,所以对李御史颇有歉疚之意,待送李御史出城,也算是了结了心愿。”
昭诩想了片刻,到底叹了口气:总不能叫三娘存了这个心结。他走回来,躺在谢云然身边,郁郁说道:“那赶明儿我调出时间,送她出城。”
谢云然笑道:“不妥。三娘出面,便是出了差错,郎君还能兜回来,无非三娘年纪小不懂事;郎君出面,人都疑心是父王或者母亲的意思,事情就严重了……何况有郎君在,内卫再傻也知道,李御史不会出现了。”
停了片刻又道:“郎君也不必担心李御史改变计划,盯三娘的人多了,他就是有这个心,也上不了车。”
昭诩一想也对,稍稍释然。却问道:“三娘心情当真还好么?”
“还好。”谢云然道,“依我看,三娘对李御史有义,并非有情。所以送了李御史出城,就算是两清了。”
昭诩不解地别过头看谢云然:“云娘这话奇怪。”
“嗯?”
“三娘若非对李御史有情,如何会答应他求娶?”昭诩道,“三娘可不是肯将就的人。”
这个问话让谢云然踌躇了片刻,方才说道:“我听说年初时候,王妃带三娘相看了不少人,都未有合意的,李御史已经是人中龙凤。”她知道昭诩不能懂,所以并没有说透,想当时三娘的委屈,她能感同身受。
莫说三娘了,她不也答应过崔家的求娶么……那并不意味着她就有多惦记崔十一郎了。
“那依云娘看,三娘是还惦着……宋王吗?”昭诩问。
谢云然摇头道:“这我可看不出来。”
“云娘也看不出来么?”昭诩许许失望。
谢云然气得推了他一把:“你这个做哥哥的都看不出来,我如何看得出来!”
昭诩挠了挠头,抱怨道:“我家三娘心眼可多,莫说我,我看,就是母亲也……”
“倒不是心眼多,是想得多。”谢云然想了想,说道,“我有时候觉得,三娘年岁虽小,却像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一样……像是比你我还经历得多。三娘过去十三年里,当真就只是在平城么?”
“那当然!”昭诩道。
谢云然道:“那想来,症结还是宋王。三娘从前在平城,未曾见过这样的人物,所以一见而惊,到后来,虽然我不知道宋王到底做了什么,让三娘这样伤心,就是伤心透了,心无所属,人尽可夫。”
她用的是“人尽可夫”的本意……天底下合适的才子俊彦,都堪为配。
昭诩默然。
谢云然又道:“李御史却也诚心。”
昭诩应道:“十一郎可惜了……三娘可有说,谁救了他?”
“没有。”
昭诩两眼空空看着房顶,忽感慨道:“敢在这时候收留十一郎的人,也颇有勇气,要知道,卢家也好,崔家也罢了,就连我家,都退避三舍……”说到这里,自失地笑一笑,“如有一日,我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并不知道,就在前一日,济北王也有过这样的感慨。
“你我夫妻一体,郎君高居庙堂,我凤冠霞帔,郎君亡命天涯,我洗手羹汤。”谢云然应声道。
昭诩转眸看住她,半晌,却摇头道:“不……不要这样,云娘,如真有那一日,我定然放你走,我家落败,谢家未必落败,云娘回家即可……并非我不信云娘的心意,然而云娘,我舍不得你跟我吃这个苦。”
谢云然怒道:“文君尚能当垆卖酒……”
“那是司马相如不对,”昭诩搂住她说道,“我听过这个故事,但是不该是这样的。这并不是一则佳话,他连自个儿都养不活,就算文君能跟着他餐风饮露,万一他有了孩儿,难道也跟着衣食无着,更何况……云娘?”
谢云然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昭诩吃了一惊:“我、我说错话了?”
“你知道了?”谢云然道。
“什、什么?”
谢云然附耳过来,低语了两句,昭诩蹭得跳了起来:“真的?”
谢云然:……
“母亲知道么?”
谢云然低声道:“还没有确定,也就没有告诉母亲……”
“那怎么成!”昭诩急得到处找鞋子,“我去与母亲说,饮食上……”
“傻子!”谢云然笑了,王妃向来省事,既不叫她立规矩随身服侍,也没有与他们同席而食的习惯,她的饮食,和王妃什么相干了。
昭诩想了片刻,期期艾艾又问:“三娘知道么?”
“傻子!”谢云然又好笑又好气,“三娘还未出阁呢,哪里好知道这个!”
“那、那……是个小子还是个丫头?”
谢云然:……
“好了我知道我傻了,”昭诩凑过来要听,喃喃道,“哪里就这么快了……这才多久……”
谢云然:……
“郎君想要个小子还是丫头?”
“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