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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敏:……
她就不能与这货比脸皮!
周城搂住她,在食盒里挑了葡萄,半含住,递入她口中。嘉敏躲闪不过,只得受了。周城低声笑道:“娘子与我初见,就送了我支钗子。”
嘉敏哼了一声道:“那是给郎君的酬劳——初次见面,难道不是郎君绑了我妹子?”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这时候想来,并不比前世近多少。
初夏的树荫,歇斯底里的知了,佛像后头转出来的少年,他忿忿地说:“我可是老老实实照你的吩咐保住了你家那个臭丫头,你呢,你就赤口白牙给了我几句话,你你你……你不觉得亏心啊?”
她那时候认认真真地回答他:“不觉得。”
周城道:“阿言那时候就凶——我该那时候就看出来,你这个妹子有横刀立马的潜力。”
嘉敏:……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周郎。”
“嗯?”
“我妹子好看吧?”嘉言的容色,在洛阳也算是数一数二,嘉敏自问是远有不及。她因着从前与他有旧,待他与别个不同,但是他呢,她心里想,他要先遇见了她也就罢了。明明他先见过嘉言,却怎么还能看到她?
周城万料不到她有这等疑惑,但觉十分好笑:“难道宋王从前没见过你妹子?”
嘉敏道:“那不一样。他原不是贪色的人。阿言小,又有母亲拦路,他不会在阿言身上浪费时间,他……我猜,至少在去中州之前,他看中的都是我父亲。”或者还有一点点,因为她爱他。
周城道:“三娘那时候……很伤心吧?”
“我那时候已经死过一次了。”
“那之前呢?”周城抚她的面孔。
那之前,她没死的那一次,她爱上那样一个人,那个将她抛弃在洛阳不要,最后却要了她命的人。便纵然是隔了世,然而如今他怀中的这个女子,他想,她的心是碎过的吧。她后来,是怎么再把自己拼起来。
他想得心肝都疼。
嘉敏道:“之前……自暴自弃了一阵子;之后……人总要活命。阿兄希望我活着。然后我又遇到了郎君。”
当然是因为自暴自弃,不然萧南再不管她,两个婆母再怎么冷言冷语,她总不至于不能回娘家。只是人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多少还有残存的骄傲。当初是她要嫁这个男人,她有什么脸面回去哭诉?
她又没有亲娘,她能找谁哭诉?长期住在娘家,谁知道又会被谁嫌弃。
她倒是进宫和贺兰哭过——那简直是个笑话。
一直到后来,昭诩满身是血地攀在车窗上,他叫她走,快走——到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所有的。只是太迟、太迟了。
她偎在周城怀里,她初初重生的时候,因为知道接下来可能经历什么,重新翻起那些记忆,想到当初那个自己,倒是很心疼过一阵子;到后来,命运一步一步偏离,渐渐地便不再想起来。
特别在杀了元钊之后。
如果不是周城再提及,恐怕她已经不记得了。因推了推周城道:“郎君还没有答我!”
周城喜她这等全无心肝的样子——就好像她和他一样,对从前全无记忆。他亲了亲她道:“贺兰氏也说我从前宠你。”
“嗯。”
“我从前没见过阿言?”
“从前你先见到我。”
“我就再没见过别的美人?”
“见过,”嘉敏哼哼地道,“你都收了作妾。”
周城很神往了片刻:那该是个多么庞大的后宫啊。这一念未了,腰间就被狠掐了一把:“不许想!”
“醋娘子……”周城笑了,“也不想想,我见到你们姐妹的时候,阿言才多大,就是根豆芽儿还咬人。”
嘉敏道:“我那时候也小。”
周城摸到她胸口:“娘子说得对,如今总算是长大了一点。”
嘉敏:……
嘉敏推他道:“别闹——今儿奔波了整日,身上脏着呢。”
“我不嫌脏。”
嘉敏:……
“我嫌、我嫌总成了吧!”
“娘子要不要烧水沐浴?”周城眼睛亮亮地道,“我服侍娘子入浴?”
“……唔,娘子不要我服侍,要不,娘子服侍我一回?”
嘉敏:……
对于某人这等孜孜不倦的精神,她是服气的。
周城要跟进浴池里来,公主府上下还真没哪个敢拦他。他脱衣又极快,嘉敏还没反应过来,那货已经很自觉躺到了浮台上。
嘉敏:……
嘉敏就恨自己硬不起心肠来与他吼一声:“滚回大将军府去!”
周城手肘支在浮台上撑住下巴,侧身看住嘉敏道:“娘子服侍我一回,我再与娘子说个事儿。”
第611章 贪色
嘉敏被这货气笑了:“我不服侍郎君,郎君就不打算说给我听了?”
周城:……
好有道理。
眼珠子一转,却又说道:“那我明儿早上再说给娘子听。不过,除非娘子不打算沐浴,不然,娘子不过来服侍我,我就过去服侍娘子。”
嘉敏:……
嘉敏僵在岸上犹豫。
大热天的,不沐浴也没法睡。这混蛋摆明了要弄她。他体格强健,素日里搂搂抱抱倒也罢了,动真格的她总有点怕。她也没觉得今儿什么事撩拨到他了——恐怕还是因着提到萧南的缘故。
这人还有脸笑话她醋。他是完全听不得和萧南沾边。
她这里犹豫,周城也不急。他不是头次见识他娘子那个矫情劲了。明明哪里哪里他都看过了,她却连他的身体都不敢细看。只可怜巴巴道:“娘子与我成亲快半年了,都还没正经服侍过我呢。”
嘉敏“呸”了一声:“三个月不到,到郎君嘴里就半年了!”
周城心里甚堵,掰着指头数给她听:“三个月,你妹子来府里住了十天,你妹子笄礼又占去十天,后来你妹子出阁又半月——要不是刚巧儿撞上我生日,怕还不止半月。我这还没算娘子的小日子。”
嘉敏:……
这人是在讨债吗?
他说得可怜,嘉敏却知他不过惺惺作态,沉吟道:“郎君不与我动手动脚,我便过来服侍郎君。”
周城心道这世上还有不许动手动脚这等丧权辱国的条约?却一口应道:“娘子不求我,我就不动。”嘉敏想这货应得爽快,不知道到时候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横竖她不求他就是。
她提了裙子下水。
周城见她这般欲盖弥彰,不由好笑:入水不除去衣物,只会紧贴在身上,宛如第二层肌肤,并没有遮挡效果,反而比不穿更叫人蠢蠢欲动。
嘉敏走到他跟前,却犯了难。她前后两辈子,只有人服侍她,没有她服侍人。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偏这位爷动也不动,只管含笑看住她。嘉敏不曾见过他如此,但觉眸光里蒙蒙的全是水汽。
不得不承认,这货是光靠脸也能吃上饭的。
周城坏笑道:“娘子别这么看我——我还以为娘子是要吃了我。”
嘉敏面上一红,伸手戳了戳他胸膛。周城偏瘦,身体颀长。成日里风吹日晒的,肤色却也不见黑。只是皮肉极硬。嘉敏力气小,几次都戳不下去。她能戳得这么专注,周城心里也是“哔”了狗了。
他不得不礼貌地问:“娘子要不要玩点别的?”
嘉敏缩了手,眼睛盯住在浮台上,对着空气问:“……郎君把胰子藏哪了?”
胰子都找不到,这还是她自个儿府上,周城“啧啧”出声,从槽里拣了给她。嘉敏搓了些泡沫出来,方才定了神,问:“郎君有什么事儿要与我说?”
“娘子这就想知道了?”
嘉敏略抬了眼皮,上下打量了片刻,忽地伸手胳肢他的脖子。周城一身铜皮铁骨,唯这处软肋,不知怎地就被他娘子发现了,登时笑不能抑。待要还击,又听他娘子断喝道:“郎君答应过的,可要算话!”
周城:……
见周城果然住手,嘉敏不由得意,叉腰威胁道:“郎君说是不说!”
周城“哎”了一声,觉得自个儿实在夫纲不振。止不住瞟了瞟她因掐腰而格外突出的胸口,一阵色授魂与,咬牙道:“娘子不服侍我洗完,就是严刑拷打,刀山火海,为夫都抵死不从!”
这大义凛然威武不屈的小样儿,纵是嘉敏心里提防,也不由噗嗤一笑。
真下手把泡沫抹他身上。她手极小,却不算软。手法也远远不能与镇日里服侍人的婢子相比。周城却难得她服侍,眉开眼笑道:“我之前与三娘说,想找人用乌玉打张床,三娘还记得吗?”
嘉敏:……
她为什么要记得他这些千奇百怪的念头。
“后来我生辰那晚,唔……娘子轻点!”周城知她羞于提及,偏不肯放过她,隔三差五拿来回味,“觉得娘子衬红也好,刚巧刘贵得了这么大一块儿玛瑙孝敬我,我就叫人打了床,刚好夏日里……”
嘉敏气恼道:“郎君就要与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周城矢口否认,“那个一会儿再与娘子说。”
嘉敏问:“很要紧?”
“那自然要紧。”周城正色道,眼尖看着泡沫抹到腹部就要回程,登时叫道,“娘子就打算服侍我洗半截?”嘉敏大喘了口气,脸又红了。大约是热气蒸腾的缘故,她自打进了浴池,面上红晕就没退过。
周城又拿话哄她。
嘉敏伏他胸膛上嗔道:“郎君就知道为难人家!”
周城好笑:“人家是谁?”
嘉敏:……
周城隔着湿淋淋的衣物抱住她道:“娘子从前没这样服侍过我?”
嘉敏不应声。
“也没这样服侍过……他?”
嘉敏心里想她就知道这货又因为这个发疯。仍不作声。她与萧南从前虽然是夫妻,却没有亲密到共浴的地步。也就这货缠人不怕羞。
“娘子——”
“嗯?”
“娘子总不觉得自个儿是美人,就是因为这个吧。”
“什么?”
“因为他不要你。”
嘉敏怔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拨开她额上碎发:“他不要你,你便总觉得是自个儿不够美,总觉得一旦我看见别的美人,便会再看不见你。便是后来——”他原不愿意提这个,也还是提了,“你重新来过,他怎么待你好,你都不相信不会重蹈覆辙。你是觉得,你不过是占了先机而已,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是不是?”
嘉敏干干地舔了一下唇:“我原本就算不上美人。”嘉言与郑笑薇才是美人,苏仲雪也是。她不算。
“那你看我!”
嘉敏眨了一下眼睛,她不知道他要她看什么。他双手摸到了她腰上。忽然身子腾空而起。嘉敏不由尖声叫道:“你、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他却猛地侧转身子,将她侧放在浮台上,与他面对面。
那浮台原不甚宽,容一人有余,两人则不足。嘉敏生怕翻身就掉进水里,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贴着他,两人之间,几无空隙。
“三娘看见了吗?”
太近了,她目之所及,就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他眼睛里的自己,她睁大的眼睛,眼睛里有一点惊惶。
嘉敏不安地道:“周郎——”
“你看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