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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了?”护士赶紧冲进来, “伤口裂开了?哪疼?”
“没有……”温顽虚弱地微笑,“跟他说话呢。”
医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相当严肃地拿食指戳了一下镜架,“你们可不能任性,以这位病患的身体情况, 是绝对不适合出院的。”
“您放心, 我已经说服她了,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住院。”蒙惇笑着说。
医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小江, 那就麻烦你带他们去办住院手续。”
江护士答应一声, 和蒙惇一起把温顽扶上担架床,推着床车驶去病房。
住院手续比较简单, 江护士帮他们做好记录,带他们去病房。
“最近多了很多病人, 所以……嗯, 你们懂吧?”江护士边走边说。
蒙惇一脸茫然:也就是不懂。
江护士只好挑明,“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单间,只有双人间, 你们先勉强一下,不久马上就有一个单间要空出来, 到时候我帮你们留着, 最多住一天你们就可以转病房, 到时候我来通知你们,可以吗?”
“没问题。”温顽对这个倒不在意。
“你那位病友因为受伤的原因,有点孤僻,心情很差,你们别跟他说话。”
“嗯。”温顽和蒙惇都答应,他们乐得自己聊天。
不过,有外人在,很多重要的秘密肯定是没法聊了。
比如刘校的来历,刘校的下落。
温顽已经决定,等她出院,一定要找到这家伙,抓住以后,首先要打个半死!剩下的……总之先把这混蛋打个半死再说。
江护士和蒙惇一起推着担架车,将温顽推到了病房。
这次的病房,也是走廊里最后一间。
“我跟最后一间病房好像很有缘分。”温顽说。
蒙惇把她抱到床上。
这是双人间,温顽的病床在靠窗的位置,那个新来的病人倒是在靠外的床上。被推进来的时候温顽面朝上什么也没看见,等到躺下来,向左边看才发现这个病人竟然满脸缠着绷带,整个脑袋都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三条缝:看,呼吸,吃。看起来很像是那种早期恐怖片里的经典人物——绷带怪人。
温顽刚冒出这个想法,又赶紧打消。
脑袋包成这样,肯定受伤很严重,够惨了。
怪不得江护士说他孤僻心情差,裹得只露出三条缝,八成是毁容了。
“他叫什么名字?”温顽小声让蒙惇去问问。
蒙惇绕到病床前看了一眼,摇摇头,走回床边才附耳对她说,“没有名字。”
大概是烧得脸都看不出了。
温顽同情地看了一眼病友,重新看向天花板。
“江护士有没有说我要躺多久?”
“我去问问。”蒙惇立马走出病房。
温顽接着盯着天花板发呆,她这姿势不好玩手机,再说,她的手机已经在昨晚炸了。
人都炸成这鬼样子,手机还能活命?诺基亚也扛不住近身自“爆”。
换言之,她是不是比诺基亚还厉害?——温顽沾沾自喜。
“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温顽看不到时间,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单纯以她的感觉,简直像是等了三天。
她几乎想要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出去看看了,不过努力了一下,没爬起来。
这时温顽才亲身体验到,原来她受伤这么严重,只是稍微尝试一下自己动就痛得不行。
“看来想要出院还是太勉强。”温顽自言自语。
她重新躺下去,却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床板发出来的“吱呀”响声。
是她?
温顽自己滚了滚,却毫无声响,这时“吱呀”声又响起。
她好奇地朝左边看去,那个满脑袋缠着绷带的男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了。
正是他爬起来,才会让那张床“吱呀”乱响,他明显比她重得多。
等这个男人坐起来,她才发现他挺高的,身体不胖不瘦,但是体格健壮。
男人穿着病号服,手脚都缠着绷带,他似乎是嫌它们碍手碍脚,毫无顾忌地解开扔掉,解不开的就狠狠扯下去。绷带下有许多肉眼可见的伤疤,有些伤疤在他狠狠把绷带拽下来时被“揭起”,露出底下的肉芽,甚至流出血。这个男人就像没有痛觉一样无所顾忌地带着这些伤疤、新肉、鲜血,重新站在地上,走到她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温顽的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感。
这个男人身上翻滚着比她的不安更强烈的恶意。
她嗅到了。
“蒙惇!”温顽大叫,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叫嚷惊动蒙惇。
但他能听见吗?
温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无论是脚步声还是什么,没人听见她的求救!
这个男人已经朝她伸出手,握紧拳头狠狠砸下!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如果真的任凭这个拳头砸在她身上毫无作为,她就真的完蛋了,这个男人的体格十分健壮,尤其是跟她比较起来,这拳头的目标明显是她的脸,要是她闭着眼睛生挨这一拳,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八成就要横死当场。还不如先灵魂出窍逃过这一击,虽然她一走她的身体更没保护,但如果她的灵魂继续呆在身体里,受到这一冲击说不定会像昨晚一样直接晕过去,一旦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死去,情况会更凶险。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只用了一瞬间就想通,温顽当下不再犹豫:
“归墟之火,返还天地,魂魄凝聚,灵之寄处!”
温顽已经把这句咒语练习过无数次,当绕口令一样清晰吐出口只用了一秒。
金蝉脱壳,逃出!
温顽的灵魂瞬间从身体里一跃而出,她在空中顺顺当当地舞动四肢,既没有刚才那种稍微动一下就痛到极点的感觉,连双腿也轻松自在。做个鬼还是有点好处的,温顽乐观地想。
就是不知道这个绷带怪人到底有什么毛病,非得一拳砸脸?
这想法真可怕,他毁容了就要让所有人一起变脸吗?
温顽不明白这人什么脑回路,她打算先出去找蒙惇谈谈。
但是,当她一抬脸,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她朝着那种感觉的源处看去,那个绷带怪人,竟然看着她!
他不是东张西望,也不是虚无地发呆,他的眼睛无比明亮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看得见她!
现在她还没有显形,他竟然能看见她?难道他也有一双天生的阴阳眼?
最可怕的是,当这个男人发现她——他正想要杀的目标飘在空中时,竟然没有一丁点恐惧,他看她的目光毫无转移,甚至,甚至还发出了笑声?
“呵呵。”
这笑声也很沙哑,是久病之人隔了很长时间后再说话的滞涩感,奇怪的是,她觉得她听过。
到底怎么回事!
温顽的心中百般疑虑,尤其当她发现这个绷带怪人那一拳悬停在空中,根本没落下去的时候,就更加疑心了!如果这个绷带怪人狠狠一拳砸下去,她就死定了,但他没有,不仅没有,当她灵魂出窍后他还立刻看向她,显然发现了她,就好像预见她会灵魂出窍似的?难道这一拳头,只是一个陷阱,他是故意吓她,逼她灵魂出窍自己逃出自己的身体?
不管怎么样,这情况不对劲!
“人魂之火,天地之灵,寄在去所,归于来处!”温顽立刻想到应迅速回到身体里。
她的咒语已经念完,一道巨大的吸引力将她裹住。
但是!
这吸引力不是将她吸回到身体中,而是裹着她冲去另一个方向!
温顽浑身一震,才发现她竟然被撞在墙上。
鬼魂应当是穿墙而过,怎么会“撞”在墙上?
温顽满心不解,这时,绷带怪人朝她走来。
她当即挣扎,却发现她竟然没法离开这面墙,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身体一样,四肢依旧是自由的,只是无法离开墙面,也无法翻身——这样说,倒是有点像一只在沙滩被翻过身的海龟。肚皮朝上,四脚朝天,嗯。不过她现在的情况是墙面成了龟壳。
不对,她为什么真心实意地思考起来,她又不是海龟!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谁?我们认识?”温顽问个不停。
绷带怪人停在她面前,冷笑一声,慢慢地解开了脖子边上绑的蝴蝶结。
他把缠在自己头上的绷带一圈一圈揭开,慢慢地露出下巴、嘴、鼻子……
眼睛。
当他把所有绷带全部解开,露出真正的脸,温顽已经吓得呆住。
她的噩梦,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章 怨恨(十)
“孟……”
“你大约想不到,我还活着?”绷带怪人揭开绷带, 露出满是伤疤的脸。
“我巴不得你死了, 但我知道祸害遗千年。”温顽苦笑。
怪不得他能想到逼她灵魂出窍的手段, 灵魂出窍这种邪门术法, 就是他亲自教的。
“那我背后的墙上, 一定画了什么东西吧?”
鬼术中也有阵法,有几种是提前绘制的, 可以捕捉闲散游魂,类似血罗盘的那枚玉石。
比较浅显的说法,就是捕蚊灯, 她就是被吸引的蚊子。
孟仁律伸手果然从她背后揭下一块白布, “小小的障眼法而已。”
“原来我的病友就是你,你倒是苦心算计。”
“这不是算计,是巧合, 我在这里住院却看到他送你来做手术。”孟仁律冷笑一声, “这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我顺手抓住而已。”
“你现在抓住我了。”
“当然。”孟仁律摇摇头, “但还不够。”
“……”
“我带你走, 他一定会来找我, 所以, 我只能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将他直接扼杀。”
“扼杀?就凭你?”
“就凭我, 因为, 我就是他。”
“……你真的脑子不正常。”
“不, 我没说错,我也没骗你,我就是蒙惇,是他留在孟仁律身上的一道分魂。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没有跟你说实话?”孟仁律哈哈大笑,“难道你很信任他?怎么办,他好像没告诉你这件事。你觉得我是麻烦?我这个麻烦,就是他亲自送来的!”
温顽没有说话。
平常她一定会马上顶嘴,但现在她无话可说。
孟仁律说的一切像是天方夜谭,但却无比令人信服。
如果他跟蒙惇没关系,为什么会知道蒙惇那么多的秘密,甚至连只有她和蒙惇知道的事也?
温顽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摇头不信,“莫名其妙,现在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用什么手段骗来的?”
“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孟仁律却觉得她已经到了最后的挣扎。
不然,她何必要说服他?
“……”果然,当他说完这句话,温顽便重新低下头,似乎已经彻底无话可说。
时间继续流逝。
病房里有一个钟,挂在墙上秒针却没动过,像是时间被凝固在此刻。
实际上是这个钟坏了。
现在具体是几点,没人知道,不止是温顽,连孟仁律也不清楚。
但他依旧十分平静地站在温顽身边,眼睛盯着病房的门。
一直没有脚步声传来。
门却开了。
蒙惇安静地推开门,走入病房。
一直低垂着头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温顽猛然抬头朝门口大喊:“蒙惇小心,他是孟仁律!”
“你现在还帮着他?”孟仁律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