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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你的问题真不少呀。”田歌谣说。
“我也是进了这座大山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我不够了解的事。”温顽诚实地回答。
“不用那么麻烦, 你也没必要知道, 带我走吧, 去见警察。”田歌谣朝她伸出双手, 似乎在等手铐。但温顽哪有手铐?做出这种挑衅的动作后, 田歌谣又把手放回背后,“对,我忘记了,你并不是警察,你不能抓我,你最多只能报警,或者送我去派出所自首。”
“你还打算自首呢?”自首+七岁,这便宜占大发了!
等等,未成年保护法……温顽疑惑地低下头。
这里是大山村,连田文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这种知识吧?
“你给她找了什么老师?”温顽朝田文吼道,这次她可以肯定田歌谣不是田文教的。
田文依旧沉默以对。
“她杀人,你知不知道?”
“……”
“惇惇我把他交给你了。”温顽把八卦石盒抱起来,交给蒙惇,“这个你也收着。”
她要单独和田歌谣谈谈——至于田树,被田文推开后就一直躺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了。
蒙惇点点头,一手抄着石盒,一手把田文拽进密道。
小门重新关闭。
“那你肯不肯说?”温顽问田歌谣。
田歌谣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她依旧无所谓地耸耸肩,“去见警察吧,我不在乎别的。”
“你的老师是谁?”
“那不重要……”
“那很重要!”温顽的眼眶里投射出火花般的怒意,“是谁教你杀人,是谁教你逃避刑法,是谁教你这些手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除了余健,所有人都是你杀的?”
田歌谣长长地叹了口气:“呵……你在录音吗?”
温顽当着她的面把录音机关掉,“你的老师也一定教了你怎么看这个吧?”
“她们挺喜欢我这个学生的。”田歌谣终于露出笑容,“姐姐,你想替他们报仇吗?没错,所有人都是我杀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都该死,现在只不过是恶有恶报而已。这世上的报应从来都不是天降的,只有苦主才能想到要报仇。我帮我的母亲报仇,天经地义,你为什么要管我?他们做的事那么坏,难道你还觉得他们是好人吗?”
“无论他们是什么人都不是你做这么可怕的事的理由……”温顽轻声细语地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压住,“你不该亲手杀人,你疯了吗?你才七岁,就杀了一百多个人,还把他们的人头砍下来,你已经……你已经不正常了。不管你的老师是谁,有几个人,他们试图把你训练成一把刀,教成一个疯子,他们在毁你。”
“但我觉得,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啊。”
“这不是什么有用的知识!你才七岁,学什么杀人?”
“十七岁再学,就太晚了吧?”田歌谣眨巴着眼,“我还要报仇呢。”
“几岁都不该学杀人!他们自称是老师,难道不知道正常的学生都该学什么吗?”
“姐姐,我真不明白,你的同情心怎么会这么旺盛。”田歌谣叹了口气。
“我不是同情他们,我是同情你,你根本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温顽拧着眉。
她可以确定田歌谣什么都不懂。
田歌谣杀了那么多人,她却依旧相信她是无辜的,是因为她从未自田歌谣身上感受过一丝一毫的心虚与畏惧。非常奇怪,田歌谣第一次见到她时,对她本人感到畏惧,但是,对于自己杀人的恶行,田歌谣却丝毫不觉得那是错。她不心虚,不畏惧,因为她认为那是正确的,所以从未有丝毫负面情绪散发,所以温顽才一直不曾怀疑过她。
但这件事不是觉得她没错就真的没有错,田歌谣的心已经被那群“老师”教养得扭曲了。
“张丽春也是你杀的?”温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是除余健和余劲外,唯一一个死亡并保留全尸的人。
也许杀张丽春的另有其人?
田歌谣沉吟一会儿,难得缓慢地点点头,“也是我。”但依旧承认。
“你平时杀人,都会割下他们的头颅,这次却没有破坏她的尸体,有什么理由?”
“虽然她是余劲的母亲,不过,她平时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
“……她对你好,你也杀她?”
“那她毕竟是余劲的母亲嘛。”田歌谣理所当然地说。
“怎么你对她的处置和对别人的不一样?”
“我杀人的手法还是不同的,她毕竟对我不错,我希望她不要死得太痛苦。”
“这就是你对她的报答?”
“是啊,这不够吗?”田歌谣好奇地反问。
这孩子是彻底被教歪了呀……
温顽忍住心里的火气,教育孩子嘛,需要的正是耐心——虽然选择在这种场合,教育一个,这种人。呃,耐心,耐心。温顽默默劝诫着自己,竭力让表情平静下来,“你看,张丽春对你那么好,你也毫不犹豫把她杀了,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谁让她是余劲的母亲呢,那她该死嘛。”田歌谣理直气壮地说。
“这是你的想法?”
“老师说的。”
“他们教你这样对待别人,哪怕是对你好的人?”
“那又怎么样呢?她对我好,和她该死,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嗯。”
“你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觉得自己没错。”
人之初,没有善恶,只有自己,所以才有“教养”一说。
温顽没做过老师,她此刻才明白试图做一个讲师是多艰难的工作。
前提是——做一个负责任的老师。
温顽平稳地呼吸,她得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才能避免翻脸的欲望。
“你那群老师在哪?”温顽严肃地问。
教不严,师之惰,何况是已知丧心病狂的那种“老师”。田歌谣已经彻底教歪了,温顽现在真没法跟她讲道理,索性问问把她教成这个鬼样子的老师们到底在哪。大山村这么小,能够把田歌谣教成这种人的老师绝对是不甘寂寞的,能躲在哪,能躲多久?“他们人呢?”她决定亲自跟“老师们”一块“讲道理”。
“外面。”田歌谣出卖自己的老师毫不犹豫。
这是教歪的唯一好处,她心中只有自己,不把大山村的人放在眼中,也无视她的老师。
所以,温顽一问,田歌谣就毫不犹豫地把她的老师们乖乖奉上。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玩意?”温顽气得咬牙。
“她们跟你一样啊。”田歌谣随口说。
“……你骂谁呢?”温顽自忖她开嘴炮的时候都是正能量派(姑且是),跟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可不是一帮。
“姐姐,你不要误会,我是说,她们跟你一样,跟你们一样。”田歌谣示意门口的蒙惇。
“你什么意思?”
田歌谣笑了,“我这双眼睛,天生能看见你们。”
“阴阳眼?!”
“原来是这种说法,哦,又学到了一个词。”田歌谣自言自语。
“你的老师跟我一样是什么意思?你的老师是?”
哥伪——
“怪不得这么丧心病狂!”温顽恍然大悟之余,更加愤怒。
是鬼嘛,热爱屠戮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是大部分鬼魂的本能。
因为大部分鬼魂,都是由怨鬼与厉鬼升级转生灵智的,天生充满怨气。
这些“人”,天生都是杀人狂。
遇到这种疯子“老师”,怪不得田歌谣会变成这样!
“它们非要动手,为什么要支使你!”温顽更加生气,“要杀人,它们不能亲自动手吗?”
第二百零八章 怨恨(三十八)
对于温顽的愤怒, 田歌谣依旧表示无法理解。
“我是她们的学生, 所谓‘弟子服其劳’, 代她们完成心愿,也是应该的。”
“你这群老师还真是够道貌岸然的。”温顽一声冷笑,“弟子服其劳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它们根本就不怀好意,就是在利用你!叫你一个才七岁的孩子杀人,教你杀人,你一点也不觉得它们举止奇怪,心怀叵测?”她非常失望, 之前对田歌谣有多怜悯, 现在就有多愤怒。可是,她却又明白, 即便田歌谣做错了,她也不是最错的那一个。田文身为父亲,对自己的女儿毫不在乎,每天只顾着关在家里自怨自艾,放田歌谣不管。
而田歌谣, 没有长辈教导,她从小是在一群杀人狂间长大, 接受着这群心理扭曲的“老师”赋予的教育, 她能分得清是非黑白就出奇了。她没做对, 但首要责任是田文与那群疯狂老师。
可是, 温顽在这边替田歌谣发火, 她本人倒是并不在乎。
田歌谣甚至替自己的老师们解释:“不是的, 她们确实不能亲自动手。”
“它们是这样对你说的?”温顽不信。
“她们不会骗我,如果她们真的能出手,一定不会叫我来,她们比我更想杀人。”
这句温顽倒是信,“那它们为什么不能亲自动手?”
田歌谣回忆了一下,“不知道,关于这个,她们倒是说得不太清楚,我就记得她们跟我提过,村民血气很重没法接近,她们连吓人都做不到,各种手段全都试过,一直失败,所以才会找到我,教我,叫我替她们出气。”
“你看,这就是不怀好意,这叫教唆犯罪,你明白吧……”
“教唆?什么意思?”田歌谣好学地问,“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当她向温顽提问时,就像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满脸好奇,天真无邪。
但是温顽已经不敢肯定此刻的田歌谣究竟是不是在演戏,她看不透她。
也许田歌谣真的是一个好学的孩子吧——可惜,她从一开始就拜错老师。这又不是田歌谣的错,她毕竟是被找到的,就算不拜师,也会被那群恶鬼压着收徒。温顽越想越恼火,这些恶鬼实在太卑鄙,误人子弟之余甚至利用一个孩子,简直给鬼丢脸。
田歌谣的回答,又解了温顽一个疑惑。
“原来它们怕人,怪不得控制了一队无头尸大军也不敢闯进田家,看来只是纸老虎而已,装模作样嘛。”这些恶鬼,就算闯进来,不能亲自杀人,也只能吓吓人而已,甚至有可能失去威慑力,怪不得它们只敢在田家门外大吼大叫。
“你说真的,村民血气很重?”温顽又追问了一句,她疑惑,她怎么没感觉?
所以温顽便疑心这又是那群恶鬼迷惑田歌谣的借口。
“她们说的是真的。”田歌谣笃定地替老师们背书。
温顽更加生气,“你就这么信任它们吗?它们说什么你都信?”
“因为她们没必要骗我呀,我们都想杀人,我来代劳又没关系。”田歌谣说得很自在。
想杀人的人不少,但付诸于实践的人不多,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更是少之又少。
歪成这样,怎么才能重新掰正?温顽十分苦恼。
她问起了别的事,“那些密道是它们给你挖的?”
温顽自认为她已经推测出事实,“那些小门都通往其他村民的家里,你就是通过这些小门去他们家,把他们给悄悄杀了的吧?”如果是这样,就怪不得村子里的人一直没发现了,谁能想到自家有密道的出入口呢?
田歌谣却摇头,“不是,这些地道早就有了,是我爷爷先发现它,但不是我们挖出来的。”
“不可能!”温顽首先否决,“早就有了?那怎么可能这么巧,小门都通往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