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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中,有一个女人。
其实温顽的步伐并不克制,她没有小心翼翼地接近,对自己的踏入毫无掩饰,但这个女人似乎并未发现她,也可能是不在乎,女人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穿着黑色的长裙,只有领口、袖口,腰和裙摆处绣了金色的花纹。她缠着深红色发带,一头纯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下。她跪在地上,长发一路披到了地板上。
温顽差点联想到贞子,幸好这长发只垂在这女人的脑后,没有挡住她的脸。
女人手中捧着竹简,她含着眼泪,默默看着竹简上的字,一言不发。
当温顽慢慢走近,女人突然将竹简朝地上狠狠一扔,伏地痛哭起来。
第五十九章 来自隔壁的声音(二十九)
女人还是没有说话, 她只是哭, 却并非哭诉。
温顽悄悄走到竹简那,想把它拿起来。但是当她弯下腰,却发现根本拿不动它, 明明只是一卷竹简, 却如同一座山,重如千钧,连稍微挪动一点都不可能。温顽很快放弃,幸亏它恰好摔得正面朝上,温顽能看清楚它刻的字——那么问题来了, 她能看见, 却看不懂。这是字?可能是吧。但这是哪个朝代的字?
温顽能读懂繁体,可中华文字却并不只分为简体与繁体两种。
她身边围绕的气息有一种乖戾的气质, 温顽想了想, 重新低头,将这些鬼画符大概记住。
她记性不错,但要记住一大堆根本不认识的文字, 也实在太辛苦, 她记得头疼。
头疼只是一种虚像的形容, 但很快它变成一种具象的体验。她真的开始头疼。
随着头痛,她忽然感到浑身一震,重新睁开眼时, 她看见了天花板。
——显然属于现代房间。她回来了。不, 她醒了。
温顽猛地爬起来。房间里没有光, 现在是晚上。温顽没有啰嗦,她首先在旁边的桌上搜寻自己的手机,找到以后打开一个绘图软件,将记住的鬼画符一个个画出来。等她在软件里留下几十个鬼画符的“文字”后,还有点茫然,她竟然真的把那么多鬼画符记住,而且,还默写了?
她呆呆地按下保存,跳下床。
“小乔?”她首先寻找最熟悉的人,但没得到回应。
她打开灯,孙小乔的床上空荡荡没人躺着,房间里也没别人。全都出去了。
是陈疑把她们叫走的吗?或者说,带走的?
不,如果是陈疑,她们无论如何也会把她从床上拖下来的。
那就是出去吃饭了?
温顽看一眼手机,现在已经八点多,吃什么饭也都该吃完了。
夜宵?
刚发现有人死亡,陈疑也在,谁能没心没肺去吃夜宵啊,饿疯了?
温顽再次检查房间,孙小乔把她的包带走了,那么她应该带了手机。
直接打电话问呗!
温顽准备拨号码时,却突然觉得浑身一冷。熟悉的降温。
她顿时喊出那个名字:“蒙惇?”
这只是下意识的呼唤,温顽很快嘲笑自己多心,可她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听到了回应。
有人说:“我在。”
那股冰凉的感觉渐渐离开,她紧张地问:“你又要走了吗?”
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说:“不,我站远一点。你不是冷吗?”
“……现在是夏天。”
“但每次我接近你,你都打哆嗦。”
“我不冷。”
“但我很危险。”那个声音继续说,“我不应该离你太近。”
“别那样说,你不危险,你没伤害过我。”温顽对这个声音有着本能的好感,确切地说,她喜欢蒙惇这个名字,就好像旧相识——虽然是被她遗忘的。
“我会伤害你,你朋友说的没错。”
“你不会。”
“我比你懂这个,我死很多年了。”那个声音说。
温顽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会说笑话?”
“呃?”
“我以为你像是电影里那种很酷的人。”温顽问,“但你会说笑话,你不是死了很多年?”
“很多年前,我们也能说笑话。”
“那我对你们的印象可能有点刻板。”
那个声音又不说话了。
温顽忍不住又喊了一声:“你还在吗?”
“我在。”蒙惇像是被电打了一样迅速回答,答得几近急切。
“我第一次跟你说这么久的话。”温顽有些不敢相信,“你愿意跟我说话了?”
她以为之前蒙惇不愿意现身是因为对她的某些举动反感还是什么的。
蒙惇叹了口气。
这是糟糕开头的预告。
他说:“是,我想认真跟你说说话。”
“为什么?”
“我要走了。”
“什么?”
“你不用去豹城了,我会离开你。”留在近处的冷风又有要撤离的征兆。
“等等!”温顽急切地说,“你站住!”
她猛然将自己从上摸到下,自第三个口袋里找到她想要的。
“你站住!”她又重复了一次,将牛眼泪抹在眼皮上,她从未如此迅速,做这一切只用了3秒。从口袋里摸出装牛眼泪的瓶子,1秒;将瓶子的瓶盖旋开,1秒;把牛眼泪挤两滴在左手掌心,0。5秒;把左手上的两滴牛眼泪蹭在眼皮上,0。5秒。她第二次用这个,已经像个老手了,虽然是形势逼的。
当她重新眨一眨眼,两步之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见过他!
在公司,她曾经做过一个古怪的梦,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送她一束花,他们的装束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那个梦里,蒙惇没有脸。但这个人不一样,他……也没有脸,但并不是坦坦荡荡地展现出像剥壳鸡蛋一样光滑的白净脸蛋(没有“多余的”五官),他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团黑色的烟雾中。
她能感觉到他将自己的气势收敛了十之七八,不然她一定会在重压中晕厥。
这下她能理解巫闲云的惊恐了,那一刻巫闲云承受的重压是十成十的。
“你为什么……”蒙惇眨眨眼,将气势又收敛了一大半,“这是谁给你的?”
“从巫闲云那拿的。”温顽解释了一句,又愣住,他不知道?
这些天蒙惇虽然不常常呆在她身边,但他从未对她身上发生的事不知情,她总默认他就算远离也不会彻底消失,但从他说的这句话中判断,他似乎……也有可能会……不在?
“又是他?”蒙惇不知道温顽已经想得那么远。他生气地说,“又是他!”
听这语气,有人要倒霉了。
“不,他不是故意让我看见你,我从他那拿的,是我想试试这个有没有用!”温顽忙说。
巫闲云连蒙惇的警告都挡不住,何况是蒙惇怀抱愤怒的一击?她只能替他解释。
在亲自感受过蒙惇的气势后,她现在十分同情巫闲云。
她劝说几句,蒙惇才暂时打消这个主意。
但他重新拾起老主意:“我要走了。”
“你怎么又是这句?”温顽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蒙惇沉吟了很久,在她几乎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他才开口。
“你朋友说得对,我留在你身边,只会害你。”
“你不会,你一直在帮我,怎么会害我?”温顽立刻打断他的话。
蒙惇摇摇头。
他望着温顽的目光冷静又悲伤。
“我会,我是鬼,你是人,我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
“你别跟我说人鬼殊途那一套,那是电视剧,我不信。”温顽坚决地说。
“你不信,那也是事实,何况,你去豹城,我也会走的。”蒙惇苦笑着说。
“那么我不去豹城,你愿意留下来吗?”温顽问。
在那个梦以后,她对蒙惇更加不舍,那是一种难以诉说的情怀。
她觉得他对她很重要,虽然她还想不通是为什么,但既然她这样想,她就不能让他离开。
他一走,也许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即便那时她想起他对她的意义,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去豹城?”
“我不去。”
“但你那时候很怕我……”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温顽相当爽快地说。
她拽着蒙惇坐下,虽然走近他时她的心脏仍然会本能地震颤,但总算她能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拉到床这边坐下来。一直到坐下为止,她都抓着他的袖子,免得他跑了。
蒙惇一直动个不停,如果不是幅度太小,这个动作一般可称为:挣扎。
温顽忍不住揶揄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我?那天你还偷偷亲我了。”
蒙惇浑身一震。
“我……”他没否认,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顽噗嗤一笑,忽然觉得她好像抢走了主动权:“等等,你敢偷亲我,却不敢跟我说话?”
“我们聊点别的吧。”蒙惇示弱地说。
“好。”
如果按照美国大片的发展,她现在就应该扑倒他狠狠亲下去,给他一个真正的吻。
但老实讲她也经验不足,再说,实际上,她们是第一次真正地“见面”。她还是胆小了点。
调戏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我不去豹城了,你还走吗?”温顽问他。
可是蒙惇的回答依旧很不肯定,他犹犹豫豫地说:“以后再说了。”
“如果这次你直接离开,还会有以后吗?”
蒙惇犹豫了一下,没说话,但也没否认这句。
温顽板着脸:“你还是要走?”
他不说话。
“你还是要走。”这次是肯定句。
蒙惇无奈地说:“那不是电视剧,人鬼殊途,这话没错。我们阴阳相隔,相互影响,就算我无心害你,留在你身边也只会给你带去麻烦。你朋友说的确实没错,如果我一直留在身边,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如果我不是这样时时离开,也许正如她所说,你的生命,真的只剩下三个月。”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温顽问,“你那么厉害,难道你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有。”蒙惇笃定地说。
“真的?”
“不是骗你,我有办法,我最近正想拿到一样东西……”
第六十章 来自隔壁的声音(三十)
“是什么?”
“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蒙惇缓缓说道, “我也不知道, 我能不能将它拿到手。”
“我能帮你吗?”温顽紧张地问。
她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呆在这,等他回来。他可能真的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你放心。”蒙惇说, “你别怕, 等我拿到它,一定会来找你。”
“我们说点别的事。”温顽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聊下去,“周思是妖?”
“你已经知道迷魅是什么了?”
“巫闲云知道迷魅是什么,我问过他……但他明显不知道周思是迷魅,为什么你知道?”
“我比他厉害啊。”
温顽无话可说。
蒙惇接着说:“不过, 与其说那女人是妖, 也不恰当,她并非纯血迷魅, 应该是迷魅与人的后代, 但是她的迷魅血脉并不稀薄,可见,应该是她的父亲或母亲, 有大部分迷魅血统, 甚至是一只纯血迷魅。”
“那这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影响, 她不会影响你。”蒙惇肯定地说。
“但是白天的时候……”
“我已经解决了,她不会再来骚扰你。”
温顽犹豫一下,问:“那你是不是又救了我一次?”
“啊?”
“妖怪……不是会吃人吗?”
“……噗。”蒙惇扭过脸,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