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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鱼手指翻飞间便折了一只千纸鹤,然后用朱砂笔在纸鹤眼睛处一点,两个小红点忽然犹如真的眼睛样滚了滚,翅膀也跟着动了起来。
别说南音和南忘的目光被吸引住,傅家其他人同样被吸引住了。
他们虽然知道江小鱼另类的身份,但江小鱼很少在他们跟前展露另类的手段。
最直观的还是上次江小鱼生日,在傅家办理生日宴会,结果田怡心扔了个微型炸弹。
那一次,因为江小鱼超快的反应,她和傅景生才没有受伤。
当时因为太过震惊,反而弱化了江小鱼做出那一切时产生的视觉冲击。
此刻虽然江小鱼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事,但纸鹤突然变活一般飞起,还是让大家感觉到很是新奇。
影鹤飞到南忘身前,南忘一直雾沉沉的黑眸有了情绪,他伸出手,说出了除妈妈二字外的另一个字:“鸟。”
或许是很少发这个音,南忘的发音有些不标准,但不影响听者。
南音忽然直起身子,眼睛再度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忘忘原来会说鸟这个字,我一直以为他只会喊妈妈。”
苏锦揽着她的肩膀,像个大姐姐一样替她擦掉泪水,在傅景川向他们大概讲述了其中原因时,家中作为女性的苏锦、阮惜寒和何婶三人,均对南音产生一种名为‘怜惜’的情绪。
——就傅景川的叙述中,十多年前一个明媚青春的少女,在经历过那场可怕的噩梦,与父母消失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使她变成现在这个胆怯害怕羞涩的女人。
甚至她们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在听到这个故事后都会产生心疼感,何况傅景川呢。
“这是好事,别哭了,忘忘会好起来的。”
很好,一个影鹤让傅老爷子转移注意力平下心境,让南忘有了另外的情绪还说出一个‘鸟’字,让南音也从自己的哭泣中走出来替儿子高兴。
唔……江小鱼只觉得成就感满满啊。
这厢卷卷也平复下心境,看到南忘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忽然扯着嗓子喊:“罗罗,快出来!”
不一会儿,彼岸鬼罗也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
还自带声音:“我来了。”
——之前怕彼岸鬼罗吓到南音和南忘,苏锦就让卷卷把彼岸鬼罗藏起来。
卷卷便让彼岸鬼罗自己去暗处玩,不要露面就好。
这段时间,彼岸鬼罗和卷卷已经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啦!
江小鱼让影鹤落在南忘手心,南忘正好奇的看着它,一会儿揪揪影鹤的翅膀,一会儿戳戳影鹤的眼睛,玩得很是兴奋。
这会儿听到彼岸鬼罗的声音,他将目光从影鹤身上撤离,落在彼岸鬼罗身上。彼岸鬼罗忒洋气的站在卷卷手心上:“哟,好漂亮的小孩,肯定好吃。”
卷卷一巴掌拍它头上:“不许吃!”
彼岸鬼罗:“……”
卷卷把彼岸鬼罗往南忘跟前递:“忘忘哥哥,给你玩。”
彼岸鬼罗:“……”还以为叫它出来是陪它一起玩,结果是把它拿给另一个小不点玩。
南忘眼底透着好奇,眼前的娃娃应该颠覆了他仅有的认知。
但他又不懂这是为什么,此刻他脑海里支配他的情绪就是‘好奇’。
他伸出手抓过彼岸鬼罗,玩了一会儿,他忽然伸手拉了拉卷卷,然后重新坐回积木前,把彼岸鬼罗放积木上,开始动手堆积木。
于是一堆积木旁边,两个小孩,一个木头娃娃,一起快快乐乐的开始拼积木啦。
那画面,超级有爱超级温馨有木有!
一切都平息下来,外面温度零下十多度,实在是太冷了,傅景川已经跪了半个小时,还是在雪里,要再跪下去,得废了。
傅老爷子在傅景生的搀扶下走到门口,对着笔直跪着的傅景川道:“起来吧。”
傅景川第一下没站起来。
在傅景义的帮助下才站起来。
他的腿都冻僵硬了,一站起来,一股酥麻刺痛从膝盖处直冲脑海,那股子痛令傅景川踉跄了一下,嘴唇上残留的一点血色也是瞬间消失殆尽。
要不是傅景义抓得稳,只怕已经摔了。
傅老父子见状,脸色大变,傅景诚已经沉声吩咐:“准备热水!”
何婶急忙去放热水。
傅景川咬着牙一步一步走着,傅景诚上前,弯腰在傅景川湿透的膝盖住碰了碰:“什么感觉?”
傅景川:“疼。”
说完,他将头转向傅老爷子:“爸,我错了。”
“别说那么多,先进去再说。”
傅景川却停下脚步:“让我缓缓,等会儿音音要是见到我这样,会害怕。”
“冻太久,寒气入了骨,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傅景诚皱眉道,到底是自己的弟弟,担忧溢于颜表。
傅老爷子更急了,指使着几兄弟把傅景川抬也要抬进去。
江小鱼这会儿突然走出来,她是忽然想起来,傅景川在雪里跪这么久,肯定不好受,所以才出来看看不能帮上点忙。
当初南音遭受的事,谁也不愿发生,最痛苦的无疑是南音。
如果南音不和傅景川谈恋爱,她就会当一个乖乖女,按时上学按时放学,也不会在那么晚的时候回家,遭受到侵犯。
可这能全怪傅景川吗?
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为了自己遭受到侮辱,于傅景川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江小鱼看向傅景川膝盖,那里聚集了两小团浓郁的冰寒之气。
这个时节,天地间到处都飘荡着寒气,只是因为人体有自护功能,且不会在寒气过多的地方久待,所以寒气进不了体。
可傅景川刚刚膝盖与冰冷的雪地直接相触,接触时间并不短,寒气自然会找着机会聚集并入侵。
如果不把这两小团寒气给驱散,它就会一直盘踞在那里,一旦天气凉湿气重的时节,膝盖就会疼。
这也算是另一种风湿骨病。
一般患风湿骨病的都是老年人,抗体不强,所以容易受到寒气侵袭。
众人见江小鱼盯着傅景川膝盖看得两眼直勾勾,脸色俱是一沉,傅老爷子追问:“小鱼儿,老三他腿怎么了?”不会跪一下跪坏掉了吧。
江小鱼回过神来,见众人脸色不好看,便安抚道:“没事,就是寒气入骨,等会儿我给它把寒气驱了就好了。”
傅景诚忍不住来一句:“小鱼儿,你要是去开一家去风湿的诊所,生意肯定火爆。”
江小鱼想了想,大乐:“这是个好主意。”
众人:“……”
傅景川缓了一会儿,虽然膝盖仍然疼得犹如万针齐扎,但他硬是咬着牙挪进房间,南音看到他,担忧的问:“对不起,连……”
话还未说完,傅景川就打断她:“我没事,好着呢,别担心。”
何婶端来一个木盆,里面放着滚烫的热水,刚要动手替傅景川脱鞋,南音已经自发的蹲下身替傅景川把鞋脱了。
摸着傅景川冰凉的脚,南音手抖了抖,忍着没哭:“你泡泡脚,泡一会儿就暖和了。”
“好。”傅景川嘴咧得老大。
他感觉到南音对他多亲近几分了。
这点罪,值。
江小鱼则向何婶讨来一碗清油,接着她准备画符——她画符的时候,一家人围着她,跟看稀奇似的。
尤其是两个小孩,卷卷拉着南忘趴在桌子上,眼睛晶晶亮的看着江小鱼。
南忘头顶还站着彼岸鬼罗,三只组合起来,那杀伤力,简直呈几何增长。
江小鱼抽空觑了他们几眼,再看看周围的大人们,莫明的觉得乐得不行。
她放下朱砂笔,不可遏止的笑了起来:“你们能不能离我远点,这样围着我鸭梨山大啊。”
苏锦永远是嘴最快的那个:“小鱼儿,大嫂我还没见过你画符呢,你就当我们不存在,画你自个儿的就行。”
卷卷力挺她妈妈:“小鱼儿,你看忘忘哥哥都很感兴趣呢,你快画!”
江小鱼看着众人的目光,诡异的从他们眼里看出‘崇拜’的意味,一时之间,胸中忽然升起一股豪气,她一撸袖子,摆开架式:“好!让本宝宝给你们展示展示,什么叫大师!”
傅景生带头鼓巴巴掌,他一鼓,其他人也跟着反应过来一起鼓——再怎么也得支持不是。
南忘也在卷卷的教导下拍着巴巴掌,唯有彼岸鬼罗插腰:“知不知羞,不就画个符而已,上次你那个三神……”
它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江小鱼手中笔锋一转,直直指向它:“你要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动不了?”
彼岸鬼罗张了张嘴,明智的选择听话。
卷卷不干了,彼岸鬼罗现在可是她姐妹:“小鱼儿,不许你欺负罗罗!”
江小鱼:> 这下有好朋友护着,彼岸鬼罗插腰得意的笑,那声音里的猖狂简直在让场的人恨不得一巴掌挥下去,让它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偏偏卷卷就觉得这样的彼岸鬼罗萌得不行=_=!
所谓一物降一物。
——好像又扯远了。
江小鱼狠狠瞪了一眼彼岸鬼罗,这次不再打趣,沉下心思,开始凝神画符。
——如果说画符之前的江小鱼还是一个二傻二傻让人哭笑不得的小萌瓜的话,那么当她沉下心神认真画符时,身上所有的情绪收敛,浑身上下透着‘认真’二字,竟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种震憾美。
不是有句话叫认真的人最美吗,这可是在无数实践中得来的良心答案啊。
当然,江小鱼身上的震撼美只持续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江小鱼收笔,那股气质顿时收敛,那个二傻二傻的江小鱼又回来了。
只见她往桌上一拍,符纸飘向空中,江小鱼得意大笑:“大功告成,人家画了一张上等符。”
她也不做多解释,伸出两指夹住空中的符纸,手指迅速一翻,符纸凭空自燃,燃完的灰烬落在油碗里,江小鱼伸手将它们搅拌均匀,最后想了想,在手指上划破了一条小口子。
众人本来沉迷于看她流水般的动作,然而在江小鱼忽然在自己指尖划破一个口子时,傅景生第一个捏住她手:“你做什么?”
江小鱼:“安啦,就一个小口子,一滴血。”
江小鱼推开傅景生,滴了一滴血进油碗里,如此再搅拌,最后说:“把它们敷在三哥膝盖上,二十四小时后洗掉就可以啦。”
说完看向傅景行:“二哥,你左胳膊是不是一到下雨天也疼?等会儿也敷点。”
傅景行不料江小鱼会突然出声喊他,他愣了一秒后,也不问江小鱼怎么知道他胳膊有问题,只点头:“好。”
傅老爷子突然乐呵呵的说:“小鱼儿,你看看我需不需要敷点。”
江小鱼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傅叔叔您身体好着呢,一点儿风湿也没有,敷这个没用。不过你的高血压是个大问题,我好好研究研究看有没有办法治治。”
傅老爷子拍拍她的手:“傻姑娘,我逗你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可不要去想些奇奇怪怪的事,要是伤了你,我可不依。”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哒。”
有了江小鱼插科打诨,再加上南忘的状态也很好,傅家又恢复了往常的温馨。
接着会做饭的都去帮何婶做饭(傅景生、傅景义和苏锦),敷药的敷药(南音和傅景川),玩积木的玩积木(卷卷、南忘和彼岸鬼罗),下棋的下棋(傅老爷子和傅景诚,外加阮惜寒围观)。
眨眼之间,客厅里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