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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武看圣上执意不肯,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找心心,让她来用承诺换赐婚了。
他来到竹枝巷时,躺了几天的谢怡心,刚刚起床后不久。她沐浴后坐在梳妆台前,安青正用棉帕为她吸着头发上的水。
“小姐,杨少爷来了!”报信的是安红,她看见杨昭武来了,以为会有好消息,还高兴着说。
谢怡心眉心一跳,半响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安青闻言提醒道:“小姐,您一向不是,不让杨少爷他们进后院吗?”
“现在,什么都没了,何必还拘泥这些规矩呢?”谢怡心幽幽的回答。
说话间,杨昭武已经进来,谢怡心站起身,掀起帘子走出内室,对杨昭武说:“昭武哥哥,请坐。”
看见谢怡心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就披散着头发站在他面前。纯白色薄薄的云绸,紧贴着她姣好的身躯,更显得她小脸苍白削瘦,眼睛都似乎比以前大了些。
杨昭武皱眉道:“你还是先穿件衣服,再说话。”
谢怡心从善如流的,让安青拿了件披风,在颈下拴好,又接过李嬷嬷递来的莲子燕窝粥。
她无意识的搅动燕窝粥,低声问:“昭武哥哥,你要说什么?”
杨昭武看她那个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有点气闷,自己到处求人,拼命破案还不就是为了,能求圣上赐婚,对她负责吗?
她倒好,失了清白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难道那天占了她清白的人不是自己,她也是这样无所谓吗?
杨昭武心中烦闷,说话自然就不那么中听:“我已经去求了圣上赐婚,圣上没有同意!”
谢怡心略低下头,默不作声。
“上次使臣团来时,圣上不是给了你一个承诺吗?你去求圣上赐婚。”
谢怡心握紧了银勺,看着碗里的燕窝粥,轻声而又坚定的说:“我不会去求圣上赐婚。”
杨昭武已经到处碰壁,母亲还卧病在床,让谢怡心去求圣上赐婚,是最简单的一条捷径了,没想到她会拒绝!
难道心心不想嫁给自己?还是昨日晚上来的君非凡说了什么?
“心心,这是唯一能让你嫁给我的办法!”杨昭武紧盯着谢怡心,慢慢的说。
谢怡心还是垂着眼眸,看着碗里,小声而固执的说:“我不会去求圣上赐婚。”
“为什么?”杨昭武冷了脸色,旁边的李嬷嬷和安青、安红早已经退下。
谢怡心始终不肯抬头,只是慢慢的说:“昭武哥哥,是你要娶我,而不是我要嫁你,我不会逼你。”
“不逼我,木已成舟你才说不逼我?我杨昭武是做了事不负责的人吗?你要不逼我,当初为什么要让他,把你送上我的床?”杨昭武看谢怡心说不嫁他,气得口不择言。
谢怡心一下抬起头:“不是我,不是我让人送去凌霜院的!我没有!”
“不来凌霜院,那你想留在翠晴阁?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去求圣上赐婚,我娶你!”杨昭武当她还在推脱。
谢怡心摇头,眼角流出两道细流:“我没脸,也开不了这个口。”
杨昭武怒极反笑:“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你带桃花情时,不就是存这个念头,怎么会没想到?而且你有解毒丸,明明没有中毒,我是中了药失了心智,你没有!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推开我?”
谢怡心一下说不出话,看着一脸阴沉的杨昭武,缓缓低下头:“昭武哥哥你走吧,我不会去求圣上赐婚的。”
杨昭武也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但明明心心能让他们轻松在一起,她却不愿意。这一点,让杨昭武无比愤怒!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等我母亲松口,永远不可能,你自己考虑!”
说完,杨昭武就转身大步流星离开,留下谢怡心慢慢的把,碗里的莲子燕窝粥,小口小口喝得一滴不剩。
“安青、安红,你们把东西收拾一下,等爹来了,我就和他回金陵。李嬷嬷,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回君大哥或者师父那里,都随便你。”
谢怡心轻声说完,就默默回了内室。
安青和安红在竹枝巷呆了这么久,早就想回金陵了,听小姐这样一说,两人就开始收拾东西。
李嬷嬷看小姐已经打算回金陵,还是要回去向老爷禀报的,她直接回了百草堂。
“什么?小姐要回金陵?她都已经——,还要回金陵?”林总管没想到小姐这么倔,连忙去找木神医。
木神医自从谢怡心走后,就爱在躺椅上养神,林总管急步过去说:“老爷,小姐要回金陵了!”
“回金陵?杨昭武没有去找她?”木神医也很诧异。
林总管摇头道:“李嬷嬷说杨昭武去了,可小姐不愿意拿承诺去求圣上赐婚,宁愿回金陵。”
“这还差不多,她要是不知廉耻去求皇兄赐婚,我才是对她失望透顶。”木神医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笑容。
林总管看见木神医,终于露出了笑脸,趁热打铁道:“那老爷还不出手?小姐走了可就不会回京城了。”
“杨昭武没有说,这是唯一能嫁他的办法?”木神医还想确定一下,他早就和皇兄商量好,要让杨昭武除了,逼心丫头向圣上索取承诺外,没有别的路可行。
林总管眉开眼笑的说:“说了,杨昭武都说了,可小姐硬是没答应,说她没脸也开不了这口。”
“嗯,你回王府一趟,让老方去请旨,就说欠我一个人情,由和硕王赐婚。”
木神医淡淡的笑道,心丫头能忍住不拿承诺去求赐婚,说明她不是为了嫁杨昭武,就不顾一切的人。
那当天的事,应该是有蹊跷,就先把婚事办了吧,万一要是有了,也不好落人口实。
“好勒!老奴马上就去,小姐明日就能知道这个好消息了!”林总管欢欢喜喜的出了门,看来老爷是原谅小姐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带你回家
老林刚走,一直在调查红柳山庄的天七,传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回老爷,当年夫人是被红柳山庄里的一个侍卫救出去的,后来侍卫和夫人一路逃亡,想去云贵找王爷。但夫人后来被南安王妃的人找到,那侍卫在保护夫人时受了重伤,后来就一直隐居在益州。不久前才被,去益州经商的一个老乡认出,听说他身边有个小姐,和夫人当年有七八分像!”
天七一说完,木神医已经被震呆在那里,有消息了,终于有消息了!还有可能是当年女儿的消息!
木神医一下魔怔了,马上不管不顾就要去益州,就连林总管都等不及,木神医就带着天七他们出了城,往益州而去。
当林总管回来后,才知道老爷已走,还好小姐的事已经交代给老方,他只来得及吩咐小甲和小乙看守百草堂,就匆匆追出城外。
傍晚时分,君非凡和谢老爷,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京城。
“谢叔叔,你现在就去竹枝巷吗?”君非凡看谢叔叔日夜兼程,神情疲惫问道。
谢老爷摇摇头:“我和杨老将军是忘年交,我想先去将军府。”
君非凡只好说:“那我送您过去?”
“非凡,你先回竹枝巷,我有谢贵领路,去去就来。”谢老爷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要先问问杨老将军,再做决定。
君非凡只能从命,先去了竹枝巷,为谢老爷准备接风洗尘宴。
谢老爷运气很好,杨老将军刚好因为杨昭武的亲事,这几日都在将军府。
“谢老弟来了,快请进来!”杨老将军听到门房通报,赶紧让门房,将谢老爷请进来。
“杨老将军,别来无恙?”谢轩成还是儒雅的模样,丝毫不因路途奔波劳累而失了风采。
“谢老弟,都好,都好!”
杨老将军笑着,亲自将谢老爷迎进去,吩咐上茶。
等谢老爷喝过茶后,不等他开口,杨老将军就直接说:“谢老弟,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但我可以拍着胸口说,我已经尽力了。”
“究竟是什么情况,谢贵说得云里雾里,君非凡又吞吞吐吐,我先上您这里来,就是来了解情况。有些事,总不好直接问心心。”谢老爷也开门见山的说。
杨老将军考虑了一下,就把桂花会那天,明慧郡主府和清媛郡主,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谢老爷一边听,一边慢慢蹙起了眉头,直到杨老将军说,杨昭武因为被人下药,和谢怡心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
“现在是明慧郡主不同意?”谢老爷看着杨老将军问道。
杨老将军点点头,和谢老爷讲实话:“现在家里除了我,都反对。明慧还专门去了宫里,求圣上不插手昭武的婚事。圣上答应了,所以昭武求了几次,圣上都不肯赐婚。”
“原来如此,那我先告辞,还要回去看看心心。”谢老爷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告辞。
杨老将军将他送到大门口,最后还是说:“昭武那孩子是个犟脾气,心丫头又是他一直捧手心疼的,他既然占了心丫头便宜,就一定会负责,谢老弟你也不要太担心。”
“嗯,我知道了,杨老将军,改日再来拜访!”谢老爷还是什么都没说,告辞回竹枝巷了。
杨老将军看他骑马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让人通知昭武,谢轩成来了。
谢老爷打马来到竹枝巷,门口君非凡亲自在等候,等谢老爷下马进去时,君非凡看他脸色不算好,以为他在将军府受了气。
君非凡劝道:“谢叔叔,我今日说的话是真的,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愿意长住金陵,就是做个上门女婿也无妨。怡心本来就苦,还请谢叔叔不要太过责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怡心。”
谢老爷摇摇头,叹口气,没有说话直接来到正堂。
正堂上,谢怡心一直忐忑不安在等候,看爹爹终于进来,腿一软双膝跪了下去。
低声喊道:“爹爹!”
刚刚喊完,谢怡心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意在向爹爹请罪。
谢老爷眼睛也是一热,自己娇生惯养,宛如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儿,出了这种事,却无法逼男方负责,是他这个当爹的无能!
他上前双手将女儿扶起,“心心,爹爹来接你回家。”
谢怡心猛地扑入谢老爷怀里,痛痛快快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似要把这段时间的彷徨,煎熬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哭得是昏天黑地,到了后来简直成了嚎啕大哭。
谢老爷也不说话,只是如小时候一样,拍着谢怡心的背,直到嚎啕大哭成了轻轻抽噎。
“心心,别哭了。爹是来带你回家的,你把京城的事都忘了吧,爹带你回去。”
谢怡心使劲点头,这才发现爹爹风尘仆仆,而自己的眼泪,已经把爹的前襟弄得凌乱不堪。
“爹,你先去洗漱一下,心心亲自去给你做几道菜!”谢怡心不好意思的说,想亲自下厨。
谢老爷拦住她,“心心,你和非凡好好说话,劝他别做傻事,爹去去就来。”
谢怡心这才抹抹红通通的眼睛,请君大哥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旁边椅子上。
“君大哥!”
谢怡心刚开口,君非凡就制止了她:“怡心,什么都不要说,我意已决!以前总想着你还小,让你多玩两年,现在你已经长大了,等你及笄之后,我就准备婚事。”
“君大哥,你不用这样。我很好,我没什么,我不会嫁给你,更不会让你做什么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