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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眸中浮出涟漪,有些激动控制不住情绪。
他忍不住直接把整个烧麦吃进嘴里,鲜甜柔滑的蟹肉荷包般锁住油汁汤满的蟹黄,还带着丝丝麻香,笋的甘甜更是滋润了味蕾,所有的味道都别有特色,而且层次分明——
麦香是悠长醇厚的味道,蟹肉是鲜嫩可口的味道,蟹黄是香气逼人的味道,笋是清爽甘甜的味道。
不同的味道,即是融合也是分离,这样搭配,像钩子般钩食客的馋欲,忍不住让人沉迷,让人陶醉。
老者深吸口气,抓住最后一个烧麦,最终还是诱惑没有抵住理智,再次塞进嘴里,咀嚼片刻,回味片刻,吃得是不太注意形象了,但没人在意这个,因为正在品尝烧麦的顾客都是这个样子。
老者吃完第二个烧麦,眼神渐渐恢复清明,问向程袖:“丫头,你想不想参加‘乞巧厨王赛’?”
程袖心道: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她向老者点头。
老者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木质牌子,上面刻着瀚溪的繁体字,递给程袖道:“拿着它,你可以来瀚溪酒楼参加复赛,酒楼能提供你所有需要的食材。我在决赛等你。”
程袖摘下手套,接过木牌,感受到上面凉意的,点头道:“好。”
老者淡淡一笑,不再多说,转身,背着手,还是像刚来时的那副模样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罗宇翔走过来,道:“老板,萱花酥做好了,现在卖吗?”
程袖还在想刚才那神秘老者,随口问道:“你认识那老先生吗?”
罗宇翔刚才注意到了老者,所以知道老者长什么样,点头道:“他应该就是王瑰,我去年在‘乞巧厨王赛’上见过他。”
程袖恍然:“原来他就是瀚溪酒楼的主厨。”
怪不得能把她独家制作烧麦的做法说出个七八来。
程袖笑着转头看着罗宇翔道:“罗哥,你刚才要是跟王瑰老先生打个招呼,说不定他能对你有点印象呢。”
罗宇翔一怔道:“王瑰……老先生向来都是看菜不看人的,做不出他想要的吃食,即便我向他打招呼,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程袖笑呵呵道:“原来老先生脾气很直爽嘛。”
罗宇翔点头道:“是的,就是因为瀚溪酒楼一直有老先生顶着,才有今天‘第一楼’的名号。”
程袖不再讨论这件事,解开小熊围裙,道:“罗哥,烧麦卖光之后,就卖萱花酥,我来卖,你继续做酥皮年糕。”
罗宇翔连忙点头,现在甜点屋的萱花酥和酥皮年糕都是他做,早就没有当初第一卖点心时的紧绷和不安。
罗宇翔做得萱花酥和酥皮年糕都受到大众欢迎,顾客流失的并不多,也吸引到不少新的顾客,甚至让‘袖里乾坤’又迎来一位评委,不过不再是王瑰,而是位中年男子。
罗宇翔接过木牌时,有点觉得梦幻,脚底下仿佛是云端一般。
一个多月前他只也只会煮方便面,一个多月后他已经拿到了‘乞巧厨王赛’十二位参赛选手的席位。
“我……”罗宇翔哽咽的说不出话。
程袖笑呵呵的声音又传入他耳边:“我们该准备参加复赛了,罗哥。”
罗宇翔强压住激动的心情,点头道:“好。”
程袖看到罗宇翔微红的眼睛,笑了笑道:“这样的民间传统厨艺比赛,意义大于价值,选手中水平太低的没有,太高的也没有,即便有个别出彩,也不会多,这正适合你参加。”
虽然程袖的话包含罗宇翔目前厨艺水平不高,但依然让罗宇翔觉得很踏实,激动的心情也平复许多。
程袖道:“比起做甜点,你更有做面点的天赋,如果这次‘乞巧厨王赛’你能进入决赛,之后我会教你做面点。”
罗宇翔微微一怔,他隐约的意识到了什么。
程袖是他老板,雇他当甜点师,教他做甜点没什么问题,虽然有师徒的关系,却是建立在老板和员工关系之上的。
如果程袖要教面点,这跟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无关,师徒关系会更加密切。
想到此罗宇翔比接到木牌更要激动,黝黑的脸都有些红润,他紧紧握住拳头,道:“老板,您放心,我一定会进入决赛的。”
程袖见他斗志昂扬,平稳地面孔都变得凌厉,野心迸发而出,不由点头:孺子可教。
第15章 (全新)复赛:包仔粿
‘乞巧厨王赛’的复赛在瀚溪酒楼内进行,晚上7点钟,所有游客都可以自由进入外厅观看比赛。
程袖和罗宇翔收拾完摊子,提前过去,甜点屋的老顾客以及‘袖里乾坤’的新顾客们都表示他们会在7点之前赶到瀚溪酒楼,为他们加油。
瀚溪酒楼特意雇来的保安回来帮他们搬取东西,程袖和罗宇翔不用挨累,这是晋级复赛的选手特殊待遇。
所有的厨具和食材,都放回连家姐弟开来的车里,复赛就用不到它们了,直接用瀚溪酒楼的厨房,厨具齐全,食材丰富。
瀚溪酒楼的厨房对大多数厨师诱惑力都极大,程袖也很好奇现代最好的厨房是什么样子,刚踏进瀚溪酒楼她就想过去瞧一瞧,可惜被服务员拦下来,被引到了三楼包厢中。
程袖和罗宇翔来的时候,包厢中已经来了六个人,看样子跟他们一样,都是获得木牌的复赛选手。
程袖长得娇俏可人,看起来年纪也还小,人是视觉动物,最容易让这些选手们放下戒备心,融入进这些选手当中。
之后她了解到,年纪最大的选手是位六十多岁老奶奶,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身份——面塑的传承人。老奶奶送给大家每人一个面人,程袖收到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即便手艺不错的她也无比佩服这位老人,因为面人本身特点表现的淋漓尽致,孙悟空斜睨的眼神,甚至能让人心神激荡,人物好像活过来一般。这已经是宗师级别的手艺了……
还有一对中年夫妻是开小火锅店的,男的擅长做咸口点心,女的擅长做甜口点心,因为点心品种丰富,客流不输于程袖的‘袖里乾坤’被其他的评委选进复赛。
剩下三位一个是初中便辍学在夜市卖小吃的年轻女孩,已经干了七八个年头,和一个在精于快餐的繁简餐厅的主厨,及金堂酒店的点心师傅。
有这样的阵容,不能再说弱了,想要进入决赛的难度也很大。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选手,有厨艺好的家庭妇女,也有从事餐饮职业的厨师,还有几个传统手艺人,只是水平不及那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
当十二个人都到齐之后,瀚城酒楼的经理出现在包厢,向他们说明了复赛规则,程袖知道一部分,跟之前那位接待连家姐弟的迎宾员说法大致相同,有些细节她却不了解。
每个厨师只可做一种点心,限时60分钟,这60分钟要把散热、打包工作都要做完,超过时限就被判定出局。
点心的范围包括中式甜点和面点,西点不可以做,因为这是中国的传统节日。
卖出十份可换取一个木牌,如果最后有选手木牌数量相同,且面临一方可能被淘汰的危险,那就加赛,就是说超过十份才算一分,即便做九份都没有分数,这样奇葩的规则也不知道谁制定的……
售卖时间共40分钟,八点开始八点四十结束,九点宣布木牌的数量以及晋级决赛的选手,九点半酒店进行最后的决赛……
经理说完规则,在晚上6点50分的时候就带他们去厨房。
酒楼有两个厨房,一个东侧一个西侧,程袖和罗宇翔暂时分开,程袖来到了东侧的厨房。
这里的厨房设施齐全,大锅灶、双炒双温灶、煲仔炉、矮汤炉等炉具应有尽有,程袖眼睛亮起来,盘算起她要给自己家打造这些锅灶需要花费多少钱……
好像她首先要再买个大点房子。
七点整一到,所有选手都开始行动,酒店聘请的摄像师会拍摄他们制作点心的情况,所有拍摄的内容,实时的传送到外厅,供客人们观看,还有瀚溪酒店的大厨讲解。
比起其他的选手已经开始挑选食物,程袖还在做准备工作——清洗。
她先向人要了一次性的头套,把头发包拢起来,又把袖子卷起,再去洗手,所花费的时间,如果用到包蟹肉烧麦皇,可能都够包三十多个了……
摄像师注意到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女孩,镜头挪到了她的身上。
在外厅,甜点屋的老顾客和‘袖里乾坤’的新顾客聚在了一起,之前他们排队购买蟹肉烧麦皇已经建立起了吃货之间深厚友谊,几百号人热切交谈。
当程袖出现在投影于白幕中,这几百号人激动不已,纷纷道:“是袖袖!”
“真的是袖袖!”
“袖袖加油!”
“袖袖必胜!”
这样激烈的反应,让其余的客人们忍不住张望:“袖袖是谁?这群人为什么这么激动?”
也有人注意到,程袖做得清洗工作竟然那么细致。
一位老人家道:“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吃她做得点心,至少卫生,能让人放心。”
周围人都忍不住点头。
程袖洗手后,去拿取食材。
干鼠尾草、糯米粉、茶树菇、腊肉……
还有提前准备的调料。
另外程袖找人要来了包粽子的叶子和绳子,她要做一种经典的传统点心——包仔粿。
‘包金年年发万金’。
包仔粿形似元宝,代表着财运富贵,有着美好的寓意。
程袖烧开水,将鼠尾草放入开水中。
鼠尾草是药材也是调料,作为药材它可以清热利湿、解毒消肿,作为调料它能让食物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泡过三分钟后,程袖将它切碎,暂时搁置到旁边。
将糯米粉倒入碗中,加入适当的盐和糖调味……
在外厅观看此场景的客人们都愣了愣,虽然眼前这个小姑娘个头不高,厨房的炉台都能到她胸口,但一举一动却独有大家风范,切鼠尾草时那种信手拈来的样子,有魔力般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外厅一处极不起眼圆桌,坐着五个人,其中一位就是那品尝过程袖做出的蟹肉烧麦皇的王瑰,也是瀚溪酒楼的主厨兼总厨,是瀚溪酒楼真正意义上的掌舵人。
坐在他旁边的几位,都对他有着若有若无的恭敬。
当程袖出现在白幕上,那段细致的清洗过程让王瑰脸上多了些笑意,当程袖真正开始施展厨艺的时候,让他老而清明的眼睛,多了些惊叹。
坐在王瑰旁边的中年人道:“这个小姑娘倒是不错……”
王瑰笑的得意:那是当然,能让老爷子我亲手给木牌的丫头,当然不错。
当程袖开始切鼠尾草时,中年人赞叹道:“刀工很扎实,有宗师风范,王老,这个小姑娘值得我们瀚城烹饪协会培养啊!”
王瑰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中年人嘴角噙着笑意,知道王老这样的表现,就代表了赞同自己的观点。
这时有人发问:“张会长,您知道她要做得是什么点心吗?”
中年人目光转向坐在王瑰另一边的年轻人,虽然对方极为年轻,但他却不敢敷衍回答,认真道:“小姑娘做得应该是包仔粿,过年前后所吃得点心,有着重要传统意义,因形似元宝,所以象征着财富。”
年轻人面容俊美,极有亲和力,明亮透澈的眼睛仿佛不谙世事,实际上在座都知道,身为万家的主人又怎么可能如同表明那般单纯善良?
年轻人赞叹道:“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