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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个妯娌都晓得,更别说您这个做姐姐的还同她一个屋子住了五六年了,哪有不知道的道理的,您说我这话说的有没有道理?”
说着又笑嘻嘻地转身面向那挪了挪脚尖的那方脸妇人,又看了眼抚了抚鬓角的黝黑妇人,才道:“不知道贵府可还有甚的凭证?”
又道:“您家找了这么多年,肯定也想了不少辙了吧!”说着还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就好比您家走失的姑奶奶手指头上几箕几斗?头顶上几螺几旋?身上穿的又是甚的颜色式样的衣裳?脖子里挂着的是甚个花样的长命锁护身符?耳朵眼里塞的又是甚?扎头发的头绳又是甚的颜色?”
……
甚的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就是!
花厅里杜氏正掰着手指头问着凭证,而外头正厅里,秦连熊在得到了胎记吻合的凭证后,却是继续问了同杜氏相差无几的一席话。
问完还道:“这世上虽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胎记,可胎记同胎记也不一样,有的会跟着人长大,有的越长大却会倏地不见了,不一定作准的。可箕斗螺旋却不一样的,俱是这辈子再无更改的。”
说完就看着下首在坐的三人,那史姓中年男子听着就有些坐不住了,转过头去问着吕氏兄弟二人:“你们可还记得?”
那吕老大就一脸凝重地寻思了起来:“几螺几旋的我倒是忘了,不过几箕几斗我倒是仿佛记得那时候我家老祖母总说我这妹子是个命里带福的。穿的甚的衣裳嘛,好像是红色的,那年我爹娘正好带着我们兄妹三个吃喜酒,为此新做的衣裳。”
说的倒是挺像回事儿的,只又一沉思,就摇了摇头:“至于剩下的,我就不大清楚了,实在那会子我也不大,不过*岁的年纪,只记得有这么个妹妹,再多就不知道了。”
吕老二就附和着直点头:“我那会子更小,就连妹子怎的丢的都不大知道了,更别说旁的了。”说着还叹了口气道:“可怜我娘自打我爹死后,脑子就不大灵清了,成天只知道记挂我那妹子,估计也问不出甚的来的。”
那史姓男子就一拍巴掌,同秦连熊道:“秦司总,我看也不用验了,这事儿再不能错的,这世上哪里这么巧的事儿,您说是不是?”
秦连熊不置可否,却是站了起来,而当堂的,除了自打秦连熊过来后就默不作声的旁听的老舅公外,其余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秦连熊就掸了掸袍子,道:“您这话倒是又提醒我了,那这样,我去请巡检司来人,帮着咱们滴血认亲,咱们验一验。”
☆、第三百九十七章 光棍
后头花厅里的一众女眷们,自然不会晓得前头正厅里,随着秦连熊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炸的众人七荤八素,已经风起云涌众人色变了。
不过随着杜氏潜移默化而信手拈来的句句发问,被问的心惊胆战的黄氏那两位中年妇人,自是后背心里都大的汗珠往下滚的。
尤其是被杜氏牢牢盯住了的方脸妇人。
到底内宅中的妇道人家,本就见识有限,自然不比在街面上行走的吕老大持的住,甚的话儿都能信口而出,她哪里禁得住同杜氏对视的,很快就不自觉地挪开了目光。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到底还是强撑着抿了抿嘴唇,吞了口口水,掰着僵直的手指头,一五一十,也像模像样真个回忆起了箕斗螺旋来。
杜氏因着站着请问的缘故,不免居高临下,只听得到这方脸妇人颠三倒四,一会儿一二,一会儿又五六的回应着,是看不到她低着头的表情的。
见她完全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就看了秦老娘还有姚氏一眼,这心里头,自是又多了一重怀疑的。
又看了眼罗氏。
但花椒的视线同这方脸妇人却是相当,自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这妇人虽在掰着手指头,可她的视线却根本不在她的双手上,以至于她好不容易确定了箕斗螺旋,正在犹豫着衣裳的颜色,可弯曲的却仍旧只有大拇指。
也就是说,她的肢体反应同思维语言是根本没法儿同步的。她的脑海中,很有可能就在捏造事实。
花椒得出这样的猜测后,倏地就甚的都听不下去了。
这已经不是潦草荒唐了,而是卑鄙无耻了。
而这方脸妇人也已经说不下去了。
僵直的肩膀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却是抬起头来,朝杜氏道:“这也是我年轻时常听我家老太太时常念叨的,只可怜我家老太太自打老爷子过世后脑子就糊涂了,好一时歹一时的,不然问她老人家,姑奶奶的事儿,必没有甚的不知道的。”
说着还拿帕子点了点眼睛,只脑子倏地一转,倒是醒过神来了,看着还埋在罗氏怀里的老妇人,嘴角翘了两下又拉了下来,双手往下挪,将帕子掩在唇边,又点了点颇有些不自然的唇角,才道:“不过咱们都是当娘的,当娘的哪有不认得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女的,姑奶奶可是我家老太太用自己的血化成了奶喂养长大的,你们瞧瞧,我家老太太怕是一眼就认出姑奶奶来了。”
杜氏听着就微微一笑,只接下来,却是该轮到姚氏上场了,正要说话,就见前头秦连熊大步走了过来,却在花厅门口止步行礼,方才低着头同秦老娘道:“娘,吕家既是来认亲的,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几句话问下来就糊涂了,这叫咱们怎么说。我看这样,咱们索性请了李巡检过来,滴血认亲,验上一把,这总是明证了。”
秦连熊这话一出,在坐的在站的秦家一干女眷自是眼睛一亮的。
都是同秦连熊一样的认知,滴血认亲绝对是准确无误的。
尤其是杜氏,脸上的笑意根本掩都掩不住。
花椒却差丁点儿就蹦了起来。
自是大惊失色的。
她完全没想到她自个儿自是不相信甚的滴血认亲的,可这年头,滴血认亲却被奉为圭臬,从来没人怀疑的。
顿时心急如焚了起来。
可目光无措之中,倏地对上变色倏变、五官抽搐的黄氏,心中一跳,又去看同样脸色灰败恶方脸妇人同黝黑妇人。
花椒心里头不知是一股气还是一股劲儿地直冲脑门,之前的怀疑得到了证实,花椒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心里生撕了这群畜生的念头都有了。
可脸上却渐渐浮起了笑容来,而且笑容愈发甜美。
打定了主意,花椒蹬蹬蹬就跑到了秦老娘跟前,眨着眼睛,一派天真地央求道:“祖母,听说滴血验亲可准了,是母女就能相融,但凡不是,就再不能融的,血浓于水,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秦老娘却有些诧异。
花椒打小乖巧,虽说长到这么大,喜欢听长辈说话儿讲古的脾气仍旧没改,可饶是三四岁的辰光,小丫头都不会这样随意插话的。
小丫头是他们从阎王殿里抢出来的,饶是今天每每想到当年,都会觉得后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如今都已经习惯了。
何况小丫头年纪虽不大,却机灵早慧,无师自通,往往就有惊人之语,很多时候就连他们这些个大人都自叹弗如的。
可到底不免又有些担心。
就像古话里说的那样,从来都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她有段辰光,就特别担心花椒在智慧上提前发力,导致后劲不足。
那还不如那些个大器晚成的孩子的。
毕竟早慧的孩子,很可能打小就习惯并喜欢上了自己的出众以及众人赞许的目光。而对这样的孩子来说,一路顺风顺水的,一个跟头跌下来,很有可能就再爬不起来,甚至于就连慧根都给跌没了。
可大器晚成的孩子却正好相反,往往一路跌爬滚打的摸索过来,历经磨难,没有甚的能叫他们失去信心,人生越多后头自然越有意味。
可秦老爹却并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不管孩子早回与否,教导上头都是一样的,既要鼓励,也要敲打,更要因人而异地妥善引导。
何况花椒虽然确实比家里头的哥哥姐姐都要来的早慧,却并不是那种一开口就能叫人感受到老谋深算的心机的孩子,虽然早慧,却只有叫人惊喜的份儿,从来没有叫人惊惧过。
仍旧憨笑明媚、天真烂漫、心地善良,这不是很好吗?
而且就算小丫头越长大确实会越平庸,那又怎样?
只要他们这些个做长辈的不失望,丫头自然不自卑。
其实对他来说,孩子们早不早慧的,他根本不在意,更不会去强求些甚的,只要能有寻常人的智慧,只要肯励志勉学应世经务,只要能够自食其力自立于世,只要能平安健康笑面人生,他就足以美得翻跟头了。
秦老娘想明白后,也放下心来。
却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小丫头会忽的插话。
不过她却相信花椒的所为,何况秦连熊这主意确实不错,甚的都没说,就揽着花椒拍了拍,朝秦连熊点头道:“你这主意好,咱们就这么办吧!”
秦连熊自然应是。
只刚要转身,虽然黄氏同那两位中年妇人已经被唬的站了起来,噤若寒蝉,不过正厅里史姓男子同吕氏兄弟反应过啦之后,已是追着秦连熊跟到了花厅门口。
眼见秦连熊转身真要出门,那史姓男子急的抓耳挠腮的,忙上前拦了他,脸上强扯出一个笑容来:“秦司总,秦司总,这这,咱们有话儿好好说,您这又是何必呢,您要的凭证我们不是都拿出来了么,再是不错的,还要甚的滴血,怪伤心的。”
还无赖道:“我老史的话儿您还信不过吗?您去莲溪问问看,我老史这人何尝打过诳语。”
可到底还是朝黄氏使了个眼色:“你让舅奶奶赶紧想一想,是不是还漏了甚的没有说。”
“噢噢噢!”黄氏僵着脖子一个劲儿地胡乱点头,脑子里更是炸开了锅,却是一片空白,只知道朝着那两位中年妇人使眼色。
忽的想到了甚的,赶忙两步过来,就朝着那方脸妇人使劲儿地道:“大舅奶奶,您上回不是说您家姑奶奶身上还有个甚的胎记么!只不过您当时也是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方脸妇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黄氏点醒了,还是真的想到了甚的,眼神呆滞目光发直,不过也就瞬间的工夫,就醒过神来,朝着罗氏急急地道:“对对对,我这一时没想起来,姑奶奶肘窝里是不是还有个胎记,只不过我忘了是哪只手腕了。”
又解释道:“我家老太太是说过几遭,只不过她一时好一时糊涂的,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说,说的不明不白的,我也就没十分搁在心上。”
这话一出,就连花椒的目光都不自觉地随之落在了罗氏身上。
就见一直没有做声的罗氏轻拍着那妇人后背的手臂就这么垂了下来。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朝眼睛里满是担忧的望着她的秦老娘艰难地摇了摇头。
花椒一颗心就一下子放回了肚子里,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密密麻麻地针扎似的痛。
秦老娘看着罗氏的眼睛,亦是心头一痛。
就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交代沈氏,道:“扶你三嫂家去歇着。”
黄氏已经被罗氏的摇头给摇懵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哪错了?
一股热气从心里直接窜到脑门上,脸上一层一层的红晕浮了上来。
却知道不能让罗氏就这么走了,下意识地就要去拦她,被杜氏一把拽住手腕,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