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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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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初又为何要把它抱过来呢,我养熟了,你又奇怪。”清漪蹙眉起来,瞧见慕容定还要开口,立刻道,“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讲么?到底甚么事?”

    慕容定满腔怒气又化作了一团委屈。他闭上嘴不说话了,脸都扭到了一旁。

    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我又不是自己要去的,再说了,我真没想要和那里头的女人怎么样,”慕容定说着伸出手去扣住她的手腕,“我就是给他们付钱的。”

    “……”清漪皱眉看他,眼中清冷的目光看的他嗓音都低了下来。

    “你要说甚么,说罢。”清漪说着扭过头去,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宁宁,你听我说……”慕容定拉住她的手不放。那个叫什么青枝还是秋杨的和他说可以冷一冷,可是冷到现在,除了把他自个给冷的恨不得以头抢地之外,清漪还真没怎么样。

    清漪根本懒得听他说,有什么事,当面说都行,玩冷战也可以。她都不怕,他竟然还去喝花酒,还让花娘陪着,幸好杨隐之前来告知,她找了过去。要是没找过去呢?

    “好,我都知道了,那些话你不都是说过了吗,我知道了。”清漪叹口气,她看向他,“你不是有话告诉我么?你说罢。”

    “我……”她那淡定的模样,似乎是大堂上的县令,不过两下就将他的罪名给审定了,而且还没给他多少喊冤叫屈的机会,甚至连刑都还没动,笑眯眯的告诉他已经上达天听,他的罪名已经定了,任凭他如何解释,也如同看耍杂技的倡优一样。

    慕容定刹那间胸腔里满满都是悲愤:她怎么能这样!

    “……”

    慕容定坐在那里,和清漪两两对望,满心的悲愤无处可说。过了好会,他开口,“你还记得前段日子城阳公主坠马了吧?”

    清漪听他提起,有些奇怪的点点头。因为城阳坠马被弄回来的时候,太多人看到了。细节处都传的到处都是,更何况段秀那里频频让宫里头的医官诊治,想瞒也瞒不住。

    清漪听说的时候,的确是幸灾乐祸了好一会。毕竟城阳曾经要她命,她很难做到听到城阳倒霉自己不高兴。

    她颇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城阳的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脑中突然冒出在慕容谐府邸中的那夜,慕容定信誓旦旦的脸。

    她脸上僵硬,抬头看向他,“你、你该不是……”

    慕容定愤懑满满的心这才好点,他带着点儿得意点点头,“没错,她既然敢招惹我的人,那么就别怪我了,这事儿不管她自个还是大丞相,都只会觉得是野兽或者是蜜蜂惹的祸。”

    清漪看了看左右,幸好之前的侍女都已经退出去了。

    他懒洋洋的靠在凭几上,一条胳膊无赖似得横在那里,“你也少往这家子上面前去,如果办白事的话再去吧。”说着他想起了什么,眉头皱起来,“中书舍人那里,你最近也少去,你说我骂杨芜,可是我说的那些话,字字都发出我本心,你不爱听也好,听了觉得刺耳也好,我还是那几句话,杨家如果不掺和,那么不管谁得势,总归少不了他们的一席之地,但如果掺和到这些事里头来,那就要想好是否能做好输的准备了,连输都输不起,就别提想赢。”

    慕容定说完,他瞥了一眼清漪,清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眸光晦涩起来。

    他也没再说话,直接起身走了。

    兰芝在外头见着慕容定这么快出来,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赶快赶进来。见着清漪面色难看,吓了跳,“六娘子和郎主吵架了?”

    “吵?我要是能和他吵起来,我就佩服他。”清漪招了招手,全部坐在床下的狗立刻讨好的汪了声,钻到她手下来。

    “明早我去杨家一趟,见见婶母。”

    明光殿内一派肃穆,皇帝元绩脸色难看,下头的宗室们也是无精打采。

    “慕容定当真没有反应?”元绩看了看左右。

    侍郎元谬点头,“慕容定之妻的姐姐许配给宗室,杨舍人之妻曾经向她试探过,的的确确是这样。”

    元绩手握成拳头在凭几上重重捶下,满脸都是痛恨,“也罢!慕容谐原本就是段秀亲族,两人一同从六镇而来,蛇鼠一窝,又有甚么好说的。也罢,他原本就是段秀一系,既然如此,也不必再试探了。”

    左右闻言大惊,他们看向元绩,元绩面色通红,嘴唇抿紧,一言不发。

    宫中表面上死一般宁静,宫外热热闹闹,宗室们的嫁娶如常举行。不管形势如何,娶妻生子总是要的。

    侍中元谵娶杨氏清湄为妻,晚上很是热闹了一场。杨芜将这个侄女嫁出去,总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这个侄女遭遇巨变,还曾经一度沦落为别人家的家伎。这事他隐瞒下来了,当初太乱,杨劭又身死,一个女子能如何呢?只希望日后能过得好就行。

    清漪也去了,不过依旧是在王氏身边,也没有去看清湄。王氏已经觉察出来两姐妹有些不同寻常,问清湄,清湄哭哭啼啼的抹眼泪,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得罪了妹妹。王氏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她看出不对来,没有去问清漪,只是按捺下来。

    夜间,迎接新妇的七香宝车终于走了,王氏转头对杨芜长叹一声,“看来,四娘是真的没有学到当年兄嫂的气度。”

    “……她遭逢大变,性情不同以前在所难免。”杨芜叹气,这会偌大的正房内也就剩下夫妻两人。

    “以往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吧。”

    王氏服侍杨芜躺下更衣,她叹口气,“我就担心日后还会出甚么变故,四娘看着总叫人有些不放心,六娘至少坦坦荡荡,可是四娘话里话外都把由头往六娘头上推。实在是有失磊落。姐妹之间都是亲人还好说,可这要是夫妻之间,可就不行了。尤其听说这新婿也是好美色的,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落得不好。”

    “……”杨芜思索半晌,摇摇头,“这些事我们就算想的再多也没有多少用处,还是要四娘自己。”

    若是以前,他对兄嫂自然信得过。只是四娘遭遇了这么多事,难免性情大变。他摇摇头,四娘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傻事!

    “还有六娘,六娘传来的那些话……”王氏说着看向杨芜,神情复杂。

    杨芜摆了摆手,“罢了,我们原本也只是替四娘新婿问一句罢了,让四娘在新婿家过得好而已。这朝堂上的事,还是别插手了。”

    王氏闻言,心下轻松不少。

    “我们士族,原本就是不对上头的人有忠心,不然也不会屹立这么多年,”杨芜思索了半晌,他慢慢摩挲着有寒疾的腿。王氏见状,替他卷起裤腿,将准备好的艾包绑上去,小心用火在外炙烤。

    传来的阵阵暖意,让杨芜腿上的疼痛舒缓了些。

    “百年前衣冠南渡,士族们侨居江左的,再也没有回来。留下来的不是一样的要生活?还在那些胡人手下入仕的还少吗?这北边谁做皇帝,对我们杨家来说,又有甚么重要的。不管了不管了。”杨芜一阵心烦意燥,他挥挥手。

    “这些人爱闹就闹吧,只是看看他们最后闹成甚么样子,大不了,我带全家回弘农郡的祖宅去!”

    王氏忍不住笑了,“事情哪里到这个地步?不过不掺和这些事,我这心也就能放下来了。”

    夫妻俩相视一笑。

    十多日之后,洛阳表面上的平静终于被清晨送军报的快骑的蹄声踏破。

    蠕蠕又南下掠夺,因为之前六镇镇兵大批南下,六镇空虚,竟然被蠕蠕得手,烧杀抢掠了好几个城。漠南草原上原本属于魏国境内的人口和牲畜也被蠕蠕人掳走。还不仅仅这样,南边的梁军重整旗鼓又重新攻打郢州等地,顿时襄阳郡郢州沔州告急。

    军报一来,哪怕是段秀,也皱起了眉头。皇帝在上头不发一言。如今朝廷里头的武将都是段秀的人,不管怎么委派还是段秀一系的人。

    宫殿之内静寂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楚。

    段秀将玉笏防止在臂弯里,他抬眸看向上头安静的几乎不存在的皇帝,开口,“此事,陛下觉得呢?”

    这话原本应该是由皇帝来问,如今却让身为臣子的段秀给说了,说不出的怪异。

    “朕认为,还是尽快派兵前往驱逐蠕蠕和梁军为好,若是晚了,被人抢占先机,岂不是令人扼腕?”

    “陛下所言甚是。”段秀说罢,危襟正坐,“臣自请带兵出征,驱逐蠕蠕。还请陛下恩准。”

    元绩愣了愣,段秀要去何处,哪里需要他来过问点头?他一时间想不通段秀说这话的意图,小心翼翼道,“大丞相乃国之栋梁,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我朝将才济济。让大丞相前去,倒是助长了尔等小人的气焰。”

    段秀闻言看了元绩一眼。

    他原本也没有太大的亲自出手的心,不过南北夹击,形势看上十分严峻,他这个大丞相若是不做表率,面上实在是看不下去。

    幸好,小皇帝开了这个口,免了他不少麻烦。

    战事紧急,眼瞧着火烧眉毛,段秀在下朝之后,迅速召集手下那些人,不管是镇守在边关几州的,还是在洛阳的,几乎都被派上了用场。慕容谐都已经被要被遣派到北方草原上头和蠕蠕捉对厮杀去。

    慕容定也不例外,他是南下沔州。之前寿春一战,如何和南人打仗,他已经有经验,南下最适合不过。

    慕容谐这次不顾贺楼氏的反对,把长子带在身边。留在洛阳是没有多少前途的,他们慕容家的男人,上沙场才能尽显真本色。

    贺楼氏闹了又闹,慕容谐罕见发怒之后,贺楼氏这才抹着眼泪给慕容延打点行装,还从寺庙里头花了大价钱请来了一尊佛像,日夜供奉。

    相比慕容谐家里的鸡飞狗跳,清漪驾轻就熟的给他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夜间,慕容定用完晚饭之后,没有和之前一样留在他屋子里头,而是直接到了她房内。

    慕容定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脱去了外面的衣衫,坐在镜台前放下头发。

    他见她乌发披落在肩上,明眸皓齿,肤白如雪。喉咙紧了紧,两人自从争吵过后,就再也没有亲近过。更别提男女那回事,他心头火烧的厉害的时候,就会到院子里舞枪弄棒,将精力发泄完了,也就不会再想。

    可是真再次看到她这模样,他心下忍不住的悸动。

    “你们都下去。”慕容定道。

    兰芝看了一眼清漪,清漪从头上抽出一根玉簪,随手丢入一旁的首饰盒里,似乎没有见到慕容定。

    她只好站起身来,带着侍女都退了出去。

    窸窣的声响过后,室内也就能听到她梳发的轻微响声。篦子仔细的从浓密的长发中梳过,慕容定走了过去,在她身后坐下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手腕纤细,凸出的那块骨头圆润可爱,抵在他粗粝的掌心上。

    他忍不住摩挲着那块小巧可爱的骨头,他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清漪没有半点客气,伸手就把肩膀上的脑袋推了过去。

    慕容定被推开又贴了上来。

    “宁宁,我想你。”他又一次抱住她,孜孜不倦把下巴放在她脑袋上。

    “不是想别的女人,例如上回那个花娘?”清漪才不会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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