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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往常,娇妻这般模样,慕容定喜不自胜,再整雄风,好好的和她浪上好几个回合。可是这会冷汗如雨,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望着身上的女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来,说说,”清漪呵气如兰,手指轻轻落在他的面颊上,停留了好会顺着面颊到脖颈的那道硬朗的线条滑下,而后转过胸前的沟壑,直接更加往下,停留到了他那翘臀上。
“啊!唔——!”一行士兵从慕容定穹庐周围经过的时候,就听到穹庐里头传来几乎变了声的嚎叫。
领头的校尉脚步顿了顿,迟疑的瞬间,又听到穹庐里头传来“啊!!”的两声。慕容定的穹庐外面是用牛皮围起来的,十分厚重。外头都能听到声音,这里头估计是叫的震天响了。校尉想起,今日同袍们说起镇南将军把自个的美人娇妻给接过来,提到这件事,个个羡慕的哈喇子都流淌出来了。
几个见过镇南将军娇妻的同袍更是两眼发直,舌头都快要撸不直了。镇南将军没有女色上的传闻,也没有听谁说过他要自己身边的亲兵帮着他打野食的,娇妻一来,夜里不抱,除非下头不行。
这吃素吃久了,一旦开荤,难免会吃的猛些。男人么,那事上头高兴起来,难免叫个几声。
校尉加快脚步,带着士兵目不斜视,直接从慕容定的穹庐旁走过。连速度都放慢了,走的颇有几分依依不舍。
清漪的饱饱的睡了个好觉,大清早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兰芝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兰芝看到她脖子和胸口上的点点梅红,笑的开心,“恐怕过不了多久,六娘子就要添个小将军了。”
夫妻两个聚少离多,成婚以来,慕容定就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东奔西跑,了两个人在一块的日子,认真算一算还真没多少。
“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看他的了。”清漪手臂伸进厚厚的衣袖里,兰芝低头给她系上衣带。
“以前将军常常在外面,现在六娘子就在将军身边,可不是快得很。”兰芝说着继续给她忙活起来。
这里水比较珍贵,但对她来说供应还算充足,洁面漱口都没有收到半点限制。清漪吃了点东西,叫人跟着在外头稍稍走动了下。慕容定住的穹庐够大,但是待久了还是觉得闷,出去走走散散心。
清漪走在外面,头上戴着防沙尘的帷帽。在慕容定一队亲兵的护卫下,在外面看看风景。
军营里头到处都是男人,偶尔见着个女人,哪怕是个老妪,也要看成出水芙蓉的西施。一个个的见着清漪来了,哪怕有军令在身,不敢肆意喧哗吵闹,可是脖子长的和被人从后面吊提起的鸭子一样。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身材娇小的小妇人。
只见小妇人穿着淡翠色的襦裙,头上戴着帷帽,帷帽四周有朦胧轻纱落下,将她的面容笼上了一层薄雾。在薄雾之下的眉目不甚清晰,但依然可以在外面窥见姣好的面容线条,一群男人心醉神迷,甚至有些人睁大了双眼,目光如火,恨不得将这妇人面前的轻纱给烧的一干二净。
慕容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一群旷男满脸痴迷的望着远处的一道倩影,他站定了眯了眯眼,分辨出来那背影是清漪。他看着那些脚站在那里,人恨不得贴上去的士兵怒叱,“你们还站在那里作甚!该做甚么做甚么,如果敢有半点疏忽,军法处置!”
他这一声,气沉丹田,威势十足,把原本还一心想着好好看美人的士兵吓得慌忙遁走,半点都不敢停留,生怕自己再留片刻,慕容延就真的拿他们来军法处置。
军中一句军法处置就是要掉脑袋的,美人很好看,可是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拿自己的一条小命来看的。只能看,连美人的手都摸不到。要是因此丧命,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慕容延见着那些原本痴痴呆呆的人都散开了,大步走上去。
“六娘子。”兰芝见着慕容延赶过来,马上出声提醒。
清漪转过身来,见到慕容延向自己走来。清漪不记得自己和这位大伯子有过什么交往。不过还是停下脚步来,等到慕容延站定了,她屈了屈膝,“大伯。”
“嗯。”慕容延故意办起面孔来,他翻起眼皮,瞧见清漪身后站着好些个慕容定的亲兵,心下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失望。
“大伯前来,不知道有甚么事?”清漪问。
“弟妹在这里,不知道所为何事?”慕容延不答反问。
“在穹庐里头呆久了,怪觉得气闷的,所以出来走走。”清漪说到这话,不由得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来,话语里都带上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大伯,是不是我妨碍到你们了?”
慕容延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军营里头许多地方不好走,而且人也多,到时候只怕几个不长眼的冲撞到你。”
清漪开口,她还没说出话来,又听慕容延道,“这样吧,我倒是知道一处离这里不远,又好看风景的地方,待会我叫我身边的亲兵带你过去。”
清漪原本还以为慕容延过来是说她妨碍了他办事,要赶她回去呢。她反驳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谁知道慕容延竟然是给她选个好地方去看风景?清漪求之不得。
“多谢大伯。”清漪迟疑了下,开口道,“贺楼夫人和段娘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还请大伯不要太担心了。”
慕容延愣了愣,到了现在,阿娘的事除了他之外,提起这件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所有的人好像不约而同的把他的阿娘给忘记了,忘记了阿爷其实还有这么一个原配发妻。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点了点头,面上也带了几分鲜活的气息,“嗯……多谢了。”
清漪瞧着慕容定转身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和兰芝说道,“他其实也不容易。”
她来了这么一会,该听说的都听说了,慕容延跟着慕容谐在外头的这段时间,功劳是建了不少的,甚至还会亲自冲锋陷阵。他才能有,胆气更是有,只是前头那些年被母亲给耽误了,这会玩命似得赶。到了这会还得替母亲担心。
“这可只能怨命不好了。”兰芝扶着她,“有那样的阿娘,也只能受着了。不过这些六娘子还是不要在提起了,要是郎主知道了,说不定心里不痛快呢。”
清漪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他心里不痛快?我心里才不痛快呢!”
这家伙,简直叫她恨不得吐出口血来。这么久了,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大名是什么,这么久原来他都是把乳名当大名的?
昨晚上她还真是少拧他了。
慕容定这会正在看士兵操练,士兵们每逢三日操练一回,这是雷打不动的惯例,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操练。慕容定骑在马上,看着士兵弯弓如满月,动作整齐如一。这样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愧是当年六镇的精锐,哪怕流放到河北,被迫种了几年的地,吃饭的看家本事还是没有丢掉。”
“只是,现在蠕蠕人已经几乎全部北逃了,而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些好对付的,想要继续统领他们,甚至用他们做为本钱和段兰对峙,恐怕没那么简单。”慕容定身后的副将道。
这些人都是从六镇里头出来的,性情彪悍好斗,不然朝廷当初也不会把这些人都给流放到了河北,让他们远离草原,免得他们再生事端。可是这些人哪怕是到了河北都不安宁,是不是的杀掉临头的人,想要造反。
段秀当年声威甚重,才堪堪压住了他们,如今想要完全降伏,谁也没有一定的把握。
慕容定听后良久没有做声,他静静的骑在马背上看完了整场操练,直接拉过马缰调转回头去。出了校场,他翻身下马,抬起腿,大腿内侧就一阵酸疼。那真的是疼,疼的他眉毛都要竖起来。
李涛瞧见慕容定僵在那里,连迈出去的那条腿都僵住了,保持着一个怪异的站姿。看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李涛上去,小声开口,“将军,是不是身体有甚么不适?”
慕容定摇摇头,“没有。”说罢,他迈着酸疼的腿继续走。
昨夜宁宁知道他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大名,那双纤纤素手在他屁股和大腿里头拧了不知道多少次。
平常她力气不大,但是真的发火的时候,还真是叫人难以招架。慕容定迈着酸爽的两条腿,去慕容谐那里,找这位阿叔商量事去了。到了晚上暮色四合,天色都暗了下来,他才抽出些许时间去韩氏那里。
韩氏到五原郡不过是一夜,可是如同干涸久了的池塘遇上了甘霖似得,整个人不过是短短一夜马上就水嫩了起来,眉梢眼角皆是满满快要满出来的风情。
只要有慕容谐在,不管是哪里,她都和开的正艳的牡丹一样,艳丽夺目。
韩氏在穹庐里头看书,正看着,慕容定就从外头掀了门帘进来,见着韩氏,直接大大咧咧的在她面前盘腿坐下,根本就没个正经样子。
“怎么?到我这儿有事?”韩氏听到慕容定那沉沉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着慕容定那张脸,她嫌恶的皱起眉头,“怎么不擦擦就来了?”
“阿娘还嫌弃我么?”慕容定道,他坐在那里,迟疑了下,还是问出口了,“阿娘,你知道不知道宁宁的大名是甚么?”
韩氏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她丢下手里的书卷,看着儿子,“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叫甚么?”
慕容定顿时有些扭捏起来,他动了动,又不小心牵扯到腿上的淤青,疼的他险些呲牙。
“我之前也不在意她叫甚么,反正在我身边,是我的人不就行了么……”慕容定嘀嘀咕咕的,对着韩氏的目光,他声音小了下去,脑袋都搭了下来。
“你呀!”韩氏被慕容定这话弄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说你不上心吧。你以前对其他女人几乎看都不看,也只有她才入你的眼,还和人抢了起来。说你上心吧,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大名叫甚么?”
慕容定脸色涨红,眼神左右乱飘,后来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韩氏。韩氏被看的没办法,起身从身后的木架子上抽出一支卷轴丢给他。
“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带上的,就是你和她成婚之前,杨舍人送过来的写有她生辰姓名的帖子,我拿回来就没见你看过,还以为你早知道呢。”
慕容定东西拿在手里,也顾不上反驳韩氏的话,抽开来看就见着上头‘杨氏清漪’这四个大字。
清漪,他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好好的读了一遍。心里生出几分浓厚的愉悦来,好似从唇齿间读出来,都能生出令人心怡的芳香。
“嗯,知道了就走。坐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韩氏毫不客气的出口赶人。慕容定郁闷万分的起身,被韩氏给赶到了外头。
夜色下的军营依然不改冰冷的本色,似乎一举一动都有军法这两个字束缚,他原本见多见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样,可是清漪过来之后,他这个后知后觉的终于是觉出几分不寻常了。
慕容定马上就往自己的军帐走过去,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有家室的人干嘛要混在一堆单身汉里头?
回到军帐里头,慕容定就闻到一股香味儿。定睛一看,就见着食案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清漪听到声响从屏风后转出来,就见着慕容定傻大个似得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