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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生过一胎,可是再来的时候。阵痛一阵接着一阵; 让她没有半点可以逃遁的空间。
“怎么还是这么疼?”清漪气苦; 抓住兰芝的手。
兰芝被她抓住; 也是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只好放柔了声调,“好了; 六娘子; 忍忍,再忍忍,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兰芝说着,紧密的阵痛暂时消减下去; 清漪得了残喘的空隙,兰芝马上搀扶她起来,叫侍女送来温水; 喂她喝下去。
生孩子从来没有个精确时候; 说挣扎多久; 能把孩子给生下来; 再经验老道的接生婆也不知道。
清漪躺在床上,嗓子里赫赫吸气。接生婆们事前都被慕容定吩咐过,如果有万一; 保住大人,小孩没了就没了。所以一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轰隆——”外头炸开一声响雷,紧接着雷声阵阵。
“外头看样子要下雨了!”侍女惊喜叫道。
长安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下雨了,炎热干燥,如今外面空气里都是充沛的雨的味道,哪怕雨滴还没有落下来,却已经乌云沉沉,雷声擂动。
原本静滞的空气,狂吹起来,夹着令人兴奋的水汽吹卷冲入室内。
慕容定不耐烦在床上坐着,被吹入室内的风扑了个正着。
清凉的风让他浮躁不定的心情稍稍平伏下少许,不过他的心却还是没有完全安静下来。杨隐之快步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已经入夜了,外面的火把被风压的几乎抬不起头来。杨隐之看到的天空是一片墨黑,但是那充沛的水汽令他身心愉悦。
“终于要下雨了。”杨隐之喃喃。
“当然要下雨了,都起这么大的风,雷都打了。”慕容定有几分心烦意燥,他说着又往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风大又凉,可别吹到宁宁房里才好。”
产妇生产,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见不得风。慕容定不想有半丝风吹到房内,害的娇妻受苦。
听说女人生孩子落下来的毛病不好养,说不定要跟着人一辈子。慕容定哪里舍得让清漪受这个苦,恨不得自己受了。
“姐夫。”杨隐之见慕容定没有半点喜意,反而焦躁不减,不由得又多说了两句,“天降甘霖,旱灾可以进一步减弱。姐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吉兆。”
慕容定掉转过头来,目光锐利,看的杨隐之脸上的笑都僵硬了起来,“天要下雨拦不住,我不管这个,但是宁宁肚子里头的那个崽子,要真是个吉兆,就该老实点快点出来,别叫他阿娘受苦。”
杨隐之呆呆站在那里,过了许久,他提起来的心缓缓放回去。他那些话其实也不过说给慕容定听,好叫他心里好受一点,既然慕容定一心牵挂清漪,自然也用不着了。
杨隐之陪着慕容定在外头站着。
外面依然狂风疾行,雨水却迟迟不下。
两个人站在窗门钱,任凭自己被风吹了个满头满脸。慕容定挣扎一二,直接抬腿就往外头走去。杨隐之见状连忙跟上,“姐夫到哪里去?”
“我到你姐姐那里去!”慕容定头也不回直接答道。
女人生孩子,男人帮不上忙,只能在外头等着,杨隐之就要拉住他,但是慕容定灵活一抬手,直接躲开。
“我知道你们规矩多,我这儿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你就先在这里等着!”慕容定说着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院门之外。
慕容定到产房院子里头,一路上走来的侍女和婆子看到他吓了一大跳,纷纷躲避开。没有一个人敢拦他。他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庭院里头,和产房也就隔着一道门了。
兰芝听到消息,出来一看,见着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那里,险些没吓死,这里头已经忙乱的不行了,这位又是来添哪门子的乱?
慕容定看到兰芝脑袋都探出来了,伸手叫她过来,兰芝不情不愿走过去,心里还记挂着产房里头的清漪,走到慕容定面前垂挂着脑袋。
“宁宁怎么样了?”慕容定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六娘子这会正在用力呢。阵痛比之前来的密了,恐怕也快了。”兰芝飞快答着,双眼不由自主的望着那边的产房。
慕容定一听,马上紧张起来,“那你快回去!”
兰芝哎了一声,提起裙子就往里头跑,一边跑,一边腹诽:明明也帮不上什么忙,过来干嘛,只能给人添乱。
屋子里头的清漪抓住垂下来的布带,咬紧牙关,阵痛不比之前的来一阵退一阵了,这次紧密的叫她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这次恐怕是真的来了,使出浑身上下的劲头。
“哇——”婴孩啼哭从紧闭的房门里爆出,紧接着头上雷声炸开,轰隆隆过后,几乎是紧密相连的雨珠如同从天而降的箭矢,砸在云层下的万物上。
比豆子还要大上不少的雨箭砸的屋顶和草木上,霹雳巴拉作响。站在院子里头慕容定直接被这一场给淋了个正着。慕容定见着有侍女出来,不顾浑身上下的狼狈,直接跑过去,“怎么样,娘子还好么!”
侍女满脸喜气,“回禀郎主,母女平安!”
慕容定一愣,“母女?”
“是呀,娘子生下一个小娘子,长得可好看了,像极了娘子!”伺候清漪的人都知道,这位郎主并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只管大人平安就好。所以这会侍女的声音里头格外透着一股欢脱劲儿。
“轰隆——”又是一记雷响,雨势更加凶猛了,似乎憋了好几个月的劲儿,这一朝都要发泄出来,雨声连城一片。
清漪生了孩子之后,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这回比上回好歹要轻松点,至少没有生下来就晕过去了。这个孩子还是很心疼母亲的。
孩子生下来,就抱到隔间里头洗干净包上襁褓,让乳母喂了第一口奶之后,才抱到清漪面前,清漪看了一眼,点点头。
还没说完,就听到外头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男女脚步声其实不同,一听可以听出差别来。产房之内是不准男人进来的,这个时候能进来的除了慕容定,不做他想。
慕容定浑身上下被雨水给淋透了,他不敢进去,生怕自己身上的水汽让里头的清漪沾染上。
他知道这会清漪刚生完孩子,身体正虚弱着,不能有失,可是不见,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的厉害。
“你来了?”清漪靠在床上说道,哪怕提高了声量,还是显得几分有气无力。
只见屏风那边露出半个脑袋来,那张脸生的十足的赏心悦目,剑眉星目,刚柔相济。如果忽略黏在脸上的头发的话,还真的是气度不凡。
清漪原本半躺在床上,见着慕容定那一头的狼狈样,一愣旋即忍不住笑出声。
慕容定傻呵呵的站在那里,他听到清漪笑的开心,忍不住道,“好了别笑,你刚刚生完孩子,力气省着点,好好睡。”
清漪哪里忍得住?笑了好几回,才擦着眼角都要冒出来的泪光,“怎么了,你这是?”
“没怎么……”慕容定眸光流转,他看到清漪打了个小哈欠,脸上的疲惫都遮掩不住了,知道她累坏了,“我去看看孩子,宁宁你先睡。这会没甚么事。”
慕容定说着眼睛眨眨,还是看着她。
清漪冲慕容定一笑,“好,我知道了。你也小心,外头下雨了吧?叫人给你拿把伞,别再淋着了。”
短短一句话,听到慕容定耳朵里,如同给他揣着一只小炉子似得,暖的他浑身上下美呼呼的。慕容定晕陶陶的就去看孩子,刚出生的孩子并不好看,慕容定听侍女说女儿长得像清漪,满怀期待,可是真的看到襁褓里头的孩子的时候。慕容定双目圆睁,“怎么生的这么丑!”
襁褓里的孩子生的红红的皱皱的,看的慕容定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去看第二眼,这样怎么能说是长得和宁宁像呢?
长得也不像他!
乳母被慕容定这一句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壮起胆子和慕容定解释,“孩子生下来都这样的。”
慕容定将信将疑,他又看了一遍。孩子喝了奶已经睡了,也不知道自个面前矗着个人。
“原先我还想着,等你生下来,把你吊起来打一顿。”慕容定说着有几分郁闷,每次生孩子宁宁都要疼的死去活来,他也跟着在一旁心疼的要命,疼的厉害了,恨不得把宁宁肚子里头的孩子拖出来一顿暴打。
儿子还能下得了狠手,毕竟臭小子天生欠抽,抽打几下还能养养性情,但是女儿要这么来,慕容定只想撞墙。
女儿哪里能用对小子的办法对待。
慕容定苦思冥想了半日,竟然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他长叹一声,伸出手来,在孩子娇嫩的脸上小心的碰了一下。
“你是个姑娘,那就算了。”慕容定看向襁褓里柔软小小的一团,心也跟着软下来,“好好吃奶好好长,等长大了,阿爷教你骑马射箭。”
慕容定出来,外头风的劲道依然不减,吹得院子里头的树左右飘摇,树叶飒飒作响。
杨隐之等了好久,桌子上的灯苗已经被风吹的左右摇曳,几乎近于湮灭。他听到门从外面被推开,立刻抬头,看到慕容东浑身湿透了的走进来。
“姐夫怎么样?”杨隐之快步走上去,神色焦急。
慕容定上下打量了杨隐之一眼,“宁宁果然没有白疼你。”
“姐夫?”杨隐之双眼还盯着慕容定。
“生了,母女平安。”慕容定说着,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孩子说是像宁宁,不过我还没看出来,兴许太小了。”
杨隐之听慕容定亲口说母女平安,几乎悬在喉咙口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慕容定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噜喝下,他放下杯子,看着杨隐之那大松一口气的模样,咧起嘴角,“刚才你说,那孩子的出身是吉兆?”
杨隐之冷不防被他问了句,下意识点头,“没错,干旱几月,外甥女降生之时,天降甘霖,可见是吉兆。”
慕容定点点头,“那就好,这孩子看来,来的正是时候!”
慕容定为娇妻悬起的那颗心回到胸腔里头,理智回笼,就想到了正事。
杨隐之知道慕容定想的是什么,这孩子生于天降甘露的时候,而且就在她出生的时候。告诉丞相,也是一件美事。旁人或许觉得嗤之以鼻,根本算不上甚么法子,但是有用还是没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场雨下的好,下的正是时候。”慕容定连连点头,“希望这场雨下的更大更久一点。”
或许是否极泰来,慕容定焦头烂额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从开始的气势磅礴到后面的绵绵细雨,穿过长安的八水虽然河面上涨,但之前因为几乎干涸,所以河水涨上来,没有发水的担忧。反而令人欢喜鼓舞。
从这场雨之后,又零零碎碎下了好几场,干涸的土地被雨水滋润,重新散发出生机。
慕容定令人再往郊外的难民那里派人,这次是弄了不少艾草过去,艾草点起来,熏走蚊虫。
明衍的医术果然如同当初推举他的那个县令所言,十分高超,药庐里头几排炉子点着,上头都是密密麻麻的都是药炉子,几个小道士和道童穿梭在炉子里头,守着那些药。
明衍在外面给一个病人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