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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谐听得连连点头,他也爱听阿谀奉承的话,但是点到即止。要是那种把对手贬低的一无是处,来讨他欢心。那简直就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的对手是个废物,他这个连废物都不能收拾的人算什么?
心情大悦,在心里仔细掂量一下贺拔盛的才能,颇为满意。自然出手也就更大方了。
慕容定实在第二天上朝,听到朝廷的人事变动,才知道此事。慕容谐封贺拔盛为大将军,统领三荆都督。
贺拔盛一身崭新的冠袍,跪谢下拜的时候,谢恩的声音格外洪亮,大殿之上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他的志气满满。
慕容定站在下面,前面就是慕容谐,后面是慕容延。这朝堂臣子们的站位,和现在长安权势大小那是一模一样。慕容定看不到身前慕容谐的脸,也不知道他此刻神情如何,但是身后慕容延的心情,他哪怕是用猜的都能知道这家伙现在是如何的欢欣雀跃,恨不得生双翅膀直接从这大殿里头一路飞出去。
慕容定斜乜着那边正好从光洁的地面上起来的贺拔盛。
这死小子可真不厚道,论亲疏,两个人老早就开始共事。慕容延那都是后来的,这死小子自己不来找他,反而去撞慕容延的钟,这玩意儿是脑子坏掉了?
慕容定一肚子的腹诽,但大殿之上,就算是他,也不能随意放肆。慕容定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下朝散场。
慕容定直接抬腿就往官署的方向走去,贺拔盛却在此刻跟了上来,慕容定不耐烦,却还是停下了步子,对贺拔盛笑道,“你来了?”
贺拔盛拱手对慕容定笑,“是呀,好不容易到这里了,哪日我请你喝酒?”
“好,你的酒我是一定会喝的,以前我们就是同僚,现在你又做了大官,喜事一件!我现在有事要忙。”慕容定眼角余光瞥见那边站着的慕容延。
慕容延双手拢在袖中,他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站在那里,看向这边的目光都是带笑的。慕容定看的心里憋火,他呵呵一笑,“我先走一步。”
说罢掉头就走,慕容定回到署房之内,见着杨隐之和几个幕僚等在那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今个真是气死我了,好好的,他甚么人不去求,偏偏要去找六拔!”
长吏知道慕容定此刻心绪难平,一时不敢开口,以免触到这位的霉头。只敢拿眼去看杨隐之。
杨隐之坐在那里,开口,“李将军应该也快要调回长安了吧?”
官员们都要考课,历数任期内的功过,然后根据结果再有调派。李涛之前就是在外镇守,慕容定想要把他给调回来。
慕容定嗯了一声,他看着杨隐之,“那边已经决定好了?”
“嗯。”杨隐之点头,“听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人回来。”
慕容定点点头,他伸手摸了摸光秃秃没有一根毛的唇。
“他回来,在长安领兵,我的心里也安稳许多。”慕容定说着眉头复又皱起,“六拔那个小子挺能耐的,向阿爷举荐了贺拔盛,贺拔盛这会做了大将军,手里有几分兵权,他既然靠着六拔那小子到了丞相面前,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自然划到六拔那里去了。”
慕容定说着有些气愤,自己一时不察,竟然给拱手给慕容延送去这么一个大助手,简直气的恨不得捶胸顿足!
不过他生气也生的不长久,过了会,就看开了,事已如此,再想多了,除了把自己气的半死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看来丞相还是看好大都督的。”长吏道。
慕容定挑了挑眉毛不说话,长吏将手边一堆的文书送到慕容定面前,慕容定脸上抽搐了两下。
幸好,李涛等人的回京,总算给慕容定些许安慰。慕容定大权在握,但是慕容谐也不是完全对他撒手,至少朝堂之上,人事升迁变动,几乎都完全掌控在慕容谐手中。慕容定想要把自己手下人调回,还要经过慕容谐的点头。
李涛回长安,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慕容定这位故主。他曾经是慕容定的亲兵,那么不管到了那里,身上都有慕容定的标签。想要飞出去单干,那简直不敢想,也没人敢用这么有“进取心”的人。
慕容定见到李涛很高兴。
清漪看到慕容定之前因为得失生气,现在见着亲信被调回长安,并且被委以重任,又高兴的恨不得当即跳个圈,感觉有点辣眼睛。
这一下生气一下高兴,清漪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受不住。他现在已经是京畿大都督,掌控京畿和皇宫军队,清漪都不知道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要患得患失。
不过慕容定兴致高涨,上蹿下跳,跳脱的不行。似乎贺拔盛那事也不放在心上了。
时令正值秋季,长安难熬且漫长的夏日终于过去了,紧接着朝廷要在外面举办秋祭,祈祷今年的丰收。
今年和东边打了几仗,又是旱灾。能有往年一半的守城,大司农就该涕泪满脸谢天谢地了。
但是这年过的的确不怎么安生,先是东边要打过来了,然后又是长安城外的瘟疫。所有的人都想要有个机会,好好向上天祈祝,以求来年有个好光景。
帝后祭祀于城郊,规模弘大。
秋祭这个东西,鲜卑人原先是没有的,从后来从汉人那里学过来。既然是学过来的,自然是参杂了鲜卑人的习惯。
例如清漪这会就听着女巫的长啸,和那边鼙鼓震天的咚咚声。
帝后祭祀,大臣还有内外命妇都要跟随。大臣在皇帝那边,女人们就都跟着皇后。
皇后站在筑起的高台上,高台之下,除了分列两边的外命妇,还有一群头戴鸡毛,脸抹涂料身披兽皮,活似从深山老林里窜出来的野人。
清漪在下头站着,有些意味索然,元明月在她不远处的地方,偷偷看过来,冲清漪一笑。
清漪面上不露,但是也回了元明月一笑,心里盼着这女巫能早点完事。她一开始看着女巫蹦来跳去的,惊吓之余,还有点好奇,但是看久之后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甚至觉得疯疯癫癫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巫那边终于完事了,皇后挺着个肚子,早就不堪劳累,等到祭祀一结束,她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找个地方休憩。
皇后都走了,剩下来的外命妇们出了那个圈圈,随意了许多。
这会内命妇已经没有了,从蠕蠕来的皇后生性和其他长安贵女们如出一辙的好妒,而且好妒程度只烈不轻,元绩以前纳娶的那些妃嫔,都被遣送出宫,出家的出家,改嫁的改嫁。
没有内命妇在,皇后不在场,又不是什么严肃场合,气氛随和了许多。元明月过来,亲亲热热的,丝毫不避嫌,两人还没说两句话,就见着朱娥走了过来。
朱娥今日作命妇打扮,头上冠帽上珠玉堆满了,走过来后边的博鬓微微颤动,她过来冲清漪一笑,“恭喜弟妹了。”
“嗯?”清漪听得满心奇怪,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好让朱娥恭喜的。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她有好事,依照朱娥的做派,应该是私底下气的半死,而不是堂堂正正的恭喜她吧?
果然,朱娥故作惊讶,抬起手来盖住那张涂的小巧的樱唇,“还没有人和你说吗?”说和她眼睛一转,“那我就和弟妹说了吧,是这样的,朝廷不是最新封了一个卫大将军么,那位将军要娶妻了,而且就是弟妹的亲姐姐,就是原南阳王妃的那位。”
此言一出,莫说清漪就是元明月也吃了一惊。
平常夫妻和离,改娶改嫁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个先做王妃后嫁新臣的,并不多见。
清漪站在那里,眉头蹙起,有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下意识的咦了声,而后又恢复了之前和元明月说话的模样,“原来这样,此事的确是值得恭喜。”
朱娥被清漪这话一哽,她原本是打算拿这事来恶心清漪,没想到清漪倒是顺着直接说这话了。
真没看出来,她脸皮竟然还真的有这么厚!
朱娥脸上的笑维持的有几分艰难,“这也是好事,贺拔将军说起来被丞相倚重,能和他结亲,正成好事。”
清漪点头,“没错,而且我家里那个和贺拔将军原先是同僚,同僚成了连襟,的确是一段美事。”
清漪看着朱娥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容不减,元明月和她交往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气。看她现在在笑,恐怕这笑也只是在脸上。
果然,清漪转头对她说,“对不住,我待会还有私事,不能陪你了。”
元明月颔首表示明白,见着清漪离开。
秋祭之后,帝后要赏赐器物。等到事情一完,清漪立刻驱车跟上王氏的马车,到了杨芜家中。
杨芜此刻还没有回来,王氏在大道上就看着清漪跟过来了,清涴送王氏回来,没成想一块见到清漪了。
“姐姐?”清涴见到清漪不用人搀扶,自己麻利的下了车,直接就到她们母女面前。
清漪冲清涴点点头,旋即转过头去对王氏开门见山,“婶母,儿听巨鹿公夫人说,四娘要嫁给贺拔盛?”
王氏一怔,而后转过头去,无地自容。
“阿娘?”清涴也是吃了一惊,震惊的看着王氏。
王氏被侄女和女儿的看的老脸发烫,她转过头来,叹口气,“里面说话。”
三人进了内堂,清涴迫不及待问,“阿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四姐姐出家修行了么?这又怎么会嫁人?”
王氏坐在床上,满脸疲惫,听到女儿这么问,有点哭笑不得,“你还年轻,四娘当初出家是逼不得已,又不是真的一心向佛。”
清漪目光炯炯,坐在另外一张床上背脊挺得笔直。
王氏向清漪看过去,面上讪讪的,这事说起来也是她不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这个侄女。想起清湄和贺拔盛那档子事,王氏头疼不已,这个侄女搞出来的事,真的是一桩比一桩叫人措手不及。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是怎么回事,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我是一概不知。只知道前两日她遣人过来,说自己要嫁给那位贺拔大将军了,多谢这段时日的照顾。”王氏说着,只觉得有点寒心。
她照顾四娘,又不是为了这么一句话,是因为她是长辈,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谢。
清漪定定看了王氏一会,王氏满面坦坦荡荡,的确是对此事不知。
“我都不知道怎么该和你说。”王氏看向清漪,“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清漪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要是她找其他的人,我都不会说甚么,毕竟她也年轻,之前的南阳王那个样子,也没有甚么好留恋的。但是这……”王氏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贺拔盛和慕容家关系微妙,杨家还真的不想和他有个什么关系。
但是一嫁由父母,二嫁由自己。四娘都这么决定了,他们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也罢。”清漪轻声道,“毕竟这也是她一生的事,她做了决定,那么我们也不好说其他的了。”
只是,是好还是歹,那就看她自己的运气。
王氏已经不想管清湄的事了,好心好意待这个侄女这么久,做事却是丝毫不问过她。王氏对清湄,心里也是郁闷的很。
清漪从杨芜府邸中出来,她走出来的时候,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