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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是泥腿子。
但是现在那些泥腿子不仅仅占据了重要位置,还霸占了他的未婚妻!
元穆双目赤红,险些淌出血来。回想起那日回到洛阳,清漪坐在马上,无声回望他。心脏瞬间被一只手攥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恐怕那个时候,她都已经不得不委身别人了吧?为何她要受那份苦……
“姐夫,朝廷上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是现在那些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姐姐落在慕容定的手里,我生怕她有一日怎么了。”杨隐之咬咬唇,“我在慕容定那里几日,他对手下人都是非打即骂,日日少不了要鞭笞人的。姐姐现在能保全一时,但以后呢。若是姐姐不小心触怒了他,岂不是性命堪忧?”
元穆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出,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使得他没有暴起冲出去。他视若珍宝的女子,心心念念放在心口上,哪怕轻轻碰碰她都怕伤着她,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捧在手心上的未婚妻,如今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所夺,而且指不定会有性命之危,他只恨不得立刻将那个畜生斩杀!
杨隐之觑着元穆的脸色,元穆面上青青白白变幻好几回,嘴唇哆嗦着,几乎血色全无。自己方才那话句句出自肺腑,没有一句话是冤枉慕容定。可见到元穆气成了这个样子,担心元穆被气出个好歹来。
“姐夫?”杨隐之上前一步,面露担心。
“你姐姐现在如何,那个混账对她怎样了?”元穆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元穆的指尖几乎抠进了他的皮肉离去。
杨隐之吃痛,但强行忍住,“姐姐现在都好,那白虏暂时还没有对她如何,只是日日夜夜不准她出府,她在那里和坐牢没有任何区别。”
说着杨隐之的眼圈又红了,他的姐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好,那就好。”元穆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她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可是姐夫……”杨隐之想要再说,元穆点头,“我知道十二郎想要说甚么,我现在又何曾不想立刻把宁宁救出来?她留在那样的禽兽身边,我一刻也不能安宁!”
宁宁是清漪的乳名,一般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才会叫这个小名。杨隐之顿时有些羞涩,他不好意思别开脸。
“你现在可在慕容定手下?”
说起这事,杨隐之恨不得吐血,“没错,慕容定就是想要折辱人,姐姐告诉我,她原先是想要将我托付给姐夫,但是慕容定他从中作梗,姐姐也无可奈何。”他狠狠的喘了口气,“他就是看不惯我们士族,借此机会来羞辱我们罢了!”
元穆深深吐息,将怒火慢慢压下去,看向杨隐之,“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他重重叹口气,“可是现在,你姐姐身边也只有你,我暂时不能到她身边安慰她,所以只有你保护她了。”
“姐夫?”杨隐之有些失望,他说了这么多,难道元穆不立刻将姐姐救回来?
“我也想杀了那个畜生,生啖其肉。但是此事必须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护军将军掌管宫中禁军,而慕容定更是掌管国朝四关四津,这对叔侄哪怕说声位高权重都不为过。我若是贸然出手,恐怕还没救出宁宁,就已经打草惊蛇。”说到这里,元穆悲愤交加,“我倒是不珍惜这条命,反正当初能够留下一条命来,已经是上天怜爱,我又何必再惜此一条命!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事情败露,慕容定会迁怒宁宁。”
元穆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若是大乱之前,他哪里会让别的男人靠近自己的未婚妻半分?但是现在,他想要把人抢回来,都得慢慢谋划。
杨隐之有些失望,他颓然坐在床上,但元穆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在理上,他都想不出能反驳的话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姐夫,我听你的。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也只能走卧薪尝胆一条路了。”
“好孩子,辛苦你了。”元穆愧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他伸手入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玉佛,玉佛精致小巧,浑身剔透无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块玉佛是他贴身佩戴,哪怕是在逃难路上都没有丢,有时候他觉得是不是冥冥之中,这块玉佛在保佑着他。
元穆手指摸了摸那只玉佛,“把这个交给宁宁,就告诉她,我不会忘记她。我不能在她身边,就让它来替代我保护她吧。”说着,他将那只已经被他的体温养的十分莹润的玉佛递给杨隐之。
杨隐之一看就知道这块玉是元穆贴身佩戴了许多年的,他接过来,慎重的收好,“好,我会告诉姐姐,只是姐夫,你可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元穆举起手来发誓,“我若是忘了,不去把宁宁救回来,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这样的誓言太重,重的杨隐之一时半会的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愣愣的看着元穆,元穆看他,“你先回去,记住,眼下不要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再过三日,慕容定回带着姐姐出来。”杨隐之将玉佛塞进袖口,匆匆走了。杨隐之胡乱在街上乱逛,这会街上清冷,哪怕是两市,都没见到有多少商贾,杨隐之胡乱买了点女子用的东西,直接打马回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玉佛塞到了一盒胭脂里头。
杨隐之回到府内,立刻去见姐姐。
清漪正好带着兰芝走廊上散步,最近院子里头长出了许多野花野草,原先那些娇贵的花花草草死了之后,原先的位置就被野花野草占据。
野花野草自然没有娇贵花朵,例如牡丹好看,但是那份生机勃勃,却不是随便就能比上的。
“这么冷的天,别的草都枯了,这草还长得这么好。”清漪说着就笑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下雪,还有多少会活下来。”
“六娘子这您就不懂了。”兰芝见她心情不错,也叽叽喳喳说个没停,“这天到时候冷的厉害了,不枯也得枯,但是根还在,等到来年春天,一暖和就活了。”
“有根……嗯。”清漪似有所思,微微颔首。“的确是这个道理。”只要根还在,就有一线希望。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必须保全她和弟弟两个人,只要人活着,希望也就在。
“姐姐。”杨隐之不知道几株野草野花有什么好看的,慕容定就是个莽夫,除了打打杀杀之外,这些风雅完全不懂。这个院子他没有半点恢复的意识,完全任由它破败下去。杨隐之不怀疑,时间一长,到时候这里就是野鼠出没的地方了。
“十二郎回来了?”清漪眉间露出喜意,快步走到他面前,“辛苦你了,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准备膳食。”
“不必了,就这么一会,我要是去晚了,恐怕要和其他人一样要被鞭笞了。”说着他压低声音,“我见到了姐夫,里头有他给你的东西,就在胭脂盒里。”说完,他将手里的包袱往兰芝手里一塞,大步走开。
兰芝看着杨隐之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抱怨,“十二郎君也真是的,每次来去匆匆,和六娘子多说几句话也好呀,如今这里除了姐弟两个,恐怕再也没有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了。”兰芝每次听杨隐之说他有事,可是几句话能有多少事?
“这孩子心里还有气,等等吧。”清漪看向兰芝怀里的包袱,她神情欢喜又紧张。她拉着兰芝回到房里头,清漪让兰芝拿些茶水进来,然后自己到内室把那只包袱拆开,里头都是一些女人所用的梳子发钗还有打扮所需要的胭脂水粉等物。
她打开胭脂盒,就看到红彤彤的胭脂上压着一块小巧的玉佛。她立刻拿起来塞进袖子里头,转身就放到了衣箱最底下。
慕容定喜欢回来就缠着她,两人耳鬓厮磨,要是他一时兴起要把她剥个精光,随身带着就要露馅了,所以还是放在其他地方比较保险。
兰芝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六娘子,茶汤来了。”
清漪立刻将胭脂盒盖好,走出来。
兰芝拿出一只碗,把壶中的茶水注入碗中。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时人喝茶,几乎是把茶叶当做菜来煮一样,葱姜蒜恨不得样样都加进去,煮出来的东西清漪光是闻着那个味道,她就恨不得狂奔而逃,后来她就自己试着做。买回来的,不要磨成粉的茶饼,而是完好的茶叶。
她自己让人炒制,加入花瓣之内的东西,哪怕不如她以前喝过的好喝,但是总比那些用葱姜蒜一块煮出来的茶汤要好多了。
“将军说今日回来,他想要喝六娘子做的茶汤。”兰芝突然想起这事来,“不如六娘子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拿水泡着吧。”清漪道。
清漪心里想着元穆的事,嘴角情不自禁的就往上翘,至于慕容定,先往后放一放,反正他不是还没有回来嘛。
“六娘子。”兰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斟酌着自己的言辞,“现在十二郎君的前程全在将军手里,万一将军不悦……”
兰芝都不敢把话说清楚,如今主仆三人的身家性命全部在慕容定手里,清漪如果掉以轻心,万一慕容定大发雷霆,到时候三个人岂不是要惨惨戚戚?
清漪哪里听不懂她话下的意思,她顿时就苦了脸。要说真心,她心里还真的不怎么想伺候慕容定来着,只是没办法。自己也不是光棍一个,要是自己一个,都无所谓了。
“好吧,你去把水煮起来。”清漪起身就去煮茶的屋子里头。
“哎。”兰芝立刻跟上,她给清漪打下手,把放水用的罐子提过来,水都是井水,没有任何讲究,兰芝不禁和清漪抱怨,“没有上好的泉水,怎么能够煮的出好茶来,可是这里都没有一个人懂的,等到下了雪,奴婢去采集些雪水来,怎么着都比井水好。”
清漪守着茶炉子,手里的火筷拨弄着炭火,她抬起头瞥了兰芝一眼,“还是算了吧。”时人都觉得雪水是最纯净的,毕竟雪看起来白白的就讨人喜欢,杨家还专门在冬天收集冰块雪快,等到其他时候饮用。可是她知道雪是水汽升华来的,并不是别人以为的那么干净,相反说不定还有些什么看不出来的东西,喝下肚子指不定就上吐下泻了。
“六娘子?”兰芝有些奇怪。清漪冲她一笑,摆了摆手。
这里头的原因还真的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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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定这会不在宫中的官署里,而是在段秀那里,他到段秀府中是有正经事要办,宫里头的那个皇帝,基本上是睁眼的瞎子,长耳朵的聋子,军政大事那里会问过这个傀儡,当然是来禀告段秀了。
段秀人如其名,人长得白而美,哪怕他是鲜卑,长相放在那群讲究男人相貌的汉人里头,也是十分出众。让人移不开眼。
段秀听完慕容定的回禀,满脸笑容,“好,看样子四关和四津是没有任何问题了。”他笑着看向坐在手边的慕容谐,“我说六藏可以吧?偏生下头那些论资排辈习惯了的家伙说六藏人太年轻,太浮躁,坐不住。”段秀脸上的细纹都舒展起来,“现在看看,六藏人年轻,可是做起事来也是一等一的好。你这个阿叔之前还担心他会应付不了,现在总归该把心落到肚子里头去了吧?”
慕容谐有些尴尬,“六藏这个家伙,大丞相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小年纪,他一路过来闯了多少祸!这叫我怎么能放心!”
段秀对慕容谐这话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