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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他毁了我和岚裳!”烁罡切齿念道,”还有父王,还有你,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偏爱他一个根本没在浴火城长大的野种!”
烁罡的这番话,让艳炟突然感到一种心酸,但却又激怒了樱空释。眼看着樱空释又要出手打下去,他的手腕突然被一条红光拉住了。
“你们在闹什么?都给我住手!”一脸阴沉的火王走了进来。
他蹙眉瞪了一眼地上的烁罡,冷冷地说道:”我等下再来收拾你!”然后他转向樱空释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即刻去暗杀了那人鱼公主。。。”
樱空释打断了火燚:”不用你出手!我自有办法解决。”
“好,但是如果她威胁到了你的冰王之位,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的。不过,事已至此,岚裳的一泪石得留下。你先回去冷静一下,改天我们再议救你母亲之事。”说完,火燚转身离去了。
樱空释沉寂了片刻后,开始低着头往外走去。看着他离去的艳炟很想跑上去用双臂拥抱住那孤独的白色背影。
“释,你母亲的一泪石!”艳炟追了上去,把东西放在他手里,焦虑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樱空释低垂着双目说道:”我只能尽力补救了。。。”说完后,他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艳炟。他看到艳炟睁大的红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然后立脸上又恢复了坚定的笑容,她说道”只要能让你自己觉得好过些,就放手去做吧。”
听到这句话,樱空释明白眼前的女子一定是又读懂了他在想什么。他觉得自己又亏欠了她一次,但是此生已经无法偿还了。
☆、不归路
这一天,人鱼圣尊在她的大殿中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贵客,新冰王居然亲自上门提出要迎娶岚裳公主为王后。
圣尊望着身着凰琊幻袍头戴冠冕的樱空释,冷笑道:”年轻的王啊,你等到现在才来应允你当初对我的承诺么?你还说我趋炎附势,不仁不义,那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呢?难道不就是因为你怕卡索娶了岚裳之后,就会有一大半大臣站到他那边从而威胁到你的王位么!你以前不是说要征求岚裳自己的意见么?好啊,那你现在就去问吧。她已经醒了,但是她回来后精神一直都不好,所以你最好长话短说!”
“我这就去找她。”樱空释不想再和圣尊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他还听到了从身后传来,圣尊的又一句冷言冷语:”你应该一直都知道,岚裳她心里的那个是谁!”
侍女先进去通报了出来后,便点头示意樱空释岚裳允许他进去。其实樱空释有一些意外岚裳居然愿意见他。
岚裳靠着床头坐着,一脸憔悴苍白,她听到樱空释进来也没有抬头。
在一阵寂静后,岚裳开口轻声地说话了:”樱空释,你知道卡索他最向往的是什么吗?”
“是自由。”樱空释坦诚地答道,他不想再对岚裳说任何不必要的谎话。
“所以,如若他答应娶了我,就会被逼着做冰王对么?所以就不会再有自由,对不对?”岚裳依旧低垂着双目。
“是的。”樱空释毫不迟疑地答道。
“你看,你以前已经警告过我不要去纠缠他,可是我没有听不是么?。。。”岚裳苦涩地一笑。
”岚裳。。。你可知道我今天来,是向你求婚的么?”樱空释有些伤感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答应你。”
岚裳毫不犹豫的答案让樱空释吃了一惊,他又问了一句:”你想清楚了?”
岚裳抬起头,带着有几分伤痛的微笑看着樱空释说道:”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卡索,不是么所以我不怪你,樱空释。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深爱着卡索。”
听到这里的樱空释感到胸中一阵锥心的疼痛,他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岚裳,一个那样美好,善良而且轰轰烈烈地爱着自己哥哥的女子。
岚裳沉默了片刻,又问道:”那,你爱我么,樱空释?”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樱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答道。
岚裳苦笑道:”算了,反正我也已经没有资格再得到卡索的垂怜了。”
“你保重身体。等你恢复好了,我会派人接你去刃雪城的。”说罢,樱空释带着悲伤的神色,转身离开了岚裳的寝殿。。。
几天后在刃雪城,樱空释在玄冰王座前给岚裳戴上了订婚戒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牵着她的手向座下的众人宣布,他将和人鱼公主在一个月后举行婚礼。似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为什么樱空释要娶岚裳,但没有一个能理解为什么岚裳会答应嫁给他。但是所有的人,包括卡索和梨落,仍是为这对貌合神离的新人送上了祝福。
基于即将来临的大喜事,莲姬的处分也被延迟到婚礼后一个月再裁决。
年轻的冰王要娶后之事传遍了三界,这当然包括浴火城在内。
艳炟独自走在王宫幽暗寂静的走廊里。远远的,她可以听到周围的每个人,从大臣,到侍卫,到宫女,都在窃窃私语地谈论这件事。
“人鱼公主那么美,有哪个男子不想娶她的!” 一个宫女说道。
“是啊,连我们的王子也因为想得到她,中了敌人的计。真是可悲!”另一个说道。
艳炟开始加快了步伐,她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寝殿里一个人待着。她越走越快,脚步像飞起来一样。最后,她突然躲闪到一根大柱后面,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她一只手的指甲用力地抠在背后的石柱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捂在嘴上。她竭力屏住呼吸,不让抽泣声随着眼泪一起出来。
上次和樱空释分别的时候,她已经明白这就是他会用来补偿这一切过错的方式,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痛,忍不住落泪。
“你愿意等我么,艳炟?” 她忘不了那天在落樱坡,他用似水般柔情的异色双眸对视着自己说的话,忘不了他落在自己唇上的吻,忘不了他拥抱着自己时抚上脑后头发的手。但那些回忆中的情景都已是恍若隔世。
“你在哭什么?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只要他平安就好,不是么?”艳炟在心里一遍遍得对自己念道。
“艳炟!艳炟! 你在么?快出来!”突然,她哥哥慌慌张张的喊声从她背后传了过来。
艳炟急忙抹干脸上的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问道:”什么事?”
“艳炟,你听说了么?岚裳要嫁给樱空释了!”烁罡有些慌乱无措。
“那又怎样?”艳炟蹙眉淡然地问道。
“你居然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结婚吗?”烁罡满面焦虑地大声问道。
“你还要怎么样?要不是你当初做了那种蠢事,幻化成樱空释的样子玷污了岚裳,事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么?!”艳炟愤怒又悲伤地瞪着她那不成气的哥哥。他以前总是嘲笑自己和樱空释的事,自己却又对岚裳动了情,甚至用一种用错误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不行!我不会让这事发生的。我要去阻止他们的婚礼!”烁罡边激动地说着,边神情恍惚地扭转头就走。
“烁罡!你冷静点,不要再做傻事,错上加错!”艳炟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焦急地呼喊着。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刚刚才和父亲拟定好救出莲姬的计策,她希望哥哥不要再节外生枝。。。
眼看婚期将近,岚裳决定尝试面对自己心里的恐惧。她带着一队侍从又来到了樱花岛。她让侍从在岛的一边等候,自己又绕到了岛的另一边的那个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崖洞里。
她缓缓在洞里来回踱步,倾听着脚步声回荡在幽暗的洞内。她依然可以看见那天流下的珍珠泪,还有几颗嵌在地上的石缝里,没有被涨潮的海水冲走。
当她正想转身从洞口离去,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是火族的王子烁罡!岚裳抓紧了胸口的海螺哨,严肃地说道:”人鱼族的士兵就在这里附近,我一吹这个哨子,他们就会赶来救我的!”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来和你说一些话。”烁罡平静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樱空释?你爱他么?”
岚裳撇过眼去说道:”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你是我堂堂正正娶的妻子,不是么?”烁罡脸上露出一丝伤痛。
“那明明就是冰族复国计划的一部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你!?”岚裳蹙眉气愤地答道。
“但是樱空释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居然还答应嫁给他。他是给了你别的什么承诺么?”烁罡现出一丝恼怒。
岚裳听罢一脸惊愕:”你。。。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好,我告诉你吧,那天带你来这里和接你离开的,的确是樱空释。但占有你的那个其实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我!是我幻化成了他的样子!”烁罡激动地坦白了一切。
岚裳的瞳仁突然失去了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迷惘:”怎么可能。。。你信口雌黄!”
“我有没有说真话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烁罡拿出了岚裳的一泪石的坠子。
岚裳用颤抖的手摸上了那剔透,闪烁着惨白光芒的坠子,一瞬间,她就全明白了。她的眼泪开始淌了出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还要娶我?”
“他是为了掩盖他自己的罪行,保住他的王位才这么做的!”烁罡的话声越来越大,”他根本就不爱你,也不会爱上你! 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我的那个妹妹艳炟!”
岚裳突然觉得双腿无力,一阵晕眩。她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樱空释居然会和火族勾结串通,所以才把我骗来这里的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背叛冰族,会背叛卡索?!”
烁罡苦笑道:”岚裳你还不明白么?你才是三界中最美丽的公主。可那两个愚蠢的兄弟,一个爱上了凡人,一个爱上了敌人,他们都配不上你! 而唯一真正爱你的,只有我!”
看到岚裳沉默不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烁罡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你自己再考虑一下吧,是不是还要嫁给樱空释。” 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许久之后,岚裳转过身去,朝着洞外一直延伸到天际的无尽海望去。她还想再最后看一次日落时温暖的夕阳,可是这一天只有不断洒落下细小雪花的阴霾天空。
岚裳一步一步地朝着洞口走去,她赤裸的双脚踩过了洞口尖利的碎石,踏入了从岩石缝中溢出碎浪的细腻泡沫中。被寒风轻轻卷起的波浪彷佛在向她招手,叫她回家。冰冷的海水溢过了她的脚踝,膝盖,大腿,胸口,直到吞噬了她整个身躯。。。
这天,刃雪城陷入了惶恐和不安之中—新冰王的未婚妻失踪了!又过了几天后,有士兵来报,在无尽海边岸上的一棵樱花树下发现了人鱼公主的尸体。
樱空释支开了所有随从和士兵,和卡索两人静静地站在那颗樱花树下,看着被海水浸泡湿透后冲上岸的岚裳。紧闭着双眼的她依然像一朵美丽的蓝色睡莲,盛开在铺满樱花花瓣的树下。她的脸上没有悲痛,也没有快乐,只有万念俱灰的绝望带来的茫然。她的眼角里仿佛闪亮着泪水,那又或许是刚落下溶化开的雪花。
皇柝刚才来看过后说了,岚裳是溺水淹死的。卡索问道:”可是人鱼不是在入水后下半身化为鱼尾么?她们不是能在水下自由地呼吸么? “樱空释看到哥哥脸上沉重如雾霭般的伤痛和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