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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了晚饭的点儿，容砚这才回到房间，手里拿了两块压缩饼干以及一个水壶。
“今晚就要委屈你了，地震的缘故，营区全面戒防明火，没有热食了。”容砚一边解释，一边帮杜凡轩倒水。
杜凡轩接过压缩饼干，淡然道，“这有什么委屈的。”
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袋，杜凡轩咬了一小口，就着开水，咀嚼一番吞咽下肚。
压缩食物不能吃得太快，否则容易积食伤胃，杜凡轩很有经验地细嚼慢咽，倒是让容砚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提醒，重新咽了回去。
吃完晚饭之后，杜凡轩便向容砚询问地震的情况。
“地震的情况如何？”
容砚不假思索道，“具体情况暂时不清楚，不过目前并没有人员伤亡的消息。”
杜凡轩没有怀疑什么，可能是因为末世之前，也是小规模地震不断，所以偶尔地面震动两下，杜凡轩并不觉得奇怪，也不会往深处想。
容砚以为杜凡轩还会多问几句，或者提一下别的什么，结果杜凡轩什么都没有提，表情也是坦荡荡的，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异常。
难道说杜凡轩真的不知道六号区发生的异象，亦或者，杜凡轩只是在故作不知？
对此容砚有些犹豫了，他想要杜凡轩跟他进内区，但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杜凡轩心甘情愿，若是威胁强迫的话，就算逼着杜凡轩进了内区，接下来二人的关系必然低到冰点。
一想到这里，容砚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千难万险走到现在，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其中艰难，旁人难承其万一。
期间受到的欺骗与背叛，已经让容砚不再相信任何人，心如死灰，莫过于此。
而杜凡轩的出现，却让容砚觉得，自己那颗死寂的心，好像又恢复了一丝生机。
惊鸿一瞥，便是此生难忘。
若是没有元敕，容砚都打算带着杜凡轩一起进内区。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有一件事容砚没有告诉杜凡轩，当初那一次辞别，其实容砚就是想带他走的，只可惜那个人仅一道眼神，便让他再无话语。
现在回想当时看到的那道眼神，是威慑？还是嘲讽？亦或者不屑一顾？
如同神灵俯视凡人！
“容砚！”杜凡轩加重音量说道，“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么？”
容砚目光一闪，思绪重新收拢回来，干笑了一下，歉意地问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刚才你说什么？”
杜凡轩轻轻挑眉，格外看了眼容砚，随后正色道，
“我决定不去内区了。所以…………对不起。”
……
第263章 卷三：牺牲法则 263：赶赴漩涡
“你不去内区？？！！”容砚的脸色瞬时铁青一片，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目光幽幽地看着杜凡轩，声音低沉地问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杜凡轩并没有躲开容砚的视线，徐徐说道，“对不起，当时的情况，凭我的个人能力，根本无法离开六号区，所以……就算你没有提带我离开的事，其实我也会请求你的。……对不起！”
容砚闻言，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似乎早就知道了。
沉寂了许久，容砚笑容苦涩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也愿意被你利用。”
杜凡轩表情有些微妙了，如果说之前只是隐约有那个猜想的话，那么现在容砚的这句话，无疑让这个猜想坐实了。
“我原以为你的目的无外乎是想让我帮你寻找那个人，但眼下看来，应该不是的。”
容砚再次想到中午那会儿发现的异样。
“的确不是，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帮了我。”杜凡轩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带我去内区也好，……你现在根基未稳，有我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在你身边，对你接下来的发展会有很大影响。”
杜凡轩说的这些，容砚何尝不清楚，可就是不甘心，他难得对一个人动了心思，现在却又要他主动放手，他做不到。
对于一个曾经失去所有的人而言，只要想拥有的，就绝对不愿意放弃。
无论是什么！！！
“你可知道，除了安全区，外面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虽然数据计算上证明防护墙确实有作用，但一旦面临真正的反物质爆炸，结局难料。但容砚还是觉得，如果说防护墙都无法抵挡，那安全区以外的其他地方，那必然是第一个覆灭的。
杜凡轩笑了笑，“隐患不除，这个世界哪儿都不安全。……容砚，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容砚细细推敲杜凡轩说的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他突然觉得，杜凡轩好像知道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对于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杜凡轩似乎有一种惊人的远见，就好像、好像未卜先知一样。
容砚被自己脑中的想法震惊到了，暗自摇头。
杜凡轩也在仔细观察容砚的神色变化，见对方没有太大怒气，心中也吁了口气。他其实挺担心容砚因此迁怒的。
但此刻容砚的宽容却更让他心中不是滋味。
“……以后，以后我们还会再见么？”容砚沉默良久，如是问道。
杜凡轩飞快眨了下眼睛，还能再见？
“一切因缘际会，时候到了，就能见到吧！”杜凡轩没有给出一个明确回复，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
容砚并不泄气，比起果断的拒绝，存个念想也够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容砚问道。
杜凡轩想了想，“明天早上。”
容砚神色又黯淡了一分，欲言又止地看着杜凡轩，过了好一会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他说道，“地震震源地在六号区，而且，地震过后，清源河河面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如果你的目标是那里的话，那就快一点过去吧！我估计内区很快就会将那里圈禁起来。”
原本一直从容淡然的杜凡轩，此下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追问道，“河面出现漩涡！？”
“发回来的图片资料是这样的。”看到杜凡轩这样，容砚嘴里越发苦涩，说到底他还是不如那个人。
杜凡轩用力掐了一下手指，这才压制下波动起伏的心境，眉眼舒朗，对容砚展颜一笑，“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算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我送你。”容砚实在坐不下去了，匆匆留下这句话，就提着箱子离开了房间。
杜凡轩看着容砚离去的背影，很是愧疚。但无论再怎么愧疚，杜凡轩的心思很快转移到清源河的巨大漩涡上。
杜凡轩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个漩涡吸走了元敕，而在之后漩涡诡异消失，杜凡轩跟着周张二人来回在附近找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漩涡的半点踪迹。
所以到后来，杜凡轩甚至都打算干脆利用玉葫芦，亲自钻进河底查探一下。
但是眼下漩涡再次出现，很有可能就是元敕弄出来的，不管怎么样，这六号区是必须回去的！！！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容砚便起来了，昨晚他一夜未眠，想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敲了敲杜凡轩的房门，隔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容砚顿了一下，立即想到了什么，赶紧推开房门。
如他预想的，床上被盖叠放的整整齐齐，人已经离开了。
容砚黯然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房间，喃喃自语道，“我早该想到的。”
转身就要离开，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桌上有东西。
容砚顿时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转而朝着桌子走过来。
等他看清楚桌上的东西后，容砚感觉自己的心被捏了一下。
一大碗白米饭冒着热气，米粒晶莹饱满。
不光是米饭，还有其他菜肴，大鱼大肉摆了半张桌子，全部都还冒着热气。
这些他曾经吃过。
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了。
……
第264章 卷三：牺牲法则 264：黑色光柱
找回了玉葫芦，杜凡轩要离开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进入葫芦空间，杜凡轩一路施展御器之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四号区，越过高墙，进入五号区内。
而施展御器之法极为消耗能量，半个小时的时间，杜凡轩体内的能量基本就消耗殆尽，玉葫芦流光一闪，钻入五号区内的某处树林。
光芒收敛，杜凡轩从葫芦中出来，玉葫芦顺势落入他手中，将宝贝妥帖收好之后，杜凡轩选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爬了上去。
打坐吐纳至中午，杜凡轩这才收功，徐徐睁开眼睛，长长吐了一口体内浊气。
摸出玉葫芦，杜凡轩将之塞进树洞，用树叶遮掩。意念一动，人便进入葫芦空间里。
在空间内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
静静坐在树干上，杜凡轩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冷静思考下一步计划，他向来不是冲动行事之人，尤其是眼下这种危急时刻，越是冲动，越是坏事。
杜凡轩将脑中杂乱的思绪仔细清理归纳，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
清源河河面出现的诡异漩涡，之前杜凡轩尚不觉得什么，说不定是炸弹所致，但是现在漩涡再次出现，那它的存在就值得推敲了。
按道理说，清源河再深，以元大仙人的能力，就算没有法力，区区一条凡间河流，是不足以将他困住的。
杜凡轩仔细回想着，虽然发生爆炸的时候，他是躲在葫芦空间里的，当时他和元敕都被卷入突然出现的巨大漩涡，元敕那时应该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将他救出去。
一道道记忆碎片飞快闪过，杜凡轩眯起了眼睛，努力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
突然，杜凡轩捕捉到了一个片段！
他想起来了，在超过时限之后，他被迫离开葫芦空间，虽然当时河中暗流汹涌，但当杜凡轩勉力浮出水面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道冲天的黑色光柱，河水也是无比的阴寒。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想来后面就是他不小心头部撞到石块，失去意识了。
细细回想当时那道黑色光柱，杜凡轩很清楚，那绝然不可能是自然之物。
难道说，是鬼修云罗！！！
杜凡轩脸色沉了下来，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云罗有这个能力弄出这么大个阵仗，而且她的化身被元敕毁去，与元敕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如果是她出手，那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况且在河里感受到的那股阴寒之力，确实也非常像云罗的手段。
念及至此，杜凡轩感觉事情越发棘手了，即便拥有玉葫芦，他也不是云罗的对手，杜凡轩修仙之今不过两年，而云罗早在地仙界的时候，便是真仙侧妃，修行上千载。
对上这只千年的老牌儿修士，杜凡轩那点实力完全不够看，就算现在云罗实力已经不足原来的万分之一，那她要杀死杜凡轩，也绝对是易如反掌的。
不能力敌，那就只有智取了。
“鬼修云罗，……鬼修云罗，……鬼修！鬼修！！！——”杜凡轩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眼前一亮，连忙取出贴身保管的锦囊。
他想起来了，骖灵吞食了元敕的那根雷竹，自身也就拥有了雷竹的威能——辟邪神雷。
云罗是鬼修之身，属于邪物，辟邪神雷正好就是她的克星！
事不宜迟，杜凡轩不再犹豫，引动一丝能量至指尖，轻轻一点锦囊上的那枚符薰。
封灵符解开，锦囊亮起一阵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