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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渊带着小伴读把拼图从小叔的房间搬到主厅,然后特别老实的拼图,小伴读便在一旁看书。小伴读特别珍惜能够读书的机会,虽然没有机会参加科举,但是能够读书识字,便已知足。王修晋向小伴读招了招手,问他能不能听读先生教的,小伴读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王修晋偷看着侄子竖起的耳朵,在心里偷乐,“之前选中你,便因你机灵,以后好好学,不论智渊为官,为商,你都得成为他的帮手。”小伴读非常认真的应下,得了少爷一个荷包的赏,忙要跪下谢赏。
王修晋伸手扶了下,“去看书吧!”在古代生活了十几年,仍是不习惯动不动就跪的规矩,可这规矩还不能改。王修晋随手拿本书翻开,刚要倒在软塌上,便听母亲轻咳了一声,王修晋这才想起,他是在主厅,而非自己的房里。忙坐直身子,把书放了回去,和母亲扯起话头。聊聊这家那家,扯扯闲皮。说着说着,便扯到了刘姐的身上,“之前有人向我问起刘姐的事,说要向刘姐提亲。”王修晋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当时是一家铺子的掌柜帮着他们东家问的话,若是王家答应,便明媒正娶为正室,不过,私下里有不少人说那东家不地道,已经休了两位妻子。
“那家的事,我也听说了,那男的不地道,休妻之后嫁妆不还,且还是靠着第一位夫人的娘家起的家。”王夫人待刘姐虽不比亲女儿,却也是极好,怎能愿意她嫁非人。“你不是已经拒绝了,怎又提起这事。”
“之前没问过刘姐的意思,我想着若是刘姐想要再嫁,便挑户好的人家,到时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当初她自愿卖身也是无路可走。”王修晋想着当初刘姐的模样,再看看如今,不说天壤之别,变化也是不小。王修晋倒不在乎家里多养一人,且还是会生财的人,只是觉得刘姐此事得问问刘姐的意思。
“她也是命苦的,你是不知,她娘家的人还京找过人,只是如今咱家的门第大了,他们不敢乱咬,只说借些钱做些营生,刘姐儿便要他们立字据,她也不要息,只写上借多少,多久能还上。娘家人哪里是想借,开口就是几十两,听着要还,便没再出现,他们走后不久,之前婆家的人寻了来,说什么要给她相公挪个风水宝地,问刘姐要些钱,被刘姐儿打出去的。”王夫人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也就是她是卖身而非自己做事,不然刘姐儿还能有这般的底气。瞧瞧都是些什么人,这事刘姐不让下面的人讲,我也是是听身边丫头扯闲话时听到的。你也莫问,老爷给你大哥去了信,梧县归你大哥管着,得让他们吃吃苦头。”
王修晋点了点头,大哥定能办好此事。“还是要和刘姐提提,若是有个男人在,也不用刘姐出头,对付无赖之辈,男人出头好过女人。”
“等过了年,我问问看。”王夫人应下,提到大儿子,便会想到大儿媳,“等过了年走亲戚,你到春家提一提,那位旁系的春夫人跑去寻你大嫂的麻烦,你大嫂进门的时候不是带着丫头,那位春夫人便买通了一位,寻到了智濯,让智濯叫她外婆,还说什么咱家人坏,逼着他娘认别人为亲。”前几天收到大儿子的信,王夫人气得不行,之后忙着捐衣物的事,便把此事落了下来,今儿提起,方想起堵心的事。“智濯把话转给他娘,他娘动了胎气,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也别等着过完年了,这会儿就派人送个信过去,我听着他们家的族长在京城,正好让他们听听。”王修晋觉得那位春夫人是大过年的给人添堵,既然是这样,也别只叫他们一家堵心,也得搭上春家才行。
王夫人立即知小儿子的心思,点了点小儿子的鼻尖,然后便把管家叫来,让他亲自跑一趟,又道,过了年走亲戚时,她要亲自去春家拜会。王夫人是满意大儿媳妇,但对其动不动就刷存在感的生母可没了最初的好感。
“等开春后,我回趟梧县,把智濯接进京来,省得被人算计。”
王夫人点头应下,之前没带智濯进京是因为孩子还小,且儿媳妇没怀,现在看,还不如当初也把孩子带进京,也省得那位春夫人惦记。
母子两人说话没回避智渊,是觉得既然那位春夫人能寻到机会接近智濯,说不定也会寻到智渊。在王修晋看来,智渊有些小滑头,却十分正直,十分聪明,小小年纪能辨清几分道理。春夫人寻来挑拔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智濯把外人的话当真,以后王家便会鸡飞狗跳,把孩子接进京,也是希望做为大哥的智渊把弟弟教好。
临近傍晚,一家人围住在一起涮起羊肉,王修晋向父亲提了提新的一年计划,王老爷也讲了一些朝堂上发生的趣事,却没提小儿子被参的事。反倒是同样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涮锅子的李家,提起王修晋连着被参之事,李菻善听完之后,握紧拳头,恨不得把那些参本的人狠揍一顿。
☆、第179章 一七九
年三十,宫里的团圆饭相当热闹,出宫分府的家眷带着妻儿进宫,分出宫的皇子早早便开始忙碌。四皇子向皇太后行过礼问安后,便坐在一旁陪着皇太后,讲着外面的所见所闻,说到雪灾的时候,皇太后问的特别仔细,在得知百姓年会过好后,连连说了几声“这就好。”皇太后拍了拍孙儿的手,让他回去休息,孙儿一脸的疲惫,也不知这几天是怎样的颠簸。
从皇太后的寝宫出来,四皇子哪得时间休息,回自己的院子还不等坐下,便迎来兄弟姐妹的道访,这些人里有真心,也有假意。四皇子已经不是刚刚被父皇重用时的憨直,弯弯道道的不说学了十成,也有七成,对付老狐狸们,还不够用,但对付兄弟姐妹却也足够。让四皇子意外的便是长姑姑家的表妹,明里暗里的打听王修晋的事,四皇子自然不会说,几次岔开话题,本以为这位表妹当知进退,哪想对方是个死心眼,似乎非要问个明白,四皇子只能以累了为借口,将过来的看望的人全都清了出去。
人都离开后,四皇子才发现,儿子没在,叫来亲随一问才知,儿子都有父皇照看着,四皇子又麻利的往御书房走,一为寻儿子,二为跟父皇说说表妹的事,是长姑姑有什么心思,还只是表妹心里有什么想法,不论是哪个都不应该,王修晋的婚事是皇祖父做的主指婚,父皇也在朝堂上默认了此事,若是表妹要参一脚,皇室的脸面往哪儿摆。
到了御书房,请亲随禀报后,四皇子又有些犹豫要不要说表妹的事,父皇已经为大梁政治头疼不已,还要管此等的小事,父皇太累了。等亲随出来请四皇子,一脸犹豫的四皇子还未收起脸上的表情就进了屋。天子正陪着皇孙摆弄拼图,别说王修晋整的这个玩还不错,很是能磨砺孩子的心性,抬头看到儿子脸上还未收起的表情,便开了口,“这又是遇了什么事?”
四皇子抬头正对上父皇的视线,慌忙的请安。天子挥了挥手,让儿子直接说事,四皇子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谁让他与现在把持后宫的皇贵妃并不亲近,这事只能和父皇讲。天子听完儿子的话后皱起眉,“这事,朕与长公主说说,便是寻常人家未出嫁的小姐,也不能随意的问外男的事,长公主是怎么教的。”天子的话里对长公主透着诸多的不满,因为长公主带着一儿一女返京,他削落之事便要放缓。
“父亲。”一直乖乖拼图的娃娃见长辈结束了交谈才开口,向父亲问安,几天不见父亲,他可想了,虽然皇祖父待他不错,可他还是想跟父亲在一起。
四皇子过去把儿子抱了起来,听着父皇在一旁人冷哼一声,四皇子却不管,更不会有抱孙不抱子的想法,他儿子他不疼谁疼。在御书房呆了一会儿,四皇子便把儿子拐走了,天子看着儿子抱走了孙子,瞪了一眼儿子,便敲了敲桌子,便起身。“去见皇太后。”
在皇太后的寝宫,皇上见到了长公主,相当直白的开口,问长公主需不需要给外甥女指婚,最近缅北请求通婚,正好藩王的驻地与缅北不远,也能就近靠看。长公主听完之后,脸都绿了,强装镇静开口,“小女年幼,还不到婚配的年纪。”
“是吗?”皇帝拉着长音,非常明显的不相信的声音,让皇太后侧目。皇太后挺不待见长公主,又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而且长公主未出嫁之前,因受先皇的喜爱,很是骄纵,想当初……唉,大过年的,堵心的事还是不要想了,如今谁有她身份高贵。
皇太后挑了挑眼皮子,“皇上,我看着予茵(长公主之女)性格不错,温婉大气,若是和亲,乃是上上之选,她也会感激皇上的恩泽。”既然回到京城就老实的伏小才是,若长公主没做出什么事,皇儿会找她不痛快。
长公主身子晃了晃,眼里闪过狠厉,不过很快跪下,不敢做过激的话,她不清楚女儿做了什么引得皇上的注意,如今上位的皇上,不是宠她的父皇,也非与她同母的皇弟,而是杀伐果断,从上位后,连连清理了数位大臣,连皇后及其娘家都没放过,何况是与皇上不和的她。今天的日子还不能借着死了夫君的话头,“小女顽劣,担不得和亲大任,只盼她能嫁个寻常人家,得安稳一世。”长公主不敢再盘算亲上加亲的事,更不敢想着把女儿嫁给哪位高官子弟,她虽不上朝,却也知朝堂的一些事,皇上在查贪,谁知哪个被拉下台,还不如寻个商贾人家,以她和长子的身份,也能保女儿一生顺遂。
皇上眯起眼睛看向长公主,没有叫起,也没有接下她的话,他对长公主的话完全不信。
宫里的风云,宫外的人家哪里会知,李家一众围着大桌涮锅子,高高少少也没分桌,小孩子要吃得站着。一大家子乐呵,除了开始的时候提了朝堂的事后,没再言朝上之事,便是如此,李菻善也把那几位大臣记在心底,等年后派人去查查,就不信他们能如王大人般清廉。李菻善宁可自己吃些苦头,也不希望王修晋受到伤害,怎么可能忍着那些欺负他捧在手心都怕伤了的人。
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一大家子的人移步练武场,李老将军许长孙今年可以不下场,其他人便要斗上一斗,看看一年来有没有落下训练。孩子们扑上去互相较劲,三位武将也卷起袖子下了场,便是李家唯一的女娃也换了一身衣服下场。李菻善陪着小爹和祖父在边上看着,时不时的还说上几句哪个退步了,哪个进步很大。
李家折腾着互殴?王家则是应了文人的喜好,王老爷带着小儿子和长孙对对子,王老爷出上联,另外两位对下联,脑容量有限的王修晋完全搞不明白,对对子怎么就成了消遣。每次没对上了来,对上父亲那双越发锐利的视线,王修晋都有种罪人的即视感。对对子还不算,之后还赛诗,便是母亲都能做上首诗,而王修晋却只能扯了扯头发,无语抬头,他考虑以后不参加任何他人宴请,以免到时说什么他出身名门,非要他提个诗什么的,到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虽说只有四口人,却也没觉得冷清,一直过了子时,吃了饺子,才散去各回各院,王智渊粘着小叔,非要跟着小叔住。王修晋直接把人抱起,往他的院子走,到底是小孩子,便是平时表现得再怎么淡定,摆出一副不父母的样子,到了年节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