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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败者的姿态结束这场战事。
“我要用战西野换西傲苍山脚下的矿带。”长孙衍抬起头，如常的音量却气势磅礴，沧澜和西傲的这场战既然开打了，就必须有足够的筹码才行。
听他说完，纳兰逍眼神一变再变，最后才叹息了口气，“你不当沧澜的皇帝真是可惜了，不然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一辈子。”
每一次战败都要用倾国之财力来作为代价的话，那么谁都要掂量一下打不打的起，这样三国的和平至少也能持续个几十年了。
长孙衍笑而不语，他管不了天下苍生能不能安居乐业，也管不了是不是可惜，他只知道，如果这辈子失去了无忧就再也不会有幸福可言。
“得，我明白了，归根到底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长孙衍历来不出情种，你倒是头一份。”
连这天下都可以挥手放弃的情种。
“若有一日你遇到了自己钟情的女子就会明白，天下之大，你心却只能容得下她一人，繁华万千，不如她低头轻笑来的美。”
绯色的唇角自然的扬起，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舍，何况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天下。
“看来这冬日是真的要过去了。”
纳兰逍笑着看向窗外的天色，沧澜已经到了隆冬，御花园外梅花已经盛开。
秦风在宫外等着，看着即将黑下来的天色，他朝着宫门内望了望，主子想来说到做到，应该要出来了。
正想着的时候就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快速的驶了出来，秦风唇角微微扬起，可随后见到自家主子手里攥着的梅花枝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花，该不会是要从沧澜带到玉矶去吧。
玉矶的天气自然不会有梅花。
“我答应过她每年都带她赏梅的。”
长孙衍将那一枝枝含苞未放的梅花枝裹在身后的大麾之中，却跑娇嫩的花骨朵不会被马儿跑起来的狂风吹坏，那用心的样子让秦风好是一阵羡慕嫉妒。
他家主子真是无药可救了。
玉矶。
“陛下，您沧澜的嫂子在宫外求见呢。”太监立刻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上一次沧澜秦家的人在宫里也是住了一段日子的，自然是认识这位叫做莫言的妇人。
“快请进来。”
无忧一脸处事不惊，太监立刻躬着身子离开去请人，连双在一旁有些着急，“主子，您真的要见她啊。”
“人都来了，怎么能不见。”
无忧笑着起身，莫言，这一次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你若是在不珍惜，我也没办法了。
莫言随着太监进了无忧宫，消瘦的脸带着明显的疲惫，肤色更是蜡黄的毫无血色，看着让人不由得心疼。
“大嫂，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玉矶？”
原本的一腔恨意在知道夫君并没有死之后已经平息下去了一半，可是想到萧潇开出来的条件，她只能硬着头皮抬头对视上了那双清幽的眼睛。
267 寒梅花香
“无忧，大嫂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可现在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帮我了，求求你帮我将你大哥的尸首找回来，我不能让他客死他乡，魂不得归。”
双膝弯曲，莫言直接泪流满面的跪在了地上，反倒让无忧愣了一下，随后脚步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搀扶住了她的胳膊。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
略带惊讶的开口，可手上却没有着急去扶人起来，莫言如果是带着杀她报仇之心而来，这个近身接触的机会就不应该错过。
“你如果不答应帮我，我便不起来。”
莫言身形一动不动，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的打转，那样子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对待。
“大嫂放心，我帮你找回大哥的尸首。”
“真的？”
莫言听无忧说完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后才抹了一把眼泪，“谢谢你能不计前嫌。”
“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人，先将朕的大嫂安顿在之前小住的宫里。”
“是。”太监立刻上前，躬身走到无忧面前说完才搀扶起莫言来，“少夫人，请跟奴才这边来。”
“主子，连双有些糊涂了。”等莫言离开之后连双再也忍不住了，大少爷死了，莫言心里肯定恨死了主子，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玉矶只是为了让主子帮忙找到大少爷的尸体呢。
“你糊涂不要紧，我不糊涂就行。”
无忧唇角掀起一抹浅笑，刚刚莫言的情绪表现的很好，尤其是落泪哀求的时候可怜的让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有一点却露出了马脚。
想到那个可能，无忧唇角的笑容微微收敛，这出戏她且看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动露出马脚来。
被说的脑子有些发晕刚想仔细问清楚一点，结果余光就扫见外面大步走来的男人，连双的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主子，陛下回来了。”
她就知道陛下肯定日日夜夜的思念主子，定然不会在沧澜多耽搁的。
无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看见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绯色唇角，微微扬起就已经让天地万物失色。
“为什么不在沧澜多待一段时间？”
两国开战，皇帝却一直在别国流连忘返，将朝政交给一个做事不靠谱的荒唐王爷，就算没有人敢在朝廷上说什么，背地里却会不断一轮，边疆的将士心里也会有所顾虑，影响了士气。
“我放心不下你，不然朝思夜想，索性早点回到你身边看着你我心里踏实。”
长孙衍一脸浅笑的说到，莫言绕道西傲又来玉矶，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那件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饶是习惯了甜言蜜语，听他说的这么直接，无忧脸色还是不由得一红，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拍，“呆子。”
可随后手下的触感就让她眉头挑起，目光下移，这才发现他身上的大麾下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里面藏着什么？”
“把眼睛闭上。”长孙衍故意卖了关子，无忧有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将眼睛闭了起来，眼前突然看不到东西，耳朵和鼻子的感觉就灵敏了起来。
旁边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了一会儿之后总算安静了下来，可鼻尖却多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种只是闻过几次，却仿佛烙印在她心间一样的香气让无忧心里不由得一暖，那淡淡却高山孤傲的清雅香气不需要睁开眼睛就知道是什么。
“从沧澜采来的梅花？”
依旧没有睁眼，无忧笑着询问，这一路上少有千里之遥，他野马飞奔，梅花虽然高傲的选择了寒冬腊月，可毕竟也是娇嫩的花朵，又怎么能真的经得起寒风狂吹，这一路上他既要疲于赶路，又要护住着梅花，必然已经累极了。
“我说过每年梅花开，都会和你一起赏梅的。”
手指拨弄着她腰间的血玉佩，只要见到梅花，就仿佛看到了竹兰苑中的一地落红。
无忧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大把刚刚开放的梅花枝条被插在了一个精美的罐子里，像是经过了巧夺天工的设计，每一个角度都能看到不一样的美好，虽然只是几只枝条，可是却仿佛让人看到了整个梅林的美景一样。
这样的用心不是几个眨眼就能做到的，除非是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插放这些花枝。
“喜欢么？”
长孙衍见她目光落在刚开的花瓣上，绯色的唇角跟着扬起同样的弧度，不用回答，他也知，她喜欢。
“只可惜它开不了多久就会枯败。”
明明是满心的欢喜，却不知道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概来，花开花落本就是命数，只决定于天气，她从来不是为了一朵花儿而感概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寒梅，她心里却有些微微的涩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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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演戏情侣
“那就牢牢记住这一刻的美好。”
长孙衍语气依旧轻柔，可轻柔背后却让无忧察觉到了决然，一种令她心里生出了隐隐不安的低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压在了他们心头，只好迅速转移了话题，“莫言让我帮忙找回大哥的尸首。”
将那插满梅花的瓷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长孙衍绯色的唇角才再次开启，“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秦连搏没有死。”
虽然不是很笃定，可是这种念头一旦有了就剔除不下去了，之前母后的事情萧潇也用过这样的障眼法，她突然怀疑那么多人亲眼见证的死也是萧潇精心策划的。
不然，那些战马都是经过精心训练的，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惊了马，而一旦惊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拽进缰绳控制自己可能被甩出去的身体，那反应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如果萧潇有心，依旧可以在这个时间内让秦连搏中箭跌下战马被活活踩踏成肉泥。
“你是说连搏现在在萧潇手里。”
长孙衍眉头微微拢起，只是萧潇抓秦连搏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引出莫言来，一个莫言根本不足为惧。
“莫言对秦连搏的感情你我是知道的，可今天来找我，提到大哥的尸体时，她哭的梨花带雨，可眼里却没有一丁点的疼痛，既然丧夫之痛能让她抛下刚刚出生的孩子，又怎么看不到一点伤悲，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西傲的时候已经见到了活着的大哥。”
“看来莫言这次来，不是报仇那么简单了。”而是萧潇用秦连搏为威胁，想用莫言来达到某个目的。
“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是存了什么目的，有尾巴的总会有藏不住的一天。”
无忧声音不由得变得清冷，最近的种种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玉无痕，更加不是长孙昀母子，而是她曾经无比信任的师傅。
宫人伺候着莫言在宫内住了下来，一连几天伺候的宫人都听到了她在房间内啜泣的声音，而这些自然都报到了无忧的耳朵里。
“她倒是不傻，知道我会派人盯着，所以故意制造了这些假象。”
长孙衍听她说完摇头浅笑，“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若真的会信就不是无忧了。”
最深的疼痛是不想在任何人看到的地方默默疼痛，即便难忍也不愿意发泄的哭出来，更何况莫言幽冷深沉的性子，也不是会在别人面前轻易哭泣的人。
“别说的这么肯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这双眼睛和心思都不精不灵了，或许就被她故意演出来的戏给蒙骗了。”无忧意有所指的笑笑，转身就朝着御书房而去。
长孙衍等她走远，唇角的笑容才渐渐收敛，无忧是打算欲擒故纵了。
“陛下，您已经看了两个时辰的奏折了。”两个时辰之后伺候的太监在一旁提醒的说道，往日，女帝可不是这么勤政的帝王，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一连看了两个时辰的奏章。
“朕今天的时间很多，多看一会儿无妨。”
无忧换了一本奏折仿佛看的津津有味，算上莫言来宫里的那一日，今日已经是第七日了，想必她的耐心已经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