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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安若然这般对手,才是强者的不枉此生。
——他俩甫一开始便站在天下的对立面上,却无缘生出了如今的惺惺相惜。往后即便作敌,至少他们今天也曾作友过。
“我立刻命令全城兵马加强巡逻,一有异样,立时遣人通知你。”
安若然从袖里翻出一个木牌,甩手向景言抛去。
“你若需要兵马替你救人,便拿这个去找城门卫兵,他们见此信物,会全归你差遣调令。”
景言将他的军牌稳稳接住。
“谢谢。”
“该言谢的是我。”安若然忽又低道:“对不起。”
最初的曙光终于照进房中。
景言微微一愕,不解的凝看着他。
安若然没再说上什么,背身甩袖,便消没在破晓时分的暗影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白大家在担忧小飞的状况……下一章便有分晓的了ORZ
嗯,就如殿下的直觉一样,师兄会是他平生最大的宿敌。平心而言,殿下和师兄对天下的判断力,其实甩了小飞起码一个档次,故事里能与殿下看得同样高、同样远的人,除了师兄就只有另一个人了(然而最后一个家伙是开了挂的)
☆、受辱 (已修)
“安帅﹗皇上醒了﹗”
安若然怀着重重心事回到皇宫,忽闻太医上前报讯,立时奔至明怀玉的寝殿——
“怀玉﹗”
明怀玉勉力支起身,见了那道逆着晨光的身影,笑意渐渐泛到淡容上。
安若然抢在床头扶着他,太医也是一脸欣喜,对帝帅二人躬身道:
“安帅昨早带来神丹,皇上吃下后情况大有好转,若今日再加以施针调理,明天当可赶及出席大典﹗”
“恭喜皇上——﹗”
寝宫的婢女医官都喜极跪拜,只有榻上帝帅二人各有异色,众人面面相覤,却又不知是何不对。
“朕有事想跟安帅说。”
明怀玉勉强一笑,示意众人平身,诸人依言退下,待到寝室中再无旁人,明怀玉这才黯然一叹。
“解药是怎么换来的﹖”
安若然默然摇头,将吻印在明怀玉额上。
“你到底许了明教什么﹖”明怀玉情急的追问,见男人既不应话,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声低唤:“若然﹗”
“……明天就是你二度登基的日子,先好好休息吧。”
安若然避开了明怀玉的目光,却给他执拗扯住衣衫,奋力拉到四目正对的位置——
“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条件去换﹖”
安若然又再摇一摇头,直到明怀玉的艳眸里开始有了绝望,便知道心思细腻的他已明白一切。
“我终于知道剑救天下有多沉重……”安若然苦涩的道:“我可以赌上所有,但唯独是你……我担当不起。”
“若然﹗”明怀玉颤声低呼:“那不是你心中所愿……你会后悔终生的﹗”
“可是失去你,我同样会后悔终生。”
明怀玉茫然愣住,忽然明白命运在他们之间的玩笑:
当年自己在洛水拉他倒在花海,现在他因自己而甘当千古罪人——
他明明是从绝峰下山、剑试天下的豪雄,却都是因为自己,才甘心逐步的沦落下去。
“几天之前,我见了黑玄兵的统帅……在那之后,我已分不清何为真假。”
只是昏睡了几日,此时再见安若然,那副俊容却已历了几度沧桑。
那中间的煎熬交战,只有安若然自己心里知道——也许,当来日另一人也要面对现实的时候,同样会感受到那种切身的荒谬和悲痛。
“我以前相信的人事,都在一剎那全塌了。原来你整个世界的信仰,就是自己一直痛恨入骨的人……你知道那有多可笑么﹖”
“黑玄兵……﹖”明怀玉看出了他的悲凉,忽然道:“莫非是——”
他黯然点了点头。
“他是我唯一敌不过的人,即便郑军再强、亦不可以和黑玄兵对战沙场……”
“我现在只剩下你。怀玉,我没法不这么选。”
男人终是颓然放软身躯,而明怀玉在他臂内,明了了一切,却无法予以安慰,只能搭住他抿紧了唇。
冬日的晨晖斜斜洒落寝宫石地上,而他们的身影恰恰在光影交界处——
就似与黑暗结下缔约一样。
晨曦照进房内,白灵飞缓缓醒转,脑海仍然残留昨晚的影像:
与明教结怨多年,这是他最艰难的拼杀,远比当年杀上光明顶更加惨烈。在他步入竹林的时候,三百天界杀手同时发动钢线阵,若他身法逊了一分,大概会就此当场分尸,头身手脚散落四方、各不相见。
武功都是从血里练出来的,他在沁风殿第一次对上此阵,手脚的骨头都报了废;这战烟岚发动全力,更亲身加入围攻,他却是争气多了,虽然每根骨头都被钉了十多个窟窿,但跟碎得渣也不剩,起码还是有些距离。
烟岚是为杀他押上重注,本来快要得手,不料却临时撤去钢丝阵,率众匆匆离去。他当时重伤难支,已经倒地不起,只及在昏过去的前一刻,看见一双模糊的冰蓝眸子。
草药味熏满整个房间,他一睁眼,就见到这双瞳子的主人——
“凤凰,你这样子,让我看上去很心疼。”
伊娄溥将他抱进怀里,温柔而仔细,没有触及他任何关节的伤口。
在偌大的洛阳城,各方的角力错综复杂,但能从烟岚手上夺走自己的,竟然是这西燕城的贵族﹗白灵飞虽负重伤,却也没胡涂了脑子,顿即便冷问:
“你想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嘴唇在开合,可是听不到半点嗓音。
——明教的天界杀手岂是易与,他这一伤,已是伤及精元,即便现在能逃出去,他也没法再在洛阳护卫景言的了。
“我想干什么﹖”伊娄溥轻轻笑了,温柔的俯前,在他颈间不断舐吻。
“你知道么﹖我等了你很久、很久……我作梦也不敢奢想,我竟然能再看到‘无蕴’。”
穿骨的伤实在太重,白灵飞连力都施不上,只能凌厉的瞪着身上的男人。
伊娄溥拼命索求着他的气息,脸上渐露满足的笑容。
“自从你在光明顶圣殿首次苏醒,我就费了全盘心思,现在,你终于又再回到我——”
白灵飞瞬间出掌,一招将伊娄溥震落床榻﹗
那是他凝起仅余内劲的反抗,执拗出掌后,便猛吐一口鲜血,颓然倒回榻上。
伊娄溥冷看着他,笑得从容,却又带着微怒的威严,再次俯身压住白灵飞。
“你以前总是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我说,你是对的。但你也是纵横沙场之人,当知道只有在上者,才是生死予杀、不能抗逆的真理。”
白灵飞挑起了眉,尽然说话只能从喉间断续迸出来:
“如我执意要逆……你又能拿我如何……﹖”
伊娄溥沿着他的脸抚摩,忽然目现笑意,使劲扳开他双唇,抓住他粗暴的掠吻﹗
白灵飞几乎想都不想,当即就对准伊娄溥的舌头咬下﹗
男人从他双唇间退了出来,口里仍滴着血,瞥见他满眸的杀气,却如着魔一般的眷恋——
“就是这种眼神……你知道么﹖当年你便是如此看我的。”
白灵飞眼神不改,目光更多了七分锐意。
“你从来心高气傲,没想到,我只是来晚了几年,你身上便已有了别人的精血……那个小子真有能耐,下手竟然比我还要快。”伊娄溥覆了上去,将舌上的血都舐在他脸颊,“你说,我是不是该让你这副身子、还有这颗心,永生永世都只记着我﹖”
白灵飞冷冷笑了,双唇微动,比了一句:
妄想。
伊娄溥纵声大笑,十指开始在他身上缓缓游走。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两人上下对峙,一个气定神闲,一个神情凛冽,且带着锋刃,平静得近乎可怕。
伊娄溥的手不断往下,直到按在他小腹上,忽然便勾唇笑了——
也不见是什么动作,白灵飞瞬即就痛苦得仰头低嘶。
“连护体真气都被我打散,灵飞少将,我倒好奇你怎面对接下来的场面,又怎么面对刻下遍洛阳寻你的皇太子﹖”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伊娄溥接下来要干什么。
“与其挑拨离间,不如先担心你的下场……”白灵飞忍住因百痛而生的喘息,断续地道:“我知你不是简单的鲜卑贵族……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今天之辱,我白灵飞他日必有回报。”
伊娄溥的蓝眸里,同时有暴虐和深情,两种极端的情感骤起了狂风,在男人体内剧烈激荡。
“好,我一定等你。”他如同俯视自己的猎物,带着王的傲慢,紧攫着白灵飞:
“因为我和你,才是轮回里永世的宿命。”
白灵飞脸上仍然不见屈辱,反而因痛苦而愈发冷静。
从衣衫齐整到一/丝不/挂,他都只是冷下眸,目光不曾放过身上的男人——
那眼神很清楚,便是死都不愿折服的高傲。
“你是时候要醒了……被我征服的感觉,还记得么﹖”
“你也尝过的,所以才如此恨我入骨,恨至要留我一人、独对山河永寂,恨至执念不灭,要和我世代纠缠。”
男人在他的脸容上流连良久,眼里的暴虐终于压过深情。
“凤凰,这最后一步,我便让你在我身下、见着自己慢慢苏醒。”
离登基大典不到一天,洛阳城空前的繁华喧闹——
所有该来的人都来了。表面上,人人都引颈以待明怀玉二度号召伊洛的时刻,实际上城内却有无数的凶险波涛暗自蕴酿。
自混进洛阳以来,景言从未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过:
他没施任何手法撇去跟踪者,脸上只略施伪装,保管有心寻他的人能认出自己,刻意得简直是送上门被伏杀一样。
但他在洛阳街头明目张胆了一整天,却等不到对方的诱敌之计:
如果擒捕白灵飞是为让自己堕入杀局,那么对方肯定会诱他去救人,但他连一张字条都没收到。而他走遍全城的大小药坊,都没发现有任何可疑的线索。
心里的焦躁愈来愈烈,他甚至连冷静都快消磨殆尽。
——他从不会有惊惶失措的时候,但偏偏对方掳去的人,就是自己的唯一弱点。
只要想起别院里惨不忍睹的打斗痕迹,他整颗心连同咽喉都像被狠力掐住一样。白灵飞刻下伤势极重,若不在自己身边、又没有墨莲华在旁照料,他又如何能撑得过来﹖
想到这里,景言猛地醒觉一事,从天津桥匆匆走回洛北,暗中监视一间河傍别院——
目前局势虽然复杂,但带走白灵飞的肯定不是明教、亦不是明怀玉一方,按此法撇除,长孙凯便属最大嫌疑之人﹗
他足足在洛水旁候了半个时辰,然而院内一切如常,刚有明怀玉派来的文官前来拜访过,而长孙凯亦有出面见客,更将那官送到大门前,以示国君泱泱之风。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事关白灵飞的生死安危,景言强逼自己将所有情念摒出去,将从入洛阳起的细节都一一再用神回想。
明怀玉、安若然、长孙凯、烟岚、塞外二十八族……
还有谁知道灵飞的身份、而且有能耐在偌大的洛阳城完美藏起一个人﹖
他霍然抬眸,绕了洛北半圈,再落到另一座别院外——
别院早已无人,然而房舍里一切井井有条,对方显然是从容撤走的。
他立即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