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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的时间,你给不了,整个中原也给不了。”
白灵飞摇头冷笑。
“长孙凯和明怀玉,都已将北方拱手让道给阿那环南下。他今天过伊水,明天就能到少春峡,到阳安关又能花多久﹖这次来的足有百万大军,在那批火器运到之前,他们就可以攻下十个阳安关﹗”
皇太子沉重的点头。
“你是下定决心要当死棋了﹖”
白灵飞昂首直视,没有答他,只是冷然道:“一军统帅亲征险境,万一稍有差池,军心便会溃散不稳。若殿下心里还有八军,便请立即从淮城撤出。”
皇太子不作任何反应,他又再厉喝催促:
“入夜行军更是艰难,你迟撤一日,这洪镇来的五万骑兵便少一分生机﹗”
“……还记得那年云靖和景焕康考武状元的事么﹖”
白灵飞猝然怔住。
“我说过的,就算丢了剑,我也不会让至珍至爱之人陷于危难里。”
景言怅然一叹,抬手仔细拭去了他脸颊上凝干了的血。
少将倔强的咬着唇,眼睑微微颤抖,硬是没有从喉间出声。
——眼前刚杀伐完的皇太子,掌心却出乎意料的温热,那温度不知是景言自己的,还是来自他俩染上的鲜血。他只知被景言每下碰触,胸口都是锥心的剧痛,连带着深埋右肩的铁枪、也彷佛在血肉中绞动。
“我不会撤的。”景言俯身凑近他,逐字认真的道:“我带兵来援,不是要和锋狼军同归于尽,而是要这里所有人都安然无恙撤出淮城。”
如果清楚三日后的悬殊之战,便知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十万南方骑兵,如何与曾经歼灭柔然族、扫平漠北全境的百万大军正面对抗﹖
然而他和景言就在咫尺之距,清晰看到了皇太子的眼神,明亮得近乎可怕,就似是被烈火焚了铁骨,方能有那番话中字字的铮然之音﹗
“可是你来了淮城,谁去指挥整条战线撤退﹖”他低声问。
皇太子放柔了语气,轻轻答他:“放心,我将火翅凤凰旗交给安庆王,他会代我主持大局的。”
——他果然把一切都扛在身上……既然走前留下凤凰旗,他此行就有回不去的准备了。
“灵飞……对不起。”
景言想将人拉进怀里,却终究只是搭住白灵飞后背,让他虚靠在自己肩上。
“我欠你太多,不能再欠你一支锋狼军了。”
白灵飞没有应话,却在粮仓的灯火中迷蒙了目光。
景言也在望着灯芯跳跃的火苗,眼瞳里的光芒,不曾被风摇晃、也并未被漆黑吞灭——
“你守到最后,我就陪你战到最后,我们两个一起带着十万兵马,在这座淮城同生共死。”
如果白灵飞这辈子也原谅不了他,那他永远就只做南楚的皇太子,除此之外,不需要再有其他。
虽然无法余生厮守,但至少能和这个人同死在此地,也不枉他们曾经许过的一切。
白灵飞还是沉默不言,只是银甲下的十指紧嵌掌中,把剑茧用力磨出了血——
“……好。”
他在皇太子的身后低着头,掩去眼底汹涌的酸楚,唇角有一抹凄然而满足的笑容。
他们在柱前靠着彼此,就像一对经年踯躅沙漠、已然疲极不堪的旅人。
仓外风雨呼啸,正在将淮城上场战役的血腥冲到土里,很快之后,又将有新的屠戮将它染红了。
小船逐渐泊岸。
这是汉水在北方的重要关卡碧陌港,扼着郑夏两国交界的河运、以及南下天引山支流的入口,在整场南北战争里,是水军必争的战略重地。
应龙军的破浪舟在港口一字排开,居中的帅船军旗笙扬,一袭青衣迎着江风,默默凝望正在接近的船艇。
“少将,属下这就去把欧阳楼主请上船来。”
青衣少将叹了一声。
“不用请,他自己就能上来。”
话音未落,本要泊岸的小船忽然掠出一人。只见那身影闪电如风,纵帆踏桅、逢船过船,只消几下眨眼的功夫,便已安然落在帅船的指挥台上。
青原翻了一记白眼,手下将领恍然大悟,都在用眼神感叹统领的神机妙算。
“你们都上岸吧,云靖带着漕运队,应该也快到碧陌港了。”
少将认命挥手,待支走了甲板上全部兵士之后,他才放心的放声咆哮:
“云靖都快到港口了,你在他船队多等半个时辰会死啊﹗﹖”
欧阳少名开怀大笑,不管别的,先把张牙舞爪的小炸毛揽进怀里。
“多等一刻也不行,我要马上见到你。”
青原作势挣了一下,然而这年欧阳少名数番远航、他们已很久没有见面了。
“站着别动﹗” 他抓住男人的披风衣领——
思念之情最是难言伤人,当他时刻处于战火的阴影里,便更渴望与欧阳少名相伴的时光。倘若中原再无纷乱,他们在春日楼携手临眺汾离水……这样的日子,到底要多久才能成真﹖
情思欲切,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上面子矜持,便火热连天的吻了上去。
风刮长河,六月的江面波涛翻涌,船上的两人却被情/欲转瞬淹没掉。
身体像被火烤灸过,每根神经都在暴跃跳动,叫嚣着将彼此搓进血肉里。欧阳少名吻起了劲,猛力箍紧了他腰身,让两人胯/下隔着衣料,如交合般激烈厮磨——
“嗯唔……”青原久未放肆,怎受得了这种挑弄﹖可是堂堂一军统领,总不能被自己男人在船上直接办了,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便连忙把失控的男人放开:
“你、你给我悠着点啊﹗”
既被逼要悬崖勒马,又无缘被小炸毛吼倒,欧阳少名一时气得几要吐血。
青原知他身心忍得难受,便低声含糊的道:“……我晚上在帅船,顶层左边第二间舱房。”
“夫人放心,为夫会准时上床服侍的。”欧阳少名灿烂的笑了。
“闭上你的狗嘴﹗”青原气急败坏,索性别过头去。
不懂从善如流的流氓都不是好楼主,欧阳少名深明此理,一边整理衣领,一边悠然转开话题:
“这次云靖带来的这批粮食,连同其他后援供给,足够再养活北伐军半年了。”
“半年﹗﹖”青原瞪大双眼,讶然再转过身来:“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欧阳少名耸肩答他:“这次我和靖川领的商船队,选了途经广漠湾北上涿郡。”
“广漠湾……”青原思索片刻,忽然倒抽凉气:“是那片沙盗横行、寸草不生的无人之地﹗”
“说得没错,就是那里。”欧阳少名斜倚木栏,微笑迎着江风:“数十年来,所有商家都渴望赚那里的银子,因为久居荒漠的沙盗不缺钱、也不缺马,只缺江南的顶级货。”
“可惜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在广漠湾镇住沙盗,所以就算我的护航队漫天索价,那群老狐狸也只能认了。”春日楼主淡道。
青原心里一紧,“从来没有船队敢入广漠湾,你为什么如此冒险……”
春日楼主洒然一笑。
“你忘了﹖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他往长剑轻轻一弹,削玉情清音萦绕,自带几分剑客柔情。
“虽然我不属于应龙军,但只要是为了青原少将,管它火山刀口,我欧阳少名也照闯不误。”
青原为之语塞,盯住男人腰间的佩剑,却连吼也吼不出去了——
“你的削玉情﹗怎么会这样﹖﹗”
削玉情剑柄上,赫然有两道锋利的刮痕﹗
他爱剑如命的性格,青原最是清楚,这十多年战尽天下名家,欧阳少名都未曾让削玉情有丝毫损伤。这两道刮痕骤看是利刃所致,显然是新近添的,如此想来,他在广漠湾分明便历经过极其凶险的恶战﹗
青原摇了摇头,一手搭住欧阳少名的腕脉,想要说话,却又在喉间哽住了。
“没事,只是打了几场而已。他们不过仗着人多,最后不都被我和靖川狠狠教训了﹖”欧阳少名一记擒拿术,反握住青原手腕,戏谑的笑道:“你夫君可是胜过少林主持、武当掌门的人,连当年湘州城的杀局,我也逃得过去,区区几群沙盗,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青原心里愤恨交加,无处可泄,只得一脚狠狠踢在将台上。
单是刚才一探脉气,便知欧阳少名曾受过极重内伤,只是他怕自己担心才不说破而已。
以春日楼主的地位,大可在江南风花雪月,充耳不闻南北战事,若非为了自己,他又何须冒险去闯广漠湾,与沙盗苦战连场、落得重伤的田地﹖
可是即使欧阳少名倾尽春日楼来相助,他还是无力扭转局面。郑国水军兵精船优、又有安若然作帅,自己纵有破浪舟的火力,也只能据守碧陌港,根本不能沿汉水突破关中、为前线的锋狼军开路。
——如果应龙军能早几年站稳脚跟、如果他能有昭国元帅的将才,那么这个时候,南楚就不必处处挨打、连反攻联军也无法做到了。
“别想太多,你已经做得很好。”欧阳少名柔声安慰他:“安若然擅用诈术,早在景言还未成名前,他在北方已经以军功封神。想想他师弟是何等的人中之龙,你便知自己处尽下风还能和他周旋两年、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号笛声起,两人同时望向江面,只见云靖率领的粮船队,已经鱼贯进入碧陌港口。
欧阳少名的心忽然沉重起来。
“不过,春日楼数年的库藏都在这里了。安庆王在扬州的金库也快要见底,半年后如果要继续支撑北伐军,我们的皇太子除了加税便别无他法。”
青原对江一叹。
“殿下的军令今早送到碧陌港。”青衣少将也同样望着粮船队:“他要从北方撤军了。”
欧阳少名心里剧震:
从北方撤军的意思,就是全面回防天引山——这么说,联军的铁蹄很快就将到临江南﹗
他握着拳,也不知是疑惑还是焦躁,“如果整条战线往后退,独留锋狼军在阳安关,白灵飞怎抗得住他师父的黑玄兵﹖”
“所以殿下将凤凰旗留给安庆王,自己带了洪镇的兵马,亲到淮城去支援灵飞。”
欧阳少名哑口无言,想骂皇太子行事恁地如此冲动,但记起当年天引山一役白灵飞曾筋骨尽碎,景言那时没能及时赶去援救、后来成了一桩毕生憾事,便也明白他这次火速去援的缘由。
“虽然朝中各方势力已被他死死压住,但那只是冲着他手里的军权才妥协而已。”欧阳少名叹道:“北伐是他一手策划,若在关中折腾三年、最终落得灰头土脸,还把联军引到江南,这些罪名他回朝后要如何承担﹖”
“他没有想到自己……”青原低声说:“却在信里命我与金延的桂、钱两家暗中联系。”
“莫非他要——”
青原点了点头,茫然看着碧陌港口:“顺利撤军后,殿下会先返都城,把金延两大世家的小姐娶入平京。到时候,哪一家为南楚国库贡献更多,他便封哪家小姐为太子妃。”
连欧阳少名这般云淡风轻,也被青原说得默然无语。
——景言被南楚举国奉若战神,金延两大世家虽富比亲王,但论身份、地位、权势,哪一点比得上侯爵之女,怎会轮得到她们来高攀皇太子﹖可是他为江南的安稳,竟甘心作一件政治工具、标上价码,毫不留情把自己卖出去。
那般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