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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叶疾荒苋盟涝谘矍啊!
皇太子赫然凝住。
原来如何被战火磨砺,他还是记忆中那个明亮决绝的少年。
被至亲至爱逐个背叛的伤痛,将他的纯粹挫了骨、扬成灰,但就算变得面目全非,他还是执意记住了自己的师门训戒,倔强的守着那剑救天下的使命。
有些诺言,即使不用海誓山盟来见证,也比爱情百倍坚贞。
皇太子已是一阵恍惚,安心交给白灵飞策马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巍然立在阳安关外的城池映入眼前。淮城西、北两边的城门全部敞开,出城突击的部队已然离城——
他们早已布好全局,既然黑玄兵已收到内奸的消息,那么下半夜的埋伏战只是虚张声势,不会真打。只要两军稍一碰头,淮城就会传出撤退的号角,不会有片刻恋战。
今晚真正的战争,是与内奸来一场斗智斗力的交锋。这是生死决战前的最后机会,而他们必须揪出那个将会葬送全军的人。
“所有副将和统领的字迹我都认得,密信不是出自任何一个人之手……那内奸很谨慎狡猾,连传信也借人手笔,不留任何把柄……”他虚弱的拜托白灵飞:“入城后,替我演一场戏……不过这次,真的要委屈你了。”
“放心,就算是神佛挡路,我也一样能替你拿下。”
——天底下,唯独白灵飞和他有此默契,只须一句,便能将彼此的心意读得通透。
皇太子安然一笑。
汗血宝马奔进城楼狭道,终于再入烽火难测的淮城。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用行动证明,就算全篇文都是刀子,小飞和殿下也是能够发糖的~
下一章真的是要委屈小飞啦~
☆、身份大白
号角声起,埋伏战在下半夜仓卒结束。出城作战的玄锋、源涛等人撤退回城,却万未料到一入总管府,会是眼下这般情景——
“去﹗把能有的布料都拿进来﹗”
一整夜失去踪影的皇太子躺在地上,已是不省人事,身下的石板地俨然却成了血湖﹗
素颜长裙的少女在堂内焦急地奔走着,不断接过止血的白布,然而丢出去的布料全都染得透红,已在皇太子身旁迭成了一座血丘。
锋狼军的亲兵团团守住厅堂,而统领白灵飞则持剑默立,神色深沉,看不出其他的表情。诸将大为震惊,纷纷抢前去探视——
“殿下——﹗”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一回事﹗”
皇太子紧闭双眸,臂上和胸膛不断涌血,本来英伟俊逸的脸容像死人一般苍白﹗
玄锋等重将一致逼问治伤的少女,墨莲华噙住泪,黯然摇头道:
“你们别耽搁了好吗﹖他快熬不住了﹗”她使力想推开围住皇太子的武将,无奈力气敌不过,气急之下尖声嚎哭:“算我求求你们﹗你们自己的恩怨自己了断,人命都是无辜的﹗”
刚带领锋狼军出城征战的郭定一脸惶然,转向白灵飞颤声问:
“少将……殿下怎么会重伤成这种田地﹗”
白灵飞未及答他,玄锋已经寒着嗓子道:
“白灵飞,殿下是跟着你回来的吧﹖”
“没错,殿下今晚随锋狼军亲兵队出城,后来被拓跋灭锋所伤,刚才是我把他带回来的。”他皱眉低道:“这个时候救人要紧,墨姑娘一直是殿下的专用军医,你们快别碍住她。”
墨莲华用手背抹泪,咬着牙继续从金针盒里拔针,李牧云却一把捉住她:
“快说,今晚城外到底发生何事﹖太子殿下受何人所伤﹖﹗”
“李将军你放开她啊﹗替殿下止血才是正事﹗”源涛想拉开李牧云,然而却被玄锋一手阻止:
“墨姑娘,此时只有你才值得相信了。”他目光一直盯紧白灵飞:“你放心,这里每一位将军都能主事,可以一起保护好你。你今晚看到了什么,照实跟我们交代便是。”
“我什么都看不到……”墨莲华摇着头,挣扎着想为景言施针:“我只看到你们皇太子像死人一样被驮回来而已。”
“拓跋灭锋约我在甲子山上单独见面,殿下心有担忧,怕当中有诈,便与我一起上山赴约,结果几句下来,拓跋灭锋在山顶发难,殿下因而受了重伤。”白灵飞简单的解释道。
“殿下都危在旦夕了,你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源涛一心系在皇太子身上,强行替墨莲华掰开了李牧云,和几名将领连忙去助她,左一个右一个都拼命替景言按住伤口。
张立真等锋狼军将领正要帮忙,却被玄锋叱喝住:“不得接近殿下﹗”
数将都是白灵飞一手培养出的英杰,怎会不知玄锋言下之意。而且在淮城同处数天,锋狼军上下也意识到友军的排斥,不少士兵更目睹过统领被其他将军冷言相向,想起自己人一心为国血战,换得待遇如此,不免有些心寒。陆士南一向是直肠子,自己受气尚可,统领受这般委屈却是万万不能,这就沉下脸色:
“你要玩什么花样,拜托先把皇太子救回来,万一殿下有所闪失,不就是让你把一口锅扣到少将头上么﹖”
“恐怕玩花样的不是我。如果现在把真正的凶手放走了,日后南楚军才是后患无穷﹗”玄锋冷冷看着白灵飞,“我问你,殿下今晚彻夜失去行踪,可是离城陪你赴拓跋灭锋之约﹖”
白灵飞一边注视着仍在失血的皇太子,一边微微点头:“是。”
“把殿下的军令牌送回城中、命令我们出城突击,是你还是殿下的意思﹖”
白灵飞如实答他:“是我的意思,殿下那时候已无力带兵了。”
“今晚我们的埋伏战,联军似是早有预备,南楚军在山脉数处骤然突击,他们应变都极其迅速,若不是城里的撤退号角响得早,缠战不休之下我们必会大败,这你又可曾知道﹖”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少将说殿下为拓跋灭锋所伤,敢问他是如何伤得了殿下的﹖”李牧云也是随玄锋一样,从始至终都在瞪着他:“和他有约的是你,你当场难道没有救驾﹖既然有过一场恶战,怎么少将能够毫发无损的回来﹖”
听到这里,诸将都不禁分了神,抬头看着低头沉静的少将。玄锋忽然开口问:“殿下身上的伤是什么兵器所致﹖”
源涛全副心思都用来抢救,不假思索就脱口答:“是剑伤……”他表情一凝,彷佛想到了什么,转又特别认真的道:“玄锋,你不能乱说,我信得了灵飞少将,他怎会做叛国弒主之事﹗”
“将军勿忘了,拓跋灭锋就是以剑术冠绝北疆的‘敕那’。”张立真也是动了怒,反驳当中却是条理清晰:“少将是什么人,军中上下大家都知道,不是随便什么罪名就能抹黑他。你要知道事情始末,等救回殿下后他醒来一问便是,现在要咬定是少将所为,恐怕言之尚早了吧﹖”
“行了。”白灵飞出言截住自己的副将,淡淡的道:“既然将军怀疑我,那便以军法把我逮下牢去,清者自清,等殿下醒来后自然真相大白,我也不怕什么。”
锋狼军几个将领看着他解下战甲,都皱眉低呼:“少将﹗”
白灵飞将守卫堂内的锋狼兵召上前,把银甲和九玄剑都交了出去,对众人摊手:
“请各位找人将我押走吧,不然将军会怕我逃了的。”
话是这么说,但白灵飞是军里最受宠信的皇牌重将,就算皇太子昏迷不醒,谁又敢无凭无据就上前扣押他﹖
少将傲然一笑,“我先去军牢,殿下就托给各位了。”
——他竟是真打算自己去投牢﹗
玄锋眼神一冷,蓦然喝道:“来人﹗上前拿下他﹗”
诸将呆住,连白灵飞眼神也有愕然,断未料到玄锋会动真格,却听他冷然道:
“天下皆知你是御剑门主,手握九玄剑,但从来都没人打听过御剑门主又是什么人。”
众人猛地皱眉,将皇太子从地上扶起的源涛已有所不满:“你在胡说什么啊﹖昭国元帅是载入史册的开国功臣,御剑门有哪里可疑了﹖”
白灵飞缓缓转身回头,玄锋看着他,逐渐冷笑起来。
“我本来也没怀疑,就是在半年前拓跋灭锋公然在阳安关放过少将一命,我这才开始好奇。”
郭定等人对那战自然印象极深,当时黑玄兵倾全军之力来围攻,从日出到黄昏,他们整整战了一天,被重重包围的白灵飞终于力竭,敌人就趁九玄剑势转弱之时反扑,由横扫整个漠北的拓跋灭锋亲自出手,本来已将他狠狠重创,却在必杀一招之前猛然回收。他们统领也是强横,拼着虚秏至死,也硬以单骑带锋狼兵死守关口。那战北伐军和联军皆损失惨烈,白灵飞更是整个雪季都卧榻不起,由景焕康暂代统领职务。幸好阳安关地势险要,寒冬之时不能乘大雪强攻,而白灵飞一天未死、黑玄兵也忌惮‘单骑修罗’之威,南楚才不致失去关中防线。
“后来我问了许多人,他们有的在沙场上见过拓跋灭锋出手,有的亲眼见过你们在洛阳外使馆的惊天一战,结果使我大吃一惊。”
这个时候,皇太子终于不再血如泉涌,但仍躺在源涛身上毫无生气。
墨莲华暗自咬唇,众人也各有狐疑,唯独白灵飞双瞳微动,似已清楚玄锋想说什么。
“他们说,你们两个的剑式有不少共通之处。这在其他人身上便算了,毕竟时常行走江湖,门派间互相抄袭总是有的。但你师承御剑门,四百年来师门剑法都隐于世间,拓跋灭锋的剑式又是从哪里抄来的﹖”玄锋说道:“然后我想起,你从来没提过自己的授业恩师,所有人都知道你继承了九玄剑,但没人知道除了你,御剑门还有没有传人存活世上。”
他叹息的闭上眼。
“他不下手杀你,又在交战前私自邀约于你,这就证明了你和他是旧识——”
“白灵飞,其实拓跋灭锋就是你的师父吧﹖”
不止是各军统领,就连张立真他们都觉得这番推测异想天开:
北汉的黑玄兵统帅,怎么会与南楚的锋狼军统领同属一门,而且是两师徒﹖要知道这两支军队是宿命的死敌,在沙场直接间接对阵多次,承扛起了南北战争大半硝烟,若真的如此,那过去两军相争、岂不是一场同门操戈﹖
“你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可以用你师门之名立誓,自己跟拓跋灭锋全无关系。”玄锋冷道。
——师门之誓……他第一次立的师门之誓,就是童年时跪在化影楼前对霍其峰说的拜师誓言。
那一天,霍其峰将他初入师门练功的木剑换了,亲手替他别上继承九玄前的随身长剑。多年后,他又在一个飘满流霜的雪夜,从师父手上接过了九玄,担起了师门的使命和荣光。那个晚上,看着他长大的恩师,用一句判定了自己终生的命运:
唯情一字,足可令你陷身成魔。
他的确成了魔,却也的确绝不了情。
他出身的部落,当年在戈壁被黑玄军歼灭不剩,他父母也在那场战祸中丧命了,说不定就是死在他师父手上;他捧在掌心疼的晴晴和大牛,在芍药居惨死刀下,他痛失至爱,却是由景言一手算计造成;他曾独闯大漠三千里,不惜献出精元走火入魔,只为他视若亲人的师兄,到头来在利益面前,安若然也出卖了他,暗地结成联军进攻南楚,使他如今成众矢之的。
他人生里所有的情,都连带着无法忘怀的仇。却因为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