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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令,命我明天前去九原郡调兵。”
出乎意料,不太把一众族主放在眼裡的拓跋灭锋竟然开了口。
“九原郡长期驻扎柔然精兵廿万,沿燕山南麓而下,半个月可到山西。此军一到,伊洛和关中相当于一马平川,中原大破可期。”
乞四比羽不免惊讶,也不知这话拓跋灭锋到底是想对谁说的。然而他脑内一转,又马上想到长明王此着的阴险之处——
九原郡驻兵,是北汉最压箱底的一张皇牌。此军六十年前由伊北王建立,当时七万轻骑以寡敌众,最终大败鲜卑于奔狼原,为柔然镀造无上荣耀。其后伊北王再下一城,领九原军扫遍幽云十六州,因而才使后来的中土等同赤身暴露在漠北的铁蹄之下。
目下明怀玉和长孙凯疲于久战,又受制于失去幽云关卡的劣势,其实败局已呈,问题只在于北塞军能否在今冬之前攻破洛阳和长安而已。九原军说关键不是、不关键又不是,但派黑玄兵主帅去亲调九原军,那就非常微妙了——尤其当今草原各族都谋着要反,而这位主帅更是拓跋鲜卑唯一的王室遗脉,故意把人放出去关外,简直就是特地给他挖坑踩的。
而一旦拓跋灭锋真的踩进坑裡……那么谁又会给他致命一击呢﹖
乞四比羽忽然又转向白灵飞。
拓跋灭锋已经走了,他脸上没有乞四比羽料想的一言难尽,冷冰冰不动半分声色。
——彷彿是一个精致绝伦、却又极其绝情的傀儡。
连隆在夜裡的营门前等了良久,瞥见从寨内只出来一个传讯的亲卫兵,当即便皱起眉。
“连将军。”那传讯兵也是一脸难色,事实上,这已是他今晚第六次做同样的事了:“陛下和……白将军还在议事,让各位明早再来。”
连隆并非一个人请求觐见,与他同来的尚有北汉军一众高级将领,当中不少均非柔然族人,可见这支被阿那环多次拒见的人马,所代表的不止是王军势力、而是糅合多个部族的整支大军了。
“陛下知道求见的有什么人吗﹖有什么要事非得谈上三个时辰﹖”
领头的武将英俊非凡,劲衣外披着一袭轻甲,使他看上去犹似一支离弦劲箭。他说话其实很柔和,但传讯兵却感觉到当中的逼人气度,一时间更难以答上话来。
——除了拓跋灭锋,北汉军裡的第三把交椅便是连隆。阿那环极其宠信这个心腹,自几年前敕那自愿放弃王公爵位,连隆便愈趋受重用,甚至有传言说,长明王特意扶植他,便是为了要把鲜卑死灰復燃的势力压下去。
不管连隆跟拓跋灭锋之间是否不咬弦,总之军中连一个守马廐的士兵都清楚,连将军的实权相当大,而且从未试过被陛下拒之帐外。
“将军,卑职已经通报很多次了,可是……”传讯兵把声音压低了些,“可是陛下正在兴头上,一时三刻离不开。”
帐裡就得阿那环和白灵飞两个人,在干什么干到兴头上,简直不用动脑想也知道。
“离不开﹖”连隆冷笑:“陛下把攻打中原的大军指挥权都交在他手上了,他还有什么好离不开的﹖”
他话裡鄙夷之意不能再浓,就像看到曾经相互匹敌的对手骤然堕落,变成他最蔑视的那种人一样。
连隆往后打个手势,整列将领随他擅自步入营寨内﹗
传讯兵大吃一惊,营内火把猎猎,把守的王军见一群上将蓦然闯入,一时也不知是拦是赶,而连隆已经扬声高喊:
“末将与王军十营统领,前来求见陛下﹗”
帐外的亲兵卫队骇然上前,精锐王师的素质体现在瞬间便组成的围护阵形上:
“连将军留步,陛下有命——”
一声难耐的低吟恰好从帐内传出来。
那嗓子很快便变了调,随着激烈的冲撞而尖叫,几下便失了声,馀留尾音撩在心中。
连隆自然注意到,亲兵卫长的喉结此时情不自禁滑动一下。
“将军,您也听见了,陛下确实是不方便见诸位。”
隔着帐幕都能听到一队钢铁之军口舌乾燥,可想而知内裡是怎么香艳的场面。
这其实也不能怪王军精兵心志太弱,大漠上有小数民族确以征服为本能,战斗力往往与征服欲挂勾。在那些民族裡,所有战败俘虏都会永远沦为奴隶,被他们撕扯吞食,即使是曾经的万兽之王也不例外,这便是为何以白灵飞的身份,在北汉军中仍然被人用看猎物的目光对待——
刚被俘虏的时候,不知多少人动过心念,本来以为长明王尝完鲜,这位特级战俘要被丢去军奴营,任由大伙轮着来享用的。岂知人没能碰到,这隻猎物竟然一朝翻了身,张牙舞爪浑身是刺,谁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动他。今晚这一齣,倒是正中一群猎狼的下怀。
可是连将军的心彷彿是铁做的,除了柔然和北汉,其他事情动摇不了他半分,也不管裡面是什么,便再重眩槐椋
“末将连隆,偕王军十营统领,在此求见陛下﹗”
帐内阿那环满足的吼了一声,俯身贴在白灵飞湿透的耳鬓:
“凤凰,你很少会像现在这么温顺的……”他低低叹道:“我其实更加喜欢你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嘴上的话极其轻柔,下身的动作却狂暴得像头野狼,猛兽般的狠戾跟他眼裡的深情竟完全不合。
他从内到外,疯狂地翻搅着胯/下人的身体。
眼底映着因长久锻炼而显得笔直劲瘦的背线,他低头舔舐那大片背肌,然后用力掐住腰身一压,再将自己整根没入去﹗
白灵飞全身瞬即绷直,下意识往前一挣,却被粗暴的猛扯回来。
男人用能卸下他双脚的蛮力,抬起他两条大腿,转了个姿势从后揽住他膝弯,把人彻底打开。
白灵飞彷彿听见自己深处撕裂的声音。
“以前你经常和我说起在草原的旧事,所以我一直都在你的故土上找你。”
“你说不愿意抛弃大草原,我就在想,那是什么一个地方﹖是不是美得可以让你背叛我﹖”
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白灵飞疼得几乎失去意识,只能在无止境的进出中微微抽搐。
“其实那也不外如是,不是么﹖”阿那环揪起那张酷肖碧阳的脸容:“我现在是北汉之主,漠北就在我脚下,你再也没理由离开我了,嗯﹖”
冰雪一般的容颜被汗浸湿,黏着几丝黑髮,仰着头失神喘息。
交合的窄道紧致发烫,裡面一阵阵痉挛似的收缩,将阿那环紧紧咬住不放,不留任何空隙——
与景言欢愉时成了习惯,他下意识便会把男人的铁烫带向更深的地方。
阿那环受了极大的蛊惑,如同陷入极乐,见白灵飞无法控制向自己邀欢,堵住甬道的坚柱便更兴奋的勃硬起来:
“烨珩那个锁魂印太碍事了,他困住了原本属于我的力量……”
“等他朝上了光明顶,将天地邪灵之力完全释放,我便和你一起,当这天下永远的主人。”
他箝住白灵飞下颚,往那两片咬得出血的唇瓣,像撕咬一般吻了下去。
那张脸紧紧皱着眉,低吟碎在交缠的唇舌间,从皮到骨,都盛放着一种别样的艳丽,诱惑得无与伦比。
——可是他见过这副脸孔更令人疯狂的模样。
不是眼下这个任他为所欲为的低级傀儡,而是仗剑飞临洛水、高贵而浑身煞气锋芒的碧阳。
他的确更怀念那个人睥睨众生、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那般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办法属于他。
原来他思念了四百年的人,最终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得到……得到了,却不是他停住轮迴想拥抱的那道身影,而记忆中的身影,他永远也没能接近。
逾越了人和术鬼的距离,横跨数百年的执念宿命,只是纯粹的、因为错过了而没法再接近。
他最接近碧阳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是他身上挂着一个醉倒的傻子疯遍大街吗﹖还是那个少掉半条筋的傻子捧住他酿的千里香,笑眯眯问他喝不喝的时候﹖
在那段他为淨化自己术鬼邪灵受尽挫折、在碧阳身旁自卑到发疯的日子裡,他是否……其实也曾经可以抱住碧阳呢﹖
阿那环一身的戾气不知什么时候退去大半,蓝眸裡的黑沉之色也消敛了不少。
心裡忽然便剩下空荡荡的一大片馀角,空得他发了慌。
体内被狂猛的喷射注满,延绵好半晌之久。
白灵飞不断发着抖,有行水迹悄无声息划过眼角,很快便又滴落在地上。
“末将连隆,偕王军十营统领,在此求见陛下﹗”
阿那环回过神,诡异的黑气瞬即便萦绕上他的冰眸。
他本来已经柔缓的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彷彿前一刻还在的人又离开了这具躯体。
“都在隔壁营等着。”
他抽身退出来,将晕昏的人扔在地上。
——宿主与傀儡在立咒时本该建立起精神联繫的,就像他和当时的碧阳一样。可是在白灵飞身上下咒后,不知是否受过锁魂印影响,阿那环感应不到他的魂魄,一直也没法放下心。于是他特意派白灵飞出关、残酷镇压动乱的五大族,又于这不合时宜的时刻,在结咒之后第一次要了自己的傀儡。
如果说他之前还不确定咒术是否起效,那么在经过平叛一战前方王军的汇报、以及今晚亲眼看到的顺从配合后,他再没有半分怀疑了。
阿那环穿回衣衫,也不对躺在地上的白灵飞望一眼,便走出了帐外。
帐内油灯正好燃尽。
被折弄一整夜的人蓦地睁开双瞳,眼裡碎透的光重新聚合,变成刀锋一般的雪亮凛冽。
——本该是阿那环贴身不离的虎符,不知什么时候被摸了出来,此刻正握在他手上。
☆、故人长绝
黎明前的时份,拓跋灭锋抹完了随身长剑,将它和剑鞘并排,轻轻放回桌上。
“尉少白準备好了么﹖”
“西燕城已经被北马帮暗中控制了,属下已发出消息,让他速来燕山。”楼之漠道。
“那燕山呢﹖”
“十二城池里所有鲜卑部随时候命,只要主上一声令下,便会随黑玄军直攻上九原郡。”
拓跋灭锋徐徐点头。
“主上,您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起兵反长明王么﹖”
楼之漠与一般将领最大的不同,就在他几乎时刻都在质疑主上的决定,那其实不是源于他不信任拓跋灭锋,他是对所有事情都抱有一分保留,而且不会盲目被某种观点说服,一切都以鲜卑的终极利益为先——那是拓跋灭锋有意把他从小就培养成这个样子,鲜卑在无比艰辛的复国之路上,不需要一头走哪哪迷路的羔羊,而是需要一个真正有智慧和洞察力的智者。
他将楼之漠调/教成那个智者,而将尉少白栽培成能与一群亡命之徒刀锋相拼的勇士。他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花费的心血、甚至比在两个徒弟身上的更多,因为他愿安若然和白灵飞能自由地活,却必须他俩为鲜卑奉献自己。
“阿那环已经铁定了心,要趁草原各族离心之际、杀鸡儆猴除掉我,他不在太原关上城门动刀,只是不希望影响军心。”拓跋灭锋淡淡道:“如果不先下手为强,九原军在入关之前的第一道旨令,也会是把我和黑玄兵清剿不留。”
“那何不请旨作南攻伊洛的先锋﹖”
拓跋灭锋一顿,半晌没有答他。
“驻守孟津渡的是郑国元帅,北汉军猛将如云,却没有一人比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