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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碎酒杯的本人自己肯定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手一甩,将碎片扔到脚下。
而坐在对面的曦冉,也照样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妖兽天生神力,这一幕若是在人类中上演,的确有些骇人,不过在他面前却连最低级的威胁都算不上。至于某人当场被碎片划破流血的掌心,曦冉也将之归结为自作自受,决定来一个视而不见。
曦冉沉声道,“把新矿脉以及先期开采的全部铁矿上交朝廷。”
这无疑是当前解决困境的最好办法,也是关键步骤。事实上要想到这一点根本不难,然而小白自己死也不开这个口,曦冉也是着实没辙了才会代替他说出来。只是说归说,让堂堂皇帝纵容到这个地步,多少还是有些为难人了,所以曦冉沉闷的语调中已经嵌入了一缕火气。
论起愤怒程度,还真难比较出在场的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虽然被好酒好菜的款待了一通,但这壶玉珀酿却让小白喝的憋屈无比,或许他的想法当真有几分不识好歹,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这样的念头——曦冉对他如此只好,只是希望他老老实实听话吧?在曦冉心目中,他依然只是个顺手养大的白子,只是他无意之中救回来的一个牲祭。
好坏不分便好坏不分吧,小白对此丝毫也不在乎,“那不可能,我做不到。”
这根本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别无选择必须去做。曦冉皱眉,眼睛也眯了起来,“你难道认为自己可以保住这条矿脉?”
这一问着实一针见血,即使被气昏头脑的小白也无法自欺欺人。“我就算把矿脉交出来,又能如何?朝廷能对我既往不咎?”
矿脉当然还在原地,进行交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前期开采出来的矿石却已经不复存在,经过熔炉淬炼成刀枪剑戟,总之都见不得光。
曦冉从本意上倒是很想当场判小白一个无罪,只是这件事影响面太大,有心维护,在真正做的时候也要有一个限度。说起来,这或许正是明君与昏君之间的区别。“既然已经是保不住的东西,你先交出来再说。”
小白不再说话,从桌子边上退后两步,原地单膝跪下,行了一个武将面见皇帝的常礼。“请皇上治罪。”
措辞也好,理解也好,当真无懈可击找不出半点儿不妥,但问题在于小白的态度——明知症结在什么地方,但他只字不提“新矿脉”几个字,铁了心不会主动交出来。
曦冉居高临下瞥了眼小白,简直懒得再多说半个字,直接回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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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天遥的刻意宣扬与魅疏的影响力之下,白将军独占并私自开采铁矿的事只用了最短时间便传遍妖兽各大家族,与此同时,众权贵得出了空前一致的结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族,实在留不得了,接下来的大朝会便是最好的机会,务必要让皇帝亲口裁定,取了那家伙的贱命。
魅疏宝刀未老,身为此事的谋划者,无论是行动力还是行动速度都可谓首屈一指,但魅疏还是没有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皇帝依然先下手为强。
当然,皇帝之前许诺过不会徇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私采铁矿乃是重罪,哪怕换做妖兽的权贵沾上这一罪行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不仅要处罚小白,而且还要让各方认可处罚结果。
当真要顺应朝臣意见将小白当众斩首吗?这个结果实在触及了皇帝唯一的一项私心。无论如何也要留下那小子的性命——尽管那一日的好心完全喂了狗,但被气疯了的皇帝到头来还是在为这个目的而耗费筹谋。
不能杀,剩下可以采取的刑罚中大致还剩下两类选择,一为流放,二为监…禁。
公平一点说,只要判的够狠,这两种审判都称得上重刑了。
经过思量,曦冉很快就放弃了“流放”。
若是流放的地方太近,在他能够控制的眼皮子底下,量刑未免太轻,肯定堵不住悠悠众口;而若是选了太远太苦的流放地,即使小白的身体可以熬得过去,但却给了黑手们无数的机会,甚至都无法保证小白能够安然无恙的到达流放地点,只怕半路上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选了监…禁,但地方还是要仔细选择的。最后,曦冉选中了“砂堡”。这座监牢原本没有正式的名字,砂堡两字还是人们口耳相传,慢慢叫出来的。顾名思义,砂之堡垒,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经透露出浓烈的荒凉味道。
光是荒凉还是远远不够的,真正让罪犯恐慌的还是此地无比恶劣的自然环境。
砂堡地处沙漠腹地,不折不扣的寸草不生不毛之地,缺吃少喝简直是必然的。
砂堡中唯一的水源便是一个暗井,只是供水的地下河水量并不丰沛,时断时续,常常一断水就是十天半个月,即使井里有水,也混了一半的泥沙,水量还极少。为了长时间的生存,被囚在砂堡的凡人只能趁着有水期尽可能的进行存储,而这部分储水完全是想尽所有办法省出来的。
至于饮食,每月一次会对砂堡进行一次供给,毫无疑问肯定都是些难以下咽的粗粮。幸好沙漠干燥,东西不易腐败,只是分量太少,为了支撑到下个月,每一天都要从牙缝里扣出一部分口粮才行。
前往砂堡路途遥远,从最近的城镇出发,普通妖兽凭借过人的脚力也需要行进整整一日有余。
但换成囚犯,自然是被禁了妖力的。因而砂堡根本无需看守,漫长的距离与可怕的自然便是最为尽忠职守的狱卒。说句实话,便是犯人要逃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继续被关在砂堡里,还是自己在沙漠中迷路送死,都无人关心和在意。
而这一次送去砂堡的犯人更加特殊,一个卑微的白子,甚至都不需要专门禁锢妖力,把人往地方一丢,保管其插翅难飞。
做出将小白监…禁于砂堡裁决的乃是皇帝本人,而曦冉也没有假手他人,亲自走了一趟,纡尊降贵担任了一回押送官。
同时被送去的,还有之前与小白共同运送矿石前往皇城的一个白族,曦冉对这个叫做阿岚的家伙也有几分印象,应该是多年前他解救小白的时候顺便救下来的九个孩子之一。救虽然都救了,但人心一物总是偏的,曦冉也不可能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能得到他接风洗尘真心款待的也只有小白。阿岚虽然没有进宫,但毕竟也进了皇城,皇帝做出判决,他自然也是同罪。
在众多的监牢中,曦冉最后选择了砂堡,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理由——砂堡属于楼氏家族管辖之内,日常维持也由狐族负责。
把人关在此地,正好证明了皇帝不偏不倚的态度。
初初听见皇帝没有把罪人当场格杀,而是放了他一条生路时,魅疏简直怒不可遏。但随后传回的消息却说曦冉并没有把人囚于皇宫地牢,而是直接送到千里之外狐族管理的砂堡。魅疏讶异之余,再大的火都已经发不出来了。
先不论皇帝背后藏有怎样的私心,但这做法本身实在无可挑剔。君臣有别的前提下,没人胆敢质问皇帝背后的私心,都只能盛赞一句“吾皇英明”!
既然罪魁祸首的判决已下,随后的大朝会议程自然就变得极为平和而流畅,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务,几乎用不着太过深入的探讨也就定下来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则是对风钩山自治矿区的查封。
为了继续维持英明公正的形象,皇帝决定,这个任务由禁军与狐族军队各自抽调一半人手组成。
自古以来,查封都是一个让人眼红的肥差,不过风钩山则有不同,毕竟这个自治矿区建立的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可能积累下什么了不得的财富。而引发这一次事件的导…火…索铁矿,这东西是绝对禁止私自冶炼的,所以不管搜出来多少铁矿石,都不可能往自己腰包里装哪怕一块,完全是白辛苦的任务,怪没意思的。
不过,辛苦的差事不代表就没有价值,事实上,当搜查队历经一番辛苦找到了藏于风钩山坑道中的秘密仓库,简直被里面藏有的东西吓呆了。
整齐的木架,架子上分门别类摆着各种武器,刀剑的冷光泛起的寒气几乎能激起皮肤的战栗。
不单是刀剑一类的近身武器,墙角一捆一捆累放整齐的分明是黑杆黄羽的三棱箭。还有一些暂时看不出全貌的散碎部件,让人怀疑这些东西组合起来,最终不会成为某种犀利的攻城器械吧?
禁军小统领临行之前乃是受了皇帝密令的,而他本人也称得上反应灵活,一看仓库内这个架势,赶紧一挥手,得了他指挥的众属下立刻冲入,守在了每个角落。
狐族一边带队的乃是楼家一个名叫楼明的外家年轻人,同伴招呼不打就开始动作,他登时不高兴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小统领说话滴水不漏,“这些东西非同小可,必须经过仔细清点后上报皇上。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在皇上下令之前,任何人都最好不要泄露此地的情况。楼队长,你认为呢?”
一声“楼队长”,叫的楼明没了脾气,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与禁军相比,楼明最大的不同是之前没有得到家族族长更多命令或授权,这一屋子要命的兵器实在超出了他能够处理的范畴。
况且,楼明在想,纵使族长有命,也绝对不可能违背皇帝的旨意,他更加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禁军对着干。
楼明从善如流的回道,“清点就麻烦禁军兄弟们了,我再带人去别处看看,可千万别错过什么。”
能够成为禁军,其能力都是毋庸置疑。况且考虑到这次任务的极度敏感性,曦冉在选择人选的时候少不得好好斟酌,前往风钩山的,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从发现那座秘密仓库算起,只用了半日统计,随后就将那个相当的骇人的数据上报到了皇帝面前。
小统领一脑门的汗,显然是诚惶诚恐到了极点。别人前去查抄都要为自己挣来不少“好处”,唯独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之中。
在风钩山地下坑道中藏有的各种兵器,令人咋舌的数目,别说他这个小统领了,即使换成他的顶头上司禁军总统领,也是摆不平的。“皇上,这个……”
曦冉摆了摆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似乎只要不说,便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一般。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有些幼稚,可是当问题的严峻程度超过一定界线,总会难免想要逃避一二。“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亲自处理。”
不管肯定比继续管下去要好得多,小统领如蒙大赦,行礼之后就要退下。
“等等。”曦冉又把人叫住了,多此一举的嘱咐,“此事非同小可,注意保密。便是总统领那里,你也不可多言。”
按照常理,禁军所属不管参与了怎样的任务,都必须向直属上司总统领汇报情况。因为得了皇上的这句吩咐,小统领也不用在这上面继续纠结发愁了。福至心灵,小统领马上乖觉的道,“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属下会挨个嘱咐清楚,请皇上放心。”
第211章 第211章—推测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曦冉都很少亲临砂堡,当然了,这地方原本也没有什么值得前往的因素,不过是关押一些罪无可恕的罪犯,朝中自有官员专司审判,监牢的日常维护也有楼氏一族负责,堂堂帝王实在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
但是最近,皇帝就像突然与这座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