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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此刻正在行动的人,白昕玥也心里有数。
当下已经是最后一个舞台了,那位释先生的重视程度不言而喻,若不是受到空间大小的限制,那位只怕恨不得将手上所有的力量都投放于此。所以,如今在皇陵中活动的肯定不止蔚云非那一队人马。既然蔚云非带人守在了所谓工匠用来逃生的通路上,那么别的人手肯定被派驻到了普通的墓道,这也是为了万无一失,不管白昕玥最后选择了哪条路,都会被阻拦。
现在,通路中的那一堆人因为丧失了主心骨,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于是便换成他们的盟军上阵了。由此倒是说明一个道理,有时候争先不见得能带来最好的结果,关键在于,是否在最正确的时机展开行动。
不过,时机这种东西也不是某一方买断的专利。
机会面前,人人平等。
天道在此刻显然更关注于墓道中的活动,而大祭司的脸上也出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紧张。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能稍微放松一下,当真不晓得还没有松口气的机会。趁着这个空隙,白昕玥将火炼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从五官直到每一根发丝,都不曾有所遗漏。
红润的面颊和富有光泽的头发共同在证明火炼的状态还算不错,除了昏睡不醒。但白昕玥难以判断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保持着这个状态,说不定里面当真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未知力量,生怕弄巧成拙的白昕玥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不过火炼安好的状态还是给了白昕玥一点底气,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慢慢计算时间——
差不多了。
嘈杂的打斗声忽然传来,各种兵器交织出的巨大声响传来这个空间,即使没有天道那样作弊的感官加持,也能够清晰的听见了。
当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挤入了两个立场相对的武装,爆发冲突简直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
在来时路上白昕玥抽空拐弯去见了一回祝亿鑫,他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浪费时间,那就是去敲定行动方案的。然而外人只怕很难想象白昕玥的计划究竟已经精准到了怎样的地步,在这样一个变数颇多的环境下,他对于交战时间的估算竟然还能够准确到几乎没有误差。
“看样子,我还是有谈话资格的。”白昕玥耸耸肩,说的轻描淡写。
如果天道有一张能够承载喜怒哀乐的脸,此刻的表情肯定是错愕的。假如“它”的记忆力还算不错,那么肯定能记得曾经也有过不知该如何应答的狼狈经历,只不过上一次面对还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妖兽皇帝,白昕玥,难怪这两个人最后竟能走到一起,原来骨子里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天道绷紧了嗓子,将之前被打断的问题重新提了一遍,为了避免白昕玥故技重施再一次装傻,索性问得无比清楚明白,“你决定好了吗?在你和这位妖兽皇帝的化身之间,究竟谁去死?”化身代指的当然就是火炼,但天道总觉得这名字太可笑了,可笑的叫不出口。
既然上一回都没有回答,依照白昕玥的性格,怎么可能短短几分钟就彻底改变?他环顾一圈,眼神冷淡的都能掉出冰渣子。天道没有实体,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方才的对话已经证实了其无所不在的感知能力,所以不管白昕玥看向哪里,都能让“它”感知到他的不满。
“曾经妖兽皇帝许诺过,与你死生不复相见。换言之,你们之中只能活下一个。”被严重伤害了权威的天道措辞变得更加不客气,直接将生死抉择抛了出来,半点回寰的余地都没有。
话都说出口了,天道才惊觉这话说的就像是讨债的债主,极端缺乏风度,于是又补了一句,“原本这件事没有什么可选的。但你与妖兽皇帝,你们都与这世上的芸芸众生不同,你们很特别。所以我给你们自己抉择的机会。”
白昕玥大概是轻轻“哦”了一声,但过于轻飘,一点都没有表达出赞同的意思。或许仅仅只是从喉咙中逸出来的一个无意识的音节。然后他问,“那么妖兽一族的存续呢,你还会加以干涉,任何他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吗?”
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别的不说,无论怎么看这似乎都不应该是白昕玥该关心的东西。相对而言,反倒是妖兽的大祭司,在这个问题面前持续着难看的沉默。
不过既然被问到了,天道肯定会做出回答,而且“它”肯定不会说谎——尽管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但总不至于连世界运行的规则都建立在虚假之上。“我不会干涉,这原本也是我答允妖兽皇帝的。况且,以如今妖兽一族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再影响世界的运行。”
反倒是如今崛起的另外一族,他们对于规则的干涉已经越来越多。不管他们曾经是通过怎样的艰辛努力才成为这个世界主人的,可是一旦当他们爬上了那个位置,依旧在重蹈妖兽的覆辙,傲慢的不可一世。
白昕玥点了点头,这回倒没有模棱两可,而是将自己点的态度表达的十分清晰。天道方才所说还有言外之意,在场的都是人精,大致都听懂了。也不知白昕玥的赞同是冲着这个而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白昕玥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曾经应允过曦冉,不管将来如何,都会给妖兽留下一条生机。尽管白昕玥一直认为这个承诺是被逼的,实在算不得如何郑重。但过去这么多年,他偏偏无法放下一时的戏言。而眼下,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践诺的机会了。
白昕玥站在原地,仿佛是在发呆。
可即使神魂都不在状态,但挺立的身躯还是挡在依旧昏睡的火炼前方,像是一张自发形成的盾牌。
坟墓里的特殊氛围很容易让人丧失对于时间的正确掌控,可是天道不会,“它”还不至于会被这个所迷惑。所以在别人看来,白昕玥差不多已经站成一尊雕像了,但天道却很清楚的计算中,过去的时间并不长。
然后就见白昕玥忽然动了,随便选了个没有人的方向欠了欠身,“请允许我表达感谢,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掌控整个世界的天道居然会如此具有‘人文关怀’的情结,居然会陪着我演戏演了这么久。”
这话说的,比没头没尾还要过分一些,简直像是从某本三流杂志上随便摘了一句话下来。但偏偏在场的,不管是有实体的还是没有实体的,无一例外,统统听懂了。
随即,有人的脚步动了动。不过并没有跨出步子,只是脚尖略微抬离了地面,随即又被超乎寻常的忍耐力给压制了下去。如果不是有一架探照灯一直跟随着他,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小动作。
这位心中在想——白昕玥知道了?绝无可能!连天方夜谭都没有这个荒谬。没有推理的线索,更没有坐实的证据,不,甚至于连怀疑的契机都没有。一个秘密若是会被戳破,首先前提是有足够的眼睛注意到了这个秘密的存在,然后才会有抽丝剥茧的一系列分析,最后层层拨开迷雾,见到核心。可如果这个秘密一开始就以另外一个模样出现,无辜且不引人注意,谁又会去设想它内里究竟包裹着什么呢?
并非这位盲目自信,他只是很确定,这是一个经过反复推敲,依旧无懈可击的逻辑。
而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任何一道目光向这边扫过来。方才这位着急到差一点蹿出去的举动,宛如一整支交响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弹错的音符,轻微且快速,一下子就滑过去了,耳力再如何强悍的乐评人也未能发现。
白昕玥与天道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但事实上,天道单方面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它”甚至都有些后悔,方才为什么要让祭祀继续下去。原本以为,妖兽皇帝的化身正处于昏睡阶段,在这个空间中应该不存在让“它”感到棘手的人物,岂料这个叫做白昕玥的,难缠程度竟然并不比曦冉本人差多少。
“演戏?你在说什么?”天道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白昕玥状似讶异的挑了挑眉,仿佛在奇怪对方为何会有如此一问。“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今天这场祭祀,主持人既不是深谙此道的大祭司,也并非临时客串的我,而是另有其人。伟大的天道,你不至于糊涂到连自己的交易对象都弄错了吧?”
白昕玥的讥讽恶毒的淋漓尽致,他似乎一点都不怕会激怒冥冥中掌管世间万物的规则,对方随便降下一道天罚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但从现实来看,天道似乎真的没有打算要将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怎么样。“它”异常迷惑,实在想不通白昕玥究竟是从哪里得知一切的。“你当真知道交易……今天这场祭祀真正的主持人是谁?”
原来天道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时候。兴许是“这一位”过于高高在上,自然不像匍匐在地卑微求存的人类那般,自打出身起便长出了十七、八个心眼。在拐弯抹角的本事上,天道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人类的,既然怎么也想不通,于是张口便问。
白昕玥脸上并没有揭露天大秘密时应有的得意洋洋,他只是不咸不淡的反问,“如果我说‘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结束这场假模假样的戏码了?还是让真正的主角上场吧!”
第330章 第330章—曾用名
即便是在五毛钱特效的电影中,当主角正式登场的时候,制片方还是会想办法弄一点特效作为衬托,就算有时候BGM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总归还是独属于主角的背景音乐。
白昕玥那一句“让真正的主角上场”简直如同一句宣告,当场揭示了无比甚大的开幕。
地动山摇。
不知是不是因为古墓年久失修而形成的巧合,总之,为了迎接这位“主角”上场,这个空间就此上演了一幕末世的景象。
溶洞上方在不断塌陷,巨石不断坠落,每一块都足以将人砸成肉饼。随着崩塌,那些被能工巧匠嵌在石壁上的反光装置也无一幸免,也成了坠毁的垃圾。月光失去了凝聚的力量,再也无法维持圣洁的银白,一束一束浅淡的光线在空间内不断乱晃,好似失去了焦点的探照灯。
奇怪的是,在这种随时都可能被吞没的洪流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乱动,所有人都在原地站着,好似被标记了站位的舞台剧演员,恪尽职责的各就各位。
与之相比,更为奇怪的则是那些坠落下来的巨石,仿佛都安装了自动回避的装置,竟然没有一块落在他们头上,即使天崩地裂,造成的伤亡却依旧停留在“零”这条基准线之上。
天道还是天道。不管是白昕玥与大祭司之间的冲突,还是墓道中两方荷枪实弹人马的火拼,“它”都无动于衷,如今也是同样。
说起来,天道原本也没有什么实体,即使这场动乱当真能将人粉身碎骨,也照样无法威胁到“它”的存在。
崩塌的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待最后一块直径十公分左右的岩石落下,一切总算归于平静。
留下了一片劫后余生的面目全非。
肃穆端正的祭坛已经不再,被横陈的巨石分割成了破碎的小块,有些地方甚至被砸出了深坑,好似一条条通往地心的裂痕。
相对完好的地方竟然是那个西边的角落,坠石落下的地方与之保持了一段距离,像是自发的隔离出了一个遗世独立的空间。
空间的正中,站着目瞪口呆的……路狄亚。
当周遭的一切都在发生巨变,唯一一个太平的角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