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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狄亚附在庄锦耳畔轻轻的“喵”了两声,可是对方全无反应。路狄亚不死心,伸出红红的小舌,在庄锦脸上舔了舔。
温热湿润的触感分外明显,倘若庄锦还没有反应,那他就不是中招,而干脆是一个死人了。就在路狄亚锲而不舍准备舔第二次的时候,庄锦慢慢的低下头,大概是因为之前仰望的姿势持续了太久,他的脖颈甚至还发出“咯吱”的响声,动作也有些僵硬。
庄锦盯着路狄亚,面色阴沉,难看极了。
不过不管怎么不好看,终究不再是刚才面对白昕玥时的疯魔,这才是人类应该有的正常的情绪。
“快离开这里。”这几个字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的人类应该发出的那一种,简直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声音,沙哑而又难听。尽管庄锦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但光是这几个字的音调已经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何等恶劣。
离开这里。即便庄锦不说,但这简直也是一定要的。火炼甚至在庆幸刚才没有傻不愣登的当真把四个角的雕像都仔仔细细的看上一遍,不然的话,此刻中招的人只怕就不知庄锦这一个了。如今的问题是,离开之后要去哪里?
“到中间的祭坛去看看。”白昕玥决定。也并非这位行事鲁莽,而是当前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整座祭台的陈设一目了然,除去四角就只剩中…央。虽然还有远路返回这么一项选择,只怕此时谁都不会往那上面考虑,能够走到这里实属不易,没有人愿意空手而返。
手持祭器的女妖兽雕像实在太过引人瞩目,众人这个时候仿佛才想起来,祭坛应该才是此处最为重要的陈设。明知雕像充满无法解释的未知危险,但就这么离开,心中居然不受控制的泛起一股不舍。几个人费了不少力气,才将自己的目光从雕像脸上撕了下来。
脚下的地面看上去是平整的,可是真正举步往里走,才发现竟然有一定的坡度,膝关节弯折后带来的压力告诉几个人,斜坡的角度竟然还不算小。现实与视觉之间的差别居然这般大,实在难以想象用了怎样的建筑技巧。
几个人往中心走了几步,就看见祭坛边上正站着一个人。怪不得之前没能发现,实在是因为她的身量过于娇小,整个人掩在祭坛投下的阴影中,若是角度不对,的确看不见。一早等在祭坛边上的,不是未希小姐,又是谁?
她环抱双臂,微微嘟起来的笑脸看起来气鼓鼓的。有些没好气的扫了众人一圈,“敢情你们还记得此行的目的呢?我已经决定了,最多再等你们十分钟,倘若再看不见人影,我就准备原路回家了。”
未希会不会当真扔下众人独自离开,这一点姑且先不去深究。但她等的不耐烦也的确是事实。火炼看着一脸气愤抱怨不已的小丫头,总觉得什么地方很奇怪,很违和,很不符合常理。
费神想了一会儿,火炼也没具体想出究竟是哪里异样。他开始自嘲,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变的疑神疑鬼?
一直都在留意火炼的白昕玥,从他凝重的面色可以确定,火炼大概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不过火炼想事情不会想的过于深入,这与他性格单纯有很大的关系。但就算是没根没据的直觉好了,既然连火炼都开始怀疑了,白昕玥也不得不认定自己的揣测。
未希有异。
当然了,并不是说未希做了什么害人的勾当,只是她的行动的确有些说不通。
他们三个人上来之后,究竟是什么时候分开的,白昕玥竟然没有注意到。而当他与火炼前往观看西南角的雕像时,未希似乎就径直往祭台而来。然后,她似乎就一直等在这里?
未希的的等待很奇怪,不,应该说相当奇怪。其他人在雕像附近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她对此竟然采取了默认的态度。这里又不是什么不能相见不能通话的迷宫,哪怕只是吼上一嗓子,未希都能轻易引起其他几人的注意。可她竟然没有这么做,竟然持续了看起来傻乎乎的等待。
未希傻吗?谁敢这么说?这一位可是妖委会档案部的现任部长,先不说别的,光是那密密麻麻垒砌起来如同墙壁一般的各种档案资料,就实在不是一个傻乎乎的人可以搞定的。然而这么一个极端聪明的人,今次竟然也采取了如此消极的等待策略。
所以,与其说未希是在单纯的等待,倒不如说她是在冷眼旁观。
当看到其他几个人从雕像那边安然无恙的走过来的时候,尽管未希的面容上找不出一丝异样,但实在无法保证她的内心也同样平静,她难道连一丝一毫的遗憾都没有吗?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她是不是也不止一次的期盼他们,或者他们中的某些人彻底中了雕像的机关,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未希缓步从祭坛的阴影下走了出来,最后在正中的位置站定。如果只是看这画面本身,甚至有几分好笑,祭坛很高,而未希实在太矮,就算她拼命踮起脚尖,眼睛也只能勉强与祭坛上端平行,若她只是脚踏实地的站着,笼罩在头顶的阴影当真就是“灭顶之灾”。
“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了。”与外表极端不符的是未希的气势,扬声宣布,就此掌控全局。
火炼还在思索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陡然被这么招呼,有些回不过神,“开始什么?”
未希挑起眼梢瞟了他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个傻乎乎的家伙与自己记忆中的形象判若两人,在某个心灰意冷的时刻,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有些没好气的回答,“站在祭坛边上,还能开始什么?”
“祭祀?”火炼被唬了一跳。
如果之前没有见过凌章倒也罢了,可是来路上偏偏横生枝节让火炼见了凌章一面,尽管当时进行了一个十分笼统而又空泛的讨论,但也并非全无任何意义,火炼总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抓住什么了,那“东西”的尾巴就在他的面前晃悠,只是依然间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可望而不可即。
不过当前的问题是,未希所说的祭祀究竟是要祭祀什么东西?妖兽的神灵,虚幻的敬畏,亦或者无处不在却又难以名状的天道?不管是怎样的叫法,其所指都应该是一种冥冥中存在的力量,主导着世间万物的一切。
祭典这样的东西,究竟要献出怎样的祭品?
未希抬起手,缓缓拂过祭坛上方,依然是逗人发笑的场面,可是无论谁都笑不出来了。祭坛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掩饰了其本来的模样,而且之前谁也来不及仔细端详祭坛的样子,但是此刻顺着她的手势,当真是想不仔细看都不行了。
祭坛用了整块的石料雕琢而成,与四角极尽华丽之能事的雕像不同,祭坛的样式无比古朴,呈现出极淡的灰色,除了周围一圈流云纹理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没有采取复杂的装饰手段,这件物品要不就是并不重要,要不就是功能性的。考虑到设置祭坛的位置,肯定不会是前一种原由。祭坛的功能是什么,更是不言而喻。
当未希拂开了祭坛上的灰尘之后,众人发现其顶端并非平整一块,而有着九个经过了一定顺序排列的凹痕。乍看上去痕迹很浅,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眼尖,很快发现并非那么一回事,凹痕中有东西,铁锈一般的红褐色的灰,而正是因为这些灰不断的累积,几乎将凹痕填平了,这才让人有了错觉,以为它们很浅。
火炼伸出爪子,想要沾一点凹痕里积聚的红灰,以便看看究竟是什么。手才伸出去一半,就被白昕玥毫不客气的打落了。戴不戴眼镜对白昕玥而言当真区别不大,当他瞪起眼镜,凶巴巴的目光实在不是薄薄的镜片能够挡住的。“都还没搞清是什么东西,就敢随便去碰?你也不怕中毒?”
火炼也知道自己大概是鲁莽了,十分尴尬的赔了赔笑。指着其中一个凹痕,火炼询问未希,在一群人之中很多事情都只能问她,因为她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相当熟悉。“这个凹痕的形状,我看怎么有点……奇怪?”
奇怪?这还真是十分客气的形容了。未希笑了,唇角两侧勾起的弧度都相当明显,像是展露锋芒的钩子。未希长相殊异,即使放在妖兽之中也是极为特别的,无论谁都十分难以忽略她的模样,此刻当她如此笑起来,周身上下更是折射出冰冷刺骨的气息。“你没有看错,这些都是心脏的形状。”
心脏形状的凹痕,这本身就可以说明很多东西。譬如说,凹痕下面积聚的“红灰”,大量的鲜血凝固之后,当水分完全蒸发,所剩下的就是这么一种颜色怪异的灰。心脏本就是储藏血液的脏器,倘若不断将活生生血淋淋的的心脏放在凹痕之中,经年累月留下这些红灰,实在一点儿也不奇怪。而且谁也无法计算,这九个凹痕之中究竟放入过多少颗心脏。
火炼十分庆幸刚才被白昕玥阻止了,如果当真沾上了那玩意儿,他现在只怕恶心的恨不得将手指头剁掉。
未希此刻的表情十分复杂而难以形容,介于残酷与冷漠之间,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不过有一点倒是能够确定,对于这些凹痕的存在她并不如何在乎,不仅不害怕,而且还觉得这实在不值得害怕。
“这些心脏来源是……”才说了一半,火炼已经难以继续,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未希的脸上还是挂着方才的表情,但她的回答则言简意赅,“人类。”
火炼不敢回头去看同行者此刻的反应,若只有他与路狄亚也便罢了,可另外两位却是不折不扣的人类。凹痕共有九个,也就是说,但凡祭祀就一定要剖开九个活人的胸膛,硬生生的取出其心脏。要看穿这一点并不难,可实在不知此刻白昕玥与庄锦该是种怎样的心情。
未希等了一会儿,却见其他人都是僵在原地,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未希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在考验她的耐心,而从结果来看,她显然并没有通过这个考验。“我还是提醒你们一声,通过乐园令进来的时间有限,如果你们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我们干脆下山算了。”
不是不打算做什么,而是没法去做才对,难道真要将白昕玥和庄锦的心脏剜出来不成?即使这两位大公无私连性命都不顾了,可心脏还是不够啊。去抓几个普通人取心或许不难,可是他们铁定会成为史上最凶恶的杀人犯,占据全世界各种媒体的头版头条。
未希望天叹气,这个少女味道十足的表情总算冲淡了她面孔上的奇异之色,整个人看起来都正常了不少。她在祭坛上摸索一圈,应该是触碰到了某个精巧的机关,陡然出现的夹层中猛的弹出一柄短刀。
庄锦站的位置有些寸,而之前在雕像前的经历也让他有些魂不守舍,幸亏不放心的路狄亚就蹲在他的肩头替他注意周遭的一切。寒光闪过,猫咪发出刺耳的尖叫。尽管状态并不好,幸好庄锦的本能反应都还在,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出手指,“咔嚓”一下夹住了刀刃。停滞在半空中的刀剑距离庄锦的腹部,仅仅只剩下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他手指的力气真大,反应也当真敏捷。刹那之间发生的事故,有太多值得感慨之处。但是太过震惊,也顾不上这些了。其他几人最后只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当真好险。
第62章 第62章—善意的玩笑
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动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