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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始终垂眸站在旁边的随从终于抬起眼睛看了过来,视线固定在楚璃吻的手和那块被掰下来的桌子上。
金央却是面色不变,“你曾吃过金蟾玉香丸,这是南晋已逝的神医白蒲炼制出来的。他去世了,世上也就再也没有金蟾玉香丸了。唯一仅存的几颗,大概也被你吃了。若是我能看一看的话,或许能再炼制出来。你没有内力,吃了金蟾玉香丸没有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反而在解毒的同时,改变了你的体质。很神奇是不是,我也觉得很神奇,金蟾玉香丸名不虚传。”
“金央大人是在和我讨论药理药性么?抱歉,我听不懂。我还有事情要做,不奉陪了。”扔掉手里的桌子一角,楚璃吻起身准备离开。
“你的防备心理我懂,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唯一想了解的,就是十二年前的事儿。那颗金鼎大还丹是家父炼制出来为我准备的,金家的男人皆短命,他希望我不会短命,所以苦心多年才炼制出来一颗。若是它真的有用,相信他也能安息了。”金央依旧神色淡淡,他没有任何她所想的目的。
闻言,楚璃吻转头看向他,他说金家的人皆短命,应该是有什么遗传病吧。
“你所说的我的确不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再想着向我打听了。你若认定了十二年前见到的那个小孩儿是我,我也无法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不是。不然你就当我失忆了吧,兴许这样你心里能舒服些。”金鼎大还丹,她也好奇有没有续命的功效了。
“好吧,待你想起来时,再与我说不迟。”金央果然不再追问了,但也很明显看得出,他仍旧不认为楚璃吻不记得,只是她不想承认而已。
转身离开,走出房间后,楚璃吻加快了脚步。她真是怕了这个金央了,好像有强迫症似得,说自己想说的,完全不管别人说什么。
不过他说金家的男人短命,看他异于常人的头发,这应该就是遗传病吧。
不知那个金良娣是个什么模样,血脉相同,难不成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么?
离开茶楼,太阳都已经偏西了,出来一天,什么收获都没有不说,还听一个神经病自言自语的半天。往后再出门可得好好看看黄历,别再像今天这般倒霉了。
返回东宫,待她走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盛都实在太大了,没个交通工具只靠两条腿,实在浪费时间。
快要新年了,这盛都也开始冷了,尤其夜晚之时,更是觉得凉飕飕的。
不过地宫之中倒是暖和,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回到死卫营,看到的便是天京,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有什么最新消息?”走到软榻上躺下,舒展开筋骨,舒服多了。
“那个小子已经回大宫别院了,他在城里转悠来着。这是他今天所走的路线图,老大请看。”把画好的路线图交给楚璃吻。
接过来,楚璃吻逐一查看,“酒楼,珠宝店,当铺,成衣店。他还真是会逛街啊,沿街的都要进去逛逛。叫人去查一下他进去过的这些店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闲逛,这些店铺中定然有与他有关联的。”
“是。”天京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忽然停下,“老大,一个时辰前玄翼大哥过来了,说是看看老大你有没有回来。我想,可能是太子爷有什么事儿找老大商量吧。”
看了他一眼,楚璃吻依旧靠在那里不动,“不会有重要的事儿,否则他一早就自己过来了,还用得着派别人过来查看。”
“哦。”天京不知所以,认为楚璃吻说的有道理。却是忘了他早就判断颠倒了,这里的主人是燕离,他想叫谁过去那是天经地义的。让他自己跑腿儿,才是不可思议。
不过,燕离没出现,他没有过来,鬼知道他在做什么。
在死卫营小憩了一会儿,感觉有些饿了,楚璃吻才离开,返回自己的住处。
不想,路上碰到了玄翼,他看起来并不忙。他不忙,那就说明,燕离不在地宫。
“太子爷呢?”打量了他一番,楚璃吻问道。
玄翼站在对面,微微低着头,“回太子妃,今日陈良娣侍寝,太子爷已经回东宫了。”
闻言,楚璃吻就笑了一声,笑的没什么感情没什么温度,“又要侍寝了?祝她成功吧。”早日扑倒那块让人馋涎欲滴的肉。
玄翼的脸动了动,随后道:“陈良娣不会成功的。西朝良王派人来请太子爷,这个时候,太子爷应该已经到了大宫别院了。”
弯起唇角,楚璃吻缓缓点头,“真同情陈良娣。不过你还是转告一下太子爷,这女人长时间的欲求不满是很容易变态的。要他注意点,千万不要落到陈良娣的手上,否则他肯定会被榨干的。”
说完,楚璃吻叹着气离开了,独留玄翼在原地无语至极。应对任何人他都不觉得困难,唯独这个,实在不按常理出牌,他接话都接不上。
关于大宫别院的最新消息,一大早的,楚璃吻就看到了好几条。
流荷汇报的自然都是那个诡异的小子,他自从回到别院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整晚都没有出去。
而其他的,则是良王和燕离了。
说这俩人志趣相投,喝酒喝到半夜,然后又相邀翌日的酒局,简直难舍难分。
这消息楚璃吻是信的,这些人不会夸张,看见了什么便会回禀什么。
她不信的是燕离和良王,这俩人,肯定都在演戏。
倒都是演戏高手,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唯一难解的就是那个小子了,到底在搞什么。
流荷假扮侍女,她也不敢太过接近。所以她看到的,有时可能也会存在误差。
楚璃吻觉得,最好的就是她亲自去看看。
可是,他认识她,实在难办。
“老大,查清楚了,昨天那小子去过的这几家店铺,只有这个当铺奇怪。生意如何不说,这东家,是西朝人。二十多年前来到咱们大卫,然后落地生根。据盛天府的备案,这人自称逃难,因为家中人均被西朝迫害致死。”天京送来了消息,一夜的时间便彻查清楚了。
“政治避难?倒是有意思。没惊动他们吧?”看了看天京递过来的信件,她心里有谱了。政治避难是假,做间谍是真的。
“没有,都是暗中调查的。”天京摇摇头,暗卫那边的调查还是信得过的。
“那就好,我去会会。”弯起红唇,楚璃吻倒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嘛。
在这盛都之中安插眼线,而且一插就是二十多年,肯定大有用处,绝非小间谍。
“老大,需不需要我跟着?做个随从,传个话儿什么的。”天京睁大眼睛,亮晶晶的,都是期盼。
“你?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守着。二师弟那头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你第一时间接收。”站起身,楚璃吻自是不同意他出去。
天京也不气馁,反正以后有很多机会,他可以随时随地的争取。
不再管他,楚璃吻回到自己休息的密室换了一身衣服,这一身长裙是银白色的,与她平日所穿的红色可谓大相径庭。
但要的就是这种反差,尽管她并不喜欢这个颜色,像守寡一样。
穿在身上,楚璃吻对着小铜镜拂了拂长发,这样子看起来更像生病了似得。
但也好,这才是真正的毫无杀伤力,娇柔无骨小娘子,不会给他人带来一丁点儿的危机感。
离开密室,她直奔地宫出口,走的还是之前那条路,顺着平民区的一个院子出来。
巷子里没什么人,倒是有条瘦骨嶙峋的狗在那儿晃荡,瞧着好像要饿死了似得,看见生人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多看了它一眼,楚璃吻便走了,若是它能活到她回来,那她就给它些吃的。
顺着长街慢行,几乎没用上半个时辰,楚璃吻便看到了那家当铺。
门面很普通,和其他的当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从这儿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程度。没有遇到经济困难的,人们也不会来这里。
站在远处,楚璃吻看了一会儿,这期间一直没有人进入这当铺,看起来生意真的不怎么样。
这是一条繁华的长街,看周遭的店铺,生意都不错,唯独他们家不怎么样。按理说这种程度的话,在这条街上,很难坚持下去这么多年。
蓦地,一个人走进了当铺,穿的还可以,右胳膊里夹了一个木箱子。
瞧着那个人,楚璃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她好像见过。
那个人走进去了,楚璃吻也哼了一声,她想起来了。
这个人,在小皇宫里见过。就是那个在长莺阁中和女人淫乱,用铁刷子刷人家屁股后背的家伙。
一副猥琐的样子,和那个已死的老头子很像,齐家人果然都一副样子。
不过,齐家人怎么会来这里?是当东西,还是和这当铺里的人有牵连?
转移了一下阵地,她站在了两个店铺的中间,那中间有一条防走水的通道,虽很狭窄,可是里面摆放了三个埋进地下的大水缸,里面都是水。
这个时代的人防范意识倒是挺强的,让楚璃吻也不由得对他们改观。
继续盯着那当铺,楚璃吻耐心很足。
蓦地,她只觉得耳后生风,她微微眯起眼睛,下一刻猛地回身,顺便一拳挥了出去。
拳头被罩住,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防走水的巷子里,罩住她拳头的也是他。
上下看了他一通,楚璃吻几分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你怎么穿上这个颜色的衣服了?专门来和我比美的?”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燕离。
同样一身银白色的华袍,让他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纯良。不过,纯良也只是一瞬罢了,再看他的脸,妖孽一般,身上的衣服简直就是画皮一样的存在。
放开她的拳头,燕离也打量了她一下,“用得着比么?”
翻了翻眼睛,楚璃吻转身不再看他,依旧继续盯着那家当铺。
燕离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微微偏头,也能瞧得见那家当铺。
“这里面定然问题重重,你打算自己进去打探?这个决定并不明智,兴许会打草惊蛇。”燕离压低了声音,并且一直在尽量不要让街上的行人看见他的脸。
“不抓紧兴许就错过什么了,打草惊蛇算什么?反正知道他们有猫腻,斩草除根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楚璃吻不免看不起,总是这般憋屈,他倒是真能做忍者神龟。
“还真是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楚璃吻扬起下颌,转头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儿穿这身衣服,所以特意配合我呢?你是想和我凑巧情侣装还是母子装?”
“没人知道你穿的是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一句好听的。奉承别人倒是挺会的,就好像练过似得。
哼了哼,楚璃吻不以为意,盯着那当铺门口,便瞧见刚刚进去的人出来了。那个木箱还在手里,只不过改成用双手捧着了,看起来很沉似得。
“你看,那是不是齐家的人?刚刚进去的时候夹着这个木箱,出来的时候变成了捧着的。我估计,他是进去当东西了,而且还当了不少。燕离,你说我去打劫他怎么样?再顺便把他的大饼脸塞进茅坑里,越看越讨厌。”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