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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以为你会躲开。”所以,那大家就自认倒霉好了。
失了血色的薄唇弯起,燕离的笑几分玩味儿,“上官扶狄也没躲开,你的拳头到了他面前为什么停住了?”所以,面对他的时候就失了准头,在上官扶狄那儿反倒没有。
“他是没躲开,但是他也没伤我。”上官扶狄认出了她,所以后来他们俩交手,他就没打算伤她。
燕离看着她,眸色微暗,心头也不知怎么的几分不适。所以,他还是比不过上官扶狄了!
“太子妃,金央大人来了。”偏殿门口,碧珠忽然走进来,看了一眼里面,瞧见燕离已经醒了而且还坐在那儿,碧珠的心里几分复杂,本来刚刚还在想着,若是燕离死了也算是好事儿。
“请进来吧。太子爷伤势严重,叫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盯着他那眼神儿,虽是阴沉,但看起来却好像很受伤似得。楚璃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直奔卧室。
碧珠瞧着楚璃吻离开,她应答了一声,然后便快步退出去。
回到死卫营,她这满身染血的样子把天京吓了一跳。虽听小鸡回来说楚璃吻受了些伤,但没想到流了这么多血。
“老大,你这伤,是不是得处理一下啊?媚儿应该在,我去把她叫来。”想上手帮楚璃吻,可是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帮不上忙。
没有理会他,楚璃吻坐在软榻上,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血,已经开始干涸了,显然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天京快步离开,楚璃吻抬手摸了摸衣服上的那些血,想不到她的血还挺多的。
不过片刻,一个明卫过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瓷盒,交代说这是燕离命他拿下来的药,涂抹在伤口上即可,会很快愈合的。
楚璃吻只是看了看他,并没有过多理会。
很快的,天京和流荷回来了,一瞧楚璃吻身上的血,流荷也吓了一跳。
“到底遇到了谁,怎么会伤的这么重?”碰了碰楚璃吻衣服上的血,流荷自从跟着楚璃吻后,从未见过她流这么多血。
“没事,一点小伤罢了。老四你出去吧,你应该不想看我脱衣服吧?”扫了一眼天京,楚璃吻淡淡道。
天京回神儿,立即转身走了,顺便把石门也关上了。
他出去了,楚璃吻也起身,然后一件一件的脱掉身上的衣服。
身上只剩下裹胸,因着包裹而凸出的某些部位的上方,一个横向的伤口印在那儿,虽然不深,但是很长。
看着那伤口,流荷也不禁皱紧了眉头,“太险了。”
“的确很险。”再深那么一寸,估摸着就刺到心脏了。
“这个是药么?”流荷拿起小几上的瓷盒,拧开,药香味儿扑面而来。
“是,涂上吧。”看了一眼,这药膏就是之前在宫里时燕离给她涂过的那一种。
流荷放下瓷盒,然后找来纱布和清酒,给楚璃吻稍稍清洗了一下,便开始涂药。
“老大,你们到底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他们昨晚就离开了,任务是什么,这里的人都不知道。
“倒霉的任务。行了,涂一些就可以了。”楚璃吻微微皱眉,药膏涂上,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流荷放下药膏,然后用纱布将那伤口缠上。
“行了,你接着休息吧,我也回去换一身衣服,太脏了。”起身,楚璃吻把染血的衣服裹在身上,便离开了。
流荷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摇头,觉得她心情不太好。
整理好了自己,楚璃吻便休息了,待得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用了些早餐,便走向死卫营,没想到周烈已经在死卫营等了她很久了。
“二师弟驾到,可是又有什么大任务?”瞧着他,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是楚璃吻却笑不出来。她现在身体不适,即便有什么大任务,她也接不了。
周烈摇摇头,然后倒了一杯热茶,“并不是,而是太子爷重伤,正在东宫养伤呢。”
“这又是什么大事儿,值得你跑过来一趟?”楚璃吻摇了摇头,她就知道燕离得装成重伤。
“刺杀太子爷这件事,刑司正在调查。而且,过了一夜,就有了些眉目,那些刺客来自小皇宫。”周烈说着,也算是告诉楚璃吻,燕离命他们去行刺自己的目的,过了一夜,这目的就出现了。
闻言,楚璃吻嗤笑一声,“原来如此。”陈治晟被一网打尽,但是齐郇还活着呢。尽管他已经不是丞相,可是他只要活着,小皇宫仍旧存在,他的那些势力就仍旧存在。
“处决陈治晟,三族连坐,其实说起来,有许多人都觉得这个处决太过狠厉。毕竟,陈家是开国功勋。据说当日在朝上,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吓坏了很多人,可却没人敢提出异议。不过,只有上官将军质疑了这个结果,认为三族连坐太过残忍。但我想现在太子爷遇刺,接下来也不会有人再说太子爷残忍了。”周烈喝着茶,一边淡淡的说着。
“上官扶狄这个人,真是艺高人胆大,什么都敢说。”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的确是个耿直又无私的人,面对这种人,真是让她隐隐觉得羞愧。
“是啊,眼下这盛都,敢出言质疑顶撞太子爷的,恐怕也只有上官将军一个人了。”周烈亦是很佩服,尽管陈治晟罪不可恕,可是上官扶狄仍旧能以公正心对待,着实不易,这个时候,所有人无不是想着怎样恭维燕离,投其所好。
“但他这个样子倒是也安全。燕离可是见惯了各种把戏,那些人是否心口如一,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反倒上官扶狄这般耿直,燕离根本不会对他起杀心。”楚璃吻微微摇头,她还是很了解燕离的。
周烈微微点头,“老大说的是。”
“燕离情形如何了?他只不过两处伤,均是小伤,想必此时正在上头睡觉呢吧。”想一想那厮,想必正得意呢。虽然受了点伤,可是结果却是好的,终于把齐郇拽进来了。
“上头被严密保护,什么情形,我也不知道。”周烈摇摇头,暗卫只调查外面的事儿,燕离的事儿,还真不知道。
“我出去走走,顺便听听外面的风声。”起身,楚璃吻便离开了死卫营。
顺着密道走出地宫,今日外面细雨绵绵,不见阳光。
倒是没想到今天下雨,楚璃吻看了看天空,细雨落在脸上,舒服的很。
走出巷子,上了主街,街上人不多。沿着街边的酒楼走过,果然听到里面的人在说昨天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说的那些刺客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而燕离被伤的很重,听他们说的,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这大卫,连续死了两个太子,这第三个,显然也要小命不保了。
听着他们说那些话,楚璃吻不禁想笑,这些古人,真够可爱的。
沿着街走,尽管细雨绵绵,可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衣服已经潮湿了。
路过一家茶楼,走了两步,她便脚下一顿,下一刻,一把伞落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不断落下来的细雨。
抬头,头上是一把黑色的伞,如此无趣的颜色,持着这把伞的,肯定也是个无趣的人。
转身,果然。
“上官将军。”持伞的人是上官扶狄,他穿着和伞一样颜色的长袍,墨发整齐的束在发顶,一丝不苟。
“你没养着,怎么跑出来了?”看着她,脸色不佳。
“出来转转,听听这盛都的人都在怎么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十分离奇,我都要信以为真了。”微微歪头,她潮湿的长发也随着拂动,但是她想,这头发现在肯定和海带一样。
从衣服里拿出一张被折叠整齐的灰色的手绢递给她,“擦一擦吧。”
看了一眼,楚璃吻接过来,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上官将军怎么出来了?”
“刑司已找到证据,昨日的刺客是从齐家出来的。我想找一找,能证明不是齐家所为的证据。”上官扶狄如实道。
听他说这话,楚璃吻不禁笑出声,“很简单啊,你把我抓到刑司就行了。”
上官扶狄垂眸看着她,半晌后摇摇头,“我不能抓你。”
“为什么?上官将军不是一向公私分明么?我昨日与你交手,你清清楚楚。今日刺客就在眼前,你抓了我就行了。”笑看着他,楚璃吻还真不知道,他也有徇私的时候,这可不像上官扶狄啊。
“只凭我一面之言,又怎么能证明昨日与我交手的刺客是你?”只凭他自说自话可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你想证明昨日的刺杀与齐家无关,那就得把真正的刺客抓住,而刺客就在你眼前。你不想抓我,又无法证明齐家是清白的,很明显,你陷入两难了。”摊手,她也帮不了他了。
看着她,上官扶狄若有似无的叹口气,“看来,我是真找不到证据为齐家证明清白了。”
“真是奇了怪了,你明明也和齐郇势不两立,为何现在还想为他证明清白?”这她真是搞不懂。
“我认为,打击敌人,也要正大光明。用阴暗的手段,我不赞成。”上官扶狄很明确自己的立场,尽管是恶人,也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听着他说,楚璃吻愈发想笑,“那齐郇和陈治晟打击你的时候,用的可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大将军,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也仍旧不赞成。”上官扶狄想了想,说道。
无言,这个人立场什么的,楚璃吻觉得很难改变。特别是上官扶狄这种意志坚定的,更是难以改变。
“那你就走到死胡同了。”真的没办法了,她也帮不了他。
上官扶狄微微摇头,“雨越来越大了,你回东宫,还是去这茶楼坐一坐?”
“东宫也没我什么事儿,还是坐一坐吧。上官将军走到死胡同,显然也无事可做,一同喝杯茶吧。”说着,她举步走向茶楼,上官扶狄收了伞,也一并走了进去。
茶楼里人不少,一楼坐了几桌,边喝茶边说着昨天的事儿,好像他们亲眼得见。
二楼,是一个个雅间,有的也有人,小二进进出出的,为他们煮茶。
进入一个雅间,两人临窗而坐,打开窗子,便看得到外面的刷刷细雨,好看的很。
小二很快的把煮茶工具送上来,小小的火苗燃烧着,散发着暖气。
楚璃吻把手凑上去,感受着火苗散发出来的暖意。
“你真的是太子妃?”看着她,上官扶狄终于问出了一直都在疑惑的问题。她若是太子妃,又怎么会为燕离杀人,做杀手。
“你看,这么直接问多好,拐弯抹角的,不适合你。”楚璃吻看着那已经开始泛出香气的茶,笑道。
“所以,你是太子妃。”她没有否认,显然就是承认了。
“嗯。”点点头,楚璃吻也没打算骗他。
微微垂眸,上官扶狄道:“我曾见过顾大将军几次,他英勇善战,武功极高,他的妹妹武功高强,的确也在情理之中,是我短浅了。”
他这么说,楚璃吻也没反驳,最起码这样听起来,她有武功这事儿才没那么荒诞。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成为太子殿下的杀手。”这让上官扶狄觉得很不可思议。
微微扬眉,楚璃吻似笑非笑,“人人都有难言之隐,恕我不能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