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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妈妈既然要害她,那她便要借助此事,把云妈妈在王府的势力连根拔起。
兰锐忙道:“禀姨娘,其余人单独关押,还没来得及审问。”
蜀葵想了想,道:“审的时候要小心些,咱们不冤枉一个好人。”
她想了想,又缓缓道:“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蜀葵把重音放在了“坏人”这两个字上。
兰锐机灵得很,知道姨娘这是要帮王爷拔除太尉府在王府的势力,当下会意道:“姨娘放心,云妈妈的党羽,属下一个都不会放过!”
蜀葵与叶妈妈林妈妈商量了一番,吩咐兰锐道:“云妈妈押入王府大牢,单独关押,等王爷回来处置;你带着人去审问云妈妈身边那些人,待一切都水落石出,再来禀报我。”
兰锐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蜀葵彻底松了口气,起身送叶妈妈和林妈妈等离去。
众人都散去了,热闹了大半夜的庆禧堂终于平静了下来。
蜀葵呆呆坐在明间的罗汉床上,脑海一片空白,心中只余莫名的悲凉。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可是不知不觉间,雨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打在正房屋檐的瓦片上和庭院的砖地上,发出“啪啪啪啪”的脆响。
夜风带着湿漉漉的寒气吹拂着庭院甬道两侧的竹林上,发出“飒飒”声响。
因为不久前明间里有客人,粉樱让人点着了两座赤金枝型灯,枝型灯上的红烛都在燃烧着。
烛焰结了个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愈发显出了这雨夜的寂静和寂寥。
素兰见蜀葵情绪似乎不好,便去了廊下,低声叫了粗使婆子进来,让她们冒着雨把庭院里云妈妈送来的花木都搬出去销毁了。
待庭院里的那些花木都被搬走了,素兰这才进了明间,跪在罗汉床边缘为蜀葵按摩肩膀。
过了半晌,蜀葵低声问素兰:“素兰,我会不会太狠了?”
云妈妈被她关进了王府大牢,云妈妈身边的人正在被兰锐连夜审问,这都是因为她寻根究底,非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素兰低声笑了,轻轻道:“姨娘,您想过没有,若是您没发现云妈妈送来的这些花木是毒树毒花毒草呢?您那么喜欢花草,一定日日相对,若是闻了毒花,碰了毒树,或者吃了毒果呢?那您的命呢?她们对您这么狠毒,您若是不理她们,也只是纵容坏人作恶罢了!”
蜀葵听了,若有所思道:“是啊,今日之事,如果不是这些日子我恰好在研究《南疆异草谱》,那么死的人便是我了。如果我不狠,那我不知道要死在别人手里多少回了!”
素兰一想到蜀葵差点被这起子贱人害死,心中便恨得很,恨恨道:“她们全都死了才好呢!姨娘,人活在这世上,不能只想着对人好,还得防着人呢!”
蜀葵终于想通了,觉得浑身松快,吩咐玉洁道:“去让你娘做一大锅鸡汤面送过来。咱们大家都忙了半夜了,用罢宵夜再睡吧!”
众人答了声“是”,都笑了。
应该快要到寅时了吧?
若是往日,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可是外面一直在下着雨,从小小的窗子往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根本分辨不出时辰。
云妈妈双手扒着牢房小窗子上镶嵌的木条,呆呆地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雨夜,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虽然兰锐严刑拷打,可是她始终没有招认出给她出谋划策的封喜真。
无论怎么说,她这次是完了,可是白蜀葵也别想好过,只要封喜真能够熬过这一关,就像是在白蜀葵要走过的路上埋下一根大刺,早晚会扎到她的!
想到这里,云妈妈被乱发绕着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她没办法再活下去了,再活下去,待赵曦回来,一定会利用她来威胁太尉府威胁大太太的……
她又呆看了一会儿外面,伸手结下了腰带,系在了窗口的木条上,打了一个结,然后把脑袋伸了进去。
第二日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蜀葵夜里睡得太晚了,上午整整睡了一上午,过了午时这才醒了过来。
素兰等人进来侍候。
见姨娘睡眼朦胧坐在床边,素兰笑着上前,道:“姨娘,先喝点温开水清醒清醒吧!”
蜀葵就着她的手,把一盏温开水全喝了下去,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下床穿衣洗漱。
她刚打扮齐整在堂屋的罗汉床上坐下,妙真便进来禀报:“姨娘,兰锐哥哥来了!”
蜀葵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才问道:“请他进来吧!”
兰锐很快进来了。
他似乎刚刚梳洗过,小黑脸上还有着湿漉漉的余韵,挺秀的眉毛服帖地显出好看的形状来:“禀姨娘,云婆子昨夜上吊自尽了!”
蜀葵闻言一愣,忙问道:“兰锐,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兰锐一脸平静:“属下连夜审问云妈妈身边的人,早上带着人去提云婆子对质,发现云婆子在窗子上吊死了。”
云婆子自尽,是他的疏忽,待王爷回来,他会老老实实禀明王爷的,不能让姨娘被王爷误会。
蜀葵想了想,问道:“确定云婆子是自杀么?”
兰锐拱手道:“禀姨娘,属下验过尸了,的确是自缢身亡。”
蜀葵缓缓道:“是我大意了……唉,她不死的话,用处更大的……”
云妈妈是太尉府大太太安排进平亲王府的,若是善加利用,倒是一枚好棋子……
兰锐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忙道:“姨娘,是属下疏忽!”
蜀葵才不让底下人帮她承担责任,缓缓道:“这原是我没交代清楚,和你有什么关系?等王爷回来,我自会去说!”
兰锐心中感动,声音有些哑:“谢姨娘。”
善睐在一边侍候。她一向聪慧,此时也听懂了蜀葵和兰锐的对话,心中颇为感动,抬眼看向兰锐,没提防兰锐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害羞,忙都低下头去。
蜀葵略想了想,吩咐兰锐道:“你带着人去把云婆子的后事给办了吧,尸骨火化后,就葬在城外的永福庵。”
兰锐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用罢迟来的午饭,蜀葵想出去散步,素兰和善睐便带着伞陪着她出了庆禧堂。
雨很小,蜀葵穿着木屐慢慢踱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刚进平王府时住的东偏院门口。
东偏院看着很是荒凉,墙边的野草绿油油的生得颇为茂盛,大门洞开,里面几株白杨树在雨中孤独地伫立着。
蜀葵抬眼看着大门洞开的东偏院,默默想着心事。
她记得清清楚楚,刘玉奴说过封喜真家里先前是开药铺的,而且封喜真确实懂得药理。
封喜真一向和云妈妈关系亲密,这次事件,封喜真真的没有卷进去么?
素兰见蜀葵盯着东偏院发呆,忙道:“姨娘,这里面住的是锦霞瑞霞姐妹和封喜真……”
蜀葵微笑道:“我知道,我也在里面住过。”
叹息了一声,她缓缓道:“那时候锦霞和瑞霞正在正房,刘玉奴和封喜真住在东厢房,我住在西厢房……”
明明才过了两年,可是仿佛过了很久似的,那时候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
蜀葵进了大门。
素兰和善睐怕她淋雨,忙打着伞跟了进去。
蜀葵刚进大门,东厢房的门便开了,打扮得明媚鲜艳的封喜真俏生生立在门内,她今日梳着百合髻,插戴着一支赤金莲花簪,雪白的一张圆脸粉妆玉琢,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身上穿着件银红窄袖衫,系了条浅粉裙子,愈发显得俏丽非常。
看着这样的封喜真,蜀葵心情复杂,一时无言。
封喜真微微一笑,屈膝行了个礼:“见过白姨娘!”
蜀葵凝视着封喜真的眼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端倪来,可惜封喜真淡定得很,与蜀葵对视着。
四周的空气似被凝结住了,没有人说话,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蜀葵缓缓道:“喜真,云妈妈死了,想必你也得到消息了。”
封喜真垂下眼帘,做出哀伤之色,叹息道:“云妈妈,唉,她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可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蜀葵见封喜真如此笃定,便知一时难以寻到她的破绽,不欲多留,转身打算离开。
正在这时,正房方向传来开门的“吱呀”声,蜀葵应声看了过去,发现锦霞和瑞霞立在那里怔怔看着这边。
善睐正要说话,却被素兰拉住了。
蜀葵隔着小雨打量着锦霞和瑞霞,发现不过两年工夫,锦霞和瑞霞也不复当年的鲜艳明媚,显得很是黯淡,就像蒙尘的美玉枯萎的鲜花一般……
锦霞瑞霞远远地屈膝给蜀葵行礼:“见过白姨娘。”
蜀葵在心里叹了口气,缓步上前,刻意压低声音道:“能走的话就走吧!远远地离开,这天下之大,有很多很好的地方。”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东偏院。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是,锦霞瑞霞也是。
锦霞瑞霞是皇太子赵旭的人,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除非她们自己提出离开,否则一生都会生活在东偏院这四角天空下。
如果她们愿意离开,蜀葵当然乐意帮忙——不知不觉,她已经开始站在赵曦的立场考虑问题,开始不自觉地为赵曦排忧解难。
转眼又到了蜀葵该来月信的日子。
这几日蜀葵都有些慌乱,生怕该来的月信不肯来。
她和赵曦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蜀葵不肯喝避子汤,所以赵曦一次都没弄到里面去,只是蜀葵担心万一有意外,每次到了月信该来的日子她都要担心一番。
蜀葵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林贞却从金汤城前线回来了——他奉赵曦之命护送金汤县令叶佳的夫人回甘州。
林贞先把叶夫人送回了距离平王府不远的叶府,这才回了王府,来到内院给白姨娘请安。
蜀葵正在卧室窗前对着一丛茂兰长吁短叹,听说林贞从金汤城回来了,过来给她请安,忙道:“快叫林贞进来!”
说罢,她也不对花叹息了,急匆匆去了明间,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背脊挺直只等着林贞进来。
林贞很快便进来了。
他先看了蜀葵一眼,——王爷让他看看姨娘的状况的——然后才给蜀葵拱手行礼:“见过姨娘!”
白姨娘瞧着气色很好,打扮得也很是素净,满头浓密青丝梳了上去,挽了一个简单的堕髻,只用了一支珍珠独簪固定。
耳朵上则更简单,只用了两粒茉莉花塞在耳洞里。
衣裙颜色也很淡雅,穿着件绣着茉莉花的白罗单衣,系了条下面是天水碧裙子,腕上戴了个翠玉镯子,显得简单而雅致。
见姨娘与往日一样,林贞心下一宽:王爷这下子该放心了,总是担心姨娘……
可是想到王爷如今的境况,林贞的心又提了起来,眉头微蹙,心下有些慌乱。
第一百五十六章
蜀葵双目炯炯看着林贞:“林贞,你们王爷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书信给我?”
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林贞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林贞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