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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女孩子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蜀葵看向其余两个女孩子,含笑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边那个女孩子鹅蛋脸细长眼睛,瞧着颇为沉静,屈了屈膝,道:“蜀葵姐姐,我叫素兰,姓周!”
右边那个女孩子瓜子脸杏眼,生得很是俏丽,屈了屈膝,道:“蜀葵姐姐,我叫红梅,姓朱!”
蜀葵含笑道:“她们两个呢?”
红梅似乎更机灵些,急急道:“她们俩一个是绿竹,一个是粉樱!”
蜀葵又问了几句,得知她们四个都是叶妈妈刚从王爷在城外的庄子里挑选上来的,都是家生子,刚进王府没几日;那四个粗使婆子是先前就在外院做事的,被叶妈妈选进了庆禧堂,看门跑腿兼做些杂活。
安排妥当王爷的早饭,蜀葵这才进了东暗间卧室。
卧室床后的浴间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声,卧室窗前的锦榻上放着几条雪白的毛巾。
蜀葵立在锦榻前,心中浮想联翩:我尽心尽力侍候王爷,取得王爷的信任,将来成为叶妈妈林妈妈这样的王府女管事,日子也挺逍遥的嘛!
赵曦洗完澡穿着浴衣出来了。
他的头发很长,上面还带着水滴,长长的披散了下来,一直垂到了腰间。
蜀葵一直严阵以待,见他出来,忙拿着毛巾迎了上去。
赵曦打小都是小厮贴身伺候,见蜀葵上前,顿时有些无措,蓦地后退了一步。
他身着雪白浴衣,拦腰系着一根黑丝带,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红唇紧紧抿着,蜀葵瞧着竟然觉得王爷颇有些荏弱,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忙柔声抚慰道:“王爷,奴婢给您擦拭头发。”
赵曦瞥了她一眼,有些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了下来。
蜀葵走上前,用毛巾包裹住了赵曦的长发,从发梢开始,一点点往上擦。
她虽然算得上高挑,可是赵曦却比她高了大半头,蜀葵只得踮起脚跟,尽量不让赵曦难受。
一点凑上前去帮他擦头发。她先擦发梢,稍后往上擦。
擦着擦着,她的脚跟就踮了起来,越踮越高。
蜀葵近在咫尺,淡淡的玫瑰花香与少女体香氤氲在一起,很是好闻。
赵曦从来不曾与女性如此接近过,直觉得蜀葵身上的气息淡雅好闻,令他想要再凑近闻一闻。
蜀葵的双手隔着毛巾着他的长发,赵曦觉得一股电流从发梢直到发根,头皮都麻酥酥的,他的身子顿时紧绷了起来。想要逃走,却又舍不得,整个身子都僵在了那里。
把赵曦的头发擦好,蜀葵觉得大功告成,后退了一步,笑嘻嘻道:“王爷,头发擦好了。奴婢给您梳头吧?”
赵曦闻言,马上想到了方才擦头发时的滋味,顿时耳朵有些热。
他也不说话,拔腿就去了浴间。
蜀葵见王爷要自己梳头,忙追过去问道:“王爷,奴婢给您准备今日的衣服?”
已经进了浴间的赵曦没有回答。
蜀葵忖度了片刻,心道:王爷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吧?
她眼珠子转了转,便不再追问赵曦,而是自顾自给赵曦准备衣服去了。
第二十章
卧室东侧是一排衣柜,木料纹理淡雅文静,质地温润柔和,分明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蜀葵打开最靠南的衣柜,发现里面是几层架子,分别放着各种冠帽,这才想起王爷因为身份,不同场合得穿戴不同衣冠,忙走到浴间外面,轻轻问道:“王爷,今日戴什么冠?”
赵曦静了一瞬,然后道:“远游冠。”
他今日要接见属地的各级官员,自然得穿戴亲王礼服。
蜀葵答了声“是”,心中明白,自去准备不提。
赵曦收拾罢从浴间出来,发现锦榻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远游冠、绯红亲王袍、白玉腰带、白袜、黑舄和压袍的黄金鱼钥,而蜀葵不见影踪,不由满意——他还真不习惯女孩子帮他换衣服!
服侍王爷用罢早饭,蜀葵这才吩咐粉樱她们在西厢房摆上早饭,与粉樱四人一起用了。
用罢早饭,蜀葵不肯懈怠,带着粉樱四人把庆禧堂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定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端坐在堂屋西侧的金丝楠木圈椅上,默默想着心事。
思索良久之后,蜀葵打算去叶妈妈那里去回话,便交代素兰粉樱等人和婆子们守着庆禧堂。
红梅见蜀葵要出去,忙道:“蜀葵姐姐,外面天气阴沉,怕是要下雪了,我去给姐姐拿把伞吧!”
蜀葵闻言,起身掀开堂屋门上的锦缎门帘往外看了看,发现外面起了风,北风呼啸而去,阴寒似刀,铅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她今日穿着件薄薄的扣身白绫袄,系着条玉色缎裙,穿得有些单薄,被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寒噤。
红梅极有眼色,已经把蜀葵那件青缎对襟袄寻了出来,亲热地帮蜀葵披在了身上:“姐姐,还是穿件厚衣服吧!”
蜀葵没想到这个小丫鬟如此会事,便笑着谢了她,却没有接红梅又递过来的伞,出门往叶妈妈住的小院而去。
红梅虽然殷勤,可是未免有些太殷勤了,蜀葵觉得自己还是防着点好。
叶妈妈正歪在锦榻上和一个妈妈说话,小春跪坐在一边帮她按摩着腿脚。
蜀葵进去,先含笑屈膝给叶妈妈行礼,见旁边那个妈妈虽然面生,可是发髻上的金簪子明晃晃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蜀锦,便知是位有体面的妈妈。
叶妈妈笑道:“这是王府内院药房管事的云妈妈,蜀葵,以后你应该常和她打交道,先认识也好!”
蜀葵有些奇怪——叶妈妈怎么这样说,谁愿意常和药房的管事妈妈打交道——她面上却是不显,微微一笑,屈膝行了个礼。
这位云妈妈抬着下巴,一双利眼把蜀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欠身回礼的打算。
蜀葵并不在意,微笑着看向叶妈妈,等着叶妈妈问话。
叶妈妈垂着眼皮想了想,开口问道:“王爷没说什么吧?”
蜀葵想了想,抿嘴一笑:“妈妈,从我进庆禧堂到早上送王爷离开,这段时间里王爷只说过三个字。”
叶妈妈好奇地问道:“哪三个字?”她是王爷的奶娘,自然知道王爷素来沉默,心思又重,从来都爱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想事。
蜀葵先是笑眯眯道:“我问王爷,‘王爷,今日戴什么冠’;王爷说,‘远游冠’!”
叶妈妈闻言,顿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王爷打小就不爱说话,你伺候王爷要多用些心,不要让王爷不顺心!”
蜀葵忙收敛笑意,答了声“是”。
叶妈妈又问了几句,觉得很是满意,见小春含笑看着蜀葵,便吩咐蜀葵:“我和云妈妈说话,你和小春去玩吧!”
蜀葵清脆地答应了一声,和小春手挽手出去了。
两人进了东厢房小春的房间。
小春安顿蜀葵在她窗前的锦榻上坐下,又拿了个镂空红铜暖手炉递给蜀葵暖手,然后忙忙地又要出去。
蜀葵见她忙成这个样子,忙拉住她:“不用忙碌,咱们俩自自在在说会儿话就行!”
小春最是喜欢蜀葵,恨不得把自己的好东西都拿给蜀葵,当下笑着挣开蜀葵,得意一笑:“你且等着好吧!”
蜀葵也笑了,双手握着暖手炉等着小春的好。
没过多久小春就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托盘里放了一个套着深红棉套的暖壶、两个白瓷茶盏、一碟炒熟的南瓜子和一碟绿豆饼。
小春把托盘放在锦榻上,自己也脱鞋上去,抱了个手炉和蜀葵相对而坐,两人一边喝茶聊天,一边嗑瓜子吃点心。
蜀葵知道小春针线不算好,便问她:“眼看着要过年了,你要做什么衣服?要不要我帮你?”
小春和她熟不拘礼,也不客气:“干妈赏了我一块绿闪红缎子,我预备做件比甲,再配一条白银条纱裙子,裙子我自己做,比甲你帮我做吧!”
蜀葵满口答应了,问小春:“外面那个云妈妈是什么来历?”
小春拿了粒南瓜子剥开,慢悠悠道:“王府除了王爷身边的石先生是名医,还养了两个大夫,不过这两个大夫常常跟着王爷上战场,很少呆在府里;再说了,大夫是男的,给女人看病未免不方便,因此太尉府派了个女医过来,便是云妈妈,专门给咱们这些女子看病,同时还管着王府的药房。”
蜀葵知道了云妈妈的底细,总觉得这个云妈妈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似乎很不喜欢自己,便试探着问道:“不知云妈妈是贵妃娘娘的人,太尉夫人的人,还是四位太太的人?”
京城太尉府除了蔡太尉和太尉夫人金氏,还有太尉的四房儿子及四位太太,也复杂得很。
小春蹙眉道:“仿佛不是贵妃娘娘的人……别的我也不知道……”
蜀葵见她的确是不知道,便不再多问,而是和小春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王爷中午是从不回内院的,她倒是不急着回去。
小春端起杏仁茶喝了一口,这才道:“你们院里的锦霞瑞霞姐妹俩,还有玉奴和喜真,今天早上都放了出来,过来给干妈磕过头了!”
蜀葵闻言,挑眉看向小春。
小春给蜀葵也倒了一盏杏仁茶,这才道:“这四个人心气都高得很,如今你超过她们,进了王爷房里侍候,她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你得小心点!”
第二十一章
蜀葵自己问心无愧,却也知道人性如此,便点了点头,道:“我晓得。”
小春叹了口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蜀葵知道小春死去的娘当年和叶妈妈要好,叶妈妈把小春放在身边,就是打算等小春再大些,好好挑选个人嫁了,因此她也不怕叶妈妈责怪,与小春两个人舒舒服服呆在一起,想聊就聊一会儿,不想聊就各自想心事,倒是惬意得很。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天上却飘起了雪。蜀葵在叶妈妈这里用了午饭,这才预备回庆禧堂。
小春依依不舍,打了伞送出好远,目送蜀葵离去。
等蜀葵回到庆禧堂,细小的雪粉已经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了下来,庆禧堂院子里梧桐树的枯枝上、台阶上、走廊的栏杆上、屋顶的瓦片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下午的时候蜀葵叫了两个粗使婆子,带着素兰和粉樱一起去东偏院自己房里取行李铺盖去了。
她如今是王爷房里侍候的丫鬟,夜里得在王爷房里陪夜,因此她的铺盖、衣服和常用的物件都得搬到庆禧堂。
这时候雪已经很厚了,五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赶到了东偏院。
东偏院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雪,静悄悄的,锦霞瑞霞住的正房和玉奴喜真住的东厢房都是房门紧闭。
蜀葵抬头打量着这个她住了几个月的院子,深吸一口气,压住了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落落的感觉,抬脚往自己住的西厢房走去。
待收拾好行李,蜀葵等人正要离开的时候,东厢房的门打开了,玉奴和喜真走了出来,齐齐向蜀葵道贺:“恭喜妹妹!”
蜀葵垂下眼帘,回了个礼。
玉奴见短短两日,原本与她们一样的蜀葵已经升入了庆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