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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俊声是一个理智到不可理喻，现实到卑鄙无耻的人物，即便是对待亲生儿女，他也只会用能力和利益两个标准衡量。很不幸，卓越在他眼里一无是处。而在他做出这个判断之后，他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培养卓月上面。
卓月是他的骄傲，但是即便这样也代替不了卓家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在卓月来找父亲让他出手帮刘一一把的时候，她遭到了非常冷静甚至冷酷的拒绝。
“在恰当的时候入股鑫盛集团不是您的计划么，您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么？为什么现在要反悔？小时候您常常教导我和弟弟，做生意一定要有诚信，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我没看到您的诚信在哪里？”
卓月的语气有些激动，从小到大在父亲面前她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这是将近三十年来唯一的一次情绪爆发。
卓俊声坐在办公桌后方，看着卓月激动的样子，目光非常平静。半响，他伸了伸手，示意卓月坐下说话。
卓月被父亲的目光一盯，鼓起来的勇气顿时土崩瓦解，泄气般坐了下来。
“小月，我承认我说过这些话。但是你忽略了我在这之前说的前提。”卓俊声的语气如同一位师长，又如一位挚友，但绝不像一位父亲。卓月心里微酸，但是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
“我的前提是，我们的诚信只对与我们合作的人。”卓俊声掷地有声道：“合作的体现是什么？是合同！我和你说我又入股鑫盛集团的计划，但这只是我和你，我们父女之间的闲聊，我和刘一甚至都没有为这件事聊过一句，连口头约定都没有的事情，请问我哪里不诚信了？”
卓月哑口无言，她忽然反应过来了，她竟然上了自己父亲的当！
“亚投行会入股鑫盛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这其实已经对我的计划造成了影响。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是我的女儿，我现在不妨告诉你我的底线，除非鑫盛的股价掉到五十块以下，否则我这边不会做出任何承诺。”
卓月脸上浮现出一抹嘲笑，道：“您真是好算计啊，现在鑫盛的股价九十五，您要等五十块钱去抄底吗？呵、呵呵……您这和抢钱有什么分别！”
“商场如战场，我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利润，我只做符合我现在身份的事情。”卓俊声说着，看到卓月眼睛里的泪水，目光有了些许的动摇，顿了一下，道：“刘一是个人才，如果你们两个能……”
“您不用说了，我们不可能。我配不上他，他如此信任我，我、我却害了他。”卓月站了起来，眼睛里的泪水涌动，道：“爸，如果您真的要这么做。那好，我走。”
说完，卓月转身离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卓俊声如同没有看到一样，拿起一份文件来看，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
“……KBS得到亚投行相关人士消息，亚投行并没有收购鑫盛集团股票的计划提上日程。记者就此消息联系鑫盛集团发言人，得到的消息是事件在讨论中，暂时无可奉告。专家预计，明日开盘鑫盛集团将会遭遇滑铁卢……”
“鑫盛集团董事长刘一的信任危机愈演愈烈，但其似乎没有回应的意思，今日下午KBS记者在某制作公司附近咖啡厅发现其与fx成员Krystal一起喝咖啡，俩人有说有笑，似乎如传言那般，关系不同寻常……”
Sunny打开电视，换了两个台，两个台都是和刘一有关的新闻，而且都是不好的新闻。Sunny不开心地噘起了嘴巴，想起下午接到的允儿打过来的电话，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
才一周的时间，就可以把一个人污蔑成这样。一周前也是这些媒体，但那时候他们报道的是什么？他们说刘一是商业奇才，白手起家的英雄，他们说他创造了行业内不可复制的奇迹，他们说他是世界级的科学家。但是这才六七天，商业奇才就变成了‘没有秘书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不可复制的奇迹变成了‘史上最大的骗局’，世界级的科学家，研究成果也有待商榷了。
Sunny可是看在眼里，这些天，她的男朋友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不做也是错误吗？”Sunny气不过，抓起一个抱枕扔到地上撒气。
“哟，怎么了啊？”刘一正好开门进屋，正好看到Sunny正在丢抱枕。
“Oppa，明天你不要做我们的制作人了，反正也弄得差不多了，你快点去把他们的嘴巴都堵上！”
Sunny一开口，刘一就听懂了，但是他故意装不懂，换了鞋拎着菜走向厨房，道：“老婆，谁欺负你了，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明天就找个砖头把丫嘴塞上。”
“哎呀，不是啊。”Sunny见刘一装傻，也顾不得穿鞋了，赤着脚跑到厨房里，道：“Oppa，你看到那些人说你什么了吗？你怎么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而且允儿下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股价一直在掉，刚才我还看了新闻，他们说你一天蒸发了2000亿韩元，明天可能是5000亿……”
刘一放下手里的菜，转头看向Sunny，无奈道：“老婆，钱真的那么重要么？”
第五百八十七章 图穷
“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事！”Sunny急的跺脚，深吸了口气，劝道：“你总不能不闻不问吧？那么辛苦赚回来的钱，都让他们抢走了！”
刘一伸手把Sunny拉进怀里，让她踩着自己的脚背免得着凉，拿了个盘接水开始洗菜，道：“老婆，哪有人抢我的钱啊，我的钱都在你的账户里面，谁抢得走啊？”
Sunny都快要哭了，瘪嘴嘟囔道：“那才多少钱啊，都不够一天的。”
刘一把洗好黄瓜放在案板上，拿着刀切片，解释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新闻里说得太夸张了。”
“夸张？”
“嗯。”刘一一边切菜一边解释道：“他们说我有三万亿韩元，或者四万亿韩元，其实那都是股市里的资产。鑫盛集团一共将近六亿股，股市里只有5500万股，他们计算出的我的资产是根据股价和我持有的股份数得出来的，这些都是账面资产，并不是我能动用的现金。”
“举个例子，今天股价是一百，我的身价是五百亿，明天股价是八十，我的身价就变成了四百亿。但是实际上我的生活没有多少差别，你看前几天股票涨的时候，我有什么变化么？”
“是吗？”Sunny微微皱起眉头，不太确定的说道。
“股价体现的是市场对一家公司的信心程度，并不是这家公司的实际价值。比如我现在持有的股份价值是三万亿韩元，不是我现在账户里就有三万亿可以随便花，如果我的账户里面有这么多钱，我干嘛还要融资啊？直接投资就好了。必须得等有人接手我的股份，价值才能体现出来。”
“这个过程叫做‘套现’，但是集团是我的，我当然也就不可能把股份全部套现，而且如果我套现了，公司的股价就会跌，三万亿说不定就变两万亿了甚至更少。”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并不是谁抢了我的钱。这就是股市啊，波动是很正常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Sunny本来还有一点明白，现在彻底糊涂了。呆呆地想了会儿，道：“那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刘一想了想，道：“唔……公司上市之前，大概10亿美金左右。公司上市之后，就和新闻里说的差不多了，不过如果股价跌到冰点，那就破产了，如果破产的话……我大概……”
刘一故意拖长了音，在Sunny发间亲了一口，道：“就你账户里那些钱了。”
“啊？”Sunny泄气地瘪嘴，道：“就这么点了啊？”
“哇，1000亿韩元呐，这还少？”
“可是……”Sunny心里还是难受，要说1000亿韩元也不少了，但是这分和什么比啊，有新闻里说的‘三万亿、四万亿’在前面，再提起这1000亿韩元，就好像连零头都不够的感觉。
“老婆，如果我只有这么点钱了，你还爱不爱我？”
“爱！”Sunny反身抱住刘一的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顿了一下，又闷声道：“我是替你心疼，其实我早想过了，不管是三万亿还是三百亿，我们的生活都差不多，我只是觉得、觉得好心疼。”
刘一拍拍Sunny的背，道：“怎么说得好像我明天就破产了一样，哎呀，你还是别操心我的事情了，不是说过生意上的事情你不管吗，好好准备回归，其他的事情我会搞定的。”
“嗯。”Sunny仰头看看刘一，撒娇道：“抱我去穿鞋——”
——
翌日，鑫盛集团开盘后十分钟跌停，市值蒸发57亿人民币，约10000亿韩元。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刘一刚刚睡醒，正在做早餐。他的手机在茶几上，为了不吵醒Sunny，设置成了静音模式。
“Oppa，吃什么啊……”Sunny似梦非梦地从卧室出来，挠挠头，倒在了沙发上，忽然看到刘一的手机在亮着，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潜艇？”Sunny懵呆地看了看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图片，拿起手机晃了晃，喊道：“Oppa！潜艇给你打电话啦！”
“哦，知道了。”刘一把熬好的粥盛出来端到桌上，招呼道：“先不用管他，过来吃饭了，今天我熬了蔬菜瘦肉粥——”
“哦……”Sunny听话地把手机放下，趿着拖鞋走过来，刚走了一半，忽然门铃响了起来。Sunny想要过去开门，但是被刘一叫住了，他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老大！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跌停了，跌停了！”潜艇冲进来，激动地抓着刘一的衣服咆哮。他身后跟着牙签和宅男，俩人一个扳脖子一个抱腰，生怕他一激动把刘一给打了。他们主要不是怕刘一受伤，而是担心刘一一旦还手，潜艇会有生命危险。
Sunny刚刚端起粥碗，听到声音立刻放下了，竖起耳朵认真听，她早已经可以听懂中文了。
“激动个什么啊。”刘一揪开潜艇的手，道：“别堵我家门口瞎吵吵，我还没吃饭呢，楼下等我。”
“老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饭？我真是……”潜艇刚开口，就被刘一伸手按着脸推了出去，一肚子话全憋了回去。
刘一把门关上，叹了口气。刚转身，忽然看到了Sunny。
“粥不好喝？不会啊，为了照顾你的口味，我还放了糖呢。”刘一呆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Oppa，我听懂了。你肯定是瞒着我什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定要知道。”Sunny正色看着刘一，非常非常认真。
刘一不回答，俩人就这么僵持。
对视良久，刘一错开视线，道：“你一定要知道，对吗？”
“对，我一定要知道。”Sunny执着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刘一叹了口气，道：“这次我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没有大笔的资金稳定股价，很可能……”刘一似乎说不下去，顿了一下，道：“我其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但是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想瞒你，很可能会破产。”
Sunny愣住了，呆立当场。刘一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搂过Sunny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松开她走到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外套，换了鞋走了出去。
——
‘首尔韩牛’会议室，刘一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吵成了一锅粥。看到刘一来了，倏地一静，但是等他坐下，很快又吵了起来。
刘一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抬脚搭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