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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中,陡峭的山崖深峪纵横交错,远山空蒙。密林的边缘已隐约在望,无数的参天大树远远望去竟如树苗一般渺小。
英姿攥紧双手,脸色发白,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曹亮和周通一左一右护在她身边,用绳索将三人的腰连在一起,顺着绳子慢慢下滑,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下到崖底。
双脚一挨着坚实的土地,英姿便放声大哭,腿软的站不住,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官兵们见平时坚强勇敢,争强好胜的英姿忽然现出小女儿之态,哭的声歇力嘶,不禁都哈哈大笑。曹亮不去规劝,反而带头笑的最大声,倒是周通急的手足无措,又不知如何哄劝,只得不停的给她擦眼泪。
丁源在两个亲兵的护卫下,也已下到崖底,见状淡淡道:“国家多事之秋,身为七尺男儿,不能保家卫国,到叫一个女子做险犯难,的确可笑,好好的笑吧。”
众将士那还笑的出来,俱都低下了头,曹亮更是满脸通红,英姿哭的累了,已沉沉睡去,睡梦中还不停的抽搐梗咽。
可当晚上进入密林,英姿已恢复常态,好像白天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根本不是她,大家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曹亮不小心说漏了嘴,被英姿犀利如刀的眼神很砍了一会儿。
英姿依然选了当日隐藏的大树,只是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不是柳逐风,而是丁源和两个面容陌生的亲兵。
夏天,草地湿润,蚊虫众多,五百多人伏在草中,无一人乱动,也绝不发出一点声响。子时,果然有群蛇聚来,地洞却没有打开。
蛇群越过众人,士兵虽巍然不动,还是有许多被蛇噬伤,直至中毒身亡,也未呼叫出声,凌晨,蛇渐渐退去。
林中虽然阴凉,但烈日炎炎之下,还是闷热难当。英姿已是汗如雨下,可那群士兵依然纹丝不动,若没有丁源的号令,他们就是死也不会动。
英姿看着这些石头一般的士兵,不由想起柳逐风的话:“地方的官兵,一群草包,还是一群没胆的草包,你要来何用,烤火吗?”
柳逐风的眼光何等犀利,不惜冒死范险,前往京城调取京机营的人马 ,看来他对京机营知之甚深。
夜,再度降临,浩月当空,月辉清凉如水洒落在墓地。英姿的心已提到嗓子眼,将士们一天一夜不动,不眠不休已是又累又渴。 今日地洞若再不开,群蛇来袭,明日再忍蚊虫烈日的煎熬,到时体力耗尽,就算地洞打开,也已没有战斗的能力。
英姿正忐忑不安 ,子时已至,坟地在轻轻的移动,晦暗的灯光透射而出,照亮了冗长宽阔的台阶。
英姿心中一喜,还未及示意,身子一麻,竟已不能再动,那银白的盔甲,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芒,无声无悉的坠下树去。
石头也已复活,弹跳而起,雄黄漫天洒出,桐油如流水汹涌。大火纷飞中,群蛇乱舞,皮肉烧焦的气味,在空中散开,即使英姿离得距离远,也清晰可闻。
此次出洞的依然是四个黑衣男子,他们想是在此日久,平时风平浪静,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偷袭,反应较慢,他们微愣,就欲跳回洞内。
将士们岂容他们反抗,几声强弩利啸,死人如石头般坠地。
丁源的声音沉稳镇定:“快将洞口砸碎,破坏机关。”话未说完,人已掠进正在缓缓关闭的地洞,跟着他跳进去只有五人。
铁锤咚咚的敲打着,洞口已快阖上,铁锤飞快的换着人,士兵们排着队,用尽全力砸几下,马上再换下一个。在地洞就要和上时,石板终于应声碎裂。
曹亮带着贰佰人冲下地洞,周通带着剩余的人清剿毒蛇。
英姿的心怦怦的剧烈跳动,离的远,地洞又深,呐喊声,厮杀声在洞里闷闷的传来,几不可闻。任她心焦欲焚,身子却不能移动分毫,时间漫长的似已停止……
晨曦微吐,天空已微微发白,视线反而更加模糊,是冷汗遮挡了双眼。朦胧中,丁源浑身浴血的从地洞走出,向大树做了一个手势。
英姿身后的两个亲兵,立即解开她的穴道,架着她飞掠而下,几个起落,已至他身边。英姿双眼含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鲜红的血染满了银白色的盔甲,可丁源的神色依然沉静,他拉住英姿的手,一步步慢慢的顺阶而下。地洞之宽大恢宏,超出英姿的想象,士兵们在远处说话的回音,嗡嗡作响。
满地都是死尸,黑衣夹杂着盔甲,纠缠僵卧。鲜血四溅,染满了土墙,残肢断臂比比皆是。饶是英姿坚强,可何曾见过这等惨烈的场面,不禁有些脸色发白,四肢发软。
丁源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进了仓房。一堆堆摆放整齐的兵器,闪着寒冽的光,英姿却如见到了最珍贵的珠宝,欢呼着扑过去,一一仔细的抚摸,眼泪跌落在刀刃上顺滑而下……
第40章 11。11。11
京城,城郭巍峨庄严,热闹非凡。
城门处人山人海,被众多的官兵堵截在宽阔的道路两旁。齐声呐喊:“南宫英姿,南宫英姿……”喊叫声震耳欲聋。
长长的运械队伍被迫慢慢前行,英姿和丁源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端。英姿不时的向路两边的人挥手示意。细看之下,那灿烂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微倾着身子,凑近丁源小声道:“京城的人好热情啊,可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丁源浅笑道:“我以为你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原来还有几分清醒。几万件的兵器,能造成多大的杀戮,你挽救了一场灾难,百姓自然感激,可如此大的声势的确是火上浇油。”
英姿长长吐了口气,笑道:“算啦,本来火已经很大了,再大点也没关系。”说着,不停的挥动着包裹如粽的双手。
五颜六色的花瓣漫天飞洒,落在英姿两人身上,到处都是欢呼的人群,其中也夹杂着阴冷探究的目光。英姿视若无睹 ,安坐在马上向人群含笑回礼。
丁源扫了四周一眼,淡淡道:“眼线不少。”
英姿腰挺的笔直,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依然从容淡定。闻言浅笑道:“我找回兵器,破坏了他精密的计划,又和您一起捣毁了那么庞大的墓穴隐巢,不论那一桩,都让他恨之入骨。”
丁源脸色微沉:“你……你已猜出是谁。”
英姿依然保持着笑容,只是语气渐冷:“能让百虫老祖,冥殇,叶冷心这样的人俯首陈臣,这么缜密的计划,惊人的手笔,没有一定的势力是办不到的。何况京机营兵力雄厚,能让你心生忌惮,还会有谁。”
丁源怔怔的盯着英姿,这个女子,在这样的成功之下,这样喧嚣沸腾,热烈的让人澎湃的气氛中,眼神还是那么清澈透亮,平静淡定。
她口中说着惊天动地的事,可语气平稳的犹如在说一枝花开了,叶落了。
“三王,彪悍鲁莽,就算他母妃有些手段,也翻不起这么大的浪。七王善谋,心思缜密,出事期间他不在京城,便是最大的漏洞,所以绝不是他的手笔,那么就只剩下当朝太子了。”
丁源轻叹:“皇后入主东宫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她的父亲任户部侍郎,把持着国家的经济命脉。国舅任御林军殿前都指挥使,整个皇宫都在他执掌之间,太子更是深不可测,明日金殿必是……”
英姿微微苦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愁,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太子所为,他也没有能拿上明面的事,来置我的罪。”
丁源沉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京城毕竟是太子的地盘。”
“只要我们把兵器如数上交,证明神兵山庄无罪,羁押在刑部的山庄子弟就能够放出来,两百余众,足以保护我的安全。”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怎会和你明刀明枪的干,你虽然聪明,可毕竟涉世未深。皇宫和朝堂上的阴谋算计,诡异风云,绝不是……”
英姿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英姿能活到现在,已是老天慈悲。倒是丁大人被我所累,不知太子会如何算计报复,大人不为自己谋划,反而处处为我担心,英姿真是惭愧。”
丁源释然一笑:“就如你所说,火已经够大了,再加一把又何妨。太子掌握了御林军,还想操控京机营的兵马,我不肯俯就,他早已有意派人取而代之。”
英姿叹道:“可惜这里没有酒,我实在应该敬大人一杯,不,三百杯 ……”说着,忽然临空跃起,掠过喧闹的人群。回来时,手中抱着一个酒坛和一个海碗。她满满斟了一碗,递于丁源,捧着酒坛与他一碰,相视而笑同时仰首饮尽后,将酒坛扔回呆站在路边的少年手中。
那少年呆愣的看着手中不翼而飞的酒坛,又飞了回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激动的将酒坛紧紧的抱在怀中,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群情更是沸腾,喊叫声直冲九霄:“南宫英姿,南宫英姿,英姿,英姿……
金銮殿,金璧辉煌奢华庄严,金光璀璨的龙椅上端坐着当今皇帝,齐昭帝萧睿。他年约五十开外,肤色白净,体态较胖。富贵的帝王之气足以,却无震慑天下的霸气。他的面容相当温和,龙目微微含笑,注视着奉旨而来的丁源和英姿。
两旁朝臣林立,全部看向两人,而最多的自然是盯着英姿。
英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依然走的四平八稳,不急不徐的随着丁源走至阶前;二人一同俯身下拜:“臣丁源;臣女南宫英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两位侦破奇案,追回大批兵器,劳苦功高。”皇上的声音温和中透着威严。
丁源依旨起身,英姿没动,从怀中掏出兵符,高高举起:“皇上,刑部衙门铺头柳逐风在查案期间,身受重伤。是英姿擅做主张取走兵符,妄自调动京机营兵马,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萧睿微一挥手,站在他身侧的一个年长的宦官,忙走下玉阶,从英姿手中拿过令牌。
“军机瞬息万变,你勇敢果断,何罪之有,平身吧。”
英姿谢恩起身,立于丁源身后。
“贼人真是胆大包天,敢劫朝廷军械。你即以找到他的墓穴,寻回兵器,可有留下活口,或是查出什么线索,可以指证元凶。”
英姿暗中咬牙,抬起头时,面色已是平静无波:“ 巢穴中的贼人大都穷凶极恶,不肯束手就擒,余下的都自吞剧毒,无一生还。”
“那一路追杀你的人,可有留下线索。”
“那些只是江湖帮派,神出鬼没,无从得知他们的身份。”
丁源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嘉许,这莽撞单纯的女子原是如此聪明。她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又不至将对手逼入死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千钧一发的凶险竟被她轻松避过。
第41章 11。11。11
朝中官员各有阵营,怎肯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兵部侍郎龚允阔抢先出列问道:“追杀你的都是名震江湖的高手,你怎会不知他们的身份,莫非你有意包庇。”
英姿望着他轻笑道:“英姿一路九生一死,历尽艰险,怎会包庇对手。”
龚允阔冷笑:“那袭击运械队伍的是百虫老祖所豢养的银练赤蟒,难道你不知吗?”
英姿大惊失色:“那巨蟒是……真的是……”她声音发颤,说到这几乎要哭出来:“我自小就呆在神兵山庄,那知道其中厉害,若是早知道,恐怕就不敢杀它了。”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接道:“既然这位大人有确凿的证据,不妨拿出来,也好为我和枉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