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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鹰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沉声道:“为臣也无能为力。”前朝的事他还可以为英姿周旋一二,可后宫他就爱莫能助了。
英姿痛恨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朝阳殿的长廊,全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兰儿赶上了为她撑伞,也被她一把推开。
豪华庄严的皇宫被大雨冲刷的分外圣洁,雨水打在池塘里,荷叶剧烈的抖动着,晶莹的水珠不时的滑落,英姿失魂落魄地走在穿塘而过的九曲回廊。
兰儿赶上来,哭喊道:“娘娘,快回去吧,你再淋雨,会生病的。”
英姿惨笑道:“那最好,如果我生病了,会有人来医治吗?”
“娘娘,你是千金之躯,不要……”
英姿张开双臂,仰首向天,雨水淋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兰儿的痛呼被雨水的哗哗声淹没,英姿重重的倒在雨地中,雨水将她的秀发冲散,乌黑的秀发衬得她的脸苍白的可怕。
兰儿的声音已惊惧地叉了音:“来人啊,来人……娘娘……”
朝阳殿中,百官已经告退,萧煜疲惫的坐在龙椅上,白皙的手轻轻捏着英挺的鼻梁。飞羽神鹰伺候在侧,两人相视,挤眉弄眼了半天。
神鹰只得试探着开口:“皇上,德妃娘娘病了。”
萧煜干脆连眼睛也闭上,飞羽急了,大声道:“娘娘真的病了,刚才她来求见,回去的时候淋了雨,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皇上……”
神鹰素来沉稳的表情也有些急切:“太医院得了娴妃娘娘的话,不敢去给德妃娘娘和淑嫔诊治。若是耽搁下去,恐怕娘娘的身子受不……”
萧煜睁开眼淡淡的打断他的话:“我昨天写的字呐。”
飞羽神鹰见他漠不关心,都有些焦急,可是也不敢再说,只得去内室取了字拿出来。
雪白的宣纸上只有一个字“德”写的龙飞凤舞,飘逸洒脱。
萧煜满意的看了一眼:“马上派人送到皇后的宫里去。”
飞羽还要再说什么,被神鹰拦住,拉着他快步退了出去。
一出殿门,飞羽就甩开神鹰急道:“娘娘病了,皇上怎么连个话都没有,难道还真眼睁睁地看着她生病不管了。”
神鹰扬了一下手中的纸道:“这不就是皇上的话吗?”
“这一个字有什么用?”
神鹰笑道:“这个字没用,可给了皇后娘娘就有用了。皇上他们成亲有七八年了,皇后一直以厚德而居之。皇上这是暗示皇后要继续发扬她的德行,不能因妒而祸乱后宫。而这个德还是指德妃娘娘,皇上是要皇后保全德妃,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飞羽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你们这些聪明人不觉得累吗?有话也不直说,这弯都拐到天边去了。”
神鹰笑道:“有些话不能说,就只有旁敲侧击了;你现在不急了吗?还不赶快宣人送去。”
飞羽不敢再耽搁,飞快的跑去,让值班的太监马上给皇后送去。神鹰的话果然准确,不出半个时辰,皇后就宣了太医去了景阳宫。
英姿和李文婷都是高烧不退,李文婷更严重些。她身子弱,又挨了打,延误了医治,已开始胡言乱语,惊慌尖叫。
英姿倒很安静,迷迷糊糊地睡的很沉。
兰儿守在床边,不停的流泪,见萧煜进来,眼泪流得更快了。
萧煜在床边坐下,轻轻撩开英姿额头前的乱发,还有些烫。
“吃药了吗?”
兰儿点了点头:“吃了,娘娘一直都没有醒,是硬灌进去的。”
萧煜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梳理着英姿的头发。
兰儿慢慢退出,走到门边,不禁回头摸了一把眼泪道:“皇上也太狠心了,今个发生了这么多事,您不帮衬娘娘就算了,还火上浇油。娘娘又气又急,就是不淋雨,也要硬生生的被逼出病来。”
萧煜苦笑:“你只瞧见了我狠心,却不知你的主子狠起来可比我狠上百倍。”
兰儿无言以对,抽泣着出去了。
萧煜脱掉有些湿意的外衣,在她身边慢慢躺下。英姿的身子火炭似的,可她还是畏冷的轻轻颤抖;萧煜将她抱进怀里,嘴唇在她额头轻轻地厮磨。
他把头依在她的颈窝里,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英姿,兰儿那个小丫头现在也一心一意的对你了,完全忘记了我这个主子。还有淑嫔,你为了她,不惜磕头下跪,你对每个人都很好,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
可惜英姿烧得迷迷糊糊,根本就不能回答。他们离得很近,英姿的嘴唇在他脸上搜索,亲吻到他的唇,不禁砸了咂嘴:“萧煜,我口渴,嗯……”
萧煜失笑,起身喝了一口茶,哺进她的嘴里,接连喂了她两盏茶,她才满足的翻身睡去。
黎明的晨曦透过纱窗,洒进室内,英姿睁开眼,只见兰儿趴在床边睡得正香,小脸上满是疲倦,却是惊觉的很。英姿只是在枕上偏了一下头,她就感觉到了,忙坐起身:“娘娘,你醒了。”
第143章 11。11。11
英姿环视了一周,有些失望的问道:“他没来吗?”
兰儿故作迷糊的笑道:“娘娘是说太医吗?来了,昨天晚上就过来了,已给淑嫔看过了。”
“她怎么样了?”
“淑嫔服了药,已好多了,娘娘不必担心,还是仔细调养自己的身子吧。”
英姿翻身继续睡,不再理她,兰儿几次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只幽幽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英姿病好的时候,淑嫔已搬去别的宫殿,她也懒洋洋的不爱出门。以前是一刻也不愿在屋里呆的人,现在却一步也不出院子,整天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树下,看蚂蚁搬家,最多的时间是发呆。
兰儿见她这么消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说歹说劝她出了景阳宫,到御花园去赏花。
初秋,御花园中竟然还有许多花盛开,姹紫嫣红,浓郁的花香沁人肺腑。轻风吹过,花瓣随风飘扬,在空中飞舞盘旋,宛若仙境。
可英姿还是提不起精神,只让兰儿多采摘些花回去插瓶,自己坐在凉亭里看着满园的花朵发呆,御花园中花香如此浓郁,也掩盖不了身后的花香。
英姿却一动不动,只冷冷道:“滚开。”
这么与众不同的体香只属于一个人,芙蓉,她对于英姿的呵斥如若未闻,优雅的在英姿对面坐下。
英姿皱了一下眉头,起身就走,芙蓉轻摇团扇,幽幽道:“你知道冥殇是怎么死的吗?”
英姿冷冷道:“他在地宫中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只是想见你这个狐狸精,拼着最后一口气才来到京城。”
芙蓉咯咯的笑了笑:“男人啊,都喜欢温柔美丽的女子,可萧煜却偏偏喜欢你,我真是不明白,当时见你在门外睡着了,我就想趁机杀了你。是冥殇扑过来救你,他身中毒粉,最后就催动了烈焰自焚,化作飞灰消散在风中。”
英姿霍然转身,狠狠的盯着她:“冥殇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失去了一切,你竟然如此狠心的对待他。”
“你还是先可怜自己吧,萧煜他知道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责怪我。他的手段计谋比之太子高明了许多,他要得到神兵山庄和南宫褚雄的相助,当然要先俘获你。试问这天下有那个女子能抵挡他的魅力,你南宫英姿也不例外。”
英姿只冷冷的盯着她,并不答话,可她的手已捏紧至惨白,芙蓉的声音好似世间最锋利的利刃刺入了她的心中。
“现在他已如愿登上了皇位,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也懒得再与你虚以委蛇。你父亲死了,神兵权戒他也得到了,如果你是安分的人,倒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可是你永远都没有自知之明,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吗?可怜的傻子,那个帝王会真心的喜欢一个女子,不论何人都无法和皇位相提并论,何况是萧煜那么狠心冷酷的人。”
芙蓉笑眯眯的站起来,走进英姿身边道:“你在他登机当日就惹事生非,他岂能饶你。你生病昏迷不醒,他也没有叫御医前去医治,是想让你自生自灭。可惜皇后善心过了头,不过她救了你,却反而是害了你,如果你病死了,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神兵山庄飞灰湮灭。”
她说什么,英姿都能忍住,可提到神兵山庄,她就忍不住了,厉声道:“你说什么?”
“神兵山庄马上就不存在了,现在皇上正在御书房和官员商议撤销神兵山庄呐。”
英姿瞪着她冷冷道:“如果你说的不是事实,而是在搬弄是非,我就杀了你。”
芙蓉柔声笑道:“随时恭候。”
御书房,飞羽神鹰守在大殿外,见到英姿前来,都是脸色大变,忙拉住她:“娘娘,皇上正在商议军情,请娘娘稍候。”
英姿冷冷道:“军情,什么军情,是不是要解散神兵山庄?”
两人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英姿看他两人神情闪烁,更加确信。抬脚硬闯,两人不敢拉,不敢推,连英姿的手指头都不敢碰着,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径直闯进殿内。
殿内并排站在两列官员,有七八人之多。刑部尚书林之孝,兵部侍郎龚云阔,还有兵马大元帅丁源。更多的是生面孔。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廷中也新添了许多萧煜的心腹,但他们无一列外都在斥责神兵山庄存在的危险。
其中一个白净的中年人言辞最为激烈:“神兵是南宫楮雄亲自训练,德妃娘娘虽已将权戒交出。但她一直心怀不满,如果有所妄动,加上神兵山庄的势力不可小觑,请皇上撤销造械权,防范于未然。”
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接道:“皇上,神兵山庄在短时间里就能打造出上万的兵器,如果再有兵马相助就如虎添翼。”
英姿看他们的摸样,就猜出这就是陈娴雅的父亲和堂兄,也就是陈丽容的父亲。他们现在位高权重,又和萧煜有裙带关系,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权势滔天。
两人已是朝中重臣,一品大员,可看见英姿冰冷的眼神,还是禁不住闭上了嘴。
英姿缓缓走上前躬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萧煜淡淡道:“平身。”他的声音淡漠空洞,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有距离最近的神鹰看到他的冠冕在微微的抖动。
英姿直起身微微笑道:“这位大人真是好口才啊,当日攻破京城之时,大人在哪里。如果你在,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就可打败敌兵,何必让神兵山庄的子弟冲锋陷阵,为国捐躯。现在他们尸骨未寒,你就在此诋毁,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英姿冷冷一笑接道:“大战之时,神兵山庄的子弟浴血奋战,我父亲更是为了辅佐皇上被暗杀,原来他们是想造反啊。我在边关固守,抗击外寇原来也是心有异志啊。两位大人在国家有难的时候,躲得远远的是为国尽忠,现在太平盛世在这搬弄是非是为了黎民谋福祉。能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我南宫英姿真是钦佩之至。”
她声音冰冷,语调缓慢,神情满是鄙夷不屑。
两人额头上已出了一层薄汗,却无法出言反驳。
御书房内一阵死寂,众官员都尴尬的闭口不言,南宫英姿舌战群儒,他们都有所耳闻,现在更是亲眼目睹,谁还敢自讨苦吃。
丁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