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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她这是掉马甲了; 还是被调戏了?还是两者都有?!邱雁君一时竟分辨不出。
好在唐晋服务非常到位,又加了一句:“就跟燕兄弟的右手一样,哪怕只看一眼; 也无法忘怀。”
麻蛋!他果然一边扒我马甲一边调戏我!还特意在“燕”字上加了重音!
邱雁君笑不出来了,戏也演不下去; 因为那个什么谢大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她没有理由拒绝别人来“看病”,可她同样接受不了这么快就掉马甲的事实!这个唐晋是不是有病啊; 人家恋足癖,他恋手癖是吗?居然只凭一只手就能认出人来吗?
她沉默不语,唐晋等了一会儿,从她目光中看到疑虑愤怒惊讶依次闪过后; 还是主动开口了:“我没有任何恶意,虽然之前就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 却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到底怀疑什么,所以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跟邱美人的关系。”
邱雁君还是不说话。
“我原本是真的觉得你性情很好; 想跟你交个朋友,并在你愿意的情况下; 给你一些你需要的帮助。至于你本来是谁、有什么秘密; 都不重要; 这世道谁还没有点难言的苦楚。但我没想到; 你与未来的城主夫人会有这样的缘分。”
邱雁君当然不会听他那一堆瞎话; 直接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后一句上:什么意思?因为她是尹千柳的私生女,可能会妨害中州城的声誉,所以要干掉她?邱雁君本来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缓缓收到了腰间。
唐晋不知道她是想见势不妙就先躲进空间,还以为她是作势防卫要摸武器,就苦笑道:“我真的完全没有恶意。我发誓不会伤害你,不经你同意,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眼下的形势,你也看到了,今天陆致领和尹千竹明显没安好心,如果我没猜错,直接叫破陆致领的名字,应该是你安排的吧?”
邱雁君根本不相信唐晋,她几乎完全不了解他,此人身份背景性情,都是个谜,所以她斟酌良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除非你告诉我,你的产业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唐二唐三两位公子都忌惮。”却仍是用的男声。
唐晋挑眉,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你如此聪慧敏锐,邱岛主那样的人,竟始终毫无所觉,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话听到邱雁君耳朵里等于骂人,她板着脸说:“唐公子不想说就算了。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但你放心,我绝不会自己暴露,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怕这个结果。从始至终,我只求能自在活着而已,所以我绝不会再露出一丁点儿能让人认出来的部位,更不会不自量力的跳出来与中州城为敌。只要你高抬贵手,放我和青龙走,我保证立刻远遁,从此不踏足中州半步。”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她的示弱,唐晋完全领会到了,不由叹息一声,再次解释,“我相信以你现在的伪装,没人会认出你来,毕竟我这门眼毒的技艺练了几百年,说句自负的话,仙笈界应该无人能敌。说到这里,我的产业是什么,聪慧如你,应该猜到了吧?”
“真的是你?”他承认了,邱雁君反而有点迟疑,觉得不像真的,“手创美人榜,开遍五方大陆的百通苑,就是你的产业?”
唐晋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之前说过,年幼时身体不好,索性到处游历,又格外有爱美之心,闲极无聊之时就排了一份我生平见过的美人榜单,没想到排出来之后,朋友们都很有兴致谈论,渐渐还传了出去,我就继续增补删减,慢慢做成了今日这样。”
讲到这里时,院外有脚步声接近,唐晋说了句“稍等”,自己起身出了厅堂,邱雁君听他把谢大夫和小童又支走了,看着他回来还顺手布了隔绝内外的结界,就直接问:“那你现在到底想要怎样?”
“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当然,如果有你不想说的,我也不勉强。”
邱雁君还是不信任他,说:“此事事关我身家性命,以唐公子这样的身份,承诺了的事,想来应该不会反悔,但我生平见的小人太多,还是想请你发个血誓:绝不向任何人任何生灵泄露我的真实身份,我们刚刚所谈的一切内容也在不能泄露之列。当然,我也可以发个血誓,保证不向任何人或生灵泄露你的身份。”
唐晋听了那句“但我生平见的小人太多”,心内又是暗叹一声,觉得美人命薄,实在令人怜惜,便二话不说取了利刃,在左掌掌心割了一道口子,待鲜血涌出,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按住伤口蘸了血,然后往额头上重重一抹,依邱雁君所言起誓。
“天地为证,日月共鉴,我唐晋在此立下血誓,绝不向任何人任何生灵泄露燕十一即邱雁君的真实身份,连同我二人方才所谈的一切内容也绝不向外透露,若有违此誓,叫我鲜血倒流、爆体而死!”
他正儿八经发了誓,还发的挺毒,邱雁君虽然感觉毛毛的,也只能依样画葫芦发了一遍誓,并暗自惋惜自己不能写文章爆料唐晋的真实身份了。
发誓时不能变音,邱雁君是用的自己本来声音,唐晋听她声音娇软的发完誓,看着血光在她额间慢慢消失,忍不住说:“你要不要把面具摘下来,我设了结界,没人能窥探。”
邱雁君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反而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拒绝道:“不用,这样就挺好,我习惯了。”
被当色/狼看待的唐晋:“……”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不过不要抱什么希望,我知道的事情很少。”邱雁君一本正经的说。
唐晋本来最想问的是邱至澜和尹千柳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一开口,不知怎么就成了:“你是怎么脱身的?为何所有人都说你已遇害?”
“机缘巧合。”邱雁君回答的很敷衍,还强调,“这件事与你与尹小姐都没有关系。”
唐晋苦笑:“好吧,那我换个问题,邱至澜、令尊是真的以为你死了吗?”
邱雁君道:“我是死了一次啊!现在的我跟绛云岛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统统没有关系。”
唐晋更好奇了,但邱雁君不肯正面回答,外面流传的各种版本传言,也没有说过邱雁君到底是怎么“死”的、牛粲华是怎么害了她的,所以他也无从问起,只能回归正题。
“尹二小姐真的是你生母吗?”
“大概是吧,邱岛主是这么说的。这事我也刚知道不久。”
唐晋挑挑眉:“邱岛主是怎么说的?你刚知道不久……,你是记事起从没有见过她吗?”
“从没见过。据邱岛主说,她生下孩子就不告而别,我小时候问过生母的事,那时候他还不肯说,只不许我问,我身边也没有人知道我生母是谁。”
“那最近为何又说了?”
“因为在紫浮宗时,卧霞岛星宇阁阁主的弟子陈嘉星说我和他见过的一位前辈很像,还问我母亲是谁,他当时没有说那位前辈叫什么,我回去想了想,试探着问了邱岛主,他才告诉我尹千柳这个名字。”
“那么他可有说过,当初与尹二小姐之间到底有何纠葛?”
邱雁君就把邱至澜说的那套,尹千柳明明有真爱,却因为赌气跟邱至澜在一起,不小心怀孕,又怕堕胎损伤元气,只得把她生下来的事说了。
“他当时还说,尹千柳离开后,过了几年他就听说尹千柳与旧爱和好,便只当没有过这事,也不想告诉我徒增烦恼。”
唐晋听完沉思片刻,又针对细节问了几句,但邱雁君知道的确实十分有限,也说不上什么来,包括绛云岛诸人,到底是真不知道尹千柳这个人,还是知道却不告诉她,她都不能确定。
“那你,可打算与尹二小姐相认?”唐晋最后问道。
“认什么?我之前说过了,我只想摆脱邱雁君这个身份,现在大家都认为她死了,是最好的结局。跟邱雁君有关的一切,现在都和我无关了。”
她态度十分坚定,提起尹千柳的语气也完全是陌生人的态度,唐晋其实已经信了,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你到中州来……”
“我想躲开绛云岛和郦阁,正好当时中州放了消息,好多人都往中州来,我就混在其中一起离开东大陆,免得引人注意。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尹千柳与四公子有关系,若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唐古华是个很会收买人心的人,中州城但凡有什么庆典,都会给赶来祝贺的散修或小门派弟子发放些灵药灵草钱币丹药等,表示普天同庆之意,所以邱雁君选择混入其中,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换了是唐晋,也会这样做。
到这里,有关尹千柳的,邱雁君都已经说完了,所以她接着提出要求:“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现在中州城既然出了状况,我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这就向唐公子告辞。”
☆、39。坦白
中州城中; 城主府; 万象苑后堂。
唐辰天脸色铁青,控制不住的威压迅速向四周散去,万象苑内的仆从纷纷被压制的仆倒在地动弹不得; 坐在唐辰天对面的尹千柳也不由自主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一只右手却仍死死抓着未婚夫的手臂; 不肯轻易放开。
意识到自己失控,唐辰天迅速收回威压,脸色仍然极其难看; 怒意也丝毫不减,但看着心爱之人那双含泪明眸,责备的话到底说不出来,只问:“之后呢?”
“之后……”尹千柳哽咽了一声; 仍有些颤抖,“之后……我就怀孕了……”
唐辰天怒到极点; 反而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问:“孩子生下来了没有?”
尹千柳既然打算坦白,也把前情都说了; 自然知道拖延无益,便把第二美人邱雁君就是她女儿、邱至澜还无耻至极的辗转送了丧信给她的事都讲了一遍。
“那孩子真的死了?”唐辰天问。
尹千柳眼泪早已流了下来; 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滴落; 有落在她裙上的; 也有落在唐辰天身上的; 她听见未婚夫语气如此冷漠; 已不敢再看他,抓着他胳膊的右手也缓缓放松,垂落下来,“我不知道,但邱至澜这样说,应该是真的。”
“那你给他回信了吗?”
“我把那第四期八卦报给他送了回去。”
自己存心卖女儿,害得她小小年纪就香消玉殒,还敢把消息送到尹千柳面前来,真是欺人太甚!唐辰天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尹千柳见情势不对,赶紧伸手拉他一把。
“天哥?”
“你在家等我。”
唐辰天拨开她的手还要走,尹千柳只得也站起来,绕到他前面挡住,说:“不,天哥,我还没说完。”她飞速的把今日和尹千竹出去见到陆致领的事也讲了,“是我不好,我早该跟你坦白这一切,天哥,我……”
该说的话都说完,她再忍不住,弯腰蹲下,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恋人哭的如此伤心痛苦,唐辰天无论如何也再难拔腿就走,只能叹息一声,也蹲下去,伸手将未婚妻拥入怀中,软了声气说道:“你是该早跟我说,六十年前就该说,那样就不会让这个人渣多活六十年,也不至于让那孩子受这些苦,早早就……”
尹千柳听了这话哭得更加厉害,想要说话,只哽咽的说不出来,唐辰天就拥着她安慰:“但这不是你的错,阿柳,是我的错,我以前太自负了,对你也太粗心,要不是我伤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