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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懵了半天才说:“你从前看我生气也不知哄我……是故意的吗?”
“啊?”杨川一下子愣住,显然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奚月暗翻白眼,正正色,拍他的脸:“那你说,你怎么突然会哄人啦?”
“……我努力学么。”他说着又亲了她一口。
奚月望着他怔住。
在他背后两尺远的地方,有个齐腰高的烛台,烛台上支着个碗口大的红烛。从她这里看去,正是他侧后烛光氤氲,照得他的棱角都柔和起来,令她的心跳砰然加快。
他平时话不太多,是个内敛的性子。倒有一腔正气和一身上乘功夫,可正气和功夫又都不是在日常中就能看出来的。奚月倒是很快就探知了这两点,再加上他又生得好看,她才禁不住地对他渐生了好感。
倘若只是泛泛之交的话,他大约会是她眼里如磐石一般的人。有几分硬气,却又平平无奇。
可现下,他让她感觉如沐春风。她甚至觉得,自己先前可能是瞎了,他明明极好,比谁都好。
奚月禁不住地沉沦进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中,然后,她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借力倾上去吻在了他唇上。
这一触之后,就仿佛高手见了绝世秘籍一般,忽而痴狂起来。
她一下下地继续吻下去,让杨川莫名感觉到一缕贪婪的意味。
他便以一种反攻的味道更加用力地回吻过来,不知不觉就将她按到了床上,手情不自禁地摸索她的衣带。
“……”奚月猛然惊觉自己好像惹了什么麻烦,惶然一偏头,局促发问,“干什么……”
“双修。”杨川含含糊糊地答话,信手一扯束着床帐的系带将这一方天地隔出来,手再落回她衣上时,一下就变得蛮横起来。
嘶拉一声,薄绸撕裂,奚月登时咬牙:“婚服全让张仪拿走了,我就剩这身缘襈袄裙了!”
她愠恼地声讨道,说着运力至掌,如同撕纸一般报复性地把他的衣服也撕了。
撕完心里仍不痛快。
——他撕的可是她难得保留下来的一部分婚服!
她于是把他的中衣也撕了。
肌肉紧绷的赤|裸胸膛顿时撞入视线,热汗沿着肌肉的纹理正往下淌,看得奚月怔然咽了口口水。
第65章 再入江湖(一)
一夜颠鸾倒凤缠绵悱恻。床帐内冷热交织; 奚月体内积压数月的极致寒凉与杨川贯出的灼热碰撞消融,房中足有大半夜低吟喘息不断。
第二日,二人难得地直到日上三竿时才陆续醒来。奚月张口想说话; 然则刚说了个“早”字; 就发觉自己嗓音沙哑。
她微怔; 旋即蒙住被子翻身避了开来。
刚坐起身的杨川失声而笑,躺回来将她连人带被搂住:“找人煮个梨汤给你?”
“……”奚月在被中咬牙; 反掌便是一击。杨川及时迎住; 推住她的手掌; 又柔和握住。
她掀开被子扭脸瞪他:“你再拿我寻开心试试?”
“?”杨川怔怔,“谁拿你寻开心了?”
奚月气结。
她认真看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明白过来。也就是说; 他方才那句要让人给她煮梨汤; 是认真的关切!
她气得眼晕; 一想到他刚过新婚之夜就告诉别人“奚月嗓子哑了要喝梨汤”之后对方会怎么看她就面红耳赤。她一拳捶在了他胸膛上:“不喝!你敢去要我就跟你拼了!”
“好好好; 不喝不喝!”杨川赶忙应下; 实则被怼得一头雾水。
梨汤今天犯她什么忌讳了……?
难道是梨离同音不吉利?
然后,一整天,雁山派的豪杰和萧山派的师兄弟们就都发现,奚月好像心情不太好。
昨夜那一战虽未真打得你死我活; 但受伤的弟子还是有的。奚月四下探望了一圈,帮着端水端药喂饭喂汤; 但谁跟她说话; 她都是冷着张脸一点头:“嗯。”
方卓差点被她这模样吓死。
他昨日中的那一箭离心脏不过半寸; 可说是死里逃生。加之又是殷岐的得意弟子,所以雁山派安排给他养伤的地方格外的好,独门独院,完全不受外面的干扰。
也正因完全不受外面的干扰,他在奚月进来之前,全然不知她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她往他床前一坐就开始给他喂药,方卓当然要客气一下啊,便说:“师妹你刚成婚,不劳你干这些。”
奚月淡淡地睃了他一眼。
喂了两口,方卓又开始瞎寒暄:“师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啊?”
奚月眉头轻挑,方卓只感一股重压袭来,弄得他顿时很气虚。
然后方卓就不敢说话了,安静无声地一直把药喝完。等奚月放下药碗出去,杨川正好探望完别的师弟,刚进来。
方卓指指奚月离开的方向,压音:“师妹怎么了啊?”
“她……”杨川想说她嗓子哑了不便说话,想到她今天早上的暴躁,没敢说。
他转而朝方卓一板脸:“师妹是你叫的吗?叫嫂嫂!”
方卓:“……”
他这不是觉得师妹听着更亲吗?
再说,孩子日后都跟她姓,该改口叫她嫂嫂还是改口叫你姐夫,这可不好说。
——方卓一阵腹诽狠狠噎在了喉咙里,不敢让杨川知道。
不远处的另一处独门独院里,殷岐已经独自怄了一上午的气。
他怎么想都觉得,在这婚事上,他萧山派太吃亏了!
武林里倒不太讲究聘礼嫁妆那些俗物,江湖儿女仗剑天涯也带不了多少钱财。但是吧,首先孩子跟着白鹿门姓了,然后呢,他这个当长辈的还吃了称呼上的亏。
——奚言是奚月的父亲,杨川和奚月成婚之后,得改口管奚言叫爹,不叫爹也得叫岳父大人。
奚月却不能跟着杨川一起管他叫师父。因为按江湖上的规矩,叫了师父那就得教人家本门的功夫了。奚月要是个无门无派的女侠,那教了也罢,可她偏是未来的白鹿掌门。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殷岐不介意把萧山功夫教给她,奚言那倔老头儿也决计不肯让自家的未来掌门是他萧山派的弟子!
所以,殷岐里里外外掐指一算,自己最得意的大徒弟成个婚,他连个改口都没落着,还把将来的孙儿孙女给搭上了。
这叫什么?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杀鸡不成蚀把米,做生意不仅赔了本儿——他还没赚着吆喝啊!
殷岐自己越琢磨越气,堂堂一方大侠,把自己给气坏了。
是以当天晌午,萧山派众人正一道用着辞行饭,就见何知俨火烧火燎地闯了进来:“殷、殷大侠先走了,说让你们慢慢赶路,不着急。”
一众弟子:“啊?!”
白鹿掌门奚言也怔了怔,接着就摆手:“随他随他,让他去,出不了事。”
一把年纪了还天天斗气,殷岐你日子过得太闲了吧?!
就这么着,为了做得像“喜事变丧事”,萧山派众弟子当日下午便启程回了杭州,只有重伤的几人还在雁山派养着。
奚月杨川又恢复了白日里为岳广贤疗伤,夜里专心修炼内功的日子。只不过多了双修的这一道……生活仿佛有趣了许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八月末时,岳广贤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气力尚不太足,但意识到底清晰了起来。
雁山派众人自是大喜过望,设宴好生庆贺了一番。接着,白知仁想履行承诺,主动提了帮萧山派洗清名声一事,却叫奚月和杨川给拒绝了。
杨川笑说:“现在我和师妹在门达眼里是两个死人。可门达不是傻子,岳掌门突然转醒,又醒来便帮萧山派,他难免又要起疑。”
“这倒是。”白知仁深锁着眉点头,“那怎么办?萧山派的百年威名,就不管了吗?”
“自也不是不管。”杨川一哂,“那天来的那位锦衣卫兄弟与我们说了些别的事,我和师妹打算试上一试,若能成,也能将厂卫的奸恶公诸于世。”
他的话到此即止,白知仁也知二人所担之事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便也没做追问。他着人多取了些银票给他们当盘缠,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说日后萧山派的事便是雁山派的事,客客气气地将他们送走了。
下了山,奚月杨川打算先送沈不栖去白鹿门,然后去拜访一下袁彬。
袁彬当年被门达构陷下狱后受尽酷刑,凭着昔年的护驾之功才留了条命。目下在南京锦衣卫担了个闲职,有俸禄却没实差,倒也没人再找他的麻烦。
可沈不栖不乐意去白鹿门,他一想那三个痴心错付的苦情人就愁得慌,何况里面还有个让他忍不住动心的琳琅。
他就闷闷地跟奚月他们打包票:“我跟你们去,路上帮你们拿东西呗?又不给你们捣乱。你们若想风花雪月……别管我就是。”
说得可怜兮兮的,弄得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再说不带他的话,三人便一道走上了去南京的路。
过了两个多月,三人到了南京。奚月杨川易了容后,就在当地的锦衣卫衙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住了七八天,可算看见了袁彬。
——他是来领俸禄的。
三人便立刻跟了上去,找不起眼的阴影处飞檐走壁,也没人察觉。
结果这一跟就一直跟出了城。他们三人都用轻功,倒也不觉得累,倒是袁彬也不骑马也不乘车的一路疾走,直叫三人佩服。
又行出足足两里地,袁彬终于进了一方小院。
这院子在一小山坡下,灰墙灰瓦,看着简陋得很。院外有两块不大的耕地,地里种着的瓜果蔬菜倒都长得不错,两块地间还有口石井。
三人在院外落了地,杨川看着眼前景象,神情复杂了好一会儿:“袁大人也真是大侠风范。”
世人都道他被贬之后必定郁郁寡欢,谁知他竟在这儿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奚月一哂:“心怀天下,行事又不拘一格,本来就是大侠风范。”说罢就上前去敲院门。
笃笃笃三下,院中很快有人应道:“来了,等等。”
他们等了一等,只上了层清漆的木门吱呀打开,一身粗衣的中年人看看他们,满面疑惑:“你们是……”
“萧山派杨川。”“白鹿门奚月。”二人抱拳颔首,“见过袁大人。”
袁彬差点伸手就抄门后的镰刀——他心说奚月我是没见过,但杨川和奚风我都见过啊,和你们半点不像。
亏得杨川及时点了他的穴道,二人又赶紧去了易容。
然后杨川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袁大人,您看,我是杨川吧?认出来您就眨眨眼。”
“……你点他哑穴干什么!”奚月信手解了袁彬一处穴道,袁彬尴尬地定着身在那儿吁气:“还真是杨川,里面请。”
一刻之后,袁彬的震惊之声犹如洪钟般震响:“合着奚月奚风是一个人?!”
正端着个粗瓷碗喝水的杨川朗声一笑:“哈哈哈哈!合着您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袁彬上上下下地打量奚月,“当真?那你……没葬身海上?我还一直觉得愧对奚先生,想去信让他拦一拦你,不能没了儿子再让女儿折在这事上,苦于不知他的行踪……”
奚月喷笑出声:“对不住对不住!我也早想与您解释,却也苦于不知您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