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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禁当然也明白,但是意挨的这一下却让他一口气闷在胸腔,如同一根刺刺在心上,十分难受。
好吧,一切还都刚开始……
那个人到最后也没有出现……麦轻轻闭上了眼睛,最后的意识消失在强的怀里……
(八十七)最远的距离,是和你的距离。
It is the most distant course that es nearest to thyself。
“左腹部处两根肋骨有裂痕,后脑勺处也有小块淤血,身体各处还有不同面积的伤痕,内出血倒不严重,不过已经开始有发烧,呕吐现象,应该和脑部受伤有关,也许有轻微脑震荡……”医生平淡的陈诉着自己的诊断结果。
“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到底会不会有事?”麦的母亲并没有被医生所罗列的伤害程度吓倒,虽然脸色苍白,但却仍能保持镇定,理智的和医生对话。
医生放下病历表,声音仍旧没有波澜的回答着,“恢复起来会比较慢,需要很长时间调养,但大体来说没有太大问题。”
麦妈妈呼出一口气来,总算放下点心来,同时发现身后还有松气声,侧脸看了一下,是两个和麦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其中一个衣服前襟染上小片的血迹,已经干枯,变成暗紫色。男生的眼睛一直看着急救室门上的黄灯,虽然面无表情,可是执着的眼神透露出内心的动荡。
是儿子的同学吧?那血应该是麦的吧……
“李太太,今天晚上你儿子还需要住在加护病房观察一晚,因为他还有发烧现象,过了今天,明天情况稳定了就可以换房了。”医生和身旁走过的护士说了句话后,最后对麦妈妈解释了一下。
麦妈妈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灯,还亮着,然后对医生说了声谢谢。
医生重新戴上口罩转身又进了急救室,门关上的响声回荡在急救室门前的走廊上,也落进各人的心里。
灯光终于暗淡下来,两扇门同时被从里面大力的推开,麦被推了出来,被大片的白布包围着,只能在护士们的间隙中看到他一闪而过小小的脸。
麦妈妈跟了上去,身后还跟着很多人,一群人跟着推车消失在走廊尽头,脚步声熙熙攘攘。
强靠在墙壁上,远远的望着被人群包围的推车,并没有跟上去。
原本坐在医院椅子上的木木站了起来,轻拍了下强的肩膀,强转过头来,两个人平静的对视着。
“你不要乱来。”木了然的劝着强。
强别开眼,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忽然强对着玻璃窗开了口,“他为什么不来?”
木木当然知道强说的‘他’是谁,可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所以真是不好回答,自己不了解龙打电话找远水救火的原因,可是一直以来龙的处事让他相信,他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做任何事都应该有他的理由。
强似乎并不需要木的答案,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踱步在走廊,渐行渐远,留下木一个人站在窗前。
木不想问他要去哪里,或者去做什么,因为此刻大家的心情都需要舒缓。
忽然想起,要给小灰打电话,他还在寝室等消息。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小灰焦急的声音响起,“喂喂,怎么样了?”
“应该不要紧,不过需要很长时间住院修养,今天晚上还要在加护病房呆一个晚上。”木慢慢走到走廊的尽头,向外看去,发现强坐医院草坪的一张椅子上,一动不动,灯光微弱的照射着他。木静静的看着强的背影,忽然问了一句,“龙,怎么样了?”
手机里很长时间的沉默,久到木以为小灰挂掉了。
“栋,相信我,龙有他的理由。”小灰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隐晦的言辞背后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木自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过去,“我只希望麦能明白,”木忽然停顿了一下,叹口气说了下去,“他伤的很重。”
两个人都安静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来看看他。”
“第一医院4院区,我在门口等你,”木终于还是说了,“最好还是不要让龙来,我怕他看见以后,会后悔……”很艰难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真话总是很难说出口的。
小灰楞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阳台上的人,然后慢慢挂了电话,喃喃自言自语,“会后悔么?”
那个人站在阳台看着救护车呼啸着开进校园,引起一阵波动,又看着白色的车子从后门快速的开走,一切快的不够真实。
躺在那个不吉利的车厢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有哭么?受很重的伤么?会很疼么?对着漆黑的四周,长长的叹息了,现在再来想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龙……我想出去一下。”小灰不习惯对龙撒谎,但又不想说自己是去医院。
龙听到声音很久后才慢慢转过身来,小灰发现龙表情与平常无异,不禁有些迷惑,难道自己一直都想错了?
龙从小灰身边走过,却坐到了麦的床上,双手交握,小灰只能看见龙的头顶,他低着头。
小灰一直得不到龙的回答,筹措的站在原地。
“你不问我这么做的原因吗?”龙仍旧低着头,却问着小灰。
不是不想知道的,小灰坐到了高杆强的床上,安静的看着龙,日光灯惨白的光线照的人目眩。
“你不想看见蒋痕意,也怕他看见你会更加伤害麦。”小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确实是他为龙找的理由。说的通的理由。
“过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龙用左手握紧自己的右手,关节处泛白青色,血液被终止在某处。
除了这个理由,小灰想不出还有别的。
一片沉寂,原本十分热闹的寝室,现在冷冷清清的,风从开着的阳台门吹进来,没有开暖气的房间让人冷到发抖。
“我害怕。”龙竟然说自己害怕,小灰不能置信的看着龙仰起的脸,那么平静的脸却说出这样不协调的话来。
小灰几乎接不上话了,但龙并不在意灰的失态,他拿起麦丢在枕头边的条纹睡衣,只是看着,温柔的看着,仿佛在看着它的主人……
“害怕在过去面前,看见自己的将来。”龙说着难懂的内容,只有他自己明白。
小灰却明白了,他惊讶的看着龙,忽然能了解他的心情了,想要逃避的心情,想逃避的不是意和禁,而是麦……
害怕明白那个人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有人说,温暖是奢侈的东西,奢侈到需要用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才能体现。
原本不明白温暖是什么倒可以一直在寒冷中行走,可是当人体会到那种深入内心的感觉后,就很难再抛开一切走下去了。但明明是不可以停留的人……旅行的时间还很长,旅途也还很遥远。
其实不是不明白的,只是快乐的时间让人习惯欺骗自己,结果越陷越深,到最后……忽然残忍的发现原来旅程并没有结束,还是要离开,还是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小灰真的是很惊讶的看着龙,惊讶到不知该说些什么,从跟随龙到现在,从没见过他对任何人任何事付出丝毫的感情,上学读书,开店赚钱,朋友同学,甚至对食物都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住过的城市也是离开就忘记,仿佛从没去过。完全无欲无求的淡漠是悲哀的。
曾经看过龙最冷淡的一面,真是无法想象今天的他竟然说害怕。
“每个人都有害怕失去的东西,我也有……”小灰是真心感觉这是一件好事,即使前面的路如同被大雾遮盖,显得崎岖难行,可是有了想守侯的东西,不是会更有信念走下去吗?
龙不再说话,既不再问,也不回答。
寝室再次陷入沉寂中,小灰决定让龙一个人冷静的想想,也许他自己会想通,于是安静的离开了寝室。脚步沉重是因为受了心情的影响。
站在学校后门等车的灰时不时的看看表,看看远处,车还是没来。
忽然,身后有人大声的招呼着,“喂,伊隆灰。”瞬间小灰的世界安静了,这个尘封的名字被人轻松的唤出,记忆如洪水般涌上来。
转过身面向那个轻松打着招呼的男人,小灰握紧了拳头,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了起来,一下一下,让人承受不了。
虽然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就在这里,可是真正看到却又是另一回事……如此近的距离让人难以忍受……
小灰退了一步却踩出了人行道,眼看就要向后倒去,惊恐的双手抓不住站牌。
可是下一秒,面前的男人却伸出了手臂,拉回了小灰的身体,小灰一个踉跄倒入对方的怀里,一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马上有了呕吐的感觉,他一把推开男人的身体,不稳的退着,惊恐的看着男人。
这么多年没见,这个人身上还是带着浓重的残忍味道。
“灰,你还是象小鹿一样胆小可爱啊,呵。”男人却还在轻松的开着玩笑,仿佛两人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如今只是快乐的叙旧时间。
可是天知道,小灰每天都在祈祷不要再遇见他们。
显然,上天并没有达成他的心愿,他们终于还是找到了。
被男人握住的手臂根本挣脱不开,力量太过悬殊,虽然男人脸上还带着微笑,可是手上却分明使了力,小灰疼痛的咬紧牙关。
“你比小时侯坚强了啊,而且更……漂亮了。呵呵。”男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灰的脸颊,感受着手下皮肤的颤抖,和恐惧。
当小灰被带到陌生的房间里,看见意的背影时,心里的恐惧感扩散开来,蔓延到全身。
禁把小灰的手机递给意,意翻看着电话本,并没有很多号码,他看见了‘龙’。
意轻轻瞥了一眼小灰,冰冷的目光让小灰低下了头去,手指颤抖着放在沙发扶手上。
“他竟然用了你的名字当假名,龙(隆)。”意口气轻蔑,直指小灰的不配。
“哦,这个名字旁边加红心的人是谁?你的情人?怎么象男人的名字?呵……”禁站在意的身后,好笑的指出来。
小灰抬起头,眼神惶恐的看着意和禁,焦急的否认着,“他是店里认识的客人,不是情人,你们不要找他,他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害怕牵连木木,心急的想撇清关系,但他应该明白什么叫越抹越黑。
果然,禁笑了,意却沉着脸,冷冷的说着,“这和你本来的身份很合适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意只是说话,禁却伸手按了通话键,拨出了号码。
小灰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想抢回手机,结果被禁推离意的身边,摔在身后的床上,原本束缚着的长发被散开了,铺了满床。
意看了更是冷哼着,“看见你这幅妖精样就讨厌,你这种人怎么能和他生活在一起。”语气里对灰是多多的厌恶。
这边电话里传来木木的声音,“喂喂,小灰?你到了么?你在哪里?”杂声很重,应该是站在露天,大概在门口等小灰。
“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只要明白一件事,伊隆灰在我这里,想要他的人,就让蒋痕姿来这里。”禁拿过手机,简单的说着。
木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蒋痕姿是谁?”这个陌生的名字?
禁拍着脑门说,“哦,他在这里的名字叫……龙。”忘记他在这里一直用假名字的。
“你们现在在哪里?让小灰和我说话!”木握紧手机,紧张的问着。
禁微笑着,“等你找到龙再打电话给我,我会和他说地址的,至于小灰……想听听他的哭声么?”还是那种该死的轻松语气,谈论人命如同谈论天气。
“该死的,你敢弄哭他,我会让你知道,你们蒋氏跆拳道只是无聊的杂技!”木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