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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大概是疼的。
麦靠在强的怀里就着他的手小口的喝着水,喝了很长时间才把小半杯水喝完,强把空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麦自然的躺在强的怀里休息着,而强看他不动也就这样半搂着他,自己则靠在麦的床头。两个吵了半年架的冤家难得安静的靠在一起,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很久,强原本搁在床边的手,缓慢的抬起,最后轻轻落在麦的脖子上。
麦楞了一下,却没有动,任由强的手抚摩着自己的脖子,奇异的感觉在身体里流动,明明是充满力量的手,现在却轻柔的在自己的脖子上颤动,几乎是贴着汗毛的轻抚,让麦几乎屏住了呼吸。
强的手慢慢来到麦受伤的后颈,摸到包扎的部位后,轻轻下移,然后象安抚一只小猫那样,轻轻按摩起麦的颈项来。
麦虽然惊诧于强忽然的温柔,但却因为按摩实在很舒服而闭上了双眼,好好享受这特殊的待遇。
这双只会打架的手,今天却变成了温柔的源头。
过了一会儿,强低沉的声音在麦的耳边响起,“下雨了。”
麦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风不知在何时变的猛烈起来,夹带着大滴的雨点撞击在玻璃窗上,发出劈啪劈啪的响声。
“冷吗?”强的手摸上麦的脸颊,麦感觉被接触的地方好烫,强的手心出奇的热。
麦忽然结巴了一下,“不……冷。”这样被抱在怀里怎么可能冷?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护士惊讶的看着强,大概在想他是怎么进来的?
麦看着护士的表情,快速解释着,“他是我哥哥,是来看我的。”
护士看了强一眼,然后走过去关好了窗户,声音无奈的说着,“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了。”赶人了。
“我没有他睡不着的,他要留下来陪我的。”麦一想到强要离开,竟然说出奇怪的理由来。
果然不单是护士,连强都楞了一下。
麦尴尬的摸着头,还想解释,“因为……我们从小一起睡的……”越抹越黑中……
忽然护士小姐笑了出来,她转头看看窗外的雨,倒也宽容,不再赶人了,不过还是吩咐了几句,“外面有躺椅,柜子里有毛毯,不过不要打扰病人休息,还有你,止痛药效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赶紧躺下睡,免得等会睡不着。”说完关了日光灯,开了盏床头灯给他们,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麦还以为刚才的谎话脸红着,轻轻坐了起来,“那个……太冷的话,就睡床上吧。”一说完就别开脸去,仿佛自己说了什么丢脸的话似的。
强没有回答,身后却穿来衣服的索索声,当强的鞋子掉在地上发出响声时,灯同时被关掉了。
麦坐在黑暗中,有点不知所措。
忽然,身后伸来两只手,腰被搂住,随着那轻柔的力道,麦慢慢向后躺去,躺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被深深拥抱住的那一刻,麦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夜,在另一张床上,除夕夜,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
明知道不该比较什么,可是身体却自动回忆起来,那个人的怀抱温软舒适,而强的怀抱却让人安心,只要被这样的双手抱住,仿佛一切事情都不必去担心了。
一想到这里,心脏却有小小的刺痛了,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忽然转过身来,正面钻进强的怀里,小小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两个人没有缝隙的拥抱在一起。
窗外风声混合着雨声,只是听着都觉得寒冷,而房间里,拥抱着的两个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后背几乎渗出汗来。
强将脸深深埋进麦柔软的乱发里,闻着麦麦的气息,感觉他在自己怀里平稳的呼吸,和小小心脏跳动的韵律,一切都真实稳定。
脑子里忽然闪过麦躺在体育馆地板上的情景,胸口一阵紧缩,手下更是抱紧了些,虽然此刻他好好的躺在自己怀里,可是那个可怕的情景还是不停的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要消失啊。”强闭上眼睛狠狠的说着,声音太轻,感情太重……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强会说这种话,可是听他的声音仿佛压抑着很大的痛苦,麦也就干脆的答应了,小小的被衣料埋住的回答了,“恩。”
很多年前,曾经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就那样慢慢消失在生活中……
于是明白了,只要不去在意,就不会失去。
可是道理容易明白,行动却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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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忘记你
Claire
我在向前走却像在退后
我在用想念狂欢寂寞
越快乐就越失落
爱将我们高高举起以后
再让心学会坠落
怀念这宽阔的天空
虽然那里空气很稀薄
我努力想起你笑着哭泣
让自己深爱你再学会放弃
我不想忘记你
就算可以
我宁可记得所有伤心
我努力想起你苦也没关系
用祝福和感激勇敢失去你
爱你这个决定
虽然艰辛
我不说对不起
一个人不懂什么是拥有
两个人不懂怎么把握
越在乎就越脆弱
爱将我们高高举起以后
再让心学会坠落
怀念这宽阔的天空
虽然那里空气很稀薄
(九十)我的幸福(上)
“好痛!……” 凌晨二点,止痛药效如护士所说的那样褪去了,麦被身体各处的伤口硬生生的痛醒了,但也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怕吵醒身边的人。
麦小心的转动身体,慢慢的从床的一边滑出被窝,赤脚刚一落地,钻心的冰冷就从脚趾直窜上来,“好冷。”不禁又小小的叫了一声,皮肤一接触到冷空气汗毛就竖起来了,相比之下,被窝里还真是温暖啊。
在黑暗中用脚摸索到拖鞋,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
为了睡觉还是再去要些止痛药吧,麦出了门往有灯光的护士房间走去。
单薄的病服又太过宽大,风直接从袖口钻进来,麦只觉得快冻死了,该死的下雨天!
透过玻璃窗,麦发现两个护士都趴在桌上休息,“都睡着了?”贴着玻璃窗麦郁闷的说着,“算了,忍忍睡吧,好冷……”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哆哆嗦嗦往回走去。忽然,一部公用电话吸引了麦的视线。
麦静静的站在电话前,只是看着它,仿佛第一次看电话机似的……
空旷狭长的走廊上,麦的身影被惨白的灯光拉的长长的,宽大的条纹病服被风吹的鼓鼓的,整间医院没有一点声音,麦听见走廊里回荡着自己的呼吸声……
手伸出去,却又停留,犹豫着再伸出,结果又收回……如此几番后,瘦小的手臂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定格在那里,还好是在半夜无人的时候,如果被人看见,恐怕会重新拉他去看脑科。
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去,狠狠的抓过话筒,麦小小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想听那个人的声音,就算会在这样的深夜吵醒他也不管了。
不过在下一秒,麦的勇气被现实粉碎了…………这部话机是投币式的……= =
没有硬币的现实摆在眼前,麦深吸一口气,又狠狠的把话筒挂回去,靠!想想又不解恨,于是大力的捶了一下话机,可怜的话机哀怨的发出巨响,但麦的手比较痛,气愤之余扯痛全身伤口的笨蛋不值得人同情。
“啊啊,好痛!”闷哼着蹲下身去,小声的哀鸣着。
忽然,一块东西砸在了麦的头上,麦缩了下头又扯痛了后脑勺的伤,于是继续蹲着摸头,但那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却在耳边响起,麦一下抬起头来,是钱的声音!
果然,在麦正前方,一枚硬币正快乐的滚动着前进。
麦快速的连手带脚蹦过去,使劲用手一拍,压住了硬币,结束了它刚开始的人生旅程。
握在手里,金属冰冷的触感真实的贴着皮肤,麦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天上掉硬币!
(其实应该是哪个不知名的人士不会用投币机吧,被吃的币还在话机里,被麦刚才一捶掉了出来。)
人确实是有运气一说的……= =
手拿硬币的麦不再犹豫,伸手拿起话筒,先是拨了寝室的号码,结果长音在耳边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挂了电话,幸运硬币又掉了出来,麦用手心接住。
打手机吧,麦给了硬币一个GOODBYE KISS,然后把它丢进去,手指轻轻按出那个号码。
打通了……麦深呼吸,没有关机已经不错了。
可是和寝室电话一样,无人接听……麦听着空洞的长音在耳边拖沓的响着,一下,又一下,心情慢慢跌进谷底。
已经睡了吧?
长长的走廊响起轻声叹息声,很失望,抬起头看见通讯广告标语,“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你。”
……啧,骗人的,我现在就找不到……
自言自语也毫无意义,脚步移动了一下又觉得不甘心,抱着也许多打几次就能接通的想法,麦拨了重拨键。
话筒里却始终传来冗长的声音,期待有人来对自己说‘喂’……
过了很久,麦沮丧的慢慢把话筒挂向话机,再次郁闷的叹气,但在话筒挂上前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轻微的声音钻进了麦的耳朵,因为太小声,麦几乎以为那是幻觉……
可是那个铃声……
龙的响铃是一种奇怪的音乐,曾经问过他那是什么歌,但当对方抱出一个法国名字时,麦马上就放弃了深究的念头,反正也不会明白的……
从没听过别人的手机有这个铃声,从来没有……
但此刻,在这家医院,麦却听到了这种音乐,虽然轻微的让耳朵郁闷,可他真的觉得听到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心底却还是升起了一面叫希望的旗帜。
于是麦手忙脚乱的按了重拨键,这次他只是手拿话筒,耳朵却是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屏住呼吸,是真的!是真的有铃声!麦丢开话筒,任由它垂在那里做摆钟姿势,自己则快速的跟着音乐跑了起来,柔软的拖鞋在走廊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麦一边跑着,一边碎碎念着,“不要停不要停……”
很远,一直跑到走廊的尽头,声音却嘎然停止了,麦急刹车的停住脚步,身体却被扯痛,一只手捂住肚子的站在最后一间病房的门前。
音乐已经停止了,可是麦的直觉让他去推这扇门……
麦的手贴在门板上,冰凉一片,想着那个人也许就在这扇门的后面,心情就有些紧张,一边却又要想着也许只是撞铃声而已,矛盾的心情让他的手快速的扭开了门锁。
门敲无声息的开了,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黑暗,麦站在门口没有动。
因为他看见一只手机正落在门边,手机的屏幕还亮着,麦盯着它,死死的盯着它。
当手机屏幕灭去的那刻,麦慢慢抬起头,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连背影都有落寞的感觉……
轻轻走进去,朝那个黑影慢慢靠近着,呼吸小口小口的,是怕吵到他后,一切都会消失。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麦第一次体会。
也许是心灵上的感应,也许是开门时的声响,谁知道呢?反正在麦走到最后一步时,黑影转过身来,小小的吓了麦一跳。
惨白的脸,凌乱的发,这也许是他20年来最狼狈的一面了。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麦难得的用俯视的目光看他,而他微微仰起的脸却带着悲凄的神情,一直带着平静面具的脸,此刻却流露出真实的感情来,麦感到自己的心都酸了。
麦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他的头,让那张难过的脸埋在自己不算宽厚却温暖的胸膛上,抱着比自己体型大的人,姿势有些滑稽,仿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