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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帝心情可想而知。
正在这时,宋微等求见。
御书房,靖康帝漠然地扫视左右相、宋微、王谏、崔渊等人,先听宋微回禀审讯结果。
然后,王谏激动道:“皇上,且不说梁心铭是科举入仕,一路考上来,一路验身,若是女扮男装早被人发现了。再者,她若真是林馨儿,微臣虽没见过,但微臣的母亲、夫人还有儿子都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人,他们也都和梁心铭常见的,难道认不出来?若是认出来,又怎会替她隐瞒、任凭她胡闹!孟远翔血口喷人,诬陷微臣,其心可诛!”
靖康帝微微颔首,神情不辨喜怒。
左端阳也道:“这事很怪,无根无据,孟远翔为何要诬陷梁心铭和王大人?”言下之意“无风不起浪”,想弄清楚其中原因,自然就要往下查喽。
王谏严正道:“因为他心虚!说明当年就是他夫人和女儿杀了林馨儿。梁心铭被刺,按常理微臣第一个就该怀疑左相,但左相为人刚正,没有证据,微臣不会随意诬陷。而孟远翔身为右都御史,目无王法,臣请皇上严惩!”
什么叫“第一个就该怀疑左相”?
左端阳气得头顶冒烟,暗骂:“奸诈!”又不好说什么,因为王谏可是说他“为人刚正”的。
苏熙澈暗笑,心想:“你当王谏是好欺负的?想架桥拨火、坐山观虎斗,这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崔渊也弹劾孟远翔无中生有。
王谏以受害人公公的身份,状告孟家夫妻母女,要求刑部为林馨儿之死立案,和眼前梁心铭被刺案合并审理。
靖康帝沉声道:“准奏!刑部即刻查封孟家,将孟远翔和孟家母女分别关押,等王侍郎回来再行审问。当年的事,少不了他要在场,由他和大理寺、都察院同审。”
宋微躬身道:“微臣遵旨。”
他想,海盗案开始了。
靖康帝又道:“刺客不承认对梁心铭动过手,到底是谁用冰棱射杀梁爱卿的?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论牵扯到谁,一律严惩,绝不姑息!梁卿在潜县就接连遭遇刺杀,几岁的女儿都险些没命。朕倒要瞧瞧,谁这样大胆!”
宋微急忙道:“微臣领旨。”
他觉得皇上声音里有股火。
左端阳疑心皇上在警告他。刚才他实在不该多嘴的,有针对梁心铭和王谏的意思,在场谁都不是傻子,还能听不出来?结果惹恼了皇上,要追查到底。
他懊恼地想:儿子到底有没有派人刺杀梁心铭呢?若是派了人,可曾留下首尾,都清理干净了没有呢?
皇上下旨,王谏心里好过了些。他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刚跟张世子对了一仗——再被左端阳一撩拨,更恼火了,所以针锋相对,提出左相有杀人嫌疑。
靖康帝心情也不好,因为他的妃子居然和孟清泉勾结谋害臣子,吴贵人怀了龙嗣不能动,他不冲孟家发作冲谁发作?左端阳纯碎是撞上了,才被警告。
他嫌弃地瞅着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觉得很不顺眼,都各怀心思、勾心斗角,但凡他松懈一点点,就要兴风作浪!还是面对王亨、赵寅、梁心铭这些年轻人舒服。
想到这,他命众人退下,宣梁心铭觐见。
梁心铭正忙呢,一下午她接待了一拨又一拨人。
先是洪飞,后是赵寅、崔渊、周昌,还有王家的……人人都为她被刺杀的事问个不休,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究竟来,仿佛个个都想杀她。她做什么了引起公愤?
对此,梁心铭表现很淡定。
然在众人眼中却是勉强支撑。
到底怎么回事呢?
因为当时根本没人刺杀她嘛!
梁心铭之前一直在想怎么对付孟清泉,一直也没想出好的办法。——宣扬孟清泉冒认赵世子恩人,无需她费事,也很快就会被人传开,也终究会被皇帝知道。
她心心念念想这事,从马上落地的一刹那,忽然灵感乍现,想出一个办法:装成被刺杀,诬陷孟家,诬陷孟清泉;也诬陷左端阳;诬陷一切可以诬陷的人!
至于证据,当场化掉了嘛!
她被刺杀,孟清泉将第一个被怀疑。
这一招妙就妙在吴繁曾经对梁心铭下过手,梁心铭又在潜县数次被人刺杀,有那么多次真的,谁知这一次会是假的呢?《红楼梦》有一回宝玉挨打,说是薛霸王在背后挑唆的,薛蟠喊冤,连他老娘和他妹妹薛宝钗都不相信,和眼下这情形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孟家和左家是别想撇清了!
结果,她成功了!
非常成功!
这和孟清泉的密切配合分不开。
所以梁心铭赏了她一顿嘴巴子。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的计策也是灵光一闪、即时发挥,梁心铭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计策,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她忍不住有些得意。若她知道连张世子和吴贵人也派人跟踪了她,恐怕就得意不起来,而要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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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铭:美女们,不投本官一票以兹鼓励?
第328章 本官要青史留名
傍晚时分,皇上又传她进宫。
她想,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从目前的情势来看,左相是扳不倒的,只能在皇上面前给他上上眼药;孟家,她是一定要扳倒了!
那时,天已经黑了。冬天嘛,天黑的早。皇上赌气想,天晚了再留梁卿住一夜,他是皇帝,想留就留!
梁心铭进宫后,依然还是在御书房暖阁内见驾。
靖康帝面对她就不同了,脸上带着笑,指着炕桌对面座位,道:“爱卿免礼。来,坐下说话。”
梁心铭告了罪,又谢了恩,才侧身坐在炕沿上。
皇帝先将刑部审理结果说了,又将自己的旨意说了。只没说吴贵人的事,丢人是一,其二宫中的隐秘也不便对外传,更何况吴贵人还怀孕了,他无法处置她。说完,等着梁心铭生气,然后跪下上奏,陈述委屈和屈辱。——他觉得梁爱卿虽然温润清雅,却敢说敢当,才不会憋着。
然而,梁心铭却不说话。
半晌,她才摸着脸问道:“皇上,微臣很像女人吗?”
靖康帝咳嗽了一声,斟酌道:“不是爱卿像女人,是爱卿像一个女人——林馨儿,所以才会被人误会。”
梁心铭赞道:“皇上一针见血。”
她没想到自己灵机一动诬陷孟清泉,会逼得孟远翔喊破了她的身份,这是要跟她同归于尽呢。她虽然不怕,却有些头疼:这样一来,仇报了,她可怎么抽身呢?
眼下她刚接了圣旨修路,孟远翔又告她女扮男装,若是她在这几年内抽身,人家都会起疑心。
她抽身只有两条路:失踪和死遁。
这时候她不能玩失踪,只能死遁。
她若死,恐怕有人不会放过验尸的机会,比如左相大人。
她无法抽身,这欺君之罪只好延续下去。皇上这么维护她,王谏怒发冲冠地辩解,左相被怀疑……等他们发现全都被她骗了,会不会将她活剐了?
想想都好可怕!
因此缘故,梁心铭哪敢喊冤,甚至当着皇帝面都不敢否认自己是女人,只能含蓄地问皇帝她像不像女人。——欺君之罪呀,她从未这样清晰地认识这罪名。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还有,在孟家人伏法前,她的危机还不算过去,孟远翔和孟清泉不会就此认输的,一定会作垂死挣扎。
梁心铭几个转念后,斗志不减反升:既然眼下本官不能死,那就继续活着!等有机会了,再高调“死”去。既然活着,就要生生不息,在有限的官场生涯里,做几件大事,青史留名,将这异时空的女扮男装画上圆满的句号!
想着想着,忽然她脑中划过一道流星般的亮光,她准确而及时地抓住了流星的尾巴——她有善后的办法了!
她不但不要假死,还要在未来广告天下:她就是林馨儿!她女扮男装科举入仕!她是大靖第一个女状元!
她要以状元之身嫁入王家、嫁给王亨!
她要重新举办一场举世无双的婚礼!
想到这,她不禁豪情万丈,杏眼中溢出笑来。
她不知道,她在沉吟的时候,靖康帝叫了她两声,她全无反应,只顾想自己的;一边想,一边手还不闲着,摸着炕桌上攒心果盒内的奶油味核桃仁吃个不停,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撂,那核桃仁是靖康帝忙碌之余嚼点补充脑力的,所以并未装多少,很快被她摸光了。
最后摸了个空,她总算发现了。
靖康帝心想,这下该停了吧?
结果,梁心铭吃完了核桃仁没停,顺手转战旁边的格子——里面装的是果干蜜饯——继续吃了起来。
靖康帝瞧瞧那攒心盒子,蜜饯旁边的格子内装的是牛肉干,梁爱卿不会一直转着吃过去吧?把一圈都吃完?
想着,就盯着梁心铭。
然后就发现她笑了。
这一笑,充满自信。
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他忍不住问:“爱卿刚才想什么,朕叫了两声都没听见?”还把他的果盘吃了一空。
梁心铭忙站起来,道:“微臣该死!”
靖康帝抬手,示意她坐下,问:“不用该死,说说,你都想些什么了,这样出神?”
梁心铭歉意道:“刺杀的事。”
靖康帝道:“怎么想的?”
梁心铭便开始对孟远翔和孟清泉落井下石,毫不手软。
她皱眉道:“皇上,孟姑娘昨儿见了微臣就一副见鬼的模样,今天孟家就派人刺杀微臣。这让微臣想起那年会试,吴繁对微臣的陷害。皇上还记得吗?”
靖康帝道:“记得,记得!爱卿还……”
说到这急忙刹住话头,闭上嘴。
他怕自己说出梁心铭拉肚子的事,让她难堪不说,说不定她会将刚才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这当口,梁心铭哪有心思尴尬,她正组织语言落井下石呢。或者说,是请皇上为她做主报仇雪恨。她女扮男装科举入仕,不就是为的这一天吗!
现在,大靖权利最顶端的人就在眼前。
若这样她都不能报仇,她白考科举了!
梁心铭再起身,正了正官帽,肃容对靖康帝拜下去。
靖康帝急忙抬手扶住,问道:“爱卿有话就说,无需行礼。”他感觉梁心铭的举动非比寻常。
梁心铭道:“皇上,有件事,就是会试后,微臣曾跟着恩师去牢中探望吴繁,想知道他为何买通禁军脱微臣的衣服。——以微臣的才能,根本无需作弊,他就是想脱了微臣的衣服,想揭发微臣女扮男装。恩师几句话一问,吴繁就服毒自杀了,显然早有准备。他在怕什么?这次孟大人又是这样,不惜派人刺杀微臣。微臣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何都怀疑微臣是女子、是林馨儿呢?”
靖康帝冷冷道:“因为他们害怕当初杀人不死!”
梁心铭道:“对!恩师也曾误认微臣是他妻子,因此百般试探微臣,还闹了许多笑话呢;孟家人却痛下杀手。”
靖康帝急忙问:“王侍郎是如何试探梁爱卿的?”
梁心铭看着八卦光芒闪闪的皇帝,很是无语:王亨如何试探她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孟家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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