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好吗?”我问。
张家豪身体一顿,缓缓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有点落寞有点沮丧,还有点难堪,只听他讪讪地说了句:“是你啊。”
可能是因为一局游戏的缘故,我对这少年没了迂回的心思,直截了当开口询问:“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走过去打算作什么的?”
他目露惊疑:“你看见了吗?”
我摇头,“我没看见,当时门挡住了视角。但是我想听你说。”
“我说了你就能信吗?刚那警察还不是一进去就把我当犯人一样给压制了。”
张家豪不太认得周瑜,但刚才那架势也能猜到是派出所的民警。
“你不说说看,又怎么知道别人会不会信呢?”
他闻言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如果我说刚才是李佑故意误导你信吗?之前我就和你说要见李佑一面,可你迟迟不给我回复,我等不了自己过来了。刚其实我们也没说什么,几乎就是全程保持沉默在里头,虽然原先打他那事我做得是不怎么地道,后来又听你说他跳楼,我那心里头就一直很憋闷的慌,但真见着了他,就开不了口了。”
他这段话的意思我大约听明白了,原本他可能是想跟李佑说一句抱歉,可有时候男孩子就是嘴没那么巧吧,临到跟前那句“对不起”就说不出口了。
“刚李佑忽然起身说要上厕所,我看他腿悬挂在那要抽回去,想也没想就上前要去拦,但被你们看在眼里恐怕是又要去揍他吧。”
“我相信。”没有任何犹豫地我开口肯定了他,“张家豪,就凭你会来医院,会走进那间病房,我就相信你。”
张家豪走了,他没有选择再回去请求李佑的原谅,在走进电梯前他告诉我明天他就要出国了,是他父亲给他安排的。这恐怕也是他为什么不能等我给他安排时间来见李佑的原因。
我目送着他走进电梯,并且看着那数字一层层向下,直到一楼。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主要是犯错后这个人是否知道自己错了。
无疑,张家豪知道自己错了。
回转身,见周瑜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处,神色复杂。
“刚才的事……”他走过来时语气仍犹疑不定,欲言又止。
我没去想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张家豪的话,只问:“李佑那边什么情况?”
“他没事,有小林在看着。”
“你觉得他还需要人看着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
黑眸里有疑虑闪过,但还是道:“贾小如,你不要只听一面之词,毕竟张家豪……”
“有过前科?”我打断了他,从他神色判断出是这意思,却不苟同他的想法:“不要因为一个人曾经干过什么,就去定义这个人。周公瑾,相信以你的判断力在事后能够分辨当时的情况,张家豪是背对着我们的,而李佑哪怕是余光都能看见我们站在门外吧。”
没有要去垢言李佑的意思,从进门起我的目光就没移开过李佑的脸,他漠然的神态里完全对外界无动于衷,而当张家豪转过头去看他时,他的眼睫颤动了下。
今天这事谈不上谁对谁错,不过是李佑仍然对张家豪有怨,即便张家已经将钱打入众筹账户内,但仍然难抵消李佑曾经受过校园暴力的心灵伤害。
假若谁给我说,张家豪诚恳道歉而李佑宽容原谅,我一定不信。因为他们都还不过是莽撞无处安放的青春年代,学不来成年人的圆滑世故。
回去的路上周瑜突然给我说,这事他就算管结束了,后头即便有什么问题也都让小林处理。我瞥他一眼,故意问:“怎么?不亲力亲为了?”
难得他不来怼我,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决定:“做到份内事就可,过多了反而不好。”
“你可是龙门派出所的周大所长,如此亲民又负责,指不准要送面锦旗你呢。”
“贾小如!”他嗔怪地喊我,“跟你说正经的,能不这么埋汰人吗?”
我点点头,敛了取笑的心思,“为什么突然改了想法?”
“李佑那小子对我都设套,真当我是眼盲心也盲吗?哼!”
不觉好笑,原来他只是被个中学生摆了一道觉得不爽了,心有懊恼。
“他不过是利用了我们的视觉盲区,以及对张家豪的原有印象。不过也没什么好觉得不中意的,就当牺牲下你大所长的颜面,来抚慰一个少年受伤的心灵呗。”
周瑜横了我一眼,来怪我了:“你当时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声?”
“你都勇猛如闪电一般冲了上去,哪里及得过你反应啊。”
“那是。”他又沾沾自喜起来,“你老公我的反应可是贼快的,一转身发现你不在病房立即找了出来。倒是给我说说看呢,你是怎么收服张家豪那小子的啊?就一盘飞行棋?”
我挑起眉,“干嘛?你不服啊?”
“对,我不服。你那飞行棋还是我教会玩的呢,凭啥你就以一盘飞行棋把个富家子弟收得服服帖帖,还就信任你。”
我故意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可能是我青出于蓝胜于蓝,水平要比师傅高了一大段,人家输得心服口服,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呢。”
周瑜咬牙:“回去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于是这晚,我被某个人拉着玩飞行棋,通宵!
幸而隔日是周六,我休假可以在家补眠,但是周瑜就没那么好了,拿了我的车钥匙吭哧吭哧上班去了。我一觉睡到中午,脑袋昏昏沉沉的,浑噩地想有多久没熬通宵了啊?
到底今时不比当年年少时,那会儿一晚上通宵,隔日照样神清气爽地去上课。
起床了还在连打哈欠,迷迷瞪瞪地去洗手间刷牙,好像听见屋外手机铃声在响,快速漱了口要出去,铃声却又停了。心想不管,既然不闹了就漱洗完再说。
可等我脸上刚涂了洗面奶满脸都是泡沫时,手机又响了。
本就没睡醒,走出去看见来电是周瑜,不由就来气了,直接按了红色拒听。可刚转过身,手机就又响了,怒得我一接通手机就对着里头吼:“周公瑾,你有完没完?”
默了一瞬,竟是肖东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小如,又跟你家那位闹呢?”我惊愕地拿下手机看屏幕,果然上面显示的是肖东的名字。
好吧,刚心火上扬看也没看就接了,想当然以为是周瑜。
悻悻而问:“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陈津想喊你一块吃火锅,我们在‘小龙坎’这边,你来不来?”说着他低笑了声,又道:“要是跟你家那位和好了的话,一起过来也行。”
如果不是昨夜大伤元气,这时我肯定会应下这约。陈津是肖东的女朋友,平常聚会有常碰面,一来二往的就也熟了,知道我最喜欢吃火锅。
但现在我根本就有气无力,精神萎靡不振。
“我不去了,你们自个吃吧。”
“啧啧,怎么着,现在连‘小龙坎’都收买不了你那刁钻的嘴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应:“收买不了,你现在就是请我吃怀石料理,我也不去。行了,我有电话进来,下周再说。”
果断挂了电话,免得被肖东用美食诱惑了。
第67。不平静的平安夜(上)
想起我还没洗掉泡沫的脸,哀嚎了声要跑回洗手间,可手机却又响了。
这次我看得仔细,是“周公瑾”三字在那明晃晃地闪,至于什么时候把他的名字给署上去的我没有印象,怕是他乘我睡着时偷偷弄的。
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一字一句地警告:“周公瑾,你最好有个理由说服我——现在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来骚扰我。”
“媳妇,”周瑜在那头低唤了声,然后说:“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妈刚打电话给我让咱今晚回去。”
心里头仿佛有块重石砸了进来,我拿下手机翻看日历,果然今天是12月23日。
目光怔忡间,有叠影碎片在脑中闪过,轻应了声:“知道了。”
“贾小如,等我下班回来和你一块回去。”
“嗯。”
结束通话后,我走到沙发前坐进去,没再起身。
周瑜回来时我正独坐在沙发里发呆,听见门上传来动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他进门便扫了眼我,蹙起了眉问:“你脸上白乎乎的一块一块是什么?”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洗脸时被电话打断,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而脸上的洗面奶泡沫也已经干掉了。当着他的面我还是很淡定地起身,“一种韩国新款面膜。”
进到洗手间照镜子,确实惨不忍睹,白泡沫都沾在了脸上。我快速冲洗干净脸再看镜子,发现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一片,拿出化妆箱简单勾勒了几笔,又给脸颊抹了胭脂,这才看着气色还行。
回到老妈那,因为知道我们要回来,门是开着的。进门就见方桌上摆了鱼、肉等菜,却不见老妈踪影。我一边换着鞋一边扬唤了声:“妈?”
过了一会见老妈从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我们没像以往一样热情,只语气平静地招呼:“回来了啊,去洗手准备吃晚饭吧。”
等一家人坐进方桌前开饭时,似乎谁都没有开口的兴致,就连平时话既多又喜欢哄老妈开心的周瑜也比较沉默,只闷头扒饭,菜都少夹。
我拿筷子挑着碗里的米粒,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居然这时候还没胃口,怕是饿狠了胃也憋屈地抗议了。突然老妈在对面发话了:“你在那小鸡挑米么?还不快吃,吃完我有事要说。”
周瑜看了看我,伸手过来把我的饭给倒进了他碗里,然后笑道:“贾小如下午吃了零食,怕是吃不下,还是我给代劳解决了吧。”
老妈轻哼了声,却也难得地没再啰嗦。
周瑜吃得快,呼啦呼啦扒两下就碗见底了,而老妈差不多时也放下了筷子。
“今天叫你们回来是有个事要和你俩说,原本明天这个日子在家里没人提,但你们今年结婚了,我想了想觉得你们该一起去给你爸扫一下墓了。”
心就像是被重拳砸中了般,钝钝地疼。
明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老爸的忌日。
然而,在我们家里,自老爸那年离开后就从没过过忌日,只过生辰。可能老妈会一个人偷偷去扫墓,但没有一次叫上我。
那个墓园,我只在老爸那年离开后去过一次。
周瑜应下了,今晚就住老妈这边。
回了房间后我问他明天所里有事要忙不,他说也没什么可忙的,去了也就是所里坐着。等明早打电话过去招呼一声就行,本身他也可以调休的。
我没意见,洗过澡后就躺下了。但可能是睡到中午才起来,这会儿才九点不到,一点困意都没有。周瑜去外面洗澡,过了很久都没见进来,我走去拉开门缝,听不见外面有一丝动静。忽而隔壁的房门被打开,周瑜走入视线内,也看见卧房门口的我。
“你躲这偷听啥啊?”
“我哪偷听了?我是要出来倒水喝。”
自个家里,我用得着偷听吗?要听也是光明正大地听。一边倒着水,一边闷闷地想。
再回房时见周瑜靠在床头在看手机,我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老妈跟你说什么了?”他放下手机,“还在想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才来问呢。”
我挑起眉,等着他下文。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交代我明早要什么时候起,该拿些什么东西,又要注意哪几点。”
“我妈不去?”我有些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