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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东扫了眼我的表情,浅声又道:“据我观察,你们是属于第二等,你还没糊涂到把人留宿下来。我是等见他下楼走了后才离开的,既然是我点的火,肯定也得负责灭是不。”
默看他半响,肖东的意思我有点懂了,他是故意催化这件事的,借此来看我跟周瑜的反应。不认为肖东单纯是为了帮我,他是只狐狸,自有他的打算在里头。
我想了想,跟他也没什么好周转的,直接问了:“你是因为被我拒绝而不甘心吗?”
肖东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像及了他在算计人的时候。他说:“不甘心倒也不至于,总得让我看看输给的这个人值不值吧。”
“你跟周瑜不是同一种人,没有可比性。”我如是说。
但见肖东摇头,“我说得不是他,而是你。”
我不禁愕然。
“周瑜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在我这,对手只有你。从你在校时就看上了你对法律专业的那股韧劲,所以在日后引你入门,悉心教导,一手栽培。我要的不是一个助手,而是一个能与我比肩而战的人。这就像是一场博弈,你先落子,我后来居上,行到中途你有转折,我乘机杀进重围,可就在我要攻破城池时又被你挡在了门外。”
一直认为肖东是个心思很活络的人,他有原则与底线,但是那个宽度没人知道。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肖东的心思不止活络,而且还不可思议,怎么也想不到他将我当作是对手。
我怔愣了回神,只能叹道:“你这脑回路当真是与众不同。”
惹来肖东的大笑,“这个评价我还是第一回听见,还是从你口中说的。”
我横了他一眼,这笔帐有点算不下去了,“以后你少掺合我跟他的事。”搁下一句话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却听他在身后道:“掺不掺合都那样,我是看透了,你那心就不够稳。”
转回身,手撑在桌面上俯看着桌子对面的他,“什么意思?”
他靠在椅子里,一副讳莫如深状,“自己领悟去,什么都要我来点透,那就没意思了。”
从肖东办公室出来,办公区已经空空如也,同事们全都下班了。收拾东西时还在想肖东那句话的意思,忽听外边有人在询:“贾律师还在吗?”
我立即应声,“我在,谁找我?”
认出是门口的保安,只听他道:“外面有个人找你。”
这时候会有谁来找我?肖东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一起走吧。”
于是两人一同并肩走出办公楼,天色昏黑里看见周瑜徘徊走在法院门外,听见这边动静就转头看了过来。隔得远,天又有点暗了,看不太清他神色,只觉有道目光定定落在我身上。
身边肖东一声嗤笑,低喃了句:“现在知道有危机意识了?”
我有点头疼,换做以前,把肖东与周瑜放在一块我只会觉得周瑜更难缠,但现在,发现肖东阴起人来可是挖坑模式的,一肚子的腹黑只是以前没用到过我身上而已。
若要真论心机的话,我怕周瑜不是肖东的对手,他太过耿直了。
但我是不是不该再去烦这门子事?那个人现在不是我丈夫,而是我前夫啊。一路走出时心思翻转了无数,在要往停车场去时周瑜便走了过来,他看也没看肖东,只低头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
“当然是我们有事要商讨了。”肖东在旁代我答,而且似笑非笑着又问:“恕我冒昧,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看见周瑜转眸而看向肖东时,我抢在前先问了:“找我什么事?”
本也是官面一问,却没想周瑜回道:“是有点关于法律上的事想跟你了解,关于年前化工厂爆炸案的。”
我心中一顿,是为公事?
听见肖东这只老狐狸顺水推舟了又道:“既然是为公事,那就不如一块吃饭吧,我做东,等会细说下事情经过。”
我以为周瑜会发作,却见他眉色都未动地道:“也行,多个人多个建议,一起来吧。”
第124。两个男人的战争
三个人三辆车,若约好地点各自开过去似乎不太好,我想提议就在法院附近找个地方,但周瑜先做了决定:“去贾小如家附近的店吧,一来那边熟悉,二来吃完了她回去也方便,免得太晚还要开车回去。”
肖东看了眼我,耸耸肩没有异议:“那就走吧。”
三个人先后开车而行,我是最慢离开法院的,但等我抵达公寓楼下时发现我却不是最后一个,就肖东停好了车朝我走来。等了两分钟,才见周瑜的车缓缓驶入视线内。
心中纳闷,什么时候他开车这么稳了?
我公寓附近的店不太多,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入座时问题来了。位置是四人座,双对双,两个男人都很“绅士”地站在桌边等着我先入座。可当我坐下后,发觉他们却不入座,先听见周瑜在旁开口:“贾小如,往里面坐坐。”
肖东笑了声道:“周所,你跟小如离婚了,总还是要避避嫌的。”
周瑜:“肖检察官,即使离婚了我也是贾小如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我的额头有黑线落下,他俩这是干嘛?为个位置杠上了?干咳两声指着对面道:“那边不是有两个位置,何必来跟我争?”
他们对视了一眼,竟都同意了。
等位置问题解决后就步入了正题,周瑜将大致情形说了一遍。
大概是那家化工厂操作不当导致爆炸,有两名消防队员在进去扑火时又发生二次爆炸,消防武警队员因此而牺牲。当时但凡在场者都深感沉痛,只因临近年末相关事宜都延放到年后再来处理,而其中最紧要的是对武警队员家庭的补偿金。
按理这笔钱应该是这家化工厂的老板拿出来的,可老板不但不肯拿钱出来,还死咬着不承认是他工厂操作不当引起的爆炸,而是有人从外墙丢了明火进来。称既然责不在他,那么死了人也与他无关,而且在消防队员来后他有提醒过那化工气体很危险的。
周瑜讲述完后就看着我问:“你帮我分析下这情况,那化工厂的老板是否有责任要对死者家属作出该有的赔偿和抚恤?”
我没急着回应他,而是看向肖东:“你怎么看?”
肖东挑了下眉:“想听我意见?”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他来干什么,干坐着吃火锅?
肖东瞧出我神色里的意思,浅笑着再开口:“这事么就看你们警方收集到多少证据了,比如那化工厂里的监控视频,对内部人员口供的采集,以及那老板所言是否属实。他究竟有没有警告过你们化工气体危险,有引发二次爆炸的可能性。”
周瑜蹙眉,不赞同地道:“难道他警告过了,我们警方就任由那火势蔓延?那要消防警察何用?要我们这些派出所的民警又何用?”
肖东不为所动:“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如果监控视频保存完善,在发生爆炸前并没有任何厂外之人丢过明火进来,那么爆炸原因就只会出在他工厂里,他自当有负这个责任承担一切赔偿费用;相反明火当真是从外丢入,那么这起爆炸案你们如何能把帐全算到他头上呢。”
我是认可肖东的分析的,故而点了下头也道:“确实如此,他化工厂能够开在那,自是贴有危险警告,如若是外人丢明火入内,那直接责任人便不是这老板了。还有,当晚值班员工的口供很重要,他们是判定这家工厂有没有操作违规的关键。”
周瑜脸色很沉,“你们的意思是,假如这家工厂并没有操作违规,而事故是由外围因素所致,那么那两名武警战士的补偿金就得不到了?”
我说:“不是得不到,而是很少,因为厂长不担主要责任。”
“凭什么不担主要责任?化工厂是他开的,发生事故也是在他厂里,怎么就人死了反而像是白死了?这样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吧。”周瑜的正直又起来了,他在涉及到道义方面时,往往会偏执一念,可很多事不是道义能够讲得通的,这个世界有法律在制衡。
肖东冷冷一笑了道:“凭什么?凭得当然就是法律了。周所,我听你这话意是已经查出这起爆炸事故的源头了,是不是监控存档里已经找到了那个丢明火之人?”
周瑜沉默。
我心中沉了沉,看样子是被肖东给猜中了。记得当初周瑜在处理完事故回来时就很萧索,他很为那牺牲的两名消防战士感到沉痛,不止一次提及要去他们家中慰问,想必已经去过了。
我放和了声音道:“说出来吧,究竟谁是火苗源头?既然要解决问题,就把情况都讲清楚了,否则怕是很难为那两名武警家属争取到权益。”
周瑜沉吟了下开口:“监控中录到墙外有两男孩靠近过化工厂,他们在玩耍摔炮,由于视角问题没法拍到他们有否正面丢掷明火到厂内,但两人靠近的时间点与爆炸是吻合的。这两男孩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是两兄弟,大的十岁,小的七岁,家境很一般,父亲还因工伤残在家休养。”
听到此处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未等我说话肖东就讽凉了声而问:“所以你认为这一家人如果要赔偿的话,根本没那个经济实力?然后把脑子动上了化工厂老板?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这属于,”他顿了一下,轻吐两字:“讹诈!”
我倏然而惊,肖东这话讲得太重了,周瑜的出发点与动机都谈不上讹诈。
明显看见周瑜眼神里闪过沉怒,以为他会不顾场合爆发,却在转瞬间压下了怒火,反而冷沉而道:“肖检察官言重了,我身为警察还不至于知法犯法,如今一来即使监控拍到两孩子在围墙外玩摔炮,但也不能就肯定爆炸源起一定就是这两孩子所致;二来,化工厂厂长不过是一面之词,他说是明火所致就一定是?又有哪个厂长会声称自己工厂不规范,员工操作不当呢?你们律师论事喜欢用法律说话,而我们警察则喜欢用证据说话。”
我对周瑜几乎可以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他不但没有因为肖东的故意挑衅而暴跳如雷,居然还能如此沉着从容地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气场不输于肖东。
就连肖东的眼神里都有了诧异,不过他见得多了,很快就敛去了情绪,只对周瑜道:“我拭目以待。”然而下一句却是:“周所,其实今天你真正想找的人是我吧。”
周瑜神色一凛,眯了眯眼却也笑了,“还是肖检察官眼睛利,见人对事都有独到眼光。这起案子已经移交到你们法院来审办了吧。”
我愕然,怎么形势急转了?而且周瑜说这化工厂案已经到了法院,我怎么不知道?
肖东说:“前两天我去北京学习了,也是刚刚从领导那得知这起案子的,瞧瞧,我这消息都还没你周所灵通呢。不过,不是听说周所正在办离职手续吗?怎么还在管这事?”
“身为一天警察,自当尽好职责的本份,手续没办完前我就依旧还是龙门派出所的所长。化工厂隶属我的治安范围内,事情又是经我手的,我怎可能撒手不管?我暂时申请晚些再调职了。不过肖检查官,既然案件势必会到你手上来审查,那后面可能我们的交集会比较多,会经常有一些证物呈过去,到时还得麻烦你。”
肖东:“各尽其职而已,无需这么客气。”
周瑜却摇头,“我不是跟你客气,而是把话先说在前头,免得日后产生摩擦。”
肖东也不谦让,直截了当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