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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侍候的时间长了,也便明白了他的一些习惯,进门便要格外的舒适。
看了她一眼,落花人独立,形单影独只。
适才的她,让他感觉到了飘渺。
虽觉着她的行动有些怪异,夜七寂也没说什么,只是坐下端起一杯茶饮尽,而后手指轻敲桌面,一双深邃的眸子迷蒙的看着她忙碌着的身影。
其间光芒点点,星光灼灼,让人浑身发烫。
许久之后这才不经意的说了句:“明日便开始跟着吧!白吃白喝的时日也不短了。”她似乎有哪里变了,却又谈不上来是何处让他觉着变扭。
为香炉里添着熏香,连伊手微微一怔:“奴婢遵命!”继续手上的动作,熏香的香味丝丝传来,有点像夜七寂身上的味道,让人有些迷乱,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后退了退。
察觉出了什么,夜七寂邪恶的一笑。
身影一个轻旋,衣影翻飞,风声瑟瑟,长臂一揽。
再回座上,怀里已经有着一抹白色身影。
“你在躲我?”气息暧昧的呼在连伊脖颈处,似乎只差轻轻的一个颤抖便可吻上她:“用你去挡剑,是否认为我太过残忍?”问得漫不经心,不带丝毫感情。
心神微微一凛,垂下眼眸,掩去其间惊愕:“奴婢不敢!”身子僵硬的在他怀里,不敢动弹,也不想动弹。若不是他愿意的,她如何挣扎也是徒劳,只得如履薄冰。
他的两指,毫不怜惜的抬起她的下颌,紧紧的缠住她的双眸。
因为太过用力,使得她的下颌顿时一片红晕,却也没有丝毫松弛。
四眸相对,他的是光芒熠熠,将人看透心底的探寻;而她是淡漠如水,清澈透明的回视。
“连伊,救了我是你的造化,你的娘亲会非常高兴你的付出。”说完,唇已经轻轻的吻上她的红润。
不比以往的霸道,倒是添了几分温暖。
身子在他的怀里,慢慢变得柔软,不再僵硬。
与往常一般,她只是双手颤颤的伸出,环住他的身子,承受着他的给予。
不能拒绝,不能逃避,所以只能接受。这便是生存的无奈,是不得已的苦衷。
衣衫悄悄的滑落在地,冰凉的空气来不及袭上身体,他已将她抱了个满怀。
胸口的那个伤口,丑陋的在他眼前展示,他的眸间没有火热的欲望,只是多了几许深不可测。
一丝回避、一缕歉然、一声叹息。
轻轻的吻上那个伤口,被自己刺下的伤口。
辗转轻舔,仿佛在体会着那寒铁穿心的痛;舌尖探索,犹如在安慰着那被抛弃的灵魂。
因着他的唇,连伊心口一个悸动,她终于明白,他是在道歉,是在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说抱歉。
骄傲的他、绝情的他、暴戾的他,此刻却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缠着淡淡愁绪。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有着何等的身世,才能变得这般无情?
唇,终于从她的伤口移开,缓缓的向上游走。
火热的气息,让连伊有些茫然,身子开始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晶莹的布在她的额间,发着诱人的光芒。
想要开口说话,却张了好几次最只得那娇吟的喘息,最后在他的手向下探去时,这才喘息着说道:“爷,奴婢的身子还没……没完全好过来。”话说完,已是浑身大汗。
一反适才的温情,夜七寂抛出一句:“谁管你是死是活?”这便是夜七寂,才是那绝情的夜七寂。
话落,唇已经覆上她的柔软,双手亦轻揉着她的腰肢,强劲的身子,即刻翻身而上。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此刻,断肠人远离,只是男女间亘古的美妙。
花尽繁华,阳光撤去一身灿烂,余留世间万物凋零一片苍凉。
时间洗尽铅华,记忆抹去原有的美好,余留一腔失控的爱与恨掌控着独孤的人。
此刻的夕阳,经过洗礼,缓缓的透过窗棂,落入翻腾的纱幔之间,镀上一层金黄的光芒,虽然薄弱,却是凄美动人。
翌日一大早,连伊便随着夜七寂出庄,在外面洽谈着生意。
直到傍晚时分,才赶回伊人天下。
夜七寂倒是仁慈,让她会雪泠院,明早再去候着。
一回到雪泠院,连伊便慌忙解开衣衫查看伤口,昨夜的欢爱和白天的奔波,使得伤口又开始泛着血丝。
门外传来敲门声,扣好衣衫忍着疼痛开门。
铁森看了她一眼,递过手上的一瓶药:“这是七爷给的创伤药,让你明天不要再一脸煞白装鬼吓人。”冷然的说完,将药放在连伊手中便转身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看着手上的药,无疑铁森的说的话是夜七寂说的,怪不得今日会让自己早早回来,想必是一脸的煞白碍着他的眼了,笑笑便关门回房了。
忘记了自己受伤以来,一直都在他的寝房,若是碍着他的眼又岂会在意这一次?
将那创伤药敷在伤口,顿时便感觉火辣辣的,片刻之后才感觉到了伤口似乎在发涨,他给的药果然不错。只是不解为何不早些给她,要待到现在才给?
推开窗来,多日不曾回来,小屋里倒是还算干净。
从窗口看去,外面天色早已暗下,远远的便见铁森领着两名女子走过。
小道的纱灯下,两名女子一脸兴奋的神情,让人不难看出此番是前去侍寝。
附近的小屋,皆是灯火通明,像她一般探头相望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满眼既羡又愤。
月色越来越朦胧,使得夜空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唯美。那远远行去的人儿,亦是带着一身光芒的离开,使得那些观望的人儿一脸落寞。
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离开,回到幽深的闺房。
从头到尾的看着这一幕,连伊托腮沉思,多么像古代帝王的三千后宫啊!
而此时的她,是不是也应该应景的稍稍萧瑟一番,而后幽幽转身闺怨?
微微的一笑,她的人生,从被夜七寂要去的时候,已经不允许她太过的儿女私情。
看了看外面静谧的夜,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在庄子里好好的走动了,像是怕自己打扰了如此美景,连伊没有带上纱灯便缓缓的出门。
随意、随性,这便是连伊所要的生活。
如此的生活,只有在夜半无人时,她才能拥有;这般的清净,只当他人入梦时,她才能享受。
只是不知在将来的某一天,她是否也能入得了他人的梦?即使夜半无人之时,亦有人伴在身旁?
一只野鸭在湖心鸣叫,如此的夜,许是迷失了方向吧?听着已然沙哑的声音,想必是叫了不短的时间。
月光洒在湖泊,从湖面泛出一片琥珀般的色彩,远远的一只野鸭游来,一声鸣叫,让迷失的野鸭找到了方向,兴奋的游去。
仅有的声音消退,还给夜色一片祥和。
不久后不知从何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刻意压低的嗓音让连伊微微的一个皱眉。想起上次夜袭夜七寂的事,如此的伊人天下,竟然能让人偷袭,若没有内奸是不可能的。
心里想着,便也屏住呼吸,移开步子轻轻的向假山处走去。
说话声音太小,听不真切,她不得不冒险的往最近的地方走去,这才听清些微。
“爹,我们这要那么做么?”一名女子不怎么情愿的声音传来。
男人沙哑的声音立刻反驳:“当然,若不如此,怎么接近夜七寂?”
带着几分犹豫,女子有着不解:“七爷多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轻易上当?”
“亏你还是我清天门的少门主,怎地就如此怕事?”冷笑了一声,男子安慰道:“你不用怕,届时我来安排一切便是了。”
“可是爹……”
怒的打断女子的害怕:“住嘴,你怎的就不能像你姐姐一般,怕什么?届时你们两姐妹一起也有个照应。”看了女儿一眼,黑衣男子一个转身:“好了,我走了,届时一切按计划进行。”
连伊一听,慌忙向后退去,却不想身子竟然落入一个怀抱。
转过身来看着来人,正要惊呼出声,却被那人覆上的唇堵上,消去了任何的动静。
第十四章媚药之毒
两人的身子缓缓的向夜空中飘飞,徐徐的风柔柔吹过,飘起两人的衣衫相互摩挲;浪漫的夜色轻轻的洒在两人身上,使得两抹相缠的白色更加的朦胧。
美丽,或许应该是这样。
轻轻的落地,连伊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怎么来了?”三更半夜在伊人天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伯泱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何事都能被她碰到:“你的命似乎总是很危险。”
话落,身子已经飞起,在转眼间便成为一片白影,继而在月光下消失得无踪,仿佛那本月的仙子,轻灵而去。
没有在意他那句话的意思,只是耸了耸肩,连伊便回了雪泠院。
躺在榻上,一向睡眠不错的她,竟然辗转难眠,总是在想着是何人想害夜七寂?又是在何时想害他?
翻来覆去一个晚上,终究还是不得成眠。天色稍稍亮起,便起床去了恋云轩。
到得恋云轩,才知道还不到五更,而侍候的丫鬟婢女们都在忙碌着,所有动作都很轻,生怕扰醒了了夜七寂的睡眠。
“连伊,这是爷的今日穿的衣衫。”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侍候他梳洗了,如今身子好了,夜七寂并没有发话,自然一切回归原点。
朝霞徐徐染红了天空,侍女们手中的热水换了一盆有一盆,夜七寂房里还没有动静。
第一次,连伊竟然觉得有些度日如年,时间似乎在她掐着手指的过程中一点一滴的流过。
终于,从里间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敲了敲房门,听得里面夜七寂的声音,这才缓缓的领着众人走进。
看到两名侍寝的女子穿妥衣衫,唇畔含笑拂面,眉角春风飞扬的神情,连伊微微的垂了垂眉。
众人便忙碌开来:上药(侍寝女子皆要喝下不怀孕的药汁)、点香、续茶等等,一切都在井然有序,默默无声中进行。
默默的来到躺卧着的夜七寂身旁,连伊神情平淡的说道:“七爷,奴婢来侍候梳洗。”双眸微敛,不去在意他打量的目光。
难得没有起床气,夜七寂翻身而起,真丝被褥滑落,赤身裸体的站在她面前。
他一起床,便有人上前,换上新的床单被褥,清新的味道带着阳光扑鼻而来,很是舒爽。
房里的侍女们已经习惯他的动作,各自忙碌着手上的活计,只有连伊,依旧是有些面红耳赤。
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拿起中衣,正要为他穿上,却在看到他身上一条条长长的指甲印时,喉间不觉有些苦涩,上过药的伤口竟然有一丝疼痛。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夜七寂微恼的声音即刻传来:“魂魄被黑白无常勾走了么?”恶毒的话,带着夜七寂的风格传开。
扫去萦绕心田的烦闷:“奴婢知错!”连伊赶紧为他更衣梳洗。
一切妥当,夜七寂便携着众人出门。
今日是去莫愁舫。
因着玉溪来了风城,整个风城歌舞舫的生意几近被玉溪轩全揽而去,虽然一个莫愁舫在夜七寂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连伊知道,他争的是那一口气。
这是连伊第一次来莫愁舫,整个莫愁舫由十几艘相连的船只组成,每一艘船皆有两层,里间的装饰并不如一般烟花之地的姹紫嫣红,反倒是书香墨浓。
一卷卷的墨画美诗高高悬起,